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利年的家裡。
李凡愚恭敬地接過師母端過來的茶水,道了聲謝謝。
張利年現在的收入不低,正信集團的領導層一般採用的是分級制。老張這個元老,級別是妥妥的十級最高。不算原始股和分成,底薪部分就有五十多萬一年。
但是老爺子仍然住的是之前學校分的那套老房子,這套房子的年齡,甚至可以追溯到李凡愚出生之前十年。
不光如此,家裡的傢俱和物件,也依然簡單的可以。甚至於,在李凡愚現在所處的這間書房裡,那張書桌上面還鋪着早應該被歷史所淘汰,佈滿了劃痕的玻璃面。
玻璃面的下面,夾着一些老張年輕時的照片。
土掉渣有木有?
看了看書房裡幾個和書桌同樣嚴重落伍的書櫃,和裡面已經塞得滿滿登登,書都溢出來在地面上對着,如果擬人化可能會叫出yamiedie和yiku的書櫃。以及那窗臺上幾盆用鋼絲吊起來的蘭花,李凡愚無奈的搖了搖頭。
“老師,回頭我給你重找個地方吧。這房子您住着我心裡不得勁兒。”
張利年很明顯沒有這個心情,“你老師我眼瞅着都奔七十去了,住哪兒還不一樣?”
“您是不在乎,可也不能讓我師孃和您一起遭……一起不方便不是?回頭我給您物色一個樓層低點兒的。行不?”
張利年的脾氣,在學校混的一直就不那麼好。一樣是分房子,他們家是頂樓。李凡愚的師母有風溼,一春一秋的上下樓都不太方便。
房子的事兒,李凡愚和三學霸都勸過好多次。甚至急性子的柳青直接買了套別墅讓老爺子搬過去。
老頭都始終沒幹。
李凡愚可不敢再提別墅的事情、
老張想了想,到底還是擺了擺手:“這個回頭再說吧。你說那個城建的事情,真的沒可能?”
李凡愚扎莫咂摸嘴,“這件事情吧,其實放在其他的省市,倒是好辦。但是天城是咱們的老家,也是正信的大本營。我怕干涉政府太多,傳出去不太好。再有就是想要干涉這件事情,天省的領導裡面我和程剛的關係最好,但是巧的是程剛是天城出去的,回來插手現任的施政方針,也有點兒犯忌。”
老張嘆氣點頭、
李凡愚的難處他知道,雖然有時候太理想主義,有時候任性,但是自己學生的脾氣他知道。要是能幫忙的,李凡愚沒含糊過。
“其實我也就是想着吧,咱們正信落在天城,這就是咱們的家。我是老了,但是我對你們有期望。正信短短几年發展成這個樣子,它的極限肯定還很遠很遠。我想它就作爲天城的驕傲,一直一直的就在這裡,不要到時候因爲環境因素的制約,而把重心轉移道別處去。”
看着老頭黯然的臉色,李凡愚心裡也是一嘆。
事實上,正信目前將總部設在在天城就已經有些限制了。集團裡已經有很多聲音,要求正信將生產和行政剝離,將總部搬到京城去。這樣針對一些國際業務,集團影響力和其他方面都更有助力一些。
只是李凡愚還執拗的認爲天城就是自己的根,將這些建議無一例外的都壓了回去。
想必,張利年而是因爲這件事情,對這一次的天城新規劃格外上心。
“老師,你放心吧。正信永遠都是天城的正信,就算是有一天去其他的地方設置行政機構,那也只是分公司。我們的總部永遠都在這裡。”
李凡愚安慰張利年道。
“這一次的城建計劃,估計市裡面採取你們意見的機率比較小,不過我回頭會再和市裡正式的溝通一下,如果不行,我差人去省裡去一趟,把這件事情重視起來,怎麼樣?”
聽他這麼說,張利年的臉色好了很多。和李凡愚談了一些關於未來城市環境因素對正信可能造成的影響和需要注意的方面,直到了十點多,才送李凡愚離開。
也就是在這同時。
東京某處宅子裡面,豐田千夏正攔在剛剛回到家中的豐田章男面前,大聲質問着。
“我已經和古井研完成了婚禮,爲什麼還要讓我在家裡休息?”
爺孫二人之間的劍拔弩張,讓周圍的管家和傭人眼觀鼻鼻觀心,格外的謹小慎微。
豐田章男對周圍的人揮了揮手,令其退下,纔看了一眼豐田千夏。
“這是對你的懲罰。在婚禮前一天彩排的時候,那一場變故,讓我在古井雄朝面前很是難做。我有必要提醒你一點,雖然你和古井研有協約辨明。但是你要清楚,至少在人前,你的姿態要做足。不要讓我們兩家被外人笑話。所以類似婚禮彩排現場那樣的鬧劇,我不希望見到第二次。”
豐田千夏很明顯對自己爺爺的說辭不感冒:“大婚前後,松下和豐田集團的股票連續增長,這難道還不夠?我的義務已經盡到了,請不要要求太多。”
“那天晚上大鬧彩排現場的人是誰,你心裡應該清楚。”就在豐田千夏極力辯解的時候,豐田章男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見豐田千夏一下子閉上了嘴巴,用溫怒的怒光看着自己,似乎是在控訴暗地裡的調查和跟蹤,豐田章男暗暗搖了搖頭。
“那個人讓我感到不安。在汽車行業裡面,豐田不懼怕任何的競爭。但是這個人和他所屬的企業,讓我感到猜不準摸不透。我有預感,這個傢伙或許在將來會成爲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所以,奉勸你一句,如果你真的想在家族內有所建樹,得到你想要的地位,榮譽,施展你的抱負,證明你的能力和價值,那麼,請裡這個人遠一點。
中華區的電動汽車市場將會有大動作,但是鑑於這個原因,我決定讓你休息一段時間。至少,等到這一輪的商業計劃實施下去之後,你再回去。在那之前,由雄昭代管。”
輕飄飄的扔下這句話,豐田章男就走向宅子裡面。
那不容置疑的語氣,讓豐田千夏的心裡彷彿堵了一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