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得急,也沒說清楚問的是哪方面的情況,讓田誠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從哪邊說起纔好?
文采菁見他不說話還以爲是那邊出了什麼狀況,緊張起來:“怎麼啦?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田誠忙搖頭:“不是……”
“那你怎麼不說話?”
文伯晟在一旁見了,忍不住笑了,道:“你問的是你那個馬場,還是跟百里錦江的生意?亦或者是別的什麼?你不問清楚,讓田誠該從哪裡說出?漭”
文采菁也知道自己着急了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才道:“先說說我那馬場的事吧,建的如何了?”
“是……”田誠點點頭,開始說道:“我回來的時候,馬場那邊已經開始在建屋舍了,進度還算快,不過少說也要三五個月才能全部建好,另外,阿望哥已經在物色良種的小馬駒了……”說到澹臺望的時候,他兩眼直放光,非常崇拜的樣子,“阿望哥實在太厲害了,什麼都懂,姑娘找他算是找對人了……”
聽他這麼一說,文采菁也鬆了口氣:“那就好。”然後,忽然想到什麼,便問:“對了,銀子呢,還夠花嗎?妒”
“應該是夠了。”田誠說着,拿出本賬冊遞給她:“這是阿望哥讓我交給姑娘的……”
文采菁伸手接過,隨便翻了一下。前半部分是截止田誠離開所花用的,事無鉅細,倒是都記載的很詳細,連每日三餐吃了什麼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後半部分是預算,方方面面可能會出現的花費都寫上了,連在建中的馬場養的一隻小狗的伙食費都沒有落下。
照目前來看,三萬兩倒確實是夠了,至於以後,反正有阿望在,她也不需要太操心,只負責拿銀子就成了。
收起賬冊,她問起百里錦江:“百里老闆那邊呢?有沒有什麼情況?”
“百里老闆讓我捎了一份新的貨單回來,已經交給老爺了。”
說到這兒,文伯晟就把手頭拿着的那份單子遞給了她。
文采菁接過,翻了翻,前面都沒什麼問題,跟上次要的貨差不多,可是看到最後那條的時候,卻讓她不由噎了一下。
“極品瘦馬八名?”她驚訝的看向文伯晟,“我沒看錯吧?”
文伯晟有些不自在的將手攏到嘴前輕咳了一聲,道:“你沒看錯……”
文采菁皺眉看向田誠,問:“那裡什麼時候生出這種興趣了?”
“姑娘你走之後,就有不少商隊也絡繹到了那滿了,其中有一支隨行帶了兩個,很快就被人看上,高價買走送給了王都的貴人,就興起來了,現在北蠻的王都,凡是有些地位的都想着要弄幾個瘦馬賞玩呢。”田誠說。
這下好了,又不知道有多少女娃子要遭殃了。
文采菁心中不喜,眉頭擰得更緊了,轉頭問文伯晟:“爹爹,你當真要尋八個極品瘦馬送過去?”
“竟然他指明瞭要,自然要尋。”文伯晟理所當然說。
文采菁覺着心裡頭不暢快,不過這事兒也不是她不做就能禁得了的,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問候一下那個始作俑者祖宗十八代了。
“這事兒爹爹就看着辦吧。”沉默了片刻,她將那份貨單遞了回去。
知道她不喜,文伯晟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問她:“你看這次派誰領隊過去比較合適?”
文采菁想了想,道:“還是讓桓叔去吧,他有經驗,做事也細緻。”
“姑娘……”田誠忽然想到什麼,逮住空隙叫了一聲。
文采菁奇怪的看向他:“怎麼?”
