巧玉回了房,開始默默的收拾帶來的東西。百合也不敢多問,只陪着小姐一起收拾。巧玉走到梳妝檯前,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沉思了片刻。忽然“啪”的一聲重重的蓋上了梳妝匣的蓋子,輕聲說,“百合,準備一下,我們去沐府別院。”
百合沒聽清小姐說了什麼,走過來疑惑的看着小姐。
“我們去沐府別院。現在就去!”巧玉又重複了一遍。
“是!”百合這次聽清了,也聽出了小姐語氣裡的異樣。快步走出去吩咐準備馬車。然後又折回來,幫着小姐戴上遮面的白色斗笠,扶着小姐走了出去。
李氏得到門房的稟報,走到門口正趕上剛要出門的巧玉。
“巧玉,你這是要去哪裡呀?”
巧玉回過頭,牽着李氏的手,回答道,“嫂子,我想出去走走。這次回去了,怕再沒有機會看看了。”說到這,話裡已經帶了哭腔。
“要不我讓人到鹽號裡通知少爺一聲,或者讓個小廝跟着去?”
“嫂子放心,我去去就回。不必知會皓軒了。”說完,巧玉在百合的攙扶下上了馬車。車把式一甩鞭子,拉車的棗紅馬乖乖的跑起來。
李氏看着馬車離開,心裡忽然緊張起來。趕緊命管家挑了兩個伶俐的小廝,一個去鹽號通知少爺和恩澤,另一個快跑着追馬車去了。
巧玉按照兒時的記憶,沒費多少周折就找到了當年的衚衕。馬車緩緩的從東頭進了衚衕。巧玉坐在車裡,掀起一邊的車簾,若有所思的看着外面的景物。圍牆是新砌的,比之前的更高了。大門向西面挪了,兩扇門改成了硃紅色。遠遠的就能看到門口加了重兵把守。
馬車還沒到門口,就有佩刀的士卒跑着迎上來,對坐在車頭的車把式和小廝大聲道,“王爺在此,不得靠近!”
車把式聞聽,趕緊狠甩鞭子,想趕着馬車掉頭。可能是馬兒看到了士卒腰間的佩刀受了驚嚇,竟朝着大門口狂奔過去。門口把守的士卒,見有輛馬車衝了過來,紛紛跑下臺階阻攔。一時間別院門口亂作一團,慌亂中不知是誰死死的拉住了馬的繮繩。馬兒前腿離地,長嘶了一聲,終於安靜了下來。車上的四個人都被嚇傻了。
“王爺在此,速速離開!”守衛的士卒大聲呵斥。
跟來的小廝第一個驚醒過來,趕緊推了推身邊的車把式,小聲提醒道,“快走吧!”
車把式剛要揮鞭,只聽得別院裡面傳來一個尖洗的聲音,“王爺起駕,打道回府!”
士卒見已經來不及驅趕馬車,急急的命令道,“車裡的人,趕緊下來恭送王爺!”小廝幫着撩起車簾,巧玉和百合忙從車裡下來。
四個人剛跪好,一位穿着銀色四爪蟒袍的青年男子,臉色陰沉的快步跨出門檻,也不看跪了一地的衆人,騎上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朝着西面的衚衕口絕塵而去。隨後走出來的一個太監跨上另一匹馬,緊跟着主人一起跑遠了。門口的士卒給大門上了鎖,也排了隊跑着跟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