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百里錦江就派了車到驛館將所有的貨箱全部都拉走了,同時給文采菁送來一半貨款,換成銀票的那一半。舒嘜鎷灞癹
至於另一半,她暫時存在了百里錦江的錢莊,驛館到底不是很安全。
差不多將所有的事情都安置妥當後,她便回了房收拾東西,準備第二天出發。
“姑娘,奴婢也要跟你一起去。”聽說姑娘要出門,卻只帶了田誠和澹臺興兩個,青檸急了,匆匆去找她,也要跟着一起去。
“不行,太危險了。”文采菁自然是不答應的,可青檸卻是不會因爲她的一句危險而退縮的滸。
“姑娘能去,奴婢也能去,奴婢不怕危險。”她一臉堅毅道。
文采菁看着她,笑了:“我知道你不怕危險,我怕的是你跟我出去會遇到危險。我放心出去,是因爲身邊有個興哲,不過,興哲雖然身手好,護我一個周全沒問題,勉強還能護住小誠哥,人一多他可就照顧不過來了。”
“可是……”青檸知道她說得沒錯,可又始終有些不放心:“可是姑娘你身邊總該有個人照顧着才行吧,小誠哥和興哲哥哥都是男子,肯定照顧不來的。甏”
“我出去也就不過十天而已,很快就會回來的,更何況,我現在沒病沒災的,自己就能照顧自己。”文采菁一邊繼續收拾着東西,一邊說道:“再說了,你若真的跟我去了,隔壁的安平侯怎麼辦?易明也是個大老粗,肯定照顧不過來,找別人吧,又不放心,也就你了。我這一走,你更應該留下好好照顧他了,他若是在我們手底下出事,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麻煩來呢。”
青檸一聽,臉上的神情立刻凝重了起來:“姑娘放心,你不在,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好安平侯爺的。”說着,她忽然想到什麼,臉上的凝重神情稍稍散了些,脣邊勾起一抹淡淡的興奮笑意,繼續道:“說不定,等姑娘回來的時候,安平侯就能起牀走動了呢。”
文采菁聽着,手下的動作一滯,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了起來。
他要是這麼快就能起牀走動,豈不是糟糕?
她微眯了一下眼,沉默片刻,轉頭看着青檸問:“你現在每頓還是隻給他喂半碗藥對不對?”
青檸點點頭:“這不是姑娘你囑咐的嗎?”
“沒錯。”文采菁笑着連連點頭,並在此鄭重囑咐了一遍,“記住,以後也只能每頓只喂半碗,千萬不能多。”
“知道了。”青檸雖應着,卻很是不解:“姑娘,爲什麼每頓只能喂半碗?”
“墨大夫不是說只能慢慢養嗎?當然得半碗半碗這麼慢慢喂咯。”文采菁胡謅道。
“哦,原來這就叫慢慢養啊,我知道了姑娘。”青檸說着,忽然想起還有半碗藥沒喂呢,“哎呀,糟糕,爐子上還熬着藥呢,姑娘,奴婢先去給侯爺喂完藥,回來再幫你收拾。”
“去吧,去吧,這裡我自己來就成了。”
青檸一路小跑奔向廚房,遠遠的,她看到有人蹲在她放在廚房外面的門口熬藥的小爐子前,不禁有些着急的叫道:“誒,你在幹什麼?不許動我的爐子。”
跑近一看,她才發現,蹲在爐子前的竟是淳于恪。
淳于恪拿着蒲扇站在那裡,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是被爐火烤的,還是窘的,他的臉微微有些泛紅。
“我不是故意的,看你人不在,就想幫你看着火。”他看着青檸說。
知道自己錯怪了人,青檸不好意思的微微紅了臉,道歉道:“對不起,錯怪你了。”
“沒事,你又不是故意的。”淳于恪說着,指了指爐子上的藥罐道,“你看看,好像熬的差不多了。”
青檸用布巾襯着手,打開蓋子往裡看了看,又有筷子戳了兩下,點點頭:“嗯,已經熬好了。”說着,她就拿布巾裹着藥罐的把手,跨步進了廚房,小心翼翼將藥汁倒進了碗裡。
淳于恪也跟了進去,一邊看着她的工作,一邊找了個機會問她:“對了,你剛纔去什麼地方了?”之前幾天,他都一直看着她,她還不曾在熬藥的時候走開過。
“我去幫姑娘收拾東西了。”青檸說着,臉上浮起一抹憂色,道:“姑娘明天就要出門了,真擔心會不會出什麼事。”
這件事,淳于恪也聽說了,便安慰她:“放心好了,有興哲哥哥在,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青檸點點頭,面上愁容不減,“我不是不相信興哲哥哥,就是不放心姑娘,小誠哥又不會功夫,要是能多帶些人去好了,就算一個也好。”
淳于恪聽着,眼珠子咕嚕一轉:“要不然我去?”
