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爲對手只是幾個修煉黑魔法的人而已,沒想到會牽扯到亡靈軍團。蘭斯,是我連累你了。”貝蒂撲到我的懷裡,湛藍色的大眼睛裡流出了清澈的淚水。
我半跪到貝蒂身邊,輕輕的撫摸着那如瀑布般的高貴金髮,細語安慰着受驚中的小公主。而貝蒂則像一個迷路的小女孩見到自己的親人一般,努力的鑽進我的懷裡,以求得到內心的安慰。
哇!好軟,好暖,好香甜!……這感覺就如同沉浸在剛出爐的麪包店中一般。
但是“嘭”的一聲,一塊又硬又冷的東西踩在了我的頭上,打斷我的妄想。
剎那高擡起小皮靴,用力踩在我的後腦勺上。
“喂喂!戀胸狂,爲什麼不來安慰一下年齡更小的我啊?”
“剎那女王陛下,你只是外表上的小而已,實際我認爲你在心理年齡上可以做貝蒂公主的母親了。”
“我有那麼老嘛?”
小丫頭將我拖倒在地,翻身騎跨到我的身上,接着便是一陣亂拳。雖然我沒遇到過女王,但估計也就是現在這種情況了。
“蘭斯,這是怎麼會事啊?”老地精率先登上了甲板,黃色褐的大嘴巴將口臭一股腦的噴向了我。
“不知道。”我隨便應付一句,坐回到了破桌子邊。
“我只是在船艙裡提了一下你的姓名,那幫人便氣勢洶洶的衝了出來。你還敢說這與你無關嗎?我要求你賠償我的全部損失。”
我裝做沒聽見,將凍成冰塊的地精飲料直接放在口中當刨冰嚼了。
老地精掐着腰,一邊憤怒的在我的耳邊唧唧歪歪,一邊指揮着地精船員收拾着破損的甲板。
“我的女兒呢?”等收拾完所有的犄角旮旯,老地精終於發現了自己最珍重的東西不見了。
這個問題好像沒法迴避,我斟酌了一下用詞客氣的說道:“其實那羣暴徒衝上甲板的目的是綁架您那身價500萬的美麗女兒。”
我撫了撫胸口,壓下了上涌的胃酸,繼續說道:“當時事態緊急,我們與他們大戰了一場。你的女婿冒着生命的危險保護了自己的未婚妻,而自己則被一個兇狠的敵人打下了船艙。”
我還真是個善良的人啊!我竟然爲了朋友和一位父親而醜化自己。
“也就是說,我的女婿是真心喜歡我的女兒的。”
“啊啊!……大概就是如此吧!只是他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感情而已。”
老地精雖然奸詐,但確實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他感覺到自己的女兒已經獲了幸福,馬上興高采烈的衝下了船艙。
接着甲板下發出了一陣老鼠打洞般的折騰聲。不一會兒老地精紅光滿面的蹦了回來,身後還拖拽着搞不清情況的楊森。
而此時的楊森身上的衣甲已經煥然一新了,身上一整套做工精細的灰狼皮甲上還打着地精製造名匠的火印。很明顯,這身造價不菲的裝備是很老地精做爲嫁妝而送給女婿的。
“女婿,你到底把我女兒隱藏到哪裡?”老地精急切的追問道。
楊森摸了摸脖子上的那個空心球,又犯糊塗了。我咳嗽了一聲,用眼神提示他船纜上掛着一隻“樹袋熊”。
但在楊森還沒領悟之前,老地精便又先一步發現了,他急忙招呼了一個小地精攀繩去救女兒。
可不曾想到的是亡靈巫師亨利的法袍上竟然會積存着如此多的冰系法力。小地精只碰了一下袍角,便如冰雹一般的砸落在了地上。
幸虧地精與矮人一樣擁有抵抗魔法的天賦,所以貝綈小姐卻沒有死完全。老地精緊抱着女兒凍僵的身體放聲大哭,如同做買賣虧了500萬一般。
而我們則又恢復了平常,聊天的聊天,睡覺的睡覺,耍流氓的繼續耍流氓。
“蘭斯啊!你們什麼時候下船啊?”老地精哭喪着臉問道。
“順流而下!最好能載我們去法西米的首都。”
老地精終於害怕了,但誰讓他收了我們的錢呢!
“蘭斯,我倒找你錢,求你們馬上下船行不行?”
“那怎麼好意思啊!親家您的錢,我絕對不能收。”
“上次你們坐船,讓我的飛艇變成了貨船。這次你們又坐,我感覺這船又變成木屑了。而且我的女兒也被你們連累的那麼慘,我求你們可憐可憐我這個老父親吧!”老地精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着。
我看在那兩條黃褐色的長鼻涕,直覺得心裡堵的慌,於是我決定安慰一下這老奸商。
“不會,不會!你的女兒就如恐龍一般生猛無比,你的貨船就像泰坦尼克一般的堅不可摧。”
“你少跟我來這一套了。恐龍早就被小流星砸死了,而泰坦尼克也撞冰山沉沒了。”
呀!……真不能小看這老地精,沒想到他歷史知識還挺淵博的。於是我決定與他探討一下“達芬奇的密碼”之類的歷史迷題,藉以轉移他的悲傷情緒。
總之一句話啊!——請神容易,送神難!我們不到目的地,是不打算下船了。
天空中,陰雲緩慢的積聚着,微弱的閃電時而探一下頭。
我們正在認真的與老地精推拉扯皮,突然岸上奔來了一隊快馬。
“藍多河上的商船聽着,立刻靠岸接受檢查。”馬上的人如此的喊道。
透過濃厚的山嵐,我仔細的凝視着岸邊,發現對方是一隻裝備精良的騎兵偵察小隊。服飾和標誌與我們在山賊的山寨外遇到那一隊幾乎相同。
看來我們有大麻煩了,法西米的皇家禁衛軍終於追上我們了。
“蘭斯,那些是什麼人啊?”老地精眯着昏暗的眼睛問道。
“他們是山賊!我們不要理他們,趕快加速逃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