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餐,我們前往雄鷹集團總部,寶馬車在濱海公路上飛馳。
地處熱帶的香港或許不算冷,但冬日的清晨依然料峭。海風習習,小雨的長髮在車廂裡隨風飄飛。我想讓她把車窗關上,她拒絕了。她說她喜歡她的長髮在我臉上肆意撩拔,她說這樣能真實地感覺到我的存在。
透過散發的間隙,我看到小雨的腮邊透着一抹羞赧的嫣紅,彷彿昨夜的嬌豔chun夢,尚沉醉未醒。小雨幸福,我很滿足。我任憑她的長髮在我面上拂過,默默體味着從她髮梢邊緣傳遞而來的幸福。
看着身邊的美女,那凝脂般的面靨,那無數次讓我宿醉的梨渦,那米黃色西服套裝內包裹的身體,那被安全帶斜斜勒過而突兀的雙峰,我突然很恐懼,很痛苦的恐懼,怕這是一個不真實的夢,更不知夢醒後我將何去何從。
“靠邊,停車。”我說。
“怎麼了?”小雨驚訝地望着我道。
“不怎麼,讓你停車!”莫名的恐懼讓我煩燥,語氣也頗不耐煩。
小雨沒再說話,一臉驚魂地把車停在路邊,看得出她很害怕。我很心疼,緩了緩語氣又道:“把安全帶解開,過來。”
小雨默默照做。我一把將她擁到懷裡,緊貼着她的臉頰用力摟了幾下。在感受到她充滿彈性的肉體和毛茸茸的呼吸後,我放開她:“走吧!”
小雨歪着頭,靜靜地望着我:“到底怎麼了?”
我沒回話,仍在體味着剛剛的感覺,以消化心頭的莫名恐懼。小雨怯生生道:“程東,你剛纔嚇着我了,再不說話,我會更害怕。”
我攏了攏她的長髮,強笑了一下:“小雨,我沒事,只是想感受一下你的存在。”
小雨出了一口氣,幫我正了正胸口的領帶,柔聲道:“程東,我不是答應你了嗎,除非我死,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以後不要再瞎想了,弄得人家擔驚受怕的。”
我很感動,也很幸福。小雨無論什麼時候,都知道我在想什麼,如何開解我。我俯身,在她額頭輕輕一吻:“放心吧,以後不會了。”
小雨眼珠一轉,對我道:“程東,要不,我們在這裡親熱一下?”我驚道:“什麼?在這兒?大白天的,外邊車來車往,你開什麼玩笑?”
小雨見我恢復如常,噗哧一笑:“逗你玩呢!還當真了,看你那氣急敗壞的樣!”我沒好氣道:“開你的車吧,再不開車,該有人送罰單了!”
小雨一聲嬌笑,百媚俱生,寶馬車象風一樣衝上公路。
雄鷹總部在中環獨佔一棟四十七層大廈,距淺水灣並不遠,我們很快到了。
進大廈後,一路上不時有人和小雨打招呼,小雨試圖恢復以往的冷淡表情,但很可惜,經過愛情的滋潤,她想做回原來的自己,已經演不好那個角色了。
“小雨,是你嗎?”等電梯時,有聲音從我們身後傳來。
我們回頭,一個身着海藍色西裝的男子快步走來。他大約二十六、七歲,個子比我還要高,焗成暗紅色的長髮在頭上有規律地凌亂着,一張臉怎麼看都帶着笑意,很有陽光男孩的感覺,只是一雙眼睛稍顯陰鷙,與整個人不般配,看樣子應是個富家子弟、豪門公子。
小雨微笑道:“彼得!好久不見,近來好嗎?”陽光男孩正興奮中:“小雨,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打個電話給我,我好去接你?”
我一聽,明白他很可能是小雨的追求者。小雨沒回答,把雙方介紹了一下:“這位是程先生,天遠的副總經理。程東,這是彼得,集團董事長助理。”
彼得向我點了個頭,我出於禮貌想和他握一下手,可我手剛剛擡起,彼得已經把頭轉向小雨了。我悻悻然收回,心中暗罵,中國人叫外國名,狗屁陽光男孩,一點兒不陽光。
陽光男孩雖然對我不陽光,但對小雨卻不然,不僅陽光,而且燦爛。除了剛剛向我點了個頭,就再沒看一眼,始終圍着小雨說着關切或諂媚的話。
三人進入電梯,小雨按了個四十二,又按了個二十三。我默默站在角落,繼續欣賞着陽光男孩的表演。
“小雨,你什麼時候走?不如我跟方董說一聲,好好陪你幾天?要不乾脆你別回內地了,還是留在香港吧,那樣我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謝謝你,彼得,我明天就要走了。”
“這麼快啊!那我今天下午陪陪你?”
