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大街,在一個偏僻的角落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書攤。攤主是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身着一身樸素的藍色布衣,但仍透着一股俊男英氣。一個攤主本是不引人注意的,洛安大街每日不知會新添多少個這樣的攤位。但他太獨特,他從不主動張羅生意,也從未有人見過他開口,他面臉上似乎永遠露出他那一成不變的微笑。“莫非他是個啞巴,可啞巴又什麼好開心的?”人們議論紛紛,從此有他在的角落漸漸成爲洛安大街上的一個謎。
夏日,洛安的陽光一絲也不遜於南方,甚至更較南方要毒辣。
“小子,大爺看你在這擺攤已經一個月了,哼!”說罷把一隻肥大的手掌在書生面前攤開,擺明了是要他人“孝敬”他。頓時,周圍人們的視線立即集中到這粗大的嗓音的“源頭”——洛安大街的地痞王“大嗓門”。“這書生被大嗓門盯上了,慘了!”有人小聲道。樓上茶館的人們也很快被這“壯觀”的景象吸引了,一吸菸袋的大爺笑道:“這下可有好戲看了,哈哈!”然而令人們吃驚的事情發生了,那書生對大嗓門的舉動無動於衷,“莫非他還是聾子?”人們又在猜想。
於是滿大街的人們幾乎同時停止手上的活計,睜大眼睛看着書生。只見大嗓門尷尬的收回手,順勢摸摸額頭上的流下的汗水,之後卻突然使勁拍了拍書生面前的書攤,然後大聲呵道:“兄弟們,有人今天不給我大嗓門面子,你們說怎麼辦?”
“砸場子。”
“砸場子,對砸場子!”大嗓門底下的小弟們呼聲越來越多,剎那間呼聲和汗水便充斥了這個小角落的每一分空間。
不一會兩個小痞子便自告奮勇的走上前準備要砸攤子,不料卻突然被人踢到。“哎喲,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乾的!”其中一個小痞子怒吼道。
初入洛安的凌天看到的便是一副這樣的場面,不由苦笑。
十幾個地痞立刻掃視了全場,最終他們的視線都一致落在一個少女身上。先前怒吼的小痞子於是更怒了,只見他立即翻身起來,大喊:“小丫頭片子,你找死!”說罷便拿出木棍準備朝那姑娘打去。
“慢着!”大嗓門忽然喝住那個小痞子。
“老大,這——”小痞子不解道。
“嘿嘿,放心,老大我自有定奪!”接着大嗓門便用一種淫邪的目光看着少女,道:“小丫頭,大熱天不在家呆着跑來這管我們大爺們的事,莫非對我大嗓門有意思,嘿嘿……”大嗓門大笑了兩聲,然後得意洋洋看着自己一羣小弟,起眼更是囂張了。
“老大,看這丫頭片子有幾分姿色,乾脆帶回去做老大夫人”,一小痞子立即出來拍馬屁。人們這纔開始端詳這姑娘,哪裡是有幾分姿色,就是整個洛安也找不出幾個如此美貌的姑娘。“哈哈……”所有小痞子都大笑了起來,周圍的人們有的便開始爲這位姑娘擔心起來了。“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在場所有人簡直要驚呆了,今天的事恐怕那些大爺大嬸門回去的說上個半月。的確,今天真邪了,大嗓門在這整條街一直是霸王,不料今天剛遭到一書生的無視,接下來又更是被一小姑娘扇了嘴巴。
“做你的春秋大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年輕姑娘怒斥道。大嗓門的臉立即一陣青一陣白,他搓了搓手,然後狠狠的道:“小的們,給我上,記住,小白臉往死裡打,姑娘留活的。”
一陣塵土飛揚後,人們的下巴都差點掉了,十幾個平時作威作福的小痞子都趴在地上,不斷的叫着苦。大嗓門見勢不妙,撒腿便跑。“想跑,沒門!”隨着少女的聲音一落,一顆石子便擊向了大嗓門,大嗓門應聲倒地。
少女立刻將腳踩在大嗓門身上,高興的道:“嘻嘻,跑不掉了吧!”
