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青樓找人(1)
回到清心閣，不出鳳紅鸞所料，杜海並沒有給巧兒服用千年靈芝，而是抱着那個錦盒等在門口，一見鳳紅鸞回來，立即顫抖激動地上前，“小姐，這個錦盒……”
鳳紅鸞看着杜海，“巧兒呢？”
“老奴有一顆回魂丹，暫時吊住了巧兒的氣……”杜海握着錦盒的手攥緊，“小姐，這個千年靈芝不能給巧兒用！”
“爲何？”鳳紅鸞挑眉。
“小姐可能不知道。這其實是夫人之物。”迎上鳳紅鸞的視線，杜海解釋道，“就是小姐的娘！”
“你說這是我孃的東西？”鳳紅鸞倒是愣了一下。
杜海點頭，似乎拼力壓制住激動的情緒，肯定地道：“是夫人之物。老奴見過。”
“那爲何在君紫璃那兒？”鳳紅鸞問。
杜海搖搖頭，“老奴也不知道。只是知道當年夫人將玉鳳盒交給了一個人保管。”頓了頓又道：“想必夫人當年和璃王殿下的生母陳貴妃有約定婚約，所以，用這個做了信物。”
鳳紅鸞點點頭，“既然本來就是我孃的。那就立即救巧兒吧！”
杜海聞言撲通跪在了地上，“這錦盒對夫人很重要。”
“再重要的東西，我娘都死了，也就不重要了。”鳳紅鸞道。
“小姐不可。這個錦盒是夫人要交給一位故人的，不能給巧兒用。”杜海立即搖頭。
“誰？”鳳紅鸞問，原來還有這一出。
“夫人當時離去時也沒說那個人是誰，只是臨終交代老奴，說等錦盒有朝一日回到小姐手中，務必要交給一個人，也算報答了她對您的生養之恩了。”杜海沉重地道。
“既然不知道那個人，如何去找？”鳳紅鸞擺擺手，不想再多說。鳳紅鸞的娘當年如何她不想理會。她只知道什麼也沒有眼下人命重要，“就給巧兒用！”
“小姐！萬萬不可！”杜海頓時跪着前走了兩步攔住鳳紅鸞，“這玉鳳盒和千年靈芝，夫人重過性命，付出了不知道多少艱辛，當年險些因爲這丟了性命……夫人說臨終留給小姐一個方盒，那個方盒裡有書信和信物，自有言明。如今夫人已逝去十年，不知小姐可還記得？”
鳳紅鸞被迫停住腳步，在腦中搜索記憶。
“小姐，老奴知道巧兒陪了您許多年，可是這是夫人唯一的遺願啊。”杜海說着老淚縱橫，“老奴求小姐了。遵循夫人遺願讓夫人在天之靈可以安息。”
“老奴是夫人所救，一直跟隨在夫人身邊數年。後來夫人入了丞相府，老奴便改名換姓入了丞相府。夫人離去，老奴想追隨而去。但夫人留有遺願，護佑小姐成人。看到玉鳳盒給予那人，便是此生宏願。”杜海幾乎聲淚俱下。
鳳紅鸞想着怪不得杜海這麼些年如此照顧鳳紅鸞，原來是爲了她娘。
“杜海一生困守相府，爲的便是夫人。夫人這一生實在是太苦了。老奴求小姐了。巧兒那孩子命苦，老奴會給予厚葬。逝者爲大，這是夫人一生宏願……”
杜海說着，匍匐在地，對鳳紅鸞叩頭。
鳳紅鸞心頭一陣煩悶，她娘死了十幾年，還有人如此忠心惦念，此生足矣。不知道在二十一世紀，過了十幾年之後，可是還會有人想着她？
“小姐，夫人此生沒有別的願望，只此一件。老奴求小姐了……”杜海額頭磕破，鮮血染紅了青石板。
“別磕了，我答應了！”鳳紅鸞忽然開口。
杜海老臉頓時一喜，“小姐？”
“只此一次！”鳳紅鸞看着杜海的眼睛，美眸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念我孃的生養之恩，念你的守護之恩，只此一次你讓我爲難。”
話落，鳳紅鸞繞過杜海，擡步向裡走去。如果這具身體的主人在，她寧願陪着巧兒死，怕是也不會違揹她孃的遺願吧！不是巧兒相救，她也不會有事。可是畢竟巧兒是擋在了她的身前，這份情，她要償還。
