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如的背影遠去並消失,我仍呆立在原地,煩躁不已。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這太糟了,想到樓上還有個夭夭需要做工作,我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上樓後,我沒有馬上進房。剛剛和李小如嘰嘰歪歪糾纏了不少時間,夭夭現在肯定處於暴走的邊緣,我必須講求一下策略,絕不能給她機會發飆。我略有些黯然,我這人沒什麼和女孩子相處的經驗,以前和千慧,我什麼都不用想,千慧都安排得井井有條。
簡單考慮了一下,我定了一個策略,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開門進屋。
夭夭坐在沙發上,鐵青着一張臉,看也不看我。這丫頭,夭夭的在乎讓我心裡挺暖的。我故意嘆了口氣,但沒理她,不聲不響地把之前買的罐頭熟食拎到廚房,還假模假式地繫了一條圍裙。我大張旗鼓地忙活起來,開罐頭,切熟食,拿碗筷、杯子,取啤酒,在廚房和客廳之間煞有介事地走來走去,殷勤不已。東西陸續地擺到茶几上,我暗暗觀察着夭夭,果然,小丫頭的表情開始解凍,不時偷眼瞄我。
一切就緒,我假裝喘着粗氣,坐到她身邊,還把圍裙放在茶几邊上。我遞過筷子,溫柔道:“好夭夭,吃飯吧?”
夭夭不理;再遞,推了一下;又遞,噘嘴接了。
雲開霧散,我鬆了一口氣,策略果然奏效了。記得某人曾說過,男人都是天生的調情專家,我覺得這話就象是說我一樣。
夭夭的惹人模樣,我愛不釋手。我撫過夭夭的頭,按到自己懷裡。夭夭伏在我胸口,小嘴越噘越高,大眼睛眨吧眨吧,沒十秒鐘就委屈得哭了,眼淚瓣噼啦啪啦地。我愛憐不已,心疼得手足無措,忙在懷裡摟緊:“好夭夭,別哭!相信我,我和那個女人沒什麼,現在我心裡只有你一個!”
我不勸倒好,夭夭哭得更甚了,剛剛不過是掉點眼淚瓣,現在稀里嘩啦,哭得那個傷心。我既心疼又氣惱,這也沒什麼事啊!怎麼哭成這樣?
我手忙腳亂,連哄帶勸又發誓又保證,夭夭止住了哭。我遞過毛巾,不無愛憐地道:“看這一臉的鼻涕眼淚,快擦了擦了。”夭夭胡亂地擦了幾把,不好意思地笑了,很甜。
“你呀!”我點了點她的額頭,又忍不住親了一口。
夭夭把毛巾扔在一邊,爬過來騎坐在我腿上。我擁緊她的嬌軀,不停地撫着她的頭髮。夭夭摟着我,頭伏在我肩上,幽幽道:“東,你剛纔說的話,我都記住了,我會聽你的,做你乖乖的小妻子,但你千萬不能食言,不許騙我!”
我心內一驚:“我剛纔說什麼了?”
“什麼?你這麼快就忘了?你你你!我這就死給你看!”夭夭一聽,立刻從我懷裡爬了起來,說話都帶着口腔了。
“不騙不騙!我保證做到!”我趕緊安撫,把她穩住。
夭夭這才滿意,又伏在我肩上。我摸了摸額頭,汗都冒出來了!剛纔爲了哄夭夭,我說了什麼,保證了什麼,又發了什麼誓,我一個字都記不得。
夭夭深情地望着我,道:“東,剛纔看你爲了哄我,笨手笨腳地忙來忙去,我好心疼好感動。以後這些事情你不要做,都交給我,我會把你也侍候得乖乖的!”說完又驕傲又滿足。
我再汗,剛剛到底說了些什麼呢?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內容以後總會清楚。夭夭如此可愛,我寵她愛她都來不及,她若真能當我的小妻子,我只有感謝上蒼!
我們親了個長嘴,然後幸福地吃飯了。飯後,夭夭乖乖把桌子收拾乾淨,把碗筷全洗了。我不住感慨,到底是農家出身的長女,平時乖的象個小貓咪,幹起活來跟我媽似的帶樣。
家裡有個女人,日子真好!
收拾完,夭夭去洗澡,我坐在沙發上聆聽裡面傳來的動聽水聲。牆上掛着我與千慧的婚紗照,我起身,把所有的婚紗照、千慧的單人照,總共五、六張通通摘下放到牀底下。唉,人既已不同,我既已如此,還是讓夭夭少些不必要的煩惱吧!
夭夭洗完出來,我想再欣賞一下這個出浴的小美人,卻發現夭夭的神情有些異常。我問道:“怎麼啦,夭夭?”
“程東,你和我說實話,你不是說你老婆都走一年了嗎?浴室裡的髒衣服是誰的?”夭夭很警惕地問。
髒衣服?糟!一定李小如那件!李小如走後,我懶得管,還一直在那兒扔着。我暗暗嘆息,看來有必要把李小如的事兒告訴夭夭了,這是我們好的第一天,如果瞞來瞞去,勢必會埋下陰影。我把夭夭拽過來抱起懷裡,夭夭略有牴觸,但見我表情嚴肅,還是乖乖等着我的回答。不過,哎,這個夭夭,睡衣里居然還是什麼都沒穿,要命!
我先親了一下,然後平靜地道:“這件衣服李小如的。”
“什麼!”我剛說一句,夭夭就跳了起來。我一把將她按住,嚴肅地道:“夭夭,你冷靜一下!我現在就把她的事兒告訴你,但是我希望你耐心點兒,別老是一驚一詐的。”
夭夭驚魂未定,一張臉忐忑不休。我緩了緩口氣:“夭夭,今天是咱倆好的第一天,我不希望這件事影響我們,因爲我們還有好長的路要一起走,我這麼說你懂嗎?”
夭夭點了點頭,仍有些不安,似很想知道,又生怕我真說出什麼事兒。
我一五一十,把和李小如認識以來爲數不多的來往說了出來,連我大學找過她的事兒也說了。夭夭根本就沒在意,反倒對李小如追丟了十幾年男友的事兒耿耿於懷。“東,我看她不會輕易放過你,她老纏着你,我有點兒擔心。”
我笑道:“你擔心什麼?還怕她把我吃了?你放心好了,我現在心裡只有你一個人,她願意怎麼着,隨她去吧!”
夭夭心中稍安,隨即又惡狠狠地道:“東,這個女人已經喜歡別人十幾年,她纏着你根本就是不知羞恥,根本就沒資格愛你!”
我暗暗苦笑,人家單身,有什麼沒資格的,我纔沒資格!要說不知羞恥,我們偷情才叫不知羞恥?女人鑽上牛角尖,根本不會注意這些問題,只能我自己頭痛,慢慢想辦法了。
我沒再繼續,站起身道:“好了,不說她了,該辦正事兒了!”
“什麼正事兒?”
“正事兒就是……”我一把將夭夭抱起,在她的驚呼聲中,把這個又溼又香的小美人抱進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