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法飛船動了,冒險者和他們的家人安心了。
鮑博和德里克等人反而焦躁起來。
他們十分想要弄清楚究竟出了什麼問題,飛船莫明地失去控制並不是件小事兒,兩個應該被絞死的孩子到底做了什麼?
於是他們在船長室外面的通道中叫喊起來,喊出各種威脅,說如果不讓他們知道,到了王城後如何如何……
“慕容哥哥?”娜拉莎壓制住把外面聒噪的人凍成冰棍的衝動,然後看向自己的慕容哥哥。
公孫慕容點點頭:“是到了使用智慧的時候了,奧利爾船長,能不能把他們放下去,或者把我們放下去,然後飛船維修一下,我們想要先他們一段時間入城。”
“真是個美妙的主意,您的辦法使我想到了更多,邁克戰爭掛件雖然不是很貴重,但它出現在了不應出現的地方。
我相信這絕對是一場陰謀,一場針對格爾斯公國,甚至是針對雷克斯拉帝國的陰謀。
我給您和娜拉莎小姐寫個報告,您二位給大公孫女送禮物的時候一同交上去,那樣……當我再見到您二位的時候或許要稱呼您爲慕容勳爵。”
奧利爾使勁一拍手,興奮地說道,馬上又找紙筆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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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船前進了不到十分鐘又停下。
奧利爾找到鮑博和德里克,告訴他們飛船的故障沒有完全解決,問他們要不要離開飛船,通過其他辦法前往王城。
這個提議自然遭到鮑博和德里克的強烈反對,他們可不願意浪費時間走在飛揚着灰塵的路上。
奧利爾又提議爲減輕飛船重量把公孫慕容一行人放下去,鮑博和德里克表示贊成,讓該死的人踏上那該死的旅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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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船降落,艙門打開,冒險者的家人們疑惑地搬運着他們帶來的東西,他們想不明白,自己的主人爲什麼被趕下來了,難道是有了衝突?
等着飛船重新升上天空並停留在那的時候,小凱利塞爾跑過來,向娜拉莎奶聲奶氣地問道:“他們不要我們了嗎?”
“不,可愛的小凱利塞爾沒有人會拋棄,飛船至少要停留十天,我們要先進城,要不壞傢伙們先去,他們會欺負我們。”娜拉莎大聲解釋。
小凱利塞爾似懂非懂地點着頭。
冒險者和他們的家人明白了,原來是針對船上貴族們的陰謀。
知道了是在搶時間的他們紛紛扛起自己的行李,在娜拉莎指引下改變方向前進。
半個小時後,一條大路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這是通往王城的一條主幹道,路上有行人和車輛往來。
從未離開過祈水城管轄範圍的人好奇地看着交織而過的行人。
行人偶爾也不時打量一番這羣看上去就知道是鄉下來的人。
那種目光中透露出的來自骨子裡的歧視讓娜拉莎很不舒服。
當然,傲慢與偏見並不是針對她,她的氣質、她的衣服和首飾讓甚至讓人不敢直視。
“撇什麼嘴?又不管你要錢。”娜拉莎對着一個行駛過去的馬車吐吐舌頭,剛纔那個車伕用另樣的眼神看着她的隊伍,還不屑地撇了撇嘴。
“因爲這裡是公國的王城,是整個公國的中心,神聖的、不可侵犯的存在,而我們,是從最偏遠的地方過來的人,出生的時候我們就不如他們幸運。”摩西無奈地說道。
“可你們守衛在公國的邊關,城主徵集令一出,你們需要衝殺在戰鬥的第一線。”娜拉莎想起奧利爾城主說過的話。
摩西的嘴角向上翹翹,略帶驕傲之色地說道:“小姐說的沒錯,冒險者配合好,但個體戰鬥能力強。如果發生戰爭,我們會被用來衝陣,敵人至少要拿出最少五萬人的正規軍陣,才能抵消祈水城冒險者的一次衝殺。
沒錯,這就是我們,祈水城的冒險者,在沙漠中生存下來的冒險者,要是換成在沙漠中打襲擾戰,我們可以把敵人幾十萬正規軍困死在茫茫沙海里。”
“我贊成摩西的話,因爲我們可愛又善良的、賣水的小女孩……蘇菲亞·娜拉莎,絕對不會與敵人做買賣,夥計們,我說的對嗎?哈哈哈哈……”
凱利塞爾開懷地笑着,其他人也跟着暢笑,剛剛鬱悶的心情一下子變好了。
“嘻嘻!”娜拉莎同樣笑起來:“好吧,賣水的小女孩應該買點東西,摩西,你知道王城馬車的價錢麼?比如說那輛。”
摩西順着娜拉莎指的地方看去,有一輛兩匹馬拉的廂車,正在朝這邊來,朝着王城來。
他搖搖頭:“在祈水城沙駱才值錢。”
“多花錢。”公孫慕容吩咐。
“明白,我的少爺。”凱利塞爾立即答應,看一眼露出心疼神色的小姐,邁開大步擋到馬車行進的路前面,五階九級戰氣盈身。
馬車不得不停下來,因爲馬害怕了,它只是普通拉車的馬,並不像祈水城的馬那樣,哪怕是拉車都要按照戰馬的規範來訓練。
“遠方來的客人,您能看出來,我僅僅是個趕車的人,我知道你們的辛苦,問題是我同樣辛苦,您,能讓開麼?”
