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錦書抿着脣,淺漠凝非要帶她來這裡做什麼?那老和尚是不是能掐指一算?萬一看出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會如何?
彷彿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淺漠凝好笑的道:“怕什麼?”
“你怎麼想到帶我算命?”
“算命那麼低級幼稚的東西,我纔不玩!”淺漠凝嗤笑道:“這是問籤,我帶你來並非能問出什麼來,所以你不必緊張,慈隱大師的籤不是那麼好得的。”
夏錦書哦了一聲,吶吶的窩在他的懷裡。
“阿彌陀佛,原來是有貴客來了。”一名身披袈裟,留着長白鬍子的老和尚無聲出現在身前,嚇了夏錦書一跳,低聲嘟囔道:“老禿驢!”
話音落,兩人都看向她,慈隱大師一雙渾濁的眼睛看見她時,有一抹精光射出,她一驚,連忙低下頭。
那雙眼,彷彿能洞悉一切,將她從眼眸看到內心,夏錦書不禁手指緊了緊,淺漠凝摸着她的腦袋,溫聲道:“別怕,慈隱大師吃素。”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兩人正好聽到,慈隱大師眉梢微微一抖,夏錦書忍不住笑了一聲。
淺漠凝對着慈隱大師一禮,溫聲道:“大師,漠凝帶七小姐問籤。”
慈隱大師上前幾步,一雙眼睛盯着夏錦書眉心看着半晌,忽然手一揚,不見有利器飛過,但見夏錦書眉心流出鮮血。淺漠凝微微皺眉,夏錦書啊了一聲,伸手摸着眉心,看着自己手指上的鮮血,痛吟一聲,一雙含着怒火的眸
子盯着慈隱大師。
血液被夏錦書隨意抹了一把,淺漠凝目光幽幽的看着她,手中的娟帕無意識的落地,愣了半晌,拾起來將她眉心的血跡擦乾淨,霎時,一枚火紅色硃砂痣從雪白的額頭破出,爲恬美的容顏增減了幾分攝人心魂的媚態。
慈隱大師打了一聲佛語,淺漠凝收回手,抿脣半晌問道:“大師,如何?”
“命犯孤星,體格帶煞,命克紫微。”慈隱大師收了目光道:“三臺星中,客星倍明,主星暗淡,主天下易主,明主將出。”
淺漠凝沉思良久,低聲道:“何爲主星,何爲客星?”
“阿彌陀佛,天機不可泄露。”
夏錦書看着兩人一唱一和,難得沒有出聲打斷,淺漠凝看了她一眼,又問:“何爲命克紫微?”
“紫薇星乃帝王之星,天狼破,天下亂,貪狼、破軍、七殺光芒大盛,剋制紫微,實乃兇相!”
淺漠凝抿着脣,擡頭看了看天色尚早,便笑道:“慈隱大師可留我二人用膳?”
慈隱大師立即眉開眼笑,道了聲請。
夏錦書明顯對慈隱大師很是排斥,一進屋就躲得淺漠凝身後,慈隱大師渾然不介意,端來酒肉,夏錦書嘴角抽了抽,嘲笑的道:“原來和尚也吃肉喝酒,佛門淨地殺生,今日總算是見識了!”
慈隱大師老臉一紅,咳了一聲道:“貧道乃是酒肉和尚……”
“我要告你,這是對佛祖的不敬!”夏錦書揚眉
。
“傻丫頭,俗話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只要心中有佛,喝酒吃肉又有何不可?”淺漠凝揉了揉眉心道。
“哈哈,還是淺小友通人意!”慈隱大師學着夏錦書揚眉,夏錦書憤了一句,用手扯下雞腿啃了起來。見她的模樣,淺漠凝笑着搖了搖頭,徑自斟了一杯酒,與慈隱大師在虛空一碰,一飲而盡。
淺漠凝與慈隱大師兩人交談,說是交談,大多數時間都是慈隱大師再說,淺漠凝聽着,偶爾說上一半句,慈隱大師立即眉開眼笑。夏錦書在一旁將山雞啃完,又喝了不少酒,此時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落日西斜,淺漠凝起身告辭,夏錦書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慈隱大師顯然一個人呆了許久,萬分不捨,倒也沒有勸說,看着夏錦書道:“阿彌陀佛,七小姐,聽貧僧一言,萬事不可執念過深,不可肆意強求,否則會適得其反?”
夏錦書打着哈欠,不耐煩的擺擺手道:“知道了知道了!”
慈隱大師還想說什麼,看到夏錦書的表情,嘆了口氣,淺漠凝含笑道:“給大師添麻煩了。”
“淺小友客氣了。”慈隱大師雙手合十鞠躬一禮,淺漠凝還了一禮,抱起夏錦書,足尖輕點,頃刻間掠出數丈。
慈隱大師目送兩人離開,嘆了口氣:“大善,大亂皆在一念之間,十四年了,紅鸞星再現,風華竟蓋過紫微,真不知是福是禍,阿彌陀佛!”
猶如來時一般,不捲起一絲塵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