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敲了一千四百大元,又成了美女上司的親信,但想到明天的旅行,我還是興奮不已。次日一早,我穿了一身休閒裝,胡亂打了個包就興沖沖地上路了。
我剛到校園大門口,就看見夭夭拎着個小包,遠遠跑來,邊跑還邊向我招着手,可見小丫頭的興奮程度絲毫不遜於我。夭夭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半袖T恤,胸部又挺又滿,極富彈性,煞是撩人;下面套着一條牛仔短褲,足登白布鞋,一雙腿亭亭玉立。今年氣溫居高不下,十月份了還在二十多度,但夭夭這身打扮還是格外惹人眼,我都眼花繚亂了。
夭夭漸漸跑近,我的眼光熱切起來,胸膛開始打鼓。我清楚自己在過去十幾個小時中的激動和興奮,但當這一刻真正來臨時,我才知道自已竟是如此地期盼着。我甚至有一種想要下車擁抱地衝動,這是一種生命中從沒有過的感覺。
跑出校門,夭夭停住,遠遠的看着了一眼,才慢慢走過來。秋陽高照,夭夭臉上顯出一絲羞意,明媚得象初開的桃花,我看着她,甚至忘了下車迎接。
夭夭走近,把小包扔到進車後座,用雙臂支撐在車窗上看我,目光中有幾許期待、幾許欣喜,我也微笑望着她。我們都沒說話,兩張臉靠得很近,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吸的熱度。夭夭嗔了我一眼,似很委屈地咬了咬嘴脣,小額頭向前一衝,撞到我額上。
我笑了!夭夭調皮地揉了揉自己的頭,這才上車。出發的感覺,真好!
龍尾山距市區大約兩小時車程,一路上夭夭快樂得象只麻雀,沒一刻清靜,還不時打開車頂窗招搖。我很欣慰,快樂的女孩,才真正的可愛。考慮要爬山,我勸道:“夭夭,穩當一會兒吧,再折騰你該沒勁爬山了!”
夭夭聽話地坐下來,看着我道:“程東,你穿這身比襯衫西褲什麼的帥多了!”
“呵,你都上車一個多小時了,纔看着我帥,誇我還是在打擊我?”我心裡美滋滋地。
“人家太開心了沒注意到嘛?”
“夭夭,你幾歲了?”
“毛歲二十一,你呢?”
“二十一,多好的歲數!”我嘆了口氣,感慨道,“我老人家都三十一了,嘿嘿,還是週歲。我比你大十一歲,可以做你叔叔了!”
“什麼?叔叔,臭美吧你!”夭夭瞪着眼睛,小嘴一噘道,“我纔不要你做叔叔!”
這句話多少有點兒曖mei,我呵呵笑了。夭夭紅着臉嗔道:“你別想歪了!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是好朋友。”說完揚了揚脖。
不知是有意還是掩飾,夭夭東一下西一下,在我車上亂翻了起來,很快就翻出了那張CD碟:《揮着翅膀的女孩》,車廂裡傳來優美的歌聲。
“當我還是一個懵懂的女孩,遇到愛,不懂愛,從過去,到現在。直到他也離開,留我在雲海徘徊,明白沒人能取代,他曾給我的信賴。Seemefly,I‘mproudtoflyuphigh。不能一直依賴,別人給我擁戴。BelievemeIcanfly,Iamsinginginthesky,就算風雨覆蓋我也不怕重來。
“我已不是那個懵懂的女孩,遇到愛,用力愛,仍信真愛。風雨來,不避開,謙虛把頭低下來,像沙鷗來去天地,只爲尋一個奇蹟。Seemefly,I‘mproudtoflyuphigh。生命已經打開,我要你總精彩。BelievemeIcanfly,Iamsinginginthesky。你曾經對我說,做勇敢的女孩。我盼有一天能和你相見,驕傲的對着天空說,是藉着你的風,Letmefly,我不會孤單,因爲你都在!”
以前兜風,我不知聽了這歌多少遍,從沒覺得象今天這樣的動聽。那悠揚的歌聲,積極的詞義,都深深打動了我。我看着夭夭,發現她也在深深地沉醉,我暗暗爲她祝福:飛吧,夭夭,勇敢的女孩,願你永遠精彩!
龍尾山山口,我們產生了分歧。我說坐纜車上山,可夭夭執意要爬。龍尾山我爬過一次,深知爬山的辛苦。那時我才二十五,可謂年富力強,可一上一下六個半小時,差點兒沒把我累死。我只好苦口婆心地道:“夭夭,我和你不一樣,你年輕,我三十多歲的人了,爬這麼大一座山,不得要了我的老命?你就體諒體諒我這個大叔吧?”