田誠遲疑了一下道:“百里老闆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話,還想請姑娘再親自跑一趟。”
文采菁眉頭一跳,再跑一趟,如果北蠻那對皇子兄弟能安分一點的話,她倒是很想再去一趟,另外……她轉頭看向文伯晟……想要出門,還是遠門,得爹爹答應才行。
文伯晟一見她看過來,就知道她又起了那心思,立刻板了臉,毫不猶豫反對道:“不許,還是要齊管事去吧。”
文采菁早就料到了他會是這番反應,雖覺着可惜,但並不失落。
“對了,還有這個要請姑娘過目。”田誠忽然又掏出一張紙來。
“這又是什麼?”文采菁伸手接過,一邊打開,一邊問。
“暫留旭州時,我去看了蘇大夫,這個是蘇大夫讓我交給姑娘的。”田誠說。
聽到“蘇大夫”三個字,文采菁手下的動作瞬間頓住,現在,就算不打開,她也知道紙上寫的是什麼了。
文伯晟見狀,不由奇怪:“怎麼不打開了?”他也很好奇的想知道,那上頭到底寫了些什麼。
文采菁順手便將紙遞了過去:“不用打開也知道,估計是那小老頭那裡有藥材短缺了。”當初,她可是答應了免費直供他要各類藥材到他仙去的。
文伯晟接過打開一看,果然沒錯,一長溜的藥材單子,不過看着都是些尋常藥材,也花不了幾個銀子。
“這個蘇大夫就是你在旭州病倒時,給你看病的那個?”他問。
“嗯,就是那小老頭,一大把年紀了,精神頭倒是很足,醫術也相當了得。”文采菁說着,有些爲難的看着文伯晟,求助道:“爹爹,我們家沒開藥鋪子,也從不跟藥農藥商打交道,去哪兒搞這些藥材纔好?”
文伯晟想了想道:“藥材方面的事,薛大夫應該比較瞭解,爹爹去找他幫忙搭個線。”
文采菁立刻笑逐顏開,嘴巴也甜了:“謝謝爹爹,爹爹最好了……”
文伯晟眼睛裡早就笑開了,偏還煞有介事的板着臉,擡手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道:“別盡說些好聽的,你也別光顧着你的奶茶鋪子了,也幫爹爹分分憂,去家裡其他鋪子轉轉,管管事兒。”
文采菁自然是一口應下。
文伯晟順便將田誠指派給了她:“田誠,你以後就跟着姑娘,聽姑娘差遣……”
“是,老爺……”
文伯晟笑笑,繼續道:“沒別的事了,先退下吧,趕了這麼久的路,也一定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多休息兩天再交差事給你。”
“謝謝老爺……”
守在門外的青杏聽到裡頭的動靜,也是喜不自勝,竟忍不住探頭偷偷向門裡看了進來,終於看到了久未歸家的哥哥,臉上更是笑開了花。
文采菁見了,也忍不住笑了,喚了一聲:“青杏……”
青杏忙走進來,臉上的喜色還未來得及收斂:“是,姑娘有什麼吩咐?”
“今晚我那兒不用你伺候了,在家好好跟你家哥哥敘敘吧。”文采菁說。
“真的嗎?謝謝姑娘。”青杏自然是高興的,哥哥終於回來了,她也正想要找個機會,好好跟哥哥說說話呢,可是再轉念一想,又不放心:“那姑娘那裡豈不是沒人伺候了?要不還是算了吧……”
文采菁不以爲然道:“還有青檸在呢,不過一晚上,少一個你也出不了什麼大事的。”
青杏這才笑着應了。
田誠轉身退下,可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突然站住了,又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文采菁,道:“對了,姑娘,我在蘇大夫那裡看到侯爺了……”
“什麼侯爺?”文采菁一時沒反應過來,脫口而出,過了片刻才恍然明白過來,驚道:“你是說安平侯諶瀚?”
“正是。”
“他在蘇大夫那裡?”
“是,而且他好像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雖然還不能健步如飛,不過已經能自由行走了,我偷偷聽到,可能就是在這個把月的工夫,他就要回來了。”
文采菁很快與文伯晟交換了一個驚嚇的眼色。諶瀚要回來了,那麼就表示,他們也要提前做好準備了。
轉眼又一個月過去了。
在這一個月裡,文伯晟派了人守在了城門口,以便能儘早得到諶瀚歸來的消息,提前做好準備。
可整整一個月過去了,別說真人了,就連消息都沒得到一個。
這是八月末的一個清晨,京城的城門剛一打開,早就在外頭等着開城門的人就蜂擁進了城,一色的布衣百姓中突兀的夾雜着一個穿着道袍,手執拂塵的道士。
那道士約莫四十上下,模樣很普通,並不出衆,若褪去那身道袍,丟在一堆人中,絕不會惹人注目,可他那雙眼睛卻是出奇的亮,且透着詭異的光芒,好似只一眼就能洞穿人心一樣。妾本嫡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