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上對司南梟與時家兩姐妹的議論越發厲害,時家動了勢力,想要壓下,可奇怪……似乎有人暗中對抗時鴻,故意放任,纔有如今狀況。
別墅內,時桑榆盤腿靠在沙發,指尖翻過一頁雜誌,思緒卻不在書上。
忽然,桌面的手機響起。
秀眉挑起,時桑榆瞄着陌生來電,紅脣冷然勾起。
等了這麼久,該來的,終於來了。
摁下接聽鍵,聽到對方的聲音,時桑榆卻有些意外。她眉心微擰,神色略見覆雜。
因爲她意料是時鴻來電,卻沒猜到對方是時老爺子。
她與時鴻一家三口仇怨很深,可時老爺子多年來,幾乎不管事,也沒有插手陷害她的事。她這人不喜歡連帶責備,時老爺子沒得罪過她,又是長輩,她本該對他尊敬有禮。
可一想到時老爺子的來意,時桑榆不禁頭疼,不知兩人該所處的立場,她該怎麼面對時老爺子。
“桑榆,你現在連我,都不認了嗎?”時老爺子沉聲,威嚴中清晰能聽見一聲嘆息。
“爺爺。”時桑榆脣角囁嚅,最後還是叫了一聲。
時老爺子和藹輕笑,應了時桑榆,“我們許久沒見,有些事情想要當面說清楚,解開多年的誤會。還有,既然你已經出獄,婉書給你準備的龍鳳配嫁妝,也該交到你手上了。”
他手上有媽媽給她的嫁妝?
貓瞳一眯,時桑榆有所懷疑。
可不管時老爺子是否給她下套,她這次務必要見他。她就是要報仇的,躲起來,不符合她的作風,更違揹她當下唯一心願。
“我們什麼時候見面?”時桑榆思忖過後,打算赴約。
“快到中午,我讓司機去接你,我們爺孫兩人吃頓便飯吧。”時老爺子態度仍舊和藹可親,與時鴻破口大罵,惡意誹謗不同。
“好。”時桑榆迴應,既然時老爺子能找到她新手機號碼,他也能輕易知道她住在司南梟名下哪座別墅。
很快,時老爺子的人接走時桑榆。
出門前,時桑榆記起司南梟經常用錄音筆,便跑到書房,順手拿了一隻鋼筆式的錄音筆,作爲備用。
時家小人居多,時老爺子雖然沒有與她有過沖突,但從五年間,時老爺子對她不聞不問,顯然不是善茬。
現在她與時鴻已撕破臉,時老爺子不可能向着她。
時老爺子單獨居住在名悅莊,四周所居住的人幾乎是退休的國家幹部,或富豪。不久後,時桑榆到達。
見着這座陌生又恢宏的豪宅,時桑榆很陌生。
記憶中,她貌似只來過一次。那時是聖誕節,時鴻與田蕊母女到國外過節,她當天正好外出,回來時,並沒有時宅鑰匙,最後憑着依稀記憶,給時老爺子打了電話。
後來,時老爺子便派人接她過來,擱到一棟子樓,隔天就被送回時宅了。
“桑榆,外面太陽燥熱,快進來。”忽然,一道蒼老卻和煦的嗓音響起。
時桑榆擡頭,見時老爺子親自出來接她,心尖微起波瀾。
款款走向主屋,時老爺子笑意吟吟望着她,“幾年沒見,你愈發像婉書了。”
往後,待時桑榆直到某些事情了,她恍然發覺時老爺子這句話,極具有深意。
“爺爺身體和年輕一般,依舊硬朗健康。”時桑榆微笑迴應,兩人看起來,倒像是相親相愛的爺孫。
可時桑榆心裡不是這麼想……時老爺子還沒提到關鍵話題,她要沉住氣。
隨即,兩人客氣寒暄小段,時桑榆滴水不露,禮貌有加。
直到上餐桌,時老爺子才跳躍到核心問題,“桑榆,我給你做主,恢復你時家大小姐的身份。”
時家家纏萬貫,但時鴻不可能給她,她要這個千金小姐身份,有什麼用?
況且,她既然認祖歸宗,便又要聽從時鴻的控制,她莫不是傻?
淺淡一笑,時桑榆悄聲放下筷子,“爺爺一次性說完吧。”
時老爺子老眼銀光一閃,別有深意地盯了時桑榆兩秒,才說出後半截話,“不管你是否承認,你都是時家女兒。我對你沒有太大要求,只是你有沒想過,你與司南梟一起,給時家添亂事小,關鍵是你的名譽已經受到極大損傷,值得嗎?”
說那麼多,無非是要她離開司南梟,把位置還給時新月咯。而閨譽這種東西,五年前已被時新月母女一手打碎。
至始至終,在他人眼中,她始終是失心瘋的殺人未遂重犯。
時桑榆勾脣,反問,“那您有沒想過,我所做一切的原因?”
“桑榆,我調查過了,當年這事是田蕊陰謀。你放心,我會給你主持公道。”時老爺子臉色一變,許下承諾。
若是五年前剛入獄時,她能聽到有一個人說出這種話,那她興許會相信,並且放下。
可事到如今,她怎麼傻傻地再相信謊言?
修長雙腿翹起,時桑榆沒接話,反倒提了一個問題,“爺爺,那我也是時家千金,太子爺娶我,也是符合道德禮節。再說,我和太子爺現在已有關係,貿然離開,太子爺會不高興,還以爲我們時家在戲弄他,估計後果更嚴重,您覺得呢?”
時老爺子似預料她的話,沒有任何思考,迅速回應。
“我知道你和南梟不是相愛,那爲了讓你重新有自由選擇權,我會出面,親自與南梟商談。我是長輩,他不會不給我面子。”
果然是早有準備。
可是,她偏不如他們意願。
小手拿餐巾擦手,時桑榆嘆氣,淡笑道,“爺爺,我最近開始養生,飯菜不合我胃口。其實,人也一樣,不是一路人,勉強湊在一起,還是會矛盾不斷。”
“桑榆,家人之間沒有隔夜仇,你一定要選擇不歸路?”時老爺子嚴肅望着她,聲色低沉,似有惋惜。
五年前,他們已經捨棄她,她也是被他們逼着走上這條路。
“爺爺明知故問,下次有時間,再來探望您老人家。”時桑榆拎着手袋,轉身往外走。
忽然,一道黑影閃出,揚起手中鐵棍,敲暈時桑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