“不好意思,彼得,程總第一次來香港,下午我還要陪他買些東西。”
“那我中午請你吃飯吧,還去我們以前去過的那家日本料理?”
“真對不起,彼得,我答應程總中午請他吃飯,以後吧。”
“那就晚餐,我們一起去吃法國菜。”陽光男孩不依不饒。
“真是抱歉,彼得,其實晚餐……我也……請程總了。”小雨面薄,有點頂不住了。
“什麼?那這樣好了,晚上我請你,大不了你把他帶去,沒關係,我不在乎,我們好久沒一起聊聊了。”
小雨眼中掠過一絲不悅,但又不好說什麼,下意識地向我望來。
我聽了半天,心裡早就不爽了,聽到最後這句,火一下就竄上來了。作爲內地子公司的副總,在這座大樓裡,我只是個小人物,能擺得正自己的位置;小雨如此出衆,有人追求也很正常,我無權干涉。可小雨是我的女人,臭小子卻當我不存在,還什麼把我帶去?我他媽的寵物啊,說帶就帶!還沒關係、不在乎!追着我的女人,還要我去當燈泡,問都不問一聲?媽的豈有此理,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面帶微笑,平靜地走上前:“這位……哦,對了,您叫什麼來着?”我假裝忘了他的名字,讓臭小子嚐嚐被輕視的滋味。
“彼得,叫彼得。”小雨很聰明地配合着我。
“哦,對,彼得。彼得先生,真抱歉,我第一次來香港,這兩天小雨必須全程陪着我,不希望有人打擾。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以後有機會再說吧。”說完禮貌地頷了頷首,不再看他。
果然臭小子充滿了不信、意外,茫茫然地看了看小雨,又向我打量過來,眼光漸漸地變得嫉妒,甚至忿恨。我暗暗嘆息,這小子,還是太嫩了,連喜怒不形於色的老祖訓都忘了。
電梯到了二十三樓,小雨咳了一聲,提醒道:“彼得,你到了。”
陽光男孩回過神,怨毒地瞪了我一眼,恨恨走了,甚至沒跟小雨說一句道別話。我心裡暗笑,熊樣,還他媽追女人呢,真是悲哀。
電梯門緩緩關閉,小雨猛然抱住了我。我大驚,小雨也太大膽了,電梯裡一般都有攝像監控的!我忙擡頭看了一圈,還好沒有。堂堂雄鷹總部,電梯居然沒有攝像監控,看來香港警方的安檢聯網系統不過如此。
小雨興奮地道:“程東,你好勇敢,我才發現,原來你這麼男人!我又感覺到你的存在了!”我沒好氣地道:“你才知道我是男人?”
小雨媚眼一翻,吃吃笑道:“本來昨晚……人家就想試試的,可你……又不讓人家試嘛!”
我倒!小雨的想像力我不服都不行,這也能聯想到那個方面!
小雨被我的勇敢打動了,癡望着我,臉上寫滿了幸福,我也充滿了英雄救美般的自豪。不知不自覺間,我把自己的行爲上升了一個高度。
小雨看着我,忽然曖mei地道:“程東,現在電梯裡就我們兩個人了?”我一驚,急道:“你又想幹嘛?這可是公共場合,你可別胡來,一會要是弄個大紅臉,誰看到都會懷疑的?”
小雨噗一笑,嗔道:“看把你嚇的,一個大男人這麼不禁逗?”說着話胸脯一挺,小臉一揚:“趁現在沒人,你親我一個,我就不胡來了!”
看着眼前愛不完的美女,我心中一動,又想起初見小雨時的情景,把嘴點在她薄薄的脣上。我沒有用舌,只是在她的嘴脣上輕輕地親吻着,摩擦着。小雨溫柔地迴應,偶爾還伸出舌尖在我的脣上輕舔一下。我們通過彼此嘴脣的柔軟來感覺彼此的存在。
這一吻,好溫馨,好浪漫,好美。
或許是我剛剛打敗了陽光男孩,小雨正對我極度崇拜中,這種男性自豪感讓我有點飄飄然,又或許是公共電梯偷情的滋味太刺激,在種溫馨浪漫的情調下,我居然不合時宜地把手伸向了小雨的酥胸。
小雨忙推開我,漲紅着臉,恨恨道:“還告訴人家別胡來,我看你纔是胡來?色狼!”
我咧嘴一笑,啥也沒說。
隨着一聲鈴響,電梯在三十九層停了。我忙故做鎮靜,小雨紅着臉,下意識地整理着頭髮和衣角。電梯門開了,我驚道:“老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