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思語的問題讓靳子塵原本笑着的俊臉微微一僵。只一瞬,他又恢復如常,伸手溫柔地替喬思語捋了捋她額前凌亂的髮絲。“給你一個婚禮,公開我們之間的關係這件事。我在爺爺的壽辰上就想這麼做了。可當時楚可可突然出來插了一腳,我纔不得不頂着家人和輿論的壓力將這件事押後。昨天的競標對靳氏來說很重要。我就想着在昨天公開我們之間的關係。如果靳氏沒中標,起碼我們還有一件喜事。如果靳氏中標了,那對於我來說,對於靳氏來說都是件雙喜臨門的事兒,結果很慶幸。我們中標了……”
頓了頓,靳子塵繼續道:“我以爲你如同我一樣很想公開我們的關係。很喜歡我昨天給你的驚喜,可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這樣,你在怪我對嗎?”
喬思語起身正襟危坐地看向了靳子塵。“我沒有怪你,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競標那天你就收到了用我的郵箱發給你的順昌投標書,可你下午給我打電話的時候隻字未提,難道你就沒有一丁點的懷疑?”
“我懷疑過,可順昌的投標書對我來說很重要,所以我纔沒告訴我……”
“可那不是我,我被人陷害了,有人利用木馬進入到我的電腦,最後盜取我的郵箱遠程操作給你發了順昌的投標書,再加上競標當天我們公開了關係,所有的人都以爲我是商業間諜,罪大惡極的泄密者……”
見喬思語越說越激動,靳子塵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裡,“好了好了,既然順昌的人不相信你,你剛好可以辭職,去靳氏上班吧,以後咱們夫妻可以天天在一起。”
靳子塵敷衍的態度讓喬思語心中的怒氣漸漸升了上來,“辭職?如果不是找到了真正的泄密者,以泄露公司機密這麼大的罪,是要坐牢的。”
聞言,靳子塵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你說厲默川已經找到了真正的泄密者?”
不是喬思語敏感也不是她不相信靳子塵,可他今天的表現太反常了,想到另外一種可能,喬思語緊緊地盯着靳子塵問道,“子塵,你認不認識順昌設計部一個叫顧希柔的女生?”
仔細想想,顧希柔完全沒有害她的理由,下午顧希柔打電話過來時說她是爲了錢爲了給她爸爸治病纔不得不這麼做,所以肯定是有人指使顧希柔陷害她的。
而她跟其他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應該不會得罪什麼人,就算有人把她當假想敵,那也只能是方葉涵,這次的競標對順昌集團來說也很重要,方葉涵不可能因爲要陷害她而讓順昌集團丟了這麼大的一個單子,得不償失的事情,方葉涵絕對不會做。
靳子塵沒想到厲默川會這麼快懷疑到顧希柔身上,而且還找到了顧希柔,一時間心裡有些焦灼,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雖然沒有存號碼,但那獨特的數字電話號碼,只一眼他就知道是厲默川打過來的電話。
厲默川怎麼會給他打電話?難道是來威脅他的?
“我先接個電話。”說着,靳子塵拿着手機來到了陽臺處,接通了電話,“喂……”
電話阿一接通,厲默川清冷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還真以爲靳總心虛的不敢接電話呢?”
“怎麼會?手下敗將打過來的電話,就是再忙我也要接啊,不知厲總這麼晚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兒?”
“手下敗將!?呵……”厲默川冷笑了一聲,“靳子塵,這次你贏了我只能說你手段不錯,卻不能說你能力比我強,你很聰明也很擅長利用人心的脆弱,這次算我輸了,我不會再追究泄密一事,但你給我記住了,你現在所得的一切終究只會屬於我。”
聽着耳邊嘟嘟嘟傳來的忙音,靳子塵的一張俊臉瞬間變得猙獰,隨後他突然就笑了。
厲默川,輸了就是輸了,你只會輸一輩子,我絕對不會讓你有翻身的可能。
不過既然厲默川已經知道了顧希柔的事兒,那他也沒必要瞞着喬思語了,與其讓她在別人口中聽到對他不利的話,倒不如他自己去解釋。
想着,靳子塵收起電話走向了喬思語。
“誰打的電話?”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說着,靳子塵緊緊地握住了喬思語的手,“小語,實話告訴你吧,我認識那個叫顧希柔的女人,我也知道是她用你的郵箱發了順昌的投標書給我的……”
果然!
“所以作爲交換條件,你給了她錢對嗎?”
“是!”
喬思語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你早就知道她在陷害我,你爲什麼不告訴我,還要仍由事情發展到這一步?”