“不行不行,我非要幫你證明,你還沒老,走走走!”夭夭拉着我的手就跑。
我只得搖頭跟上,沒多久,我覺得不對了,便扯住她道:“夭夭,錯了!路在那邊?”
“沒錯,我是故意的。”
“你瘋了!好好的路不走,走這條大野路,萬一被狼吃了怎麼辦?”
“哪來的狼,要有也是你,大色狼!”夭夭推了我一把,手臂一指,“你看那條路,到處都是人,擠都擠死了。還有啊,那條路全是石頭樓梯,紅欄綠柱,修得好看,可只有一條路,根本沒有選擇,這樣爬山有什麼意思!”
“爬山而已,還怎麼叫有意思?”
“開心就有意思啊!”夭夭笑了笑,仰看着我的臉道,“程東,我知道你一定很想我開心,可我也想你開心,我選這條路只有我們兩個人,可以看到不同的風景,多好啊!”
我擡頭看了看高聳連綿的山勢,苦笑道:“你這哪是讓我開心,分明是要把我這身老骨頭給拆散!”
“討厭!又說自己老,我看你人沒老,心倒老了!你成天倚老賣老,一年四季表情都沒變化,怎麼開心?”夭夭半倚着我,一雙小拳頭在我胸口輕捶着。
“開心也不一定非得爬大山吧!”看着夭夭嬌憨可愛的模樣,我笑着道,“夭夭,能和你這麼年輕漂亮的姑娘一起旅行,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爬吧爬吧!我們一起爬,我要證明你沒老!”夭夭揚起雙臂摟上了我的脖子。
我一陣慌:“夭夭,你這樣不怕我犯錯誤?”
“就知道你是個色狼!”夭夭臉一紅,又縮回手。“好了,快走吧,你不是說我們同命相憐嗎,那就跟我一起爬山吧!”說完拉着就向山上跑去。
山勢青鬱,野徑深幽,到處溢滿花香。或許是受到夭夭感染,我腳步輕快,真覺得年輕了。夭夭走在我前面,時而摘朵野花,時而停下來照像,白嫩的小腿被草叢和樹枝劃出許多血痕,但她毫不在意,歡快得象一隻小鹿,在山間蹦蹦跳跳。越過小橋,跨過小溪,我們在山嶺深處快樂前行。遇有險阻,我們互相扶持,你拉我拽,青山在我們腳下被征服。
三個多小時後,我們終於到達山頂,我全身就象散了架,四肢百骸無不疲累欲死,腦袋嗡嗡亂叫。夭夭還不如我,畢竟是女孩子。
我們彎腰喘着粗氣,眼睛盯着對方。看着彼此狼狽的樣子,我們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我笑得直缺氧,見路旁有一方青草地,想也不想就死人一樣地倒了上去。夭夭也跟過來,一頭扎到我的手臂上:“我累死了,借你胳膊用一下。”
“隨便。”我疲憊不堪,沒心思管那麼多了。
時間不大,夭夭的氣息稍復,轉了轉身對我道:“我要睡一下,你千萬不要亂動。”
“現在知道累了,你當初……”夭夭已閉上了眼睛,我沒再說下去,“那你睡吧。”
夭夭睡着了,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丫頭。夭夭睡了,我只好保持清醒,否則睡過頭,就要在山上過夜了。夭夭蜷在我身邊,如海棠般睡着;我安靜地看着她,心底柔柔的。夭夭面靨嬌美,雙眸閉合,長長的睫毛,小巧的鼻子,微嘟的小嘴,還有眼臉下的幾顆小雀斑,都顯出一種調皮的可愛,象是蜜蜂在等待花開。我用指尖輕撫着她的臉,情不自禁地在她額上親了一下。我心裡通通亂跳,忐忑得象偷了蜜糖的小老鼠。
夭夭沒有李小如那般令人發狂的魔鬼身材,也沒有秦雨那樣世所罕見的天使容顏,但她青春自然的氣息,柔蠻率真的潑辣,卻讓我無法平靜。我可以對李小如的魔鬼身材忍受生理上的衝動,也能對秦雨的絕世容顏無動於衷,但是面對夭夭,這個只見過三次面的少女,我心裡只有喜歡。那是一種讓人坐立不安的喜歡,是一種想摟在懷裡寵愛,放在手裡呵護的喜歡,我內心深處從沒想過去拒絕這種喜歡。
我怕驚醒夭夭,又躺回草地,身心沉醉的感覺,讓我不知不覺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