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失憶更傷人的,除了失身,就是失言!
某個不知死活、不知好歹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當着他這個老公的面兒,信誓旦旦地表達着對另外一個男人的愛慕之情!
林惜朝只覺得這些年的酸味加上來都沒有今天這麼一天衝的!
宋伊每提一次慕容的名字,他對慕容下手的決心就篤定了一層,到最後,索性給他宣判死刑!
鍾愛來得時候,宋伊正和林惜朝鬧脾氣,她臉上的傷口恢復得七七八八,肩上揹着一個醫箱。
後腳,榮錦提着娃娃臉的左戈也走了進來。
“哇,好漂亮的男人!”妖孽般魅惑的面容,簡直美得讓人想犯罪。
榮錦衝着宋伊勾了勾,眼底風情眩惑滅頂。
被忽略的左戈不樂意了,他粉無辜有木有,某人拉不下面子討老婆,還拖上他這個電燈泡,真不知道他腦子裡裝的是什麼。
“伊伊,去臥室。”
宋伊賴在原地不肯動。
林惜朝板下臉:“不想複習功課也行,我來考考你。”
“我去。”
忍不住爆了粗口,對上男人威脅性十足的眼神,默默地改了語氣:“我去。”
她去還不成嗎!
小氣的男人!
“我怎麼見她的狀態很不對勁?”
宋伊的病情真的很棘手,甚至讓她越來越無從下手。
榮錦雖然長得跟個妖精似的,但好歹不是第一次見面了,沒必要這麼驚訝吧?
林惜朝神色淡漠,面無表情道:“她的記憶,停留在了十七歲那年。”
“......”
鍾愛被男人臉上的神色撼動了,她眼底的顧惜辭,哪怕面對榮錦這個妖孽的刁難都能談笑風生,什麼時候出現了這般冷漠麻木的表情?
宋伊這個女人現在還活着,如果她真的死掉了,她都開始懷疑,這世上,還會不會有一個叫顧惜辭的男人!
“顧惜辭——”
指甲掐進掌心,鍾愛多嘴問道。
“你寧願她成爲司宣的傀儡,還是寧願她就這樣去了?”
鍾愛以爲這個問題,他最起碼得要想個片刻,卻不想在她問了之後,男人笑了笑:“從頭到尾,我只想她活!”
“司宣要她做傀儡,無非是爲了殺人。”
“那麼,我就在她動手之前,提前將人殺掉!”
這樣,在未來的某天裡,她要是突然清醒過來了,手上依然是乾乾淨淨的。
“......”
鍾愛嘆了一口氣,宋伊這個女人,還真是幸運得叫她嫉妒!
“你放心,我會拼盡全力救她的!”
他能爲他愛的女人付出一切,她又爲什麼不行!
左戈顫巍巍地跳到林惜朝的身後,這才發覺自己還是挑錯了地兒,尼瑪,一擡頭就能看到榮錦那張妖氣沖天的面容,偏偏鍾愛和顧惜辭像是什麼都沒察覺似的,面不改色。
嗚嗚,兩位,你們就不能照顧一點咱們這位快憋出內傷的兄弟麼?
榮錦臉色黑得可怕,渾身沒有一絲柔軟,一言不發地盯着林惜朝。
鍾愛去臥室看宋伊去了,她似乎很討厭看書,悶悶地將書本攤開放在自己的臉上,孩子氣十足。
說真的,她一點都瞧不出這個女人究竟有什麼好的,值得顧惜辭爲了她,可以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顧!
她想,如果她跑出去和男人說,你的命可以救她的命,他鐵定會架刀在她的脖子上,逼她換命。
爲她做了檢查,各項指數都很正常。
“宋伊,我現在說的話,不管你現在聽的懂還是聽不懂,你都給我好好地聽着。”
宋伊困惑地拿掉臉上的書,瞪着她。
鍾愛眼睛紅了起來:“你還記得,你讓我給你找安樂死的藥嗎?“
安樂死?
她是腦殘了纔會要那種藥吧!
“那個交易不作數,我和你重新約定。”
“堵上鍾家的名譽,我會治好你,擺脫蠱毒。”
“作爲交換,我要你這輩子只能愛他一個人,只能守在他的身邊,不離不棄、至死不渝!”
“......”
宋伊腦子完全都是懵的,她怎麼越聽越懸乎,顧惜辭是誰?她爲什麼要接受這麼霸條的一個交易?
不,她纔不會答應的,除非她腦子壞掉了!
客廳裡的溫度低到了零下,榮錦邪肆地眯起了眼睛,冷聲道:“你知不知道,因爲你的這麼一句,她會將自己逼到什麼樣的絕境上去!”
幾句話,就叫鍾愛那個蠢女人對他死心塌地!
很好,顧惜辭,你這個男人,竟然敢對她出手!
