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柳少楓輕抽口冷氣,猝然瞪大眸子,拼命推拒着慕容昊。“放開我,太子。”
“沒有可能。”慕容昊跨出浴涌,埋在他頰際嘟嘿着,用力甩掉身上的水珠,修長的手指已經沿着胸部慢慢往下移,柔和的下顎也緩緩繃起。
開玩笑地準備嚇他一下,沒想到當真的卻是自己。慕容昊冷漠的雙眼中,起了狂炙的深情。
“信手!”柳少楓咬緊牙關,壓抑着聲音,怕又引來柳葉,淚水慢慢由柳少楓倔強的眸底凝聚,他放任自己的傷痛。不是不喜歡慕容昊,而是他一直把慕容昊當作太子,甚至有時當好朋友那種的喜歡,不是可以肌膚相親,沒有保留的喜歡。
那樣的喜歡,他不曾有過,但柳少楓覺得只有那種喜歡纔可以做非常親密的事,會很美好,而不是像他現在這樣恐懼。
“從太子爲我推卻婚事,爲我與白府脫離干係時,我就發誓,少楓的命是太子的。如果你。。。。。。。你真的想如此,拿去吧!”柳少楓放棄掙扎,閉上眼,任淚珠滑過臉腮。
慕容昊熾烈的深吻噶然而止,他徐徐擡起頭,平息着自己的衝動,“以後。。。。。。以後還敢騙小王嗎?”
柳少楓含淚搖頭。慕容昊放過他了嗎?
“不要怕,小王停下了。”沒有辦法,看到他的淚,慕容昊心就硬不起來了,同時,還微微有點心醉,爲他的心和自己不在一個步調上。低頭輕吻柳少楓的眼角,不讓那些晶亮的淚珠落下,摧折他的心。
感覺到慕容昊用布巾擦拭着他的身子,柳少楓愕然睜開眼。慕容昊過分清朗的眸子,有一絲失落,他竟然有些不忍。
“穿好衣衫再說話吧!”慕容昊拉開衣櫥,隨便拿了件衣衫遞過去,不敢靠近。如果靠近,他會忍不住又不會撕了那件衣衫。
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慕容昊一向一笑而過,以他極深的自制力,就算絕色美女也很少讓他分心的。可就這麼一個弱弱小小的柳少楓,輕易地就讓他失控一次又一次。
英雄難過的不是美人關,而是自己的一顆心。動了心,莫談關,就是坎也跨不過的。
輸得心甘情願。
“那你呢?”慕容昊渾身也溼淋淋的。
“小王回宮再說。”
柳少楓瞄了眼衣櫥,他的衣衫慕容昊穿嫌太小,現在也不方便出去幫他找衣衫,都怪他,發神經似的跳什麼浴涌,凍死他算了,不,這大夏天的沒有人會凍死,只是會受點涼,反正他有人侍候,不理他。
事到如今,柳少楓也不敢難爲情了,急急地穿好了衣衫。都被慕容昊看光光了,以前,他也看光光慕容昊,今天抵平。柳少楓自言自語地安慰自己。不知爲什麼,他就是覺得有些悲哀。
“幹嗎還嘟着嘴,小王都離你遠遠的了。”慕容昊攤開雙手,果真站在離他一臂之外,一臉凝思。
“你又在想什麼?”慕容昊一保持冷靜,就犀利尖銳,精明,他有些怕慕容昊現在的樣子。
“雖然你好像什麼都說開了,但是小王知道你仍保留了許多。坐下!”慕容昊不喜歡離他太遠,指着桌子。
柳少楓不敢再有任何抗拒,主動地坐在離他相近的椅中。
“小王尊重你,也相信你不願說出的部分,有自己的理由,所以不會追問,除非你以後主動告訴小王。但是,少楓,你冒然成親,考慮過以後怎麼脫身嗎?那位公主可不是很簡單的人物。”
“這個事好像公主會比我考慮得多一些。因爲她也要脫身呀!”
“萬一她喜歡上你呢?”
“沒有可能。”柳少楓淡然一笑。
“因爲公主也知道你是女子。”慕容昊一語中的。柳少楓倉惶地低下頭,“你也知啊!”