“我說過,順昌的投標書對我和靳氏來說都很重要……”
“可以靳氏的實力和你的能力,就算沒有順昌的投標書一樣有可能會贏啊!”
“連你都說可能了,這次的競標對靳氏來說很重要,我絕對不能輸……雖然我不屑於看順昌的投標書,可不得不承認順昌的投標書做的真的很細緻……”
看着靳子塵嘴角陰惻惻的冷笑,喬思語脊背一寒,憤怒道:“可你這樣跟竊取他人勞動成果的小偷有什麼分別?”
順昌的投標書是幾個部門的工作人員沒日沒夜加班加點搞出來的,後期又經過了大量的修改,可只是短短的幾秒鐘,他們辛苦的成果卻被競爭對手拿走了,這要擱在誰身上誰能受得了!
喬思語的一句“小偷”成功惹怒了靳子塵,他緊緊地抓着她的肩膀,厲聲道:“你這是在爲你的老東家打抱不平嗎?喬思語,你別忘了你是我靳子塵的老婆,靳氏中標你不但不高興,反而來指責我的不是!商場如戰場,死的那些往往都是自以爲是的善良人,而活下來的人都是極有手段極狠的人,爾虞我詐,適者生存我有什麼錯!?你以爲厲默川有多幹淨?我告訴你,能在兩年的時間將順昌集團發展到這個地步的人,還不知道背後幹了多少偷雞摸狗的事兒呢!?”
胳膊被靳子塵抓的生疼,喬思語皺着眉掙扎了兩下卻沒有掙扎開,“你先放開我!”
“放開你!?休想!對了,你不是想知道我很早就得到了順昌的投標書爲什麼沒有告訴你嗎?因爲我就想借此機會讓你離開順昌集團!既然你自己遲都不願意離開,那我就幫你……現在順昌集團的人都容不下你了吧?我還聽說他們聯名上書讓厲默川辭退你呢?你這就是你一心幫他們抱不平的同事,他們信你嗎?不!他們只會時時刻刻防着你……不過既然你已經離開了順昌集團,就別再想那些有的沒的,好好在家休息幾天,接下來你去靳氏上班吧……”
喬思語的腦子此刻亂成了一團,厲默川告訴她靳子塵想把她推到風口浪尖,想把她逼上死路的時候她還不相信,因爲她一直覺得靳子塵是愛她的,不會讓她受傷害,可沒想到他親口承認了。
胸口悶得難受,她面無表情地問了一句,“所以你跟我結婚,公開我們之間的關係都只是爲了讓順昌的人懷疑我,讓厲默川把我趕出順昌的?”
兩人都在氣頭上,靳子塵也有些口不擇言,“對!原本我是想等城南的工程結束後再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的,可既然事情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公開我們的關係不是更好嗎?”
喬思語苦笑了一聲,“可你算錯了,厲默川並沒有辭退我,而是讓我繼續留在順昌集團工作!”
“你說什麼!?”
“歸根究底,順昌落標的事兒也有我的一部分責任,我不會離開順昌,我會努力工作彌補因爲我帶來的損失!”
“你是離不開順昌集團還是離不開厲默川!?”
靳子塵憤怒的吼聲一落,房間裡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安靜了下來。
良久之後,喬思語才疲憊地嘆了一口氣,“我和厲默川之間是清白的,爲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我對你怎麼樣,你難道還不知道嗎?這次是你一步步把我逼到了現在這種境地,你讓我怎麼辦?”
每次喬思語一露出這種茫然絕望的表情,靳子塵的心裡就會很不好受,可這次他不願意再妥協,“離開厲默川離開順昌,其餘的我都依你!”說完,靳子塵站了起來,“你先睡吧,我出去抽根菸。”
……
同一時間的不同地點,一個穿着浴袍的男人交疊着腿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他像是剛洗過澡,頭髮還是溼漉漉的,幾滴調皮的水珠還順着他的髮絲流進了他性感結實的胸口,他有一張讓人過目不忘的俊臉,不像時下流行的小鮮肉,也不像成功的霸道總裁,倒像是一個林家大哥哥。
精緻的五官,性感的薄脣,高聽的鼻樑上夾着一副無框眼鏡,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儒雅斯文,帥氣俊美。
可就是這樣好看的他在看到報紙上的內容時,被眼鏡兒擋住的黑眸裡閃過一絲嗜血的冷意。
良久之後,他伸手摸向報紙上的女人,薄脣輕啓,“小羽毛,你想我了沒有,我可是日日夜夜,每分每秒都在思念着你呢,不過沒關係,很快我們就能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