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話以後還是少說。”孫文宇看着前面的路,用波瀾不驚的語氣對身旁的簡溪說道,“待人接物也是,留點心眼,尤其是對男人。”
“嗯……”簡溪點了點頭,“我知道。”
“凡事都要動腦子,堅持是好的,也要看自己堅持的方向對不對。”孫文宇叮囑道。
“嗯!”簡溪抱了抱自己懷裡的包,重重的點了點頭。
“遇見事情不要逃避,想辦法去面對、去處理。”
“嗯!”
“但是如果真的撐不下去,就逃吧,沒必要勉強自己。”
“嗯!”
“對別人好很重要,但是不要把什麼事情都給別人說,包括陳天晴、楊昊也是,就算是朋友也不需要非得掏心掏肺才顯得自己真誠。”
“嗯!”
“少喝點酒,別人問起來就說自己不會喝。”
“嗯!”
“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就找陳天晴和楊昊商量,不要想當然,自己覺得應該怎麼來就怎麼來。”
“嗯!”
“以後我不在……”孫文宇的話音忽然緩和了下來,從長篇的教訓變成了默默流淌的柔情,“就沒有人告訴你下一步該怎麼辦了。”他踩了一腳剎車,車速驀地降了下來,簡溪的心頭一酸,眼淚又不聽使喚的往下掉了,她用嗔怒的口吻說道,“你叫我不要再說那種話了,你自己幹嘛說這麼多?”
“我不放心你。”孫文宇轉過身看着簡溪,長長的嘆了口氣。
“那爲什麼要讓我走!”簡溪閉上眼仰着頭問道。
“風箏能不能飛上天要看線的這一段牽在誰的手裡。”孫文宇說道,又加快了車速,這話的意思簡溪好像明白可是又不太明白,她明白的那一部分是如果她是一個風箏,把自己交給盛景這樣一家商業化氣氛很濃的公司,總是不及把自己交給楊昊那樣一個純粹的研究人員。
可是簡溪覺得,孫文宇要說的,不僅僅是這樣。
如果她真的是一個風箏,從遇見孫文宇的那一刻開始,她就一直被他牢牢的攥在手裡,從未逃離過他的掌控,哪怕是這次離開洛城去北京,也是他精心策劃之下的結局,就是因爲策劃她命運的人是孫文宇,所以她才甘願認命了。
車到機場,孫文宇準備朝停車場開去卻被簡溪攔下了,“就送到這裡吧,剩下的路讓我自己走一走。”
“路上小心。”孫文宇點了點頭,在入口處停下來把簡溪的行李從後備箱裡拿出來,遞到她的手裡,看了她良久才說了一聲,“我走了。”
“嗯!”簡溪點了點頭,站在原地目送着孫文宇上車,漸漸的遠去,她擡手看了看錶,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三個半小時,此時此刻連登機牌都沒有辦法辦理,她只好坐在機場下面的咖啡廳裡消磨着時間,側着身子倚在桌沿上看着手裡的Ipad。
……
聽見屋子裡的聲音徹底的消失,蔡芬芬從牀上翻身下來給金歲成打了一個電話,“我要見你!”
“現在?”金歲成問道。
“對!”蔡芬芬應聲道,“你現在在哪裡?”
“今天我要去參加盛景CEO的婚禮,會提前一些過去,你就去現場找我吧!”金歲成說道,“對了,簡溪爲什麼會從Creation辭職,這次孫文宇又想玩什麼花樣?”
“你見了我不就知道了?”蔡芬芬的眼神很飄渺,可是語氣很輕佻的對金歲成說道。
“好!”金歲成洋洋得意的聲音通過電波傳送了出來,叫蔡芬芬冷冰冰的哼了一聲,從牀上下來開始洗漱穿衣,給自己畫了濃濃的妝,她不想叫金歲成一眼就看出自己倦怠的神情,她受夠了眼下的日子,到時間該給自己畫一個句號了,何況她也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這場遊戲,gameover了。
這場婚禮的意義重大,葉雲霄也好、林依雪也好,受邀參加出席現場的所有嘉賓也好,都是洛城備受矚目的重要人物,所以媒體記者是免不了的,儘管是一場婚禮,卻搞得和新聞發佈會的現場一樣,葉雲霄先一步抵達的現場,而安頓好這邊的事情之後就會從這裡出發將穿着婚紗的新娘子從家裡接到現場。
柳卿卿和林依雪交情不菲,自然會留在她的家裡幫忙打點一些事情,而金歲成則先來到現場和幾個同行以及之後可能用得上的人脈關係展開聯絡。
“宋局長……”金歲成朝着一個棱角堅毅的男人走了過去,開口打了聲招呼,對方黑着一張臉似乎和所有的人都有錢債關係一般,轉過身很嚴肅的看着金歲成點了點頭,“金總。”
“宋局很久沒有出席過公共場合了。”金歲成說道。
“有要求。”說話的男人點了點頭,他叫宋成林,是洛城市裡破案率最高的刑警,短短几年的時間就從一名普通警員升到了警督的地位,每年從他手裡過的案子無數,從來以鐵面無私著稱,一改整個洛城司法界黑暗的傳統。
宋成林有這麼硬的骨頭也是因爲他背後撐腰的集團力量不容小覷,政界上站對了隊伍,而商界上他和林依雪、葉雲霄的關係微妙,又是家族企業唯一的繼承人,現在企業在宋成林的老婆手中掌管,而他則成爲了司法部門的黑麪神,一旦案子犯在他的手裡,真正的犯罪者必將是寢食難安。
“宋局……”一個人叫着宋成林朝遠處跑了過來,走到他的跟前還沒開口說話就看着金歲成愣了一下,金歲成明顯也是一怔,“林浩?”