“小王知道的遠比你多得多。”慕容昊寵溺地一笑,“自作聰明的小東西。”
“不管是趙芸娘,白少楠,以後離他們都遠點,不要給他們半點希望,幸好暉離開洛陽了,不然小王都要愁白了頭。你再穿該死的官服幾日,小王讓你安全脫身。”
柳少楓輕輕點了下頭。
“但是,少楓,你不能在小王爲你心動後,拋下小王遠在天邊。小王不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茫茫人海尋覓了二十多載,好不容易纔尋到一個知他的少楓。習慣了有他陪,慢慢將心事與他分享,逗他解去心頭煩憂,回頭望去,以前那種沒有少楓的日子竟空洞得可怕,“小王知道你還小,心裡還沒準備接受一個人,但現在開始,你要接受小王,完完全全。”
情動之中,慕容昊一把拉過他抱在膝中,不介意把柳少楓的衣衫又沾溼了。
“小王在那宮中那孤獨,你也看到了。想到還要在那裡過大半輩子,就非常難受,陪着我好嗎?”慕容昊一點也不裝堅強,不掩飾地坦承自己的孤單。
柳少楓挨着他耳朵,和淚嘆息,他這樣霸道,怎麼能拒絕。“給我時間,好嗎?”
“喂,小王不見得比那個當初你要嫁的無賴差吧!”慕容昊不喜歡這個答覆,慍惱地擡起他的下巴。
柳少楓一愣,不禁破涕而笑,有人這樣講自己嗎?“嗯,我想,好像只好那麼一點點吧!”
慕容昊彎下身興味地看着他,臉上掛笑,眼神卻認真無比地呢喃,“那就好,至少你不會逃了。少楓,知道嗎?你如此聰穎,可以輕易地讓別人對你不設防,這樣的女子,不做太子妃,很可惜的。還有,你被小王看光光,摸透透,是不能嫁給別人的。”引誘威脅,慕容昊雙管齊下。
“我可以出家爲尼。”柳少楓含羞地嗔聲說。
“小王燒了那家尼姑庵,還有把所有的尼姑都賣到煙巷。”他毫不讓步。
算了,怎麼樣都是要成爲他的人,那就慢慢敝開心懷,接受他,走到愛上他。柳少楓伸手環住他的脖子,伏在他的頸間,“你在強逼民女。”
“那又怎樣,小王喜歡!”揚起眉梢,壞壞地笑。能夠和少楓這樣親密無間,真好。“等少楓恢復女兒身,小王要用最隆重的儀式,把你娶回東宮。”
“不要太急。”柳少楓嘟着嘴,“你說過給我時間的。”他心中對眼前的狀況還有些擔心,不把所有的事解決好,他不敢冒然進東宮。
“小王都形單影隻的二十多年了,你捨得小王繼續獨臥空牀嗎?”慕容昊輕吻他的脣角,曖昧的問。
沒有心動時,不曾想過情不自禁會是這麼的急切。慕容昊都覺得自己等不了太久的,他是如此渴盼地能和柳少楓朝朝暮暮不分開。
“東宮中不是有許多侍妾嗎?”柳少楓撇撇嘴。
“你想把小王推給別的女子!哇,果然有皇后的風範,很大度呀!不是裝的吧?”慕容昊笑問。
柳少楓紅了臉,眨眨眼睛,推開他,“快回宮去吧!天都快亮了,馬上要上朝的,你還一身盡溼。”
慕容昊瞧瞧東方確是有點魚肚白,無奈地放下他,“唉,沒事成什麼親,不然留在東宮多好,省得小王跑來跑去。”
“那。。。。。。那就不要來呀!”
“誰像你薄情,拋棄小王,另結新歡,小王可是重情之人,再累,也要過來看你。我想你。”慕容昊沙啞了嗓音,戀戀不捨地吻了又吻。“今晚,小王處理完朝事,就過來,等着小王,不要理那個討厭的公主。”
柳少楓有些哭笑不得,這慕容昊到底有幾面,怎麼在識破他女兒身之後,像換了個人,講話都不同的,態度更是詭異得很。
不過,他好像更喜歡這樣的慕容昊。“嗯,不要着涼。我會好好的等你。”他不自覺也柔了口吻,滿眼嬌媚地點頭。
“那小王走啦!”慕容昊沒有走向大門,而是朝一側的衣櫥走去,一拍櫃裡的木板,牆角突地顯出一道門,他揮揮手,走進去,櫃板合攏。
除了房中的水跡證明他曾來過,不然柳少楓真的當自己做了場春夢。他拼命地眨着眼睛,天,秘道的門原來在這裡!
雖然慕容昊很不爽柳少楓成親,可是慕容昱卻非常非常開心。太傅成親,要陪新婦,皇上特批幾天假,那麼慕容昱也就跟着放了幾天假。
剛剛收斂了幾天性子,規規矩矩幾日,現在一下放開了玩,他樂瘋了。每天一頭一身的汗,在宮中像匹脫僵的小馬,撒開蹄子的歡跑。潘妃這兩日爲柳少楓成親也煩着呢,關在宮中沒有出來,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娘娘腔的翰林真的是個男子,還娶了匈奴公主,害她還以爲真的抓住慕容昊的一個把柄,氣死她了。
侍侯慕容昱的太監們吃苦嘍,頂着太陽,陪着慕容昱一會兒這一會兒那,熱得差點中暑,不知道這小王子怎麼會有使不完的力氣,真的好想太傅快快回宮啊!
