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八章 打你是爲了救你(祝所有的親聖誕快樂!)
太爺和老太太黑着臉聽着薛老太爺在那裡強詞奪理了一眼於鈞,他不好當着於鈞的面子太下薛老太爺的臉,便冷哼了一聲兒,又看了一眼老太太。
老太太也聽得一肚子是氣兒了,她見老太爺看過來便明白夫君是什麼意思,當下喝道:“你給我住口!看看,你們也是偌大的年紀了,什麼樣的事兒不能做、什麼樣的話兒不能說,還用得着人提醒你們嘛?!剛剛的事情我聽得清清楚楚,這也就是在我們府中,如果換成其他的地方,我必不會同你們干休!如今我們不代媳婦追究你們,已經是很對不起我們媳婦了,你還鬧什麼鬧?!”
薛老太爺被老太太喝得氣少了三分:的確是他的老妻說得那話兒造次了—但事情不能就如此算了吧?此事一定糾纏一下,然後纔好在倩芊騙婚一事上自己多佔些道理、多得些好處。薛老太爺不好說話了,便拿眼瞪向了自己的老妻,心道:你現在還不哭鬧,等什麼呢?
薛老太太倒底同薛老太爺幾十年的夫妻,一個眼色便明白了薛老太爺的意思;她本就感覺委屈的很,一個丫頭居然打了她!
薛老太太是咽不下這口氣的,當下便哭了起來:“姐姐,就算我有不是,也不是故意同姐姐過不去,只是一時氣急無心之過,一會兒給那填房媳婦認個錯、賠個不是還不行嘛?可是不管怎麼說麼一個丫頭如此侮辱我,姐姐也要給我做主啊,不然我哪裡還有臉活在世上;再說了,人人都說姐夫規矩大,這個丫頭以下犯上不狠狠治她豈不是亂了尊卑上下的規矩。”
老太太聽完薛太太的哭訴,腹中的一口氣更是往上直撞——連老太爺他們也編排上了!老太太不管氣老太爺什麼,但他們可是曾經的患難夫妻,老太爺一直待她是不錯的:即使是納了新姨娘,雖然魏太姨娘那裡不去了,可是自己房裡隔三差五的老太爺總來住上一住的;老太爺如何老太太心裡還是明白的,不然她也不會任着性子鬧。
就像那兩個新姨娘,在老爺沒有新鮮過來時,老太太就是找她們麻煩也不會是明面兒上,讓老太爺知道:老太太雖然有些糊塗算不上是真傻。
再說了,老太是極護短的人,她有個毛病兒就是:可以容得她痛罵老太爺或是兒子們幾天,卻是容不得外人說老太爺或是兒子們半句不好。至於何爲外人於老太太來說自有她自己的認定。
所以老太太現如今的張臉更加難看,冷冷一哼道:“這話兒說得倒真是輕巧了!你氣急今日便可以辱我趙家媳婦的清白、辱我趙府的門風?明兒你氣得再大些不是我和你們姐夫,你也是想罵就罵的呢?你說得什麼話兒該不會是忘了吧,這也就是看在我們一場親戚的份兒上,不然豈能如此算了,當我們趙府無人嘛?!”
老太生氣自家表弟不知深淺:填房怎麼了?那可是得了太后賞賜的人!如果真把老太爺惹得急了,把你們家那個死了的人弄出了趙家的祖墳到時看你們薛家的臉要往哪裡擱!
老太太下死狠狠瞪了一下薛老太爺。繼續說了下去:“說到規矩夫君向來是大地。並且也一直很公道;說到以下犯上弟妹還知道以上犯上啊?不知道我家媳婦如果佩了太后賞地東西走出來。你們是不是要跪下去呢?以下犯上!我們家地丫頭那不是在打你是在救你!”
老太太也氣急了。把話說得極狠。不過她說着說着話。不知道爲什麼腦筋居然清楚了一下。說出一句讓老太爺都認爲很不錯地話來:就是。我們家丫頭打你那是在救你!不讓你去謝謝那丫頭就不錯了。還想要杖斃了人家。真是恩將仇報啊。
老太爺看向老太太微微點了點頭。老太太一愣便明白自己最後一句話看來說得極好。居然得了老太爺地讚賞;她如此更知道應該怎麼做了。後面地話說得更加順了起來:“我們先不說太后。你也不要以爲我們再以太后壓你。只說說你說得尊卑上下好了;我媳婦可是朝廷親封地五品宜人。弟妹你呢。不過是一個平常地民婦。如何能同誥命貴婦相比?你剛剛說得那一句話。可不止是罵得我媳婦。那是在罵朝廷。真真是不想要腦袋了!”
