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說得如此嚴肅,我心裡也不由得“忽悠”一下。我吃驚地問道:“什麼問題?”小雨盯着我,表情極度凝重地道:“你說這姓林的丫頭有沒有可能以此勒索我們?”
“勒索?!這怎麼可能?小雨,你太多慮了,這麼惡毒的事兒你也想得到?”我簡直哭笑不得。
“怎麼沒可能?在海外,這種事我見得多了!”小雨的目光咄咄逼人。
我笑道:“怎麼,莫非你還想殺人滅口不成?”
小雨氣道:“程東!我在和你說有關我們兩人前途命運的大事,你就不能正經點!”我忍住笑,在她肩頭拍了拍,正色道:“放心吧,用這個事勒索我們是沒用的。”
“爲什麼?”
我嘆了口氣,心平氣和地解釋道:“理由很簡單,我瞭解夭夭,她的性格很倔強,在對我的問題上又一向疑心很重。如果林可欣出於對同學的關心而告密,那夭夭可能會相信;如果她因勒索不成而告密,那夭夭不僅不會相信,還會反過來懷疑林可欣的用心。”
小雨睜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我。我笑了笑,道:“好了,別擔心了,相信我,一定沒事的,趕快回家吧。”說着話,我拉着小雨的手臂就往外走。
小雨隨我走了兩步,忍不住又拉住我道:“程東,我還是有點不放心,你能不能再跟我說清楚點?”
我無奈道:“你不放心,是因爲你不瞭解夭夭。夭夭很倔強,如果對方的目的是出於善意,她可能會相信;如果對方居心不良,她不僅不會相信,還會對其恨之入骨。爲什麼會這樣呢?就是因爲夭夭在倔強的同時又很多疑,所以她常常會把真的看成假的,把假的當成真的。對夭夭這種情況,最可怕的是虛則實之;至於實則虛之,她自己就會幫我們否定的。我這麼說,你能明白了吧?”
小雨眼睛睜得老大,一個勁地搖頭道:“不明白。”
我笑道:“你要還是不明白,就回家去看看《三國演義》吧。”
“看《三國演義》?!”
“嗯,去看看曹操爲什麼會相信送詐降書的闞澤,又爲什麼會選擇走華容道,你可能就明白我說的話了。”
“曹操……這些和夭夭有什麼關係呢?”
“呵呵,當然有關係了,以古爲鏡,可以知得失嘛。”說着話,我拉着一臉不解的小雨,意態昂揚地走出了辦公室的大門。
事實上,自從知道了夭夭的雙保險計劃後,我對林可欣的問題就已經不大在意了。夭夭本來就與林可欣關係一般,林可欣跳過她在我的幫助下得到了一份待遇優厚的工作,如果在這種情況之下,她反過來告我的密,以夭夭的性格首先就會懷疑她的用心。理由很簡單,誰會相信一個跟自己的男人私下接觸,又恩將仇報的卑鄙小人呢?其次,夭夭肯定會第一時間向密探之一謝竹纓瞭解真相,而謝竹纓當然會站在我的立場上說話。所以,林可欣若真的告密,不管她是出於何種目的,等待她的都將是身敗名裂的悲涼下場。
這樣,林可欣的問題告一段落了。兩天後,我把澳洲鐵礦擴大交易的談判草案傳給了夭夭,又給她打了一個電話。電話裡,夭夭興高采烈,信誓旦旦地表示會將談判任務圓滿完成,作爲自己進入公司後的第一個業績。從她的話裡,我沒發現任何異常,看來林可欣還是信守了自己的承諾,這說明她是一個聰明人,否則的話,她將一無所獲。
聊了一會兒後,我酬躇滿志地掛了電話,面帶微笑。抽了一支只煙,我繼續辦公。時間不大,林可欣敲門進來:“程總,外面有人找您。”
“找我!什麼人?”我問。
“說是您的老鄉,還是親戚,自稱叫林伯。”
林伯!他來找我幹嘛?一時間,我心裡充滿了不解。林伯確實是我的親戚,但卻是遠親,至於怎麼論的,我說不清,也不關心。在農村,人們多半都沾親帶故,這本就沒什麼好稀奇的。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從我記事兒時開始,就叫他林伯。但我對他,卻一向沒什麼好印象。
話雖如此,但畢竟是鄉里鄉親,我還是立刻迎了出去。剛一出門,就見到了久違的林伯,他在走廊裡正襟危坐,頭上一如既往戴着他那頂千載不變的薄布帽,身上穿着那件洗得發白的老舊中山裝。氣溫這麼高,他也不嫌熱。見我出來,林伯兩眼放光,忙站起身來。
我熱情地迎上前道:“林伯,大老遠的,您怎麼來了?”
林伯笑而不答,眯縫着眼打量着我,不斷點頭道:“小東啊,你現在真是出息了,想當年林伯抱你玩,你還在我肩頭撒尿呢!哎呀,這一晃都……”林伯一見面就開始話說當年的困惑。
“呵呵,林伯,您這是說哪裡話,我再出息不還是您的晚輩嗎。來,林伯,您裡面請。”我打斷了林伯對往事的親切回憶,又回頭對林可欣道,“可欣,趕緊沏茶。”
進辦公室坐定後,林可欣沏好了茶,我給林伯點上了煙。林伯對我的辦公室打量了一圈,道:“小東,你這辦公室挺寬敞的啊,還是兩間房呢?”
“呵呵,過得去吧,現在的城裡的辦公室都是這樣,一間辦公,一間休息。”
“嗯,不錯,不錯。”林伯頻頻點頭。
隨後,我和林伯又拉了一會兒家常,多半是一些陳年舊事和詢問某人現在的情況,當然,也少不了要問問他家那條他愛如生命的大黑狗的近況。之後,我們就沒什麼話說了,我等着他道明來意。
果然,林伯看了看我,咳了一聲,開始進入正題了:“小東啊,這次我大老遠的進城找你,是受村小學黨支部的委託,身負重大使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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