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華想如果他那次請他們吃飯會讓蘇於做出結婚的決定,他大概寧願他們彼此就以這樣的形式相處還好一些。至少還存有一絲希望。
從那天以後他們大概有半個多月沒有聯繫過,而半個月的時間,足以做很多事,包括印一大堆請柬。請柬是蘇於特意送過來的,日期是三個月以後的某天,蘇華甚至想蘇於是不是專門爲他做了一張請柬,因爲他的表情像是恩賜一般。
“爲什麼?”蘇華找不到形容詞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沒有爲什麼,只是,我喜歡看到你現在的這個樣子。”蘇於姿態優雅的端坐,貴氣十足。
“你明明…”蘇華想說你明明是個女人,可是看到蘇於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卻又說不出口了。
蘇於此刻的神情,包括嘲笑,譏諷,得意和噁心。蘇華也不知道爲什麼他能看出蘇於這麼多情緒,他恨自己能看明白,因爲他也看到了蘇於對他的不屑。他其實很想端起桌上滾燙的開水從蘇於的頭上淋下來,但他沒有。很奇怪,他居然可以如此平靜,而且聽完了蘇於的每一句話。
蘇於一定知道此刻的蘇華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可是她不願點破。有些人就是這樣,喜歡去摧毀別人所希冀的一切,。很明顯,蘇於喜歡這種感覺,而蘇華,恨極了她,但卻只能握緊自己的雙拳,將指甲一寸一寸的摳進自己的手心,直到雙手麻木。
蘇華以爲,蘇於顧及她是個女人。無論怎樣都不會和齊心更近一步,畢竟她只是爲了報復自己。可蘇華沒想到,蘇於居然會爲了報復他,做出如此沒有限度的事情,這麼做,究竟誰能得到好處?
蘇華當然不可能任由蘇於胡鬧,先不說蘇於是個女人,就說齊心是他愛的女人,打上了專屬的印記的,他也不可能讓別人以齊心爲砝碼,肆意猖狂!
既然蘇於已經撕破了那層紙,蘇華也沒什麼好顧忌的。
“朱麗葉,齊心要結婚了,和那個假蘇華。”明明知道朱麗葉參與了她們的計劃,蘇華還是想知道她做何表情。
沒想到朱麗葉只是一臉平靜的望着他,一言不發。蘇華轉念一想,蘇於都已經表明了,怎麼可能不告訴自己的同黨?
“所以你現在是想告訴我,我想的都是對的?這三年,你不過是蘇於安排在我身邊的奸細?”蘇華都沒想到,他現在居然可以平靜的訴說這件事。
本以爲朱麗葉會承認,可是她卻搖了頭。“事實上,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蘇華當然沒有告訴她。
朱麗葉也不糾結這個問題,她瞭解蘇華!“蘇於和我談不上誰聽命於誰,自然也不能說是棋子。我不是唯她所用,我們之間…”話說一般,朱麗葉卻不再說了。
“這三年,你有沒有把我當成朋友,哪怕只有一分鐘!”蘇華的執念很深。
朱麗葉沉默,就在蘇華以爲這就是她的回答的時候,她卻開了口:“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敵人,只不過立場不同而已,其實這些年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傷害你,可事實是我一直都在做傷害你的事。你知道,有些事一旦開始,就無法回頭。譬如你,如此執着的想要回到齊心身邊,儘管經歷這麼多磨難,都無法使你放棄,因爲你已經在這條路上。有時候我們很像,這些年,我真的有把你當成是我的朋友。”蘇華看着朱麗葉的眼睛,真誠而堅定,然後他就那麼信了。
“即使今天我們能心平氣和的坐在這裡交談,也無法改變我們對立的事實,其實這事兒跟我沒多大關係,可偏偏是這麼死心眼的人。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但我什麼都不會說,我承認是我害了你,但時至今日,我已無法改變。這件事的發展已經不是我能掌握的,結果怎樣,只能靠你自己,對不起!”朱麗葉起身,優雅的姿態顯得蘇華更加的落寞。
“難道,一次都不可以嗎?”行走的身影頓住。“對不起。謝謝你還能給我一個和你促膝長談的機會。也許你根本沒意識到,就是你的寬容大度,才晾成今天這種局面,人吶,有時候還是邪惡點好。”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直到朱麗葉的影子消失在門縫裡,蘇華也沒能起身。從此以後,他又是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