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的光很淡,小徑顯得分外的幽寂。
時桑榆看着自己空蕩蕩的雙手,欲哭無淚。
她之前吃藥的時候,把手提包放在桌子上了,離開的時候壓根沒有想到這一茬。
北園別墅坐落在京城西邊的郊區,從這兒到京城中心,就算是乘車也要一個多小時。她兩手空空,沒有手機沒有錢包,可能要徒步走到凌晨了。
但是要她回去拿手提包?做夢吧,她回去當電燈泡嗎?
走了大半個小時,天又黑了一些,時桑榆總算是走上了高速公路。
她一邊走,一邊在腦海裡回放着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幕。
唐冷玉……
她連北園的棲身之地都沒了,司南梟是打算徹底跟她劃清關係?
時桑榆垂了垂眸子,嘴脣扯開嘲諷的弧度。
她從出獄開始苦心經營,結果還是輸得一塌糊塗。
也對……司南梟這樣的男人,怎麼是她算計得起的。他什麼那麼多鶯鶯燕燕,無論是豪門千金還是當紅影后,有哪個是吃素的傻白甜。她現在是劣跡斑斑的犯人,論身份論才情,哪裡比得上他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不知走了多久,突然聽見摩托車輪在地面摩擦發出的刺耳聲音。時桑榆擡起頭,正好看見前方四個男人堵住了她的路。
這四個男人擺明了是不學無術的混混,頭髮五顏六色花哨得很。
爲首的混混淫-笑一聲:“小美人兒,這麼晚還在路上,不害怕啊?”
時桑榆眉目一皺,神情冷冷:“讓開。”
“小美人兒別怕,文哥最近缺點錢,拿點錢就走。”爲首的文哥擺了擺手,另外三個人立刻從摩托車上下來,靠近時桑榆。
時桑榆退了一步,眸子一眯,聲音驀然冷了下來:“一分錢都沒有。”
她長相併不算柔和,清冷容貌反而帶着幾分不怒自威的貴氣,讓那三個男人都愣了愣。
其中一個黃髮男猶豫了一會兒,轉身對文哥說道:“文哥,這附近是豪宅區,你說這女人的來頭會不會不一般?”
文哥也跳下了摩托車,靠在一旁,冷笑道:“來頭不一般正好!這幾天哥幾個四處顛沛流離受委屈了,正好乾一票大的!”
低聲對爆炸頭男道:“老大,這附近是豪宅區,這女人來頭……”
“來頭大正好!哥幾個都餓了大半年了,正好乾一票大的!”
文哥斜着眼睛看着時桑榆,冷嗤一聲:“既然沒錢,那就把她衣服給我扒了!”
“可是這是在路上……”黃髮男猶豫了。這附近寸土寸金,一幢別墅就是好幾千萬,都是些豪門,時桑榆明擺着是來頭不小。
文哥冷笑一聲:“這麼晚了,你看附近有人嗎?就算真有人來,我就不信這個小-婊-子丟得起那臉!”
他話音一落,三個混混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紛紛朝着時桑榆靠近。
時桑榆心下一緊。她手無寸鐵,如果這三個混混要對她圖謀不軌的話,她可是毫無反擊之力。更何況,聽爲首混混的意思,還想要綁架她……
“小美人兒別怕,哥哥一定好好疼你……”文哥舔了舔下脣,一雙綠豆眼肆無忌憚地看着時桑榆。
他手底下三個混混圍着她,擺明了是不會讓時桑榆逃跑的。
“真有膽子。”時桑榆紅脣微勾。
文哥眯着眼睛看着她:“我最恨的就是你這種沒什麼本事的富家小姐!今個兒我要讓你吃點苦頭!”
時桑榆:“……”她能說她也很窮嗎?
四個男人從不同的方向圍了過來。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耳邊的淫-笑聲越來越清晰。
時桑榆微微退了一步,身後是路邊的灌木叢。她右手後撐,正好觸碰到了一個粗糲的東西。
那是……
一根很是粗壯的樹枝。
文哥已經走到時桑榆面前了,色-眯-眯地看着她,伸手想要觸碰她。
時桑榆心下一狠,捏緊了粗糲的樹枝,直接打在了他臉上!
“啊——”
男人捂着臉大叫起來。文哥明顯是這幾個的頭兒,見他有事,其他三個男人立刻靠了過來。
“文哥,你這是……”
“你還好嗎文哥……”
文哥叫得一聲比一聲淒厲,他雖然捂着臉,仍然可以看見紅色的血跡遍佈整張臉。
時桑榆趁機朝着反方向跑去——從這兒到住宅區應該不會太遠,只要到了有人的地方,特別是有權有勢的豪宅區域,這些欺軟怕硬的混混哪裡敢挑事?
她沒跑幾步,就聽見身後摩托車嗡鳴的聲音,不過一會兒,四個混混便追了上來。
時桑榆的目光落在文哥臉上。他半張臉上全是血,雙眼睜大,死死地看着她,顯得很是猙獰。
其中兩個混混堵住她的去路,另外一個不知道從哪兒拿了棉布,給文哥包紮好。
文哥從摩托車上跳下來,走近時桑榆,一張臉扭曲得可怕:“你個臭-婊-子,敢打老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今天老子就要讓你嚐嚐厲害!”
時桑榆神色平靜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出聲:“你們今天敢動我嗎?”
“你他-媽以爲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今天哥幾個把你綁了,有得你好受!”文哥朝着地上吐了口痰,大聲道。
時桑榆揚起精巧的下巴:“司南梟認識嗎?”
司南梟三個字,擲地有聲。
太……太子爺?!
這三個字太如雷貫耳了,一旁三個混混一聽, 睜大了眼,顫抖着嘴脣重複道:“司……司南梟?!”
他們打量着時桑榆。身上的襯衫雖然簡單,但明顯是國際大牌的款式。更何況她長相貌美得驚人,如果說她的後臺真的是司南梟,那還的確有可能。
司南梟的女人啊!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惹!
黃髮男立刻嚇得腿打哆嗦,舌頭打結地開口道:“文哥,那我們……”
文哥上下看了時桑榆一眼。她是天生的靠臉吃飯,哪怕穿着簡單也掩飾不住淡淡的矜貴。
可是轉念一想,文哥卻又不爲所動起來。他窮兇極惡地看着時桑榆:“如果你是司南梟的女人,他會任由你三更半夜在外地獨身一人?更何況……”
他撇了撇嘴:“太子爺是出了名的不喜歡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