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國寺坐北朝南,氣勢雄偉,香火鼎盛。可能是因爲今日是七夕節,前來上香的年輕女孩很多。
朱高燧先下了馬,等着巧玉和寧兒依次下了馬車。隨行的官兵已闢出一條通路,百姓們站在兩邊,紛紛探頭看着熱鬧。
巧玉走近朱高燧小聲勸道,“王爺,此處是寺廟,不宜如此行事。還請王爺在寺外等候,我陪寧兒進去拜佛。不知可否?”
朱高燧想了想,臉上酒窩乍現也小聲回答,“就依玉兒。只是這裡嘈雜,你們進去多加小心。”說完帶着官兵退到了一邊。
巧玉牽了寧兒的手,相視一笑。兩個人隨着人羣緩緩的進了寺門。
朱高燧等着巧玉她們進了寺門,纔對身邊的榮井使了個眼色。榮井會意,轉身佈置去了。
進入大殿,巨大、端莊的千手觀音端坐在蓮花寶座上,雙目微睜,看着腳下的芸芸衆生。巧玉和寧兒虔誠膜拜。兩個人都閉了雙眼,在心裡默默禱告。許完願,寧兒陪着巧玉替母親捐了個長生牌位。
“小嫂子,後殿的院子裡有兩株千年銀杏。銀杏樹又稱夫妻樹,很多善男信女都把自己的願望寫在彩紙上,拋上樹,我們也去看看吧?”
“寧兒,好啊!”
兩個人剛出了後殿,就看到院中的兩株參天古樹,鬱鬱蔥蔥,枝杈間還飄着數不勝數的各色彩紙。
寧兒興奮的指着旁邊的一個小攤子,“小嫂子,那裡有彩紙。”
巧玉順着寧兒的手指看過去。一位中年僧人,正站在一張小桌的後面,微笑着爲人們分發桌子上的各色彩紙。他旁邊還有一張桌子,桌子後面坐着一位年老的僧人,正在幫人往彩紙上寫着願望。
寧兒快步走過去,接過兩張淡黃色的彩紙,笑着遞給巧玉一張,兩個人走到旁邊的桌前。老和尚笑着問,“不知兩位女施主,要寫些什麼?”
“師傅,可否借筆墨一用?”巧玉恭敬的問道。老和尚笑着雙手遞上沾飽了魔汁的毛筆,巧玉雙手接過,先遞給寧兒。寧兒想了想,在紙上寫了八個大字,“國泰民安夫妻恩愛”。
巧玉不禁讚歎,“寓意好!字也寫得漂亮。女孩家還能寫得一手隸書,實屬稀罕!”
“小嫂子誇獎了!”寧兒有些害羞的把紙條捏在手裡,將毛筆雙手奉上。“小嫂子,該你了!”
巧玉接過毛筆,不假思索的用蠅頭小楷寫下,“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寧兒看在眼裡,笑而不語。
兩個人走到樹下相視一笑,一起使勁都把紙條高高的拋上天空,紙條下端的重物帶着紙條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搭在了樹杈之間。
“小嫂子快看,我們的紙條都落到樹上了!”寧兒興奮的喊出了聲。
“兩位小姐投的果然很準呀!”一個輕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巧玉也不回頭,牽了寧兒的手就往前殿的方向快走。
一位富貴公子,帶着兩個家丁攔住了巧玉和寧兒的去路。“兩位小姐,怎麼沒有家人陪伴。幸虧本公子憐香惜玉。不如就由我來伴着你們吧!”說着就要上前拉扯她們。
寧兒哪裡受過如此調戲,怒火直衝腦門。厲聲喝道,“大膽狂徒!竟敢對……”沒等寧兒說出“本宮”兩字,巧玉已經擋在了寧兒身前。滿臉肅穆的說,“這位公子不勞擔心,我們的家人就在寺外。佛門重地,還請公子自重。”說完便牽了寧兒的手想要繞道而行。
誰知那公子不肯罷休,竟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巧玉的另一隻手,恬不知恥的說,“還挺烈,我喜歡。跟我走,咱們玩玩去!”說着就伸過臉來要輕薄巧玉。
巧玉鬆了牽着寧兒的手,反手就是一個掌摑。“啪”的一聲,狠狠的打在對方的臉上。來人剛要發怒,不知道從哪裡跳出來四位黑衣蒙面人,手裡的佩刀閃着爍爍寒光。庭院裡的百姓看到此景,紛紛四散。院子裡一下子只剩下這幾個人。其中的三人將那位公子和兩個家丁圍了起來,剩下的一人,對着巧玉和寧兒單膝跪地,恭敬的說道,“主人贖罪,屬下來晚令主人受驚了!還望主人見諒!”
“起來吧!”巧玉重新牽好寧兒的手,穩定了心神。
黑衣人站起身,低着頭恭敬的問,“不知主人慾將此三人如何處置?”
寧兒搶着說道,“殺了這些狂徒!竟敢對本宮不敬!”
那公子一聽其中的一個姑娘竟自稱本宮,這才意識到自己惹了不能惹的人,立時嚇得雙膝跪地,邊哭邊哀求。“娘娘饒命呀!家父是禮部侍郎裴元慶!”
“禮部侍郎的公子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更加的罪無可恕!”朱高燧冷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巧玉快步走到朱高燧身邊,小聲提醒,“王爺,這裡是佛門境地,萬不可開殺戒!”
朱高燧溫柔的看着巧玉,“還是玉兒想的周全。”擡眼冷冷的吩咐黑衣人,“帶到廟外。屍體送回裴侍郎府。”
裴公子聽了這話,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由着黑衣人提將起來,不一會兒就消失不見了。
朱高燧也不迴避,一把將巧玉攬入懷中,柔柔的問,“玉兒,受驚了!有沒有嚇壞?”
巧玉大窘着紅了臉搖搖頭。寧兒笑着戲謔道,“三哥哥,我剛纔也受驚了,你爲何不來安慰我?”
朱高燧擡起頭,笑着反問道,“寧兒,你不向巧玉致謝,反倒來挑我的不是?剛纔若不是玉兒護在你身前,恐怕現在你已經梨花帶雨的了吧?”
“三哥哥,你也太過偏心了!”寧兒轉頭對巧玉說,“小嫂子,剛纔多謝你護着我!寧兒記下了。日後定會重重的報答小嫂子!”
“寧兒言重了,巧玉理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