陰寒的風立刻從四周而起。陰深深的感覺籠罩這一方。
左戈不禁渾身打了冷戰,額頭冷汗落了下來,這種真正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纔能有的爆裂煞氣,他也只從這個男人身上見到過。
“你不是說,鍾愛和你沒任何關係?”林惜朝面色沒有絲毫變化,“所以,即便她做了什麼決定,出了什麼事,你都無權干涉。”
榮錦眼底晦暗不明,許久才勾着薄脣,嗜血的笑意狂狷的綻放,渾身嗜血的因子都跟着跳了起來。
“我反悔了!”
左戈右眼皮子狠狠地抽了抽,啥,他沒幻聽吧?
“這個女人,我要定了!”
“但是顧惜辭,你的女人我還是不會出手!”
他既然敢動他的女人,就要做好接受懲罰的後果!
“我相信鍾愛。”
一句話,死死掐住了榮錦的七寸和軟肋。
那個笨女人會不擇一切手段來救他的女人!
到時候,他又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該死的,顧惜辭,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腹黑卑鄙!
“二哥——”
左戈的聲音弱弱地插了進來。
榮錦厲色掃了過來,眼神隨之僵住。
不遠處,鍾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她的重瞳像是有魔力般,外頭的光線都輕易跌了進去,一時間昏眩地讓他睜不開眼。
這女人,幹嘛露出這麼吃驚的表情!
知不知道他對她這張表情毫無抵抗之力?
知不知道他多想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好好疼愛一番?
既然決定了要鍾愛,榮錦也不再壓抑自己的本性,大步走上前將石化中的某人抗在了肩上。
什麼世仇,什麼報復,都統統見鬼去吧!
眼巴巴地望着榮錦霸氣地離開,左戈忙回過神來,匆匆和林惜朝道了個別,跟着追了出去。
宋伊託着腮幫子滿漫不經心地揹着字典,目光掃到站在門邊的林惜朝,不樂意了:“我已經在好好背書了,你什麼時候讓我見慕容?”
慕容——
又是這個男人!
簡直就是陰魂不散!
林惜朝走進去,關上門,宋伊坐到牀上,背對着他。男人也惱了,將她推倒在牀上,吻了上來。
宋伊猛地瞪大了眼睛,緊閉牙關和雙眼,雙腿也並得很攏。林惜朝見她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反倒笑了,沉聲命令:“鬆開。”
宋伊一下子睜開眼瞪着他:“我要告你猥褻未成年少女。”
猥褻......未成年少女?
饒是林惜朝麪皮子都繃不住了,但是看她一臉的正色,他也不好過於強烈地糾正。
俯身親了親她微紅的鼻頭:“老婆,我很高興你的少女心還在。”
“C高的校服我下午讓人送過來,學生嘛,還是穿校服好看。”
男人一本正經地說着,腦海裡不斷閃現她穿上制服時筆直的雙腿。
宋伊悶悶地點了點頭,總覺得哪裡有些怪異,卻又說不出個究竟。
“伊伊,不要太快將心託付給一個男人,因爲你不會知道你對他的究竟是愛還是迷戀。”
“但是,如果碰上一個叫林惜朝的男人,就直接嫁給他好不好?”
“爲什麼?”宋伊沒察覺自己早已接受了男人的擁抱和熱度。
“因爲,沒有人比他更愛你。”
“......”
宋伊索性裝死,閉上眼睛歪在男人的懷裡。一股子莫名熟悉的灼熱從臉頰上傳了過來,一直蘊熱了她的心坎上。沉沉地睡了過去,林惜朝低頭望着她安詳的容顏,面色這才鬆懈了下來。
她的記憶停留在十七歲也好,即便她心底還有那個慕容,他想他還是有辦法讓她重新愛上他的!
這麼想着,心頭倒也輕鬆了不少。
醒來的時候,宋伊是在一個滾燙的懷裡,男人睡得很淺,她這麼一個翻身,林惜朝就醒了。
對上男人深邃的眸子,宋伊笑了笑,林惜朝心頭卻是一緊,她居然會有這樣的笑容:“伊伊。”
有些不確定地喊着她的名字。
“哥哥,我爺爺呢?”
哥哥,爺爺?
不安、焦慮,甚至害怕,猛地涌了上來。
是的,害怕!
林惜朝佯裝着鎮定,聲音顫得發飄:“現在是什麼几几年?”
宋伊偏頭想了想:“XX年XX月XX日。”
“......”
男人動了動嘴脣,不知道此刻該說什麼。
XX年XX月XX日,推算過去,是她十歲的時候。
“宋伊!”
一個恐怖的想法竄入腦海。
是不是她每次醒來記憶都會推前?按照這個速度,當記憶到了最原始的嬰兒階段,她是不是就會忘記所有?
被逼到了一生從未有過的境地,林惜朝幾乎崩潰了,眼睛紅了起來。
他已經徹底亂了陣腳,下意識地,只能出言威脅。
“宋伊,我不准你忘記我,更不允許你離開我。”
“天涯海角,天荒地老,你都只能是我一人的!”
腦中亂得毫無頭緒,只知道手不能放,必須牢牢地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