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小弈生日,呃,公曆生日,跟朋友喝茶到半夜…
好癲狂…………
…………以下正文…………
午飯時分,文嬤嬤領着丫頭過來,說是要給她梳妝,葉驚玄心說吃飯還梳什麼妝,真是在自家家裡也不得安生。
“娘娘,您看這身可好?”文嬤嬤指着丫頭手裡的衣裳,葉驚玄擡頭看了一眼搖了搖頭,文嬤嬤又讓丫頭換了一身,葉驚玄繼續搖頭,連着換了幾身衣裳,葉驚玄都搖頭。
那哪是吃飯穿衣裳,簡直就是去赴晚宴的,還得是那種吃的東西很多,吃東西的人很少的晚宴:“文嬤嬤,這些衣裳穿出去吃飯,你不覺着太累人了。”
文嬤嬤心裡也着急,這麼番折騰下來,文嬤嬤認爲這新主母很難侍候:“娘娘,您且說說喜歡什麼樣兒的衣裳,若這裡沒有合意的,改日讓繡房裡給您新做。”
葉驚玄在鏡前轉了一圈,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剛換上不久的半臂收腰的絲裙,雖說不夠華美,但舒坦就成了:“嬤嬤,我穿這件就是了,剛換的。
”
文嬤嬤一聽這話就頭大了,王妃王爺去正堂用餐,都照例得打扮一番,這娘娘可好,頂着件素淨得可以的衣裳,閉着眼睛就說好。文嬤嬤心一橫,算了這主母的性子還沒摸清楚,暫且先這樣吧。
文嬤嬤又指派丫頭給妝。可是怎麼梳都不對勁。頭上地東西太華麗了。身上地衣裳太素淨了。文嬤嬤一搖頭丫頭拆了頭髮梳了個簡單地髮鬢。插兩根脂玉簪子了事兒上也只是淡淡描了妝。
這麼一搗騰出來。嬤嬤忽然覺得這樣也挺不錯。素素淨淨地。看着就讓人舒坦。這樣一比那盛裝打扮就太過疏遠清冷嬤嬤就認爲是葉驚玄有意爲之。不由得讚歎葉驚玄好心計:“娘娘真是有心。這麼穿衣打扮倒真是清爽得很。”
葉驚玄笑着胡亂答應了一句。她主是爲了舒服。哪管得了這麼多。女爲悅己者容。曾經她也願意打扮得容光煥發只是如今……舒服就行了。
葉驚玄到了正堂一看。顧重樓正穿得嚴嚴整整地坐那兒等她吶。葉驚玄行了禮。顧重樓讓她坐下。並吩咐開飯。
徐羅衣和方雁飛在一側立着。華衣盛裝可比她要正式上許多驚玄眨巴眼看了側身問顧重樓:“不要讓她們坐下一塊兒吃嗎?”
在鬆園。一家上下從來沒分得這麼清楚過敏只要不觸到底線。基本就是人沒什麼規矩地人所以葉驚玄這會兒看着徐羅衣和方雁飛站一旁很意外。
那天文嬤嬤特地給她講了些妻妻妾妾之類的話,她還沒太往心裡去今看來爲妻爲妾,真是差別很大。
顧重樓正用茶碗蓋撇着茶沫子,聽到這話看了葉驚玄一眼:“看來你該去補補規矩,文嬤嬤,回頭多跟王妃說說,她從前可是個自在慣了的。”
葉驚玄聽出味兒來了,這意思是以後不能那麼自在,眼看着菜被一個個端上來,她諂笑地看着顧重樓喚道:“重樓,那個不急,還是先吃飯吧,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規矩不用吃飯,人是要吃飯的,還是吃飯吧。”
顧重樓其實也沒想拿規矩束縛着葉驚玄,再說那些個規矩也是旁人在她面前該守的,而不是立給她的,於是笑着搖頭,由着旁邊的丫頭把茶盞撤下去:“那就吃飯吧。”
顧重樓一聲令下,徐羅衣和方雁飛連忙上來,給佈菜、盛飯,葉驚玄吃飯還真是從來沒被人這麼服侍過,這會兒渾身上下不對勁,這會兒才記起霜葉說的什麼妻未食,妾不能餐之類的話。
她一邊彆扭着,一邊拿着筷子挑着碗裡的飯,很鬱悶地一顆一顆數着吃,方雁飛給夾了個鴿子蛋放在盤子裡,葉驚玄順手夾到碗裡來把蛋扒拉開,弄出蛋黃轉眼就扔到了顧重樓碗裡。
扔完顧重樓愣了,葉驚玄自己也傻了眼,兩人相望都是一臉的抽搐,葉驚玄嘿嘿笑兩聲,這純屬是習慣,以前在家就是這樣,扔完她就驚覺這不是家裡。
顧重樓盯着碗裡的蛋黃良久,還是夾着吃了下去,臉上分明有淡淡的笑意。
這一幕讓旁邊的人都看呆了,徐羅衣把帕子都揪成了麻花,恨恨地看着葉驚玄,顧重樓從來沒和她們一起用過膳,更別提像葉驚玄那樣,把自己不愛吃的扔顧重樓碗裡邊,更讓徐羅衣無法接受的是,顧重樓還就笑眯眯地夾着吃了下去。
方雁飛也皺眉看着,一聲嘆息,手下卻依舊沒停,幫葉驚玄布着菜。
葉驚玄再拿
夾盤子裡的菜時,發現多了一塊像紅燒鱔段樣的菜,一看又不像,於是夾着湊到顧重樓那頭去:“重樓,這什麼菜?”
