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肥?諶瀚還是頭一次聽到這麼個詞兒,一時愣在那裡。舒嬲鴀澑不過,他雖不知道這個詞兒是什麼意思,不過,單看裡頭兩個字的意思,他還是知道的,於是,拆拆合合,他將這個新鮮詞兒的意思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於是,他瞥了她一眼,煞有介事的點點頭:“是挺肥的,該減減了。”
文采菁呆在那裡,感覺像是吞了只蒼蠅般難受。她原不過是隨便找了個藉口打發了他,沒想到反被他一口咬住了。再說,他竟然敢說她肥,她哪裡肥了,雖然還沒有發育完全,該凸的地方看着並不顯眼,不過該凹的地方可從來沒有凸出來過,她那小蠻腰雖然還沒有到盈盈一握的程度,可是連一點贅肉都沒有的。
“侯爺,”她沉下臉,冷冷看着諶瀚:“當衆議論姑娘家的身材可不是君子所爲。”
諶瀚眉頭一挑,目光在她身上兜了一圈,道:“我何時論過你的身材了?漭”
說出口的話,潑出去的水,這會兒想抵賴?晚了。
文采菁冷哼一聲,質問他:“那侯爺方纔不是說了什麼挺肥的,該減減了……”
“我那是說你的膽子挺肥,該減減了……”諶瀚白了她一眼道知。
文采菁雙頰發燙,窘的擡不起頭來。這下丟臉丟大了。他也挺奇葩的,說起減肥,哪個第一反應都知道是在說身材,他竟然能想到膽子。不過話說回來,以他這樣的“老”人,乍一聽到減肥這個詞,眨眼工夫就能將意思猜個七七八八,如此敏銳的反應,着實令人佩服。
其實,說句老實話,若是刨去因上一世對他產生的偏見不說,他這人其實並不差,一個領導了鎮北軍這支虎狼之師,還能在軍中擁有極高的威望,甚至得了個“戰神”的威名,想來,他不管人品還是才幹,都不會差。相比其他勳貴娶了妻後還左一個妾右一個妾,左一個通房右一個通房,他已經算好的了,府中只有一妻一妾,就是那個妾,也是因爲替他生了一個女兒才提爲妾的。雖然後來他提了文采茵爲繼妻,頗讓她詬病,不過,那也都是他母親做的主,作爲一個孝子,想來他也不好拒絕。她倒是挺好奇安平侯府的那位老夫人的,怎麼會挑了文采茵這個品行不正的做侯府的女主人的?提了一個本爲妾的商賈之女做一品夫人,她就不怕侯府被其他勳貴恥笑嗎?實在無法理解。
想到這些,她心裡頭冒出那麼一絲愧疚,真要說起來,他其實並沒有什麼錯,倒是她無緣無故,惡意的是去惹了他了。
可是,就這麼一點點愧疚,並沒有留存多久,就被諶瀚接下來的一句話擊了個粉碎。
就在她低着頭若有所思到時候,就聽諶瀚再次開了口,話語中還帶着一絲不屑:“況且,就你這豆芽菜似的小身板,有什麼好看、有什麼好論的?”
文采菁聽着一驚,猛然擡頭狠狠向他瞪了過去,正好看到他若有似無的視線飄向她胸前,臉瞬間憋成醬紫,很快雙手交叉伏上了桌,擋住了前胸,心裡頭同時腹誹着,看走眼了,這傢伙根本人品低下,也不是什麼好鳥。豆芽菜怎麼啦?就算現在只是一根豆芽菜,將來也能長成一棵凹凸有致的好菜。
“侯爺今個兒應該不是特意來吃飯的吧?到底有什麼事,就請直說吧。”她咬牙切齒,強硬的轉了話題,至於她的身板問題,實在沒必要跟個陌生男人糾結。
諶瀚自然也不會在那種問題上跟她糾纏,一談到正事,立刻正襟危坐了起來,神情嚴肅的看着她:“他到底在哪裡?”
“他?什麼他?請侯爺把話說明白一些,我不太聰明,聽不懂侯爺這話。”文采菁故意裝傻,心裡頭卻是一沉,怎麼這麼快又找來了?就算他當真派人去馬六甲找,來回光坐船就要好幾個月的。難道是哪裡有漏洞被他發現了?
“別跟我裝傻。”諶瀚冷冷瞥了她一眼,自然不相信她所謂的不知道,“你會不明白?除了你那個表哥小蔡公子還能是誰?”
