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桑榆笑了下,“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假裝替我解了藥性,方便拖延時間,怎麼樣?”
雷震怔住,沒有說話,沉思着,似乎是在思考時桑榆這個要求是否可行。
時桑榆見有戲,輕咳一聲,“你如果按照唐冷玉的吩咐,等到太子爺趕來,就算拿了錢也絕對不可能用出去,如果答應我的要求,到時候我勸說太子爺,你也有一條生路不是?就算太子爺沒來,我也不會在唐冷玉面前揭穿你,你交差拿錢就可以走人。”
這個交易,對於雷震來講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但……”雷震的目光落在緊閉着的大門,沉默了。外面站着這麼多人,定然時刻監視着他們兩個,如果一旦出現了差池,到時候他丟了命也拿不到錢!
“你的計劃非常完美,但是我非常需要錢,只要拿到錢,就是沒了命也行。所以,我必須冒這個危險。”雷震平靜地說道。
時桑榆咬了咬脣,張口,冷聲說道:“你可以冒這個危險,但是你的孩子呢?你死了不要緊,你願意拿你孩子的命做賭注嗎?”
雷震神色帶着冷意,站起身,看向時桑榆:“你調查過我?”
“你想多了,在這以前,我還從來不認識你。”時桑榆從容地回答。
雷震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盯出一個孔來:“那你……”
“感謝你之前給我披了件外套。讓我發現內襯裡有一個壞掉的小型玩具鴨。”時桑榆勾了勾脣,“我在車上就知道你是這行人的頭子,所以我一直在觀察你。你給我外套,說明你生性並不壞,但你說你豁出命來也要拿錢,我猜測應該跟你的孩子有關。”
雷震緊皺着的眉頭舒展開:“是我輸了!”他本以爲綁來的只是一個拜金嬌貴的金絲雀,卻沒有想到時桑榆比他想象中要聰明百倍,竟然直接抓住了他的弱點。
“沒錯,我兒子有先天性心臟病,我要拿錢帶他去國外找最好的醫生治療。幾百萬的金額對於我來說,實在是艱難了些,正好唐小姐找上我,我走投無路又急需要錢,就答應了。”雷震嘆了一口氣。
時桑榆沒有出聲,見自己的計劃成功了,神經鬆懈了幾分,腦袋向後仰,額頭上是豆大的汗珠。
好強的藥效!真不知道她還能支撐多久。
“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時桑榆深吸一口氣,“你說。”體內一團團熱氣凝聚着,讓她的腦海一片混亂。
“那些人裡,一部分是唐小姐的保鏢,有幾個是其他道上的人,有兩個人是我拜把子的兄弟。他們爲了幫我孩子治心臟病,才鋌而走險來的。如果太子爺追責,你要替他們說情。”雷震說,“我這兩個兄弟沒做過燒殺搶掠、傷天害理的事情,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如果不是我,也不會牽連到這次綁架中來。”
“……我答應你。”時桑榆話音一落,立刻一頭栽在了地上,額頭磕在冰冷又堅硬的水泥地面,立刻高高腫起。她在地上來回翻滾了幾圈,又解掉了一顆釦子。
“這樣行了嗎?”時桑榆貝齒咬脣,幾乎要咬出血來了。
“可以,到時候你裝作暈過去就行了。”雷震說道。
雷震語畢,時桑榆已經無力地躺在了地面上,猛烈的藥性一遍又一遍地侵蝕着她,時桑榆的臉上通紅一片。
視頻在這裡驀然而止。唐冷玉瞪大眼睛:“雷震,你敢騙我,我要殺了你……”
她嘴裡尖銳地嚷嚷着什麼,雙手被架住,壓根動彈不得。
時桑榆擡起腦袋,看向司南梟。男人看着她,神色帶着幾分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溫柔。時桑榆抿了抿脣:“既然我跟雷震已經約定好了,那……太子爺可不可以把雷震以及他的兩個兄弟解綁?”
“衛清。”
衛清會意,立刻給雷震解了綁,雷震指了兩個人:“還有他們兩個……”
解綁之後,立刻有人給他們拿來水和壓縮餅乾。
見雷震脫險,唐冷玉瞪大了眼睛,毫無形象可言:“時桑榆,你怎麼這麼賤……我就不應該放過你,剛抓到你的時候我就應該把你殺了,讓人把你奸-屍!讓你死得面目全非!”
“啪——”一聲脆響,站在一旁的黑衣人立刻給了唐冷玉一巴掌。
唐冷玉吐出一口血水,張嘴,說話已經有些吐字不清了,卻仍舊滿是仇恨:“時桑榆,凡事要講個先來後到,明明是我先認識的司南梟,你憑什麼要搶走他!你他-媽就是這麼沒家教的嗎?呵,我告訴你爲什麼會被時鴻拋棄,因爲你跟你那個早死的媽一樣,都是天生賤命!你媽死得早,你也不例外!我告訴你,時桑榆,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的!”
她被刺激得失心瘋了,聲音尖銳至極。
時桑榆好看的臉蛋上立刻浮起了一層陰鬱。唐冷玉罵她,時桑榆倒不在乎。這麼多年來,她被罵得還少嗎?更難聽的詞語比比皆是,她早就不是玻璃心的時家小公主了。
但是,唐冷玉卻偏偏提起了林婉書,還用林婉書的死來刺激她。
紅脣扯開一抹冰涼的笑,時桑榆一步一步走近唐冷玉。
“你不需要親自動手。”衛清立刻說道。
時桑榆站定,腦袋微微一偏,目光掃視着唐冷玉身邊的人。
這麼多年來,她養成的最大的壞毛病就是記仇。
那個刀疤臉的男人嚇得差點尿褲子了,顫抖着腿,討好地看向時桑榆:“時小姐,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今天就饒我一命吧!”
時桑榆未曾開口。
刀疤臉男人看着唐冷玉,大聲嚷嚷起來:“都是她!時小姐!都是唐小姐致使我們的!我只是道上一個無名小卒,不敢違背唐小姐的命令啊。時小姐,我實在是被迫的,時小姐今天放過我生路,我這輩子給您端茶倒水,當牛做馬!”
唐冷玉見刀疤臉倒打一耙,立刻瞪大眼,想要說什麼,支支吾吾地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