食不言,寢不語,顧重樓這麼些年,吃飯就沒這麼熱鬧過:“應該是紅燜黑蛇吧。”
“舌……什麼舌是這個樣子的。”葉驚玄不吃蛇肉,還當是舌尖一類的菜,雖然有些疑問,但還是扔進了嘴裡,一吃進去嫩滑嫩滑的,帶着些辣味兒。
葉驚玄還沒咬兩口,顧重樓就回了句話:“黑蛇,長約五尺左右,前些日子天暖了,剛從窩子裡出來。”
葉驚玄差點把嘴巴里快嚼爛了的肉給噴出來,方雁飛連忙拿來了盤子給葉驚玄吐出來,葉驚玄看着筷子上還沾着的漿汁,愣愣地問道:“是蛇肉……”
顧重樓點頭應,又追問了一句:“你不吃嗎?”
葉驚玄就差沒哭出來,打到大,她最怕這軟綿綿、冷冰冰的東西:“怕都怕死了,哪裡還敢吃,你很喜歡吃嗎?”
顧重樓看着驚玄哭喪的臉,很認真的搖頭道:“我也不愛吃。
”
葉驚玄無語了,拿着方雁飛新換來的筷子扒了幾口飯,才把那噁心的感覺給壓下去:“既然不愛吃,爲什麼桌上還會有蛇肉。”
“徽城天氣溼熱,開春就吃蛇肉的習俗,以後讓他們別再做就是了。”顧重樓端着碗,繼續吃飯,這對他來說沒一點影響,而且他本來就沒吃這東西。
葉驚玄可就噁心:了,一口也吃不下去了,只勉強喝了幾口湯,就拿着個勺在那發呆。顧重樓吃完了才叫她,她愣愣地回過神來又是一笑:“吃好了?”
顧重樓擦了嘴喝了口茶水道:“再不好,你就變成石像了。下午要去見各地官員的夫人會過來給你請安,你去換身衣裳,待會兒上後花廳去。文嬤嬤,你多提醒些。”
葉驚玄心說好嘛,又把她給扔了,上午扔她去面對兩小狐狸,下午扔去面對一羣大嬸兒,顧重樓真是個沒安好心的,得虧她還覺得顧重樓是個好人吶:“知道了,王妃難爲啊。”
這話惹得顧重樓一陣笑,拿手拍了葉驚玄一把:“是啊,下午我要去聽各官員的呈報,所以王爺也難爲啊,咱們慢慢難着吧,日子還長着呢。”
葉驚玄回碧園換了衣裳,這回再也不能拒絕了,只能由着文嬤嬤找來了王妃的制式衣袍,穿得嚴嚴整整,幾乎把人勒得快沒氣兒了,纔算做罷。
葉驚玄一邊由着丫頭給梳妝,一邊看着鏡子裡的人,露出笑容,這會兒連她自己都覺得這笑容很真實了。卻忽然嘴角一垮,出神地看着鏡子心說,子夜你看到了嗎,我的戲演得比你好吧。她已經越來越入戲了,幾乎連她自己都以爲是真的了。
正梳着頭的丫頭看着葉驚玄沒了笑的臉,心裡一驚還當是她梳得不合意,連忙跑下來請罪:“娘娘恕罪,娘娘若不喜歡這髮式,奴婢爲娘娘重梳。”
葉驚玄眉眼一挑,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頭,臉上又重新綻放開笑容:“剛纔我在想事兒,你梳得很好,起來接着梳吧,那些官太太們還在等着呢。”
丫頭狐疑地站起來,仔細瞧着葉驚玄的神色,沒看出什麼不對勁來,於是又拿着木梳子給葉驚玄簪好髮鬢。
葉驚玄臉上保持着笑容,眼神愣愣地看着鏡子裡,她還是演得不夠完美,會更完美的,她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
梳妝打扮完畢,文嬤嬤帶着一衆丫頭跟在葉驚玄後面去花廳,葉驚玄看了看身後那長長的一隊丫頭,心說后妃們也不過就是這排場了。繞過花園時,葉驚玄看到了那張她曾經裝過醉的石桌,臉上的笑就再也支撐不下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許久,直到文嬤嬤在旁邊催了一聲:“娘娘,諸位夫人還在花廳候着您呢。”
葉驚玄猛然回頭,阻止自己再去看再去想,臉上的笑卻終究不像剛纔那麼無懈可擊了。
文嬤嬤在後頭心裡也瞧着小鼓,這主母的臉是一會兒陰一會兒晴的,剛纔和王爺一塊吃飯還好好的,這會轉睛就雲山霧繞的,讓人摸不着頭腦。
穿過了花園,這眼瞧着就要到花廳了,花廳裡傳來一陣陣笑聲,裡頭熱鬧的氣氛讓葉驚玄頭皮發麻,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心想着待會兒她就得進去跟這些女人拉家長,說閒話,她就覺得日子不好過,葉驚玄不得不承認,她不擅長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