“認識?”宋成林指了指林浩看着金歲成問道。
“是!”金歲成臉上的笑意很難看,“他……不是交警嗎?”
“不能轉嗎?”宋成林冷冰冰的問道,又看向林浩,“什麼事兒?”
“那邊有事兒叫您過去確認一下。”林浩說道,看着金歲成緊緊的攥了攥自己的拳頭。
“走。”宋成林話音才落自己就邁開了步子朝着遠處走去了,他自小就不喜歡和商場的人打交道,做企業繼承人也着實爲難了一陣子,現在的宋氏企業名義上是在自己老婆手中,實際上則是由葉雲霄在打理。
林浩有些憂心的轉過身去看了看金歲成,遠處走過來的女人身上灼灼的光華有些刺痛他的眼睛,宋成林連看都沒看就對林浩說道,“不值得你付出的人就不需要記在心上。”
“是!”林浩說罷,轉過頭跟着這位年輕的局長朝着遠處走去了。
關於林浩的職位變動,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到摸不着頭腦,總覺得大概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吧?而那邊朝着金歲成走去的蔡芬芬沒有注意到剛纔的情況,她的眼裡除了金歲成暫時什麼都看不見,“我要和你談談!”她的表情嚴肅,身體的每一處肌肉都緊緊的繃在一起。
“談條件?”金歲成笑着用手指擦過蔡芬芬的臉頰問道,“竊取Creation的商業機密,我給你開出的條件已經夠優厚的了,你要是再得寸進尺,我也有辦法叫你得不償失。”
“錢還給你,以後我不會再做這種事了!”蔡芬芬把支票從包裡拿出來,摔在了金歲成的胸前,他伸出手去按住了亂飛的支票,冷笑一聲問道,“喲?爲了錢什麼都肯出賣的蔡芬芬良心發現了?”他捏住蔡芬芬的手,表情一點點的愣了下來,“你想都別想,想離開我這條船,唯一的方法就是死!”
“我光腳的難道還怕你穿鞋的?”蔡芬芬迴應了金歲成一個好看的笑容,“更何況簡溪防着我,我什麼都沒有從她那裡拿到!”
“簡溪會防着你?那種沒有腦子的女人!”金歲成說道,“那種女人哄一鬨就對你掏心掏肺的,難道還會叫你找不到個蛛絲馬跡出來?蔡芬芬,不要和我耍花樣,你知道耍花樣的下場的,我可以叫你身敗名裂!”
“現在還不算嗎?”蔡芬芬擺出了破罐子破摔的姿態。
“還有林浩,那個小交警!”金歲成追加到,蔡芬芬的面色有一絲的動容,卻仍舊僵硬的說道,“你以爲我在乎?是……”她點了點頭,“我可能以前會在乎,但是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難道我練不出一顆鐵石心腸來?”
“蔡芬芬,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纔好,怎麼這麼多年你的演技就還是沒有一點進步呢?”金歲成一臉替蔡芬芬惋惜的樣子說道,“如果你是個鐵石心腸的女人,難道還會因爲心疼簡溪就決定不和我做這筆交易嗎?”
“我和你做這筆交易不是爲了簡溪,做人得給自己積點德留條後路!”蔡芬芬看着金歲成說道,咬牙切齒的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現場忽然熱鬧了起來,鞭炮齊鳴,新郎、新娘的花車已經朝着這邊開過來了,金歲成拉住蔡芬芬的胳膊說道,“我告訴你,你最好不要給我耍花樣,不然我就叫林浩去給你陪葬。”他說完就朝着花車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蔡芬芬有些慌張,她知道金歲成不是說說而已,“你要是敢動我身邊的人,你犯罪的證據我就一樣不留全部抖出去!”
“你敢!”金歲成咬着牙關指着蔡芬芬說道。
“你看我敢不敢,”蔡芬芬拉住了金歲成的胳膊,卻被金歲成甩到了一邊去,“給我滾回去!”他對跌倒在地的蔡芬芬冷冰冰的甩了一句話,又換上了笑臉朝着人最多的地方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