“小王要射箭。”慕容昱不知從哪裡翻出了把弓箭,嚷嚷着。
太監們瞧瞧火辣辣的太陽,現在可是下午啊!去那個沒有樹木可以遮掩的射箭場,會曬死的。
“二王子,我們就在宮裡找個靶子射了玩,行不?”
“行!”小孩子家要求可不高。
但這嬌陽似火,一絲風也無,樹葉都像被烤焦了般,耷拉在枝頭,哪裡找個靶子呢?
太監們犯愁了,急得連衣衫都溼透了。慕容昱也等得不耐煩,舉起箭,半閉眼,到處瞄着,忽然他笑了,“小王的靶子在那裡。”
衆人擡頭一看,御書房外的一條小徑上,趙勇軍一臉焦急地走着,天氣太熱,他身體微胖,有點氣喘,瞧瞧四周沒人,撩起官袍邊走邊扇,不慎露出了大大的肚子。他肚臍眼長得有點突,又很黑,在白白的肚子上,顯得非常特殊。慕容昱指着的靶子正是那個大大的肚臍眼。
太監們慌了,直搖手,“二王子,那可是大帥,不是靶子呀!算了,小的們帶你去射箭場。”
誰知慕容昱就是相中了這個“靶子”,兩眼一瞪,手往腰間一插,“不,小王就要這個。”
“二王子,要是出了人命,那可不得了。這不是我們玩兒的事。”太監們知道輕重,忙扯着慕容昱往內宮走去。
慕容昱不停地往地下一趟,兩腿亂蹬,放開嗓門了嚎哭,“小王就要,小王就要。”
太監們是熱汗冷汗一起出,齊齊作揖,“二王子,這個真的不行了。”
慕容昱越發哭很狠了。
哭聲引起了趙勇軍的注意,他微笑着走了過來,“這大熱的天,公公們怎麼不帶二王子回去,這樣會中暑的。”
“小王不回,小王靶子!”慕容昱揉着眼,哭得不依不饒。
“靶子?”趙勇軍有點莫名其妙。
“昱兒,怎麼啦?”哭聲把潘妃也驚出來了。“該死的奴才,這麼熱的天,想把王子熱傷呀!”她把手遮着太陽,罵道。
“母妃,皇兒要靶子!”慕容昱越發哭得大聲了。
“還傻站着,給二王子拿去呀!”潘妃翻了眼。
太監們沒人敢走開,其中一個膽大的,指着趙勇軍的肚臍眼,“靶子在那。”
潘芷樺明白了,趙勇軍也懂了,心中微惱,慌地放下官袍,他真是熱糊塗了,都忘了當着娘娘的面,自己衣冠不整。歉然作揖,“娘娘,臣找皇上去了。”
“不要,不要,小王要靶子。”慕容昱哭得氣都接不上來了。
潘芷樺心疼地看着兒子,嘆了口氣,換上笑顏,“趙帥,請留步。”
趙勇軍慢慢迴轉身,“娘娘,有事嗎?”