走進房間，見巧兒躺在牀上，看來杜海給的那顆回魂丹吊住了一口氣，能挺些時候。
鳳紅鸞伸手揉揉額頭，回身問跟進來的杜海：“你去查查雲錦的下榻之處，儘快！”
“小姐是說雲公子能救巧兒？”杜海老眼頓時一亮。
“他如果真是雲族之人，應該可以。”鳳紅鸞點頭，眸中厭惡一閃。她真不想見雲錦，更不想和他有什麼瓜葛！可是如今……
果然是事與願違！
“老奴立即去查！”杜海轉身跑了出去。
鳳紅鸞站在窗前，看着院中唯一一棵桂樹，想着腦中涌入的那些記憶。鳳紅鸞真是一個腹有驚才的女子。經史子集，詩詞歌賦，經謀策略，奇經八卦，所學無數。
“小姐，查到了！”不多時，杜海氣喘吁吁地跑來。
“嗯，他如今在哪裡？”鳳紅鸞問。
“雲公子在……望月樓！”杜海猶豫了一下道。
“望月樓？”鳳紅鸞在腦中搜尋，這個身體的主人從小到大隻四年前出了一趟門，還是坐在馬車裡，記憶裡只有那座青山古寺、那片桃花和一個白衣的背影。
“小姐，望月樓是青樓！”杜海解釋，小姐女兒家，不知道青樓很正常。
原來是青樓！怪不得這個身體的主人不知道呢！她可是恪守閨中之禮，點點頭，“去備車！我現在就去望月樓！”
“小姐，還是老奴去吧！那地方……”杜海立即搖頭。
“你去能請來雲錦？”鳳紅鸞問。
杜海老臉一白，他的確請不來雲錦公子。據說雲錦公子性情乖張，生性不羈，天下誰人的面子也不買。三國君王都禮讓三分，他的確請不來。
“去備車吧！”鳳紅鸞吩咐。
杜海猶豫了一下，看向牀上躺着的巧兒，一咬牙，走了出去。
不多時，杜海帶着兩個人走了回來，“小姐，車備好了！”
“嗯！”鳳紅鸞看了一眼牀上的巧兒，她能堅持兩個時辰，夠了。
擡步出了房門，鳳紅鸞便見杜海身後站着兩個女子，比巧兒大些，大約十四五歲，樣貌清秀，氣質甚好，一見就是暗中訓練過，有身手的。
“小姐，這是青藍、青葉，老奴帶大的丫頭。本來想小姐嫁去璃王府給小姐用在身邊免於被人欺負的，如今她們跟隨小姐吧！”杜海一指身後的兩個女子道，“過來見過小姐！”
“奴婢青藍、青葉，見過小姐！”二人立即上前，不卑不亢。
“嗯！你們從今以後就跟着我吧！”鳳紅鸞點點頭，她身邊的確是要有人的，“杜伯留下照看巧兒。青藍、青葉陪我去！”
說完，擡步向外走去。
青藍、青葉立即跟上。杜海想跟去，但想着照料巧兒也很重要，便停住了腳步。
丞相府大門口，已經有備好的馬車等在那裡。車伕是一個樣貌端正的小男孩，也就十幾歲，見鳳紅鸞三人出來，立即躬身見禮，甚是恭敬，“小姐！”
鳳紅鸞輕身上了車，等青藍、青葉也上車坐好，吩咐道：“去望月樓！”
馬車立即離開丞相府門口，向着主街而去。
丞相府這一條街都是官家大臣的府邸，偶爾有車馬往來，十分繁華。片刻之後，外面熙熙攘攘的人聲傳來，更是熱鬧了幾分。
鳳紅鸞伸手挑開簾子向外看了一眼，真正的古蹟古人，商鋪林立，叫賣聲不絕於耳，一眼望去，即知東璃繁華！只是看了一眼，便眉眼清淡地收回視線，放下簾子。再繁華，也比不過現代，不至於讓她目不暇接。
隨着鳳紅鸞放下簾子，車內青藍和青葉戀戀不捨地收回視線。
有不少和馬車錯身而過的人都看到了鳳紅鸞那張清水芙蓉的絕色容顏，不由得都駐足癡癡凝望，似是失了魂魄。不少年輕女子都自愧弗如，紛紛頷首。
喧囂的大街頓時失了人聲。
鳳凰樓二樓雅間。玉痕手執白玉杯站在窗前向下觀望，自然也看到了鳳紅鸞短暫露出的一面。鳳眸眯起，東璃還有如此女子嗎？傾城絕色的容顏尚在其次，最是她周身淡漠孤冷的氣質如身在雲端，又處於深淵。這樣的女子，他平生僅見。
