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滿見郡主站了起來,全然沒有受傷的樣子,便從馬上下來,卻因爲身體抖的厲害,沒有踩踏穩,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三尺則鎮定一些,上前爲郡主拍打,“郡主這馬兒簡直……”
“無礙。”小舟搖了搖頭道:“不關幡然的事,是我方纔一直勒繮繩,弄痛了它,纔會這樣。”
小舟說這話時,幡然踢踏着蹄子到她身邊,打着響鼻,顯然是通人性,在給自己的小主子道歉,它的主子便是順手摸了摸它。
“郡主,咱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不怎麼辦,先回城關,等候消息。”小舟淡淡開口,然後再次翻身上馬,又對玉滿說道:“玉滿,你暫且先不要跟我回去,先去尋玉盈他們,玉盈那脾氣,你也知道,她身邊跟着的也沒個定性的,你還是先去她那裡,我這有三尺呢。”
“哎。”玉滿點頭施禮,然後翻身上馬,拍馬往另一個方向奔去。
三尺看着玉滿走後,便問自己家郡主,這人是要往哪裡去。
“玉盈與玉滿不同,玉滿生性穩重,基本功也紮實,玉盈則是跟那上懷對了脾氣,輕功學的不錯,我便想着讓她能和那幾個小丫頭一起學習打探消息,這一次算是試試她們的本事學到了哪兒,不會有什麼大事。”小舟淡淡的解釋,說的很尋常。
三尺心底卻隱隱覺得此事不尋常,可卻沒有問。
“玉滿比玉盈更適合打探消息。”
“呃。”聽郡主忽然這樣說了一句,卻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三尺猶豫了下,便試探的開口說道:“郡主的意思,是否因爲這玉滿太過頑固?”
對,就是頑固。這玉滿與玉盈二人是雙生子,性子卻完全不同,玉盈性子活潑,什麼都敢嘗試,玉滿則完全不同,她的原則性太高,只要她認爲不該做的,她都不會做,便是做了,也是滿心的不情願。只是這玉滿是個習武的好苗子,起初郡主也只是讓她教導她們二人些防身術,後來她察覺這玉滿玉盈二人有資質。便介紹給了府上的旁人教導。
想着二人能多學一些本事,跟在郡主身邊隨身保護,也是好事。
想到這,三尺又想起郡主,論說郡主也非是那種平庸的根骨。可奈何自小根基沒打好,能保持身子不羸弱,已經是費盡心機,想要練出一身好武藝,幾乎是癡人說夢。
這事情讓白林一等惋惜不止,倒是郡主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淡淡的說了句“無礙”,也便沒了後話。
回到了城中,那城中大小官員紛紛上門拜訪。小舟以定安王爺不在,一個女兒家不好見人爲由,將人全都打發了,那些所謂的見面禮更是一一原封送回。
隨後一天,小舟都窩在房中看書。到了晚上,這城關晝夜溫差便顯現出來。她站在門邊,看着燈籠被風吹的恍惚,三尺便立刻爲她披上狐毛披肩,泡上適口的茶水。
抿了口茶水,小舟淡淡的問道:“玉盈回來了嗎?”
“還未有消息,不過應該快了吧靈舟全文閱讀。”三尺其實也不敢確定,但是聽到郡主這樣問,便順口答了句。
“罷了,今夜便不等了,你也早些休息吧。”小舟說着把茶杯遞給了三尺,自己則轉身進了屋子。
三尺接了杯子,便開口詢問:“郡主是否要休息?”
“再看一會。”
這意思便是指再看一會書,也是要再等一會玉盈玉滿兩姐妹的意思。
三尺雖然覺得郡主該休息,但她也清楚郡主的脾氣,郡主說等,那便是等。
又讓人取了通明燭火來,然後備上新沏的稍微淡一些的茶水。
她不是沒嘗試過準備別的,只是郡主雖然不說,卻是不肯動分毫,久而久之,她也便摸清楚了郡主的口味。
好清淡,喜歡吃糕點,卻不喜歡過重的甜。
爲郡主掩上房門,帶起的風將門廊上的燈籠吹動,招招手,示意守衛都到園子外候着,郡主喜靜,不愛被人這般看守着。
等三尺走後,小舟便倚着牆壁側坐於軟榻之上,手中書頁一張張的翻着,也不是當真的要看進去。
翻了許久,她最終擱下手中書,揉了揉眉心,打算下軟榻。
就在這時候,房門吱呀一聲,讓小舟不禁一個激靈。“誰?”
不會是三尺,更不會是玉滿玉盈二人,因爲她們不會直接開門進來。
想到這,小舟不禁有些緊張起來,背脊也挺直。
“哼。”
聽到冷哼聲,小舟立刻便提起心來,翻身就要下軟榻,卻感覺風起,轉瞬便被重重的按在軟榻上,那力道之狠,讓她有些透不過氣來。
二人隨之帶倒燭臺,那人一甩長袖將火光覆蓋,再起時,房內已經一片漆黑,隱隱月光流淌在窗臺,灑於二人身。
小舟緩緩鬆了口氣,這般的舉動,想來是……忽然感覺有寒氣逼近,小舟心如擂鼓一般,扭開臉,臉頰碰觸冰冷。
“太子爺還請三思而後行。”
聽到小舟這般說,元恆鬆開了按住她的手,衣襬一甩坐到了旁邊的雙鸝雕花椅上。“今個這事情,你解釋一下。”
暗暗啐了一口,小舟有些懊惱自己門外的那羣擺設,今個這是元恆沒心思取她小命,不然明個就可以揚起幡布,班師回都。
吐了口鬱氣,小舟翻身下牀榻,然後坐到元恆旁邊的椅子上,輕輕勾勒起一抹客套的淺笑,問道:“太子爺怎麼會這般說?”
“定安王爺與本王同去探查逆黨蹤跡,可走到半道上,定安王爺卻因爲你元長留一句話,接什麼火藥去,因此害本王大軍入林受損,傷了元氣。”
小舟聞言,心底不禁嗤笑一聲,面上卻如常道:“怎麼,若定安王爺去了,你恆王就不會折損兵力了?”
“果然是你。”元恆扭頭怒視她。
“不知道太子爺說的是什麼。”小舟面色微變,只是因爲屋內無光亮,這纔不會被瞧見。
這人會來質問,想來是得了準信纔是,可是這件事情,她偏偏是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