“姑奶奶饒命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姑奶奶您。小的……”
“夠了,本姑——姑奶奶才懶得和你計較,快滾吧,還有記得以後還胡作非爲,看姑奶奶不取你小命!”少女故意裝作狠狠的道。
“是,是,小的一定記得!”說完便連滾帶爬的跑了。“姑奶奶,呵呵”少女還不停的唸叨了這三個字,似乎覺得這個稱呼很有意思。
少女見事情已經被自己擺平了,便走向那書生,她上下打量書生一陣,道:“喂,看你文質彬彬的,不在家呆着,在這擺什麼攤呀?”少女走到書生攤邊,等了許久,卻發現書生依舊是帶着那一成不變的微笑看着書,好想根本沒聽到她說話。“你,本姑——姑娘好心救你,你卻……”
“嘖嘖,這就是好心沒好報!”有人道,但大部分看着沒什麼好戲看了,便一一散去了。少女此刻更是氣憤,便伸手去奪書生手中的書。
“女孩子要有內涵!”書生輕輕一側躲開了少女,接着道:“還是你想要我以身相許?”說罷假裝露出一種壞壞的笑。
少女看見他突然壞笑竟突然愣住了,不僅僅是氣的,還因爲那種笑太迷人了,一時竟也不那麼生氣了。但她還是故作生氣的道:“流氓!”
凌天也覺得這一切很有意思,但在凌天看來,這男子不簡單,他總覺得他身上有一股強大的氣勢,但仔細一看卻了無痕跡。是本來就是凡人,還是太過強大,以致凌天看不透?
與此同時,在大街的另一頭,一道極其冰冷的目光閃動着。一個黑衣人皺了皺眉,對邊上的隨從道:“大熱天坐在一書攤前卻不顯汗跡,周圍打鬥激烈卻不爲之所動,顯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替我查清此人。”邊上一老叟聞言立刻退下,接着迅速下了樓,顯然辦事效率很高。
那書生竟似乎感覺到了那種目光,立刻匆匆收起書攤。
少女見對方要走,一股氣又冒了出來,立刻氣道:“好啊你,這就想走,你當我好欺負麼?”
“你看你背後!”書生突然道。少女聞言果真轉身,卻什麼也沒有,便知受騙,可再一轉身,哪還有什麼書生的影子了,頓時一跺蓮足,氣得雙脣緊閉。
隨即她發現有一人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她,便直接走了過去:“你是什麼人,幹嘛看着我壞笑?”
“你不看着我,怎麼知道我看着你,對麼?”凌天笑道。
這少女正要反駁,後面突然傳來聲音。
“小姐,你在這啊,快回去吧,門主這幾天可一直是茶不思飯不想,整日爲你擔驚受怕啊,你這要再不回去,這……哎!”
“李管家,您老就回去和爹說,小艾在外面很好,江湖可真是個好地方,您就放心,您看我這不好好的!”少女小艾道。
“可是,可是……,李管家欲言又止。
“沒什麼可是的,快回去吧!”邊說就邊推李管家走,仔細看看,這位小艾正是那日救書生的女子。
李管家一邊往回走,一邊越發擔心,便又轉身要尋小姐,可哪兒還有小姐的影子。“這回花了半個月才找到小姐卻被我弄丟,哎!”李管家喃喃自語,但仍不得不往回走了。
凌天倒也一下失去少女蹤跡了,同時他暗道:“這便是洛安麼,真讓人失望啊,沒有一點修煉之都的風範啊!剛纔那女子好像身份不低,門主?唐門麼?”一團疑惑困擾着他,隨即他還掃視了一下週圍,只是偶爾發現幾個修煉者而已,怎麼回事?
小乖也怪叫了幾聲,不過它卻沒顯得什麼不滿,而是有些高興,因爲這裡的美食不同於羅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