鳳紅鸞感覺一道強烈審視的視線落在馬車，猛地伸手重新挑開簾幕，看向鳳凰樓二樓。
只見一個年輕男子立在窗前，一身黑色錦緞長袍，俊逸秀雅，臨窗而立。簾幕遮住了他的容顏，看不清他的眉目，只是依稀看到一雙堪比白玉杯的白如凝脂的手，但是依然感覺得出一定是一個秀雅雍容、翩翩卓然之人。
眸光微微眯起，鳳紅鸞想着這東璃京城可真是臥虎藏龍。
玉痕似乎沒有料到鳳紅鸞如此敏銳，看到她看來的視線似是一怔，訝異一閃而逝，須臾，對上她清冷的視線，淡淡一笑，緩緩擡手，做了一個舉杯的姿勢，杯中酒一飲而盡。
鳳紅鸞淡漠地放下了撩起的簾幕。
“呵呵……”玉痕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似乎甚是愉悅。
“主子，您笑了？”小蜻蜓不敢置信地看着玉痕臉上的笑容，主子多少年沒笑了。
玉痕看着馬車走遠，收了笑意，低潤開口：“流月！”
“主子！”話音未落，一抹朦朧的黑影落在玉痕身後。
“去查查剛纔過去那個馬車中的女子是誰？包括她的一切。”玉痕吩咐。
“是！”流月瞬間消失了身影，如出現時一般，無聲無息。
“主子，您要查誰？”小蜻蜓呆呆地看着玉痕。
玉痕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杯，指尖流轉間，杯中殘餘的酒液滴灑在他白皙的指尖，給他指尖染上透明的光澤，如明珠雨露。他低頭看着指尖上的酒液，聲音清淡，“一個女人！”
小蜻蜓一雙眼睛猛地睜大，主子何時關心過女人？
玉痕不再言語，離開窗前，那輛馬車一離開，似乎帶走了喧囂大街上的所有光華。他也失了看下去的興趣，慵懶地回身坐在了軟榻上。
小蜻蜓看着主子，想着哪個女人能讓主子側目。
房間靜謐無聲，偶爾清風吹過，珠簾翠玉發出清泠的響聲，清脆悅耳。
片刻，流月去而復返，僵硬的聲音道：“回稟主子，那個女人查到了，她是東璃丞相府的三小姐，璃王未娶先休的棄婦，鳳紅鸞！”
玉痕一怔。
“屬下確認無誤！”流月厭惡地開口，主子居然讓他去查這麼一個聲名狼藉的女人。
“鳳紅鸞……”玉痕喃喃開口，聲音低沉，須臾，緩緩擡頭，欺霜賽雪的容顏再次染上了一抹笑意，“傳言果然不可信！”
“主子？”流月蹙眉。
“流月，天下之大，智者能人居多，流言泛於耳，蓋不能信以爲真，妄自鄙薄，切不可爲。”玉痕看着流月嫌惡的神色，淡淡訓道，聲音低潤，自有一股令人折服的魔力。
流月面色頓時一白，頓時跪地請罪，“是，主子！屬下知錯了！再不會犯！”
“嗯！起來吧！”玉痕點點頭。
流月站起身，將手中查得的資料躬身遞給玉痕，“這是查得的關於鳳三小姐的資料！”
玉痕伸手接過，一張張掃過，溫潤的面色始終淡淡而笑，但是身邊的小童和流月卻感受到了他周身散出的寒意，須臾，寒意漸漸退去，脣瓣漸漸溢出笑意。
小蜻蜓和流月對看一眼，覺得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主子今日有些不對。房間內只聽到翻閱紙張的聲音，簌簌清響。兩人不敢打擾玉痕。
“沒想到東璃這兩日倒是精彩，只是可惜，咱們來晚了兩日，倒是錯過了。”半晌，玉痕看完最後一張紙，緩緩擡頭，“也無妨，下面想來還有許多更精彩的戲碼，今年東璃一行，倒是讓我不虛此行了。”
“她如今的去處可是查到了？”玉痕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