車伕商量着,並不像之前遇到過的那些人一樣,對這個看上去來自鄉下的隊伍顯露出蔑視。
凱利塞爾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不過他沒忘記自己的任務,於是他收起戰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溫和,問:“馬車多少錢賣?我家主人需要個代步的工具。”
“這不是錢的問題,您能看出來,我在爲生活而奔波,我有家人,我有孩子。”車伕看上去很焦慮,但他還是耐心地解釋着
公孫慕容見此,往前走了一步,娜拉莎馬上跑到更前面:“我來吧。”
公孫慕容便跟着娜拉莎站到車邊。
娜拉莎先是給了車伕一個矜持地微笑,然後說道:“我希望有一輛車載我去王城,車主人願意出售嗎?”
“呃!”車伕愕然一下,連忙拘謹地笑了笑,他打量着對面小女孩兒那一身‘裝備’,面露謙卑之色,說道:“這位……這位美麗的小姐,我們也要去王城,走過去很遠,有三百多公里呢,您看……”
車伕商量着拒絕,他敢對一個五階九級戰氣的人想辦法用實際情況拒絕,卻不敢對一身華麗首飾的女孩兒大聲說話。
摩西眼珠子轉轉,湊過來在娜拉莎的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便又站回去。
娜拉莎笑眯了眼睛,先是對車伕點下頭,又看着拉車的兩匹馬,說道:“小馬趕了很長時間的路,一定又渴又累,我給它們喂些水吧。”
話音一落,娜拉莎配合着手上的動作念道:“在術神的指引下,天地間無所不在的水精靈啊,請聽從我的呼喚——小、水、球。”
接着在車伕驚懼的目光注視下,一團直徑大概有二十釐米的水球出現在娜拉莎的面前,慢悠悠地飄浮着。
摩西已經不忍心去看了,自己的小姐弄出來的分明是個放大版的小水球,說是小點的大水球也沒錯。
看樣子小姐真應該去接受正規教育,否則弄不清楚每個術法的威力與大小,好在這回有進步,出現的不再是直徑一米的水靈萬幻。
是大水球還是小水球,現在已經沒有人去在乎了。
車伕從車上跳下來,手忙腳亂地扔下鞭子,彎腰、低頭,忐忑地站在旁邊,看着小女孩兒把水球相繼餵給兩匹馬,一動不敢動。
喂完馬的娜拉莎嘆口氣:“真的好遠啊,三百多公里呢。”
車伕緊張地搓搓手,儘量讓自己的笑容自然些,附和道:“是呀是呀,讓人尊敬的術師小姐怎麼可以走到王城,我……我能爲您做些什麼嗎?”
摩西上前:“我家小姐需要你的車。”
“車?啊對,車,我很願意把回程拉的貨物卸下來扔掉,然後親自趕着車,送讓人尊敬的術師小姐去王城,免費的。”
車伕的思路清晰起來,他感到慶幸,剛纔沒有冒犯眼前的術師。
他還知道一個小水球是術師最基本的術法,只要不是單純火系的術師,其他的術師都能使用出來。
問題不是小水球的問題,最大的問題是對面小女孩兒年齡的問題,看上去有四歲吧?有吧?
術神在上,公國得到了您的偏愛。
自己要是讓她的心情不愉快,會不會被定成判國罪?
“買。”公孫慕容說出一個字。
“我家少爺說買。”摩西跟着說,琢磨一下,又說道:“你可以幫助我們一下,你那個……我們有不少人,還帶着行李,只有更多的車纔夠使用,來往的人我們不熟悉,我們願意花錢。”
車伕看看說話的大男孩,覺得比面對小女孩兒時的壓力還大。
他很失望,如果不能親自送過去,就少了親近的機會。
即使多說兩句話也好。
考慮到眼下的情況,車伕決定幫這個忙,好好幫。
他接過對方遞過來的一大袋子金幣、銀幣、銅幣開始跟路過的其他車輛討價還價。
娜拉莎跟在車伕的身邊,她正在吃驚,已往認爲自己賣水很會講價了,沒想到還有更厲害的,竟然一個銅板一個銅板往下講。
車轅掉漆的要少給錢、馬毛長了的少給錢、車輪骨聽上去聲音空的少給錢、套馬的皮革磨薄的少給錢、給車軸上油的油壺油不多的少給錢。
最主要的是有被強行趕下來賣掉車退還錢乘車的客人,他也能幫着拼到後過來的車裡,賺一部分錢;有卸掉貨物把車賣掉,他看看人家的貨,用低價收,然後又賣給後面另一個方向過來的人,再賺一筆錢。
娜拉莎滿眼崇拜地看着車伕,想到當初沙漠中要是有他跟着,那……那或許是個累贅,可現在不是沙漠。
摩西他們同樣驚訝,今天遇到高手了。
他們又去瞧車伕車上原來拉的貨物,很明顯,是廉價的,這說明車伕沒有本錢,不然車伕爲什麼不一路趕一路像現在一樣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