“你?”青檸聽着一驚,轉頭看着他,眼中滿是懷疑。
淳于恪使勁點頭:“我從小就跟爹爹學功夫的,還曾經殺過一匹狼呢。”雖然那匹狼還只是一匹小狼,不過也算是匹狼不是。
青檸看着他,一臉崇拜:“真的嗎?你好厲害。”
淳于恪窘的滿臉通紅,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跟興哲哥哥差得還遠呢。”
“那你幫我照看好姑娘好不好?”青檸激動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淳于恪低頭怔怔看着被她綿軟的小手緊緊抓住的手,臉頓時更紅了,更不好意思的說不出話來。
青檸見他半晌不說話,只低頭看,便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陡然回過神來,像抓着燙手的山芋一般,猛地丟開他的手,不過也已羞紅了臉了。
“你放心。”過了好一會兒,淳于恪才頂着那張依舊微微有些泛紅的臉,擡頭正色看着青檸,說道:“姑娘也是我和海棠的救命恩人,我會好好報答她的。”說着,轉身就往門外走,一邊走,一邊道:“我這就是見姑娘……”
等他走了好一會兒,青檸才猛然想起他剛剛說了什麼,爲難的緊了緊眉,端着半碗湯藥,一邊往諶瀚的房間走,一邊想,只怕姑娘不會答應的吧。
但她經過文采菁的房間時,正好看到淳于恪滿臉沮喪的被趕出來。
“姑娘不答應。”他低垂着腦袋,悻悻然說道。
青檸雖然早有心理準備,聽到這話也不免有些氣餒:“我就知道。”
淳于恪不忍看她這般,試探着小聲道:“要不,我們不告訴她,偷偷跟着去?”
青檸聽着眼睛一亮:“怎麼偷偷……”話沒有說完,她便猛然收了聲,差點忘了,他們現在可就在姑娘的房門口。
她向他做了個噓聲的手勢,指指隔壁房間,小聲道:“我們去那裡面說,不過記住,當着那人的面可千萬不要說姑娘兩個字。”
淳于恪自然是知道姑娘女扮男裝的事是要保密的,瞭解的點點頭,跟着青檸溜進了隔壁的房間商量大事。
青檸一邊給諶瀚喂着藥,一邊跟淳于恪商量偷偷跟去的辦法,直接將半碗熱氣騰騰藥喂成涼水,他們也有了法子了,對視着兩雙小眼睛裡不停閃耀着賊兮兮的光芒。
諶瀚一直在旁聽,很快也知道了,住在隔壁的那個可惡的小子要出門的消息,頓時興奮的不得了。可是這樣的興奮並沒有維持多久,就冷了下來。有什麼好興奮的,那小子不在,除了每天再也不必被調戲以外,基本沒有什麼好處,腿還傷着,走不了,自然也跑不掉,不能說話,也不能讓這個小廝將藥定量餵給他。除了少個人外,他的生活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哎……
文采菁自然不知道他們竟然還在謀劃着這些,第二天一早就按照原定計劃與田誠和澹臺興哲一起出發了。
不少人都出來送他們,一直送到城門口,但並不是所有人都來了,所以,就算青檸拉着海棠都出來送行,卻獨獨沒有看到淳于恪,文采菁也並不覺着奇怪,她還不知道,天剛矇矇亮的時候,淳于恪就已經偷偷摸上了馬車,躲在了某個角落裡了。
出那滿城不多遠就是雙岔路,一條就是他們來時的路,另一條就是繼續北上的路。
就在他們出了城往北走了不到半個時辰的路,坐在前面車軾上趕車的澹臺興哲就遠遠看到兩匹馬迎着他們疾奔而來,然後一左一右從他們的馬車旁飛馳而過。
在路上遇到別的路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更何況那兩匹馬上的人穿着都很普通,並不顯眼,所以,澹臺興哲也沒有特別注意,他不知道,這兩人進了那滿城後就直奔奴隸市場,將昨夜喝了酒還在牀上酣睡的牙人從被窩裡挖了出來,拿出兩張畫像讓他指認,畫像上的是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畫的惟妙惟肖的,正是淳于恪和海棠。
“說,他們在哪裡?”那兩人目露兇光,直接將刀子架上了牙人的脖子逼問。
那牙人怎敢隱瞞,當即就說了實話:“被、被住在驛館的大周商人買去了。”妾本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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