“哦,原來侯爺問的是我表哥啊。”文采菁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明白,“那天不是已經跟侯爺說過了嘛,我表哥已經回了馬六甲了,要找他,就去馬六甲找。”
“我已經派人查過了……”諶瀚說。
“哦?侯爺已經派人去馬六甲查過了?”文采菁故作意外,“可是聽說去馬六甲,光坐船就要好幾個月的?侯爺的人怎麼去的?飛去的還是游去的?”說着,脣邊勾起一抹譏誚的笑。
“我說的是秦州。”諶瀚瞪了她一眼。
文采菁聽着心裡頭不由咯噔一下,面上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哦,秦州怎麼啦?”以現在的交通來說,馬六甲太遙遠,要去那裡查着實不容易,畢竟除了交通還有語言問題呢,不過秦州就容易多了,諶瀚手裡還有不小的權力和不少的人手,要查很容易,不過,還好,她沒有把話說死了,這慌也不是圓不過去。
“我派人去秦州查過了,秦州根本沒有姓蔡的大戶……”諶瀚冷眼看着她,那灼灼的眼神似是在說: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
“哦?”文采菁應了一聲,面上並不該顏色,鎮定自若的看着她,問:“不知侯爺派去的人是如何查的?”
“自然是官府查戶籍。”
文采菁立刻顯出一副瞭然的模樣,道:“原來是去官府查的戶籍,這自然是查不到的。”
“爲何?”諶瀚皺了一下眉,問。
“表哥一家又不是祖籍在秦州,他們不過是去避難,在秦州暫住了幾年而已,爲了避人耳目,自然是隱名埋姓,就算去官府報的戶籍也不可能全真的,侯爺查不到也是理所當然。”文采菁一本正經說。
“那他們家祖籍在哪裡?”諶瀚繼續問。
文采菁衝他抱歉的笑笑說:“這個我恐怕不能告訴侯爺……”
諶瀚看着她微眯了眯眼,眸中閃過一道陰冷的光芒:“這又是爲何?”
侯爺這麼大肆的找我表哥,只怕很快就會被他們家的仇家知道了,若讓他們知道表哥一家在馬六甲,說不定會立刻追過去的,他們豈不危險?”文采菁看着諶瀚,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道:“所以,我是絕對不會說的,不管侯爺你是威逼還是利誘,我都絕對不會鬆口的。”
諶瀚冷笑一聲,說:“那你可以放心,他們就算追去了馬六甲,也找不着你表哥一家的。”
“侯爺爲何這麼說?”文采菁狐疑的看着他,忽然莫名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表哥一家根本就不在馬六甲,他們又如何找得到呢?你說是不是?”諶瀚說着,面色陡然一沉,厲聲道:“準確來說,你們所說的表哥一家根本就不存在,又如何找得到到?”
文采菁一驚,眼底很快閃過一抹慌色,面上卻強作鎮定,僵硬的扯了扯脣角道:“侯爺這話又從何說起?我表哥一家怎麼可能會不存在?那侯爺在北蠻遇到的那個小蔡公子又是誰?”
“原來你知道我是在北蠻遇到的小蔡公子啊。”諶瀚幽幽看着她說。
文采菁心下一沉,暗叫一聲糟糕,說漏嘴了。這會兒,她算是切實體會到了“一個謊言往往要用千百個謊言來掩飾”的感覺是什麼。如同高空走鋼絲,不小心踏錯一步就會萬劫不復。
不過,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已沒有了半途而廢的道理,只是悶頭向前走,就算明知道前面是個死衚衕,也得一頭撞上去。
她僵硬的嘿嘿笑了笑,道:“聽表哥說起過……”
“可那天我去文府的時候,你可一點兒都不知情的樣子……”
文采菁遲疑了一下,心一橫,豁出去,看向他道:“若侯爺不介意我把那些事情說出去的話,那我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你敢……”諶瀚目眥迸裂,咬牙切齒的說着,只聽“砰”的一聲,他手裡的那個茶杯竟被他硬生生捏碎了,茶水四濺。
文采菁嚇得渾身一哆嗦,圓睜着眼,渾身僵硬的坐在那裡,動也不能動一下。
“說,那個小蔡公子到底是什麼人?”諶瀚看着她,怒聲質問。
“是我表哥。”文采菁的聲音微微發着顫,卻不改口。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諶瀚冷冷哼了一聲,轉頭看了胡八一眼,命令道:“東西拿來。”
“是。”胡八應了一聲,從懷裡掏出一疊厚厚的紙,送到了諶瀚的手裡。
諶瀚將那些紙重重往桌上一拍,冷眼看向文采菁:“你自己看看……”
“這些……是什麼?”文采菁有些不安的看着那那疊紙,並沒有伸手去拿。
“你看過就知道了。”諶瀚並不言明。妾本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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