“這大熱的天,二王子哭得這樣,咱們就滿足下他吧,不然他是不會回宮的。”
趙勇軍驚愕的瞪大眼,什麼,堂堂大元帥做一個小毛孩子游戲的靶子,天大的笑話,他冷冷一笑,“娘娘真會技術進步,皇上還在等老臣,失陪。”
“趙帥,”潘芷樺神色一冷,“昱兒連箭都不會拿,他只是好玩,不會有性命危險的,本宮保證。”
瘋了,這個女人瘋了,還敢說,趙勇軍都想扇她兩個耳光,他一拱手,“娘娘,請怒老臣不能奉陪。”
“趙帥,就敢違抗本宮?”潘妃惱了,嬌容一板,知道這位大元帥和慕容昊很鐵,不把她放在眼中。
“不敢!”趙勇軍停下腳步,“臣是爲皇上效力的,但也有自己的尊嚴,對於無理的要求,臣有權拒絕。”
“哈,有權?趙帥的權有多大,比皇上大嗎?皇上都沒拂過昱兒的意,只是請你幫本宮哄下王子,你都不肯,看來,趙帥的身份比皇上都要尊貴了。”
趙勇軍氣得臉鐵青,憤怒地轉過身,想呵斥幾句,不曾想,哭着的慕容昱一見,笑開了,站起身舉起箭,一扣箭弦,箭“嗖”一聲就向他飛去,他還沒回過神來,箭就已到了胸前,他只來得及用手臂一擋,箭掛在了他衣袖上。
馳騁繮場半生,令敵軍聞風喪膽的趙元帥生平第一次被嚇得癱軟在地,一臉慘白。
“哦,哦,射中了,射中了。”慕容昱興奮得雙腳直跳。
潘妃疼愛地親了親慕容昱,“昱兒好厲害。”然後,瞟了眼趙勇軍,冷冷一笑,“公公們,還不快去扶起趙帥,到底年紀大了,一枝箭都嚇成這樣,還怎麼管理三軍?昱兒,走,喝冰茶去。”
趙勇軍是氣得哇哇直叫,一掌甩開太監們的攙扶,眼睛血紅地瞪着海軍妃母子的身影。都是皇上專寵,這等女子纔會如此有恃無恐,對朝庭的功臣這般奚落,此等昏君還有什麼值得他效忠的。
怒氣難平,他回過頭看了眼御書房,跺了下腳,轉頭往東宮方向走去。
潘妃在樹蔭下,驀然回道,嬌美的脣邊掠過一絲嘲諷。
煙花巷,杏紅樓,陳煒膝上坐着位臉塗得白白的女子,媚笑着和他嘴對嘴的喝着酒,每喝一口,嫂子便嬌喘順地伏在他肩頭笑得直顫。一雙玉手穿過他微敝的衣領,在胸膛上悠悠地畫着圈。陳煒呼吸一亂,身子繃得緊緊的,急不可耐地抱起女子就往牀邊走去。
女子佯裝不從,扭動着身子,輕呼着,這更激起了陳煒的征服欲,他猛地把女子往牀上一扔,騰身就奪了上去,嘴胡亂地吻着,不一刻,帳內就響起了女子呻吟聲和陳煒的急喘。
“陳大人,你。。。。。。你真的好厲害哦!”女子一臉紅潤,蜷縮在陳煒懷裡,嬌聲說。
“噓”,陳煒豎起中指,“不要陳大人陳大人的,朝庭命官是不可以逛花樓的。要是被別人聽去,陳大人以後就不能疼你了。”他淫笑地摸着女子綿軟的雙峰。自從一次心情不快,被朋友拉到花樓,他發現自己就喜歡上了這裡。在花樓,只要你有錢,你就是大爺,皇帝老子,那些姑娘哪個不對他讚賞有加,好言好色,傾情送抱,刻意迎歡。他也在這裡終於找到了作爲男人的驕傲和威風。
“去,”女子白了他一眼,“朝庭命官就不是人呀?是男人就喜歡逛花樓,你以爲那些房裡的都是誰?”
“誰?”
女子壓低了聲,“和你講哦,我們這裡有許多姑娘都是朝庭命官包下來的。像隔壁的紅袖和綠扣,就被同一位朝庭命官包的,很大方呢,大把大把的銀子賞呢,不像你,小氣巴拉的。”
陳煒悻悻一笑,涎着個臉湊近女子,“我銀子不多,可是別的,我可比他們強啊!”說着,撞下女子,女子眨下眼,嫵媚一笑,“是,是,陳大人最厲害了。”
“那告訴我,隔壁的官員是誰啊?”
“是。。。。。。”
“砰!”隔壁突地傳來一聲巨響,像誰推翻了桌子,然後一個男人大着舌頭,口齒不清地嚷嚷着,“他媽的,慕容裕那個昏君,被枕邊風吹得認不出東西南北,讓老子這樣的功臣受那樣的恥辱,你說氣不氣人?”
“大帥,好啦,好啦!紅袖陪你喝酒。”一個女聲插了進來。
“不,不喝,老子就是生氣,終有一天,老子要把那個昏君推翻,把那個王子殺掉,讓太子篡位。老子能助他建立皇朝,也能讓他毀掉。”
“大帥,不說了,好不好?”女聲有點害怕。
男人嘟噥了兩句,靜了下來。
“撒灑瘋呢!”陳煒這房,女子埋怨了一句,突看到陳煒不知何時下了牀,急急地穿衣。
“陳大人,你這是要去哪?”
陳煒兩眼閃光,留戀地看了眼女子裸着的身子,“心肝,你乖乖睡覺,本官有急事要辦,下次再來陪你玩個盡興。”
“那不要太久呀,人家會想陳大人的。”
“嗯,不會,不會!”陳煒擠擠眼,匆匆開門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