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縝密的人,在聊了十多分鐘後,李凡愚心裡又如是想到。
一個有故事的人,在問及經歷,被那人幾句帶過,只說在部隊幹了十年後,李凡愚又給他加了個標籤。
但是總而言之,李凡愚對他很滿意。
李凡愚接觸過的人也不少了,但是這人,在直覺裡讓他感到可靠。
來人叫潘強,32歲,自稱在部隊運輸隊幹過十年,擔任過職位。至於爲什麼不在部隊幹了,他沒有細說。
只對李凡愚提了個要求,如果他可以應聘成功,希望帶一些人過來。不過他再三保證,這些人都不是吃閒飯的,幹這個行業,可以說絕對稱職。
李凡愚有些顧慮,因爲這畢竟是新公司,一切都要從零開始,如果第一批員工都是相熟的,日後可能不好管理。
他看潘強也不是拐彎抹角的人,就直話直說,將這些顧慮告訴了他。
潘強沉吟片刻,直接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咖啡店外就到了6個漢子。
這六人年長的三十多歲,最小的不過跟李凡愚年紀相仿的樣子。進了咖啡店,標槍一樣就站在了潘強的身後。
這讓李凡愚不解。
“嗯、這是我的兄弟們,你可以試試他們的能耐,不是我潘強說大話,他們身上的本事,在您這幹足夠用。”潘強盯着李凡愚的眼睛,認真的說到。
話說的剛硬,但是李凡愚在他的眼睛裡看出了請求的意味。
“他們能幹汽修?”李凡愚有點兒懷疑,這幾個人站在那裡,更像是幾桿殺人的槍。
“切、班長,實在不行咱就去給人當保鏢,在這賺那仨瓜倆棗的幹嘛。”潘強身後那個最年輕的漢子不屑的撇嘴,說到。
“閉嘴。”潘強平靜的從嘴裡蹦出倆字兒,那年輕人果然不再說話,一聲不吭的站了回去。
這絕逼不是一般的退伍兵,李凡愚見過當兵復原回來的人;一般脫離了部隊,即使是對以前的上級尊重,但是也絕做不到這個程度。
李凡愚饒有興趣的看着潘強,道:“要不咱找個車試試?”
潘強點頭,從兜裡掏出幾張毛票,起身去付賬。
李凡愚看在眼裡,錢被疊的整整齊齊,但是一張紅貼都沒有,看得出來,潘強的經濟情況不是很好。
他搶先一步,掏出錢付了賬,率先走出咖啡店。潘強對他點了點頭,沒說什麼,領着幾人跟着出來。
咖啡店旁邊,一排出租車正在等客。
那名叫柱子的年輕人徑直走向了其中一輛,從兜裡掏出一盒皺巴巴的煙,隔着車窗給司機敬了一根兒。
“師傅,能打火讓我聽聽你這車的動靜不?”
司機抽了兩口,笑道:“咋,你愛聽?”
見柱子笑着不吱聲,司機搖搖頭,將車打着。柱子將手搭在發動機蓋上,聽了大約十多秒。
對那司機道:“師傅,你這車最近燒機油吧?積碳太多,該清了。”
司機驚訝,“哎呦,能聲音就能聽出毛病?小兄弟要的哦,我這個月都加了兩回機油嘍。”
柱子見自己的判斷得到證實,回頭挑釁的看了一眼李凡愚。
那意思很明顯——趕緊佩服我一下!
潘強雖然臉上不動聲色,但是與李凡愚對視一下,眼含笑意。
李凡愚忍不住笑,走到出租車前,杵着車門道:“師傅,清積碳是一方面,別忘了把氣門油封換了,你這油封用不了了。再等幾天,恐怕你尾氣都得是藍色的了。還有啊,您這過濾片都堵的死死的了,空調能好使嗎?”
柱子一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李凡愚一眼。你離那麼老遠,都能知道油封不行了?空調過濾器不拆開能看得出堵不堵?
他走到車尾,趴到地上盯着尾氣管看了一會兒,拍拍手站了起來。
正常的尾氣是白色的,這個車尾氣確實有點兒變藍了,不過不注意看還真發現不了。
尾氣變藍變黑,八成是三元催化器或者氣門油封磨損嚴重造成的。按照這個推斷,李凡愚說的沒錯。
司機師傅打開空調。
噗!一股子灰。
在滿車的灰塵裡,司機露着一口大白牙,笑道:“厲害!爲了省點兒油,我這車空調一夏天就沒打開過,早就堵了。”
柱子臊眉耷眼的站回到潘強身後,幾個夥伴笑着拿拳頭懟了他兩下。
潘強謝過出租車司機,對李凡愚伸出手:“對不住,讓你笑話了。”說完轉身就走。
李凡愚趕緊叫住他:“別走啊,我又沒說不用你們!”
笑話,笑話個蛋啊!李凡愚小時候在修理鋪呆過那麼長時間,從來沒見過哪個修車師傅光靠耳朵就能聽出車子毛病的!
自己怎麼回事兒自己知道,要是沒有故障診斷專精,讓自己找毛病,非得把車拆開仔細觀察才行。
這都是牛人啊!
李凡愚看着有點兒意外的潘強,道:“這樣,你們明天就來公司上班,現在公司沒什麼業務,月薪暫時給你們定三千。等到有生意了,再根據效益給你們漲,你看行不行?”
潘強終於把嘴一咧,很機械的笑道:“行!”他又猶豫了一下,“我們一共二十多人呢、您看看能都用嗎?”
李凡愚一頭瀑布汗,大哥你拿我這兒當託兒所啊!不過他隨即一想,x車間比價特殊,絕對要一批靠得住的人去操作,潘強這些人看起來還是挺合適的。
於是,他一咬牙,“要!但是可說好了啊,在我這兒幹可就得長幹,不穩定可不要!”
潘強後面兒的柱子可樂了,一拍大腿:“你放心吧!只要班長點頭,我們給你幹到你倒閉!”
李凡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