老太太說得話多了口渴。吃了兩口茶一揮手阻了薛老太太開口接着說了下去——她正說得順溜呢。怎麼能讓薛老太太打斷她呢?
“五品宜人在京中雖然是一抓一把。可是能得了太后
五品宜人有幾個?我們媳婦和我當日可是各得了太西。而且太后還囑咐我們常常佩在身上。我問你。滿京城這樣地殊榮不幾人?你剛剛那一句混帳話兒。不止是辱了朝廷。還掃了太后地顏面!我現在問問你。何爲貴。何爲卑?什麼叫做上下規矩啊?你知道了嘛。”
老太爺看着老太太目光柔和了一些,如果不是薛家人惹他生氣,他現在心情會很好:老太太多年以後,可真是頭一遭又說得話有條有理,讓人想駁也駁不得,真真是出人意料啊。
老太太本就是誥命,雖然她非常顧念孃家人,可是她的家、她的兒都是姓趙的,她可還不曾忘記;所以薛老太太同老太太理論什麼尊貴上下,非要杖斃了侍書不可,還提什麼填房——薛老太太就沒有誥命貴婦的身份看到眼裡,豈不是也不把老太太這個誥命當成一回事兒?
薛家因是皇商所以薛老太爺有個虛虛的七品在身,可是薛老太太卻只是民婦,不過是比趙府多幾個錢罷了,便不把誥命看到眼裡了?老太太想不惱都忍不住:誥命可是老太太這一輩子最在意的幾件事兒之一!
老太太生平最在意的也不過是幾件事兒:孫子,趙一飛,老太爺和誥命;要說起來老太太也是十分顧孃家的人,但是她薛表弟一家今兒把她最在意的事兒,不是貶就是罵,都糟踏了一個遍兒,讓老太太如何不窩火?
尤其是薛家老爺老倆口兒還是當着於鈞的面兒如此鬧將,太下老太太的臉兒了。
老太爺和老太太都因於沒有迴避坐在廳上,所以不想同薛家就此撕破了臉:有什麼事兒,就算以後兩家斷交不再往來,也是他們四個老人關一間屋裡去說纔對;萬沒有守着另外的姻親晚輩,老人們就吵嚷開來的。
可是老太爺老太太給薛家人留臉,可是人家薛家人不領情啊;薛老太爺那真是步步緊逼,老太爺和老太太又不是沒有佔住道理,他們怎麼可能還忍得下?
所以薛家人被老太太頓訓斥,那也是自找的。
於自進屋坐下後,便沒有再開口說話:這裡是趙府,是妹妹的婆家,所以老太爺和老太太的面子他當然要給;不過他是絕不會迴避的——他還有一肚子的火氣沒有發作出來呢,侍書打了薛老太太的那兩個耳光不過是開胃菜罷了,那打破了的門(於鈞的畫外音:不管它有沒有破),他還要同薛老太爺好好算一算。等老太爺和老太太同薛家把事兒說完後,便是他開始同薛家算帳的時候了。
薛老太爺聽老太太的話有些不安,他在椅子上動了動:他倒是一時氣急,忘了這個小填房現如今可是五品的宜人了;更讓人吃驚的人,她居然還得了太后賞下的東西——倩芊爲什麼沒有說過?
薛老太爺向了老妻:這個老貨只會給自己惹事兒啊,誥命也是能罵的?得了太后賞賜的誥命也是她能罵的?
這個時候薛老太爺完全忘了剛剛是他讓自己的老妻哭鬧的,也忘了自開始到剛剛他並沒有認爲老妻罵一個丫頭幾句“小娼婦”是什麼錯事兒。
薛老太太已經不哭,她被老太太的話嚇得不輕:辱罵朝廷、掃了太后的體面,她、她可真是犯上了。她有些驚慌的轉過頭去看向薛老太爺:你要救救我啊。
薛老太爺雖然知道此事他們理虧到家了,可是姐姐所說也只是嚇嚇他們纔對:都是親戚,不太可能會把事情做絕的;而且老妻不是直接罵得那小填房,又是在姐姐家,此事兒只要姐姐一家人不說什麼,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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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薛家要怎麼辦?薛老太爺不理會老妻的求救,連個安慰的眼神都沒有給她,他的心思全轉到了倩芊騙婚一事兒上:既然那個小填房沒有動到胎氣,那麼此事兒還是姐姐一家理虧,只能在上面做文章了。
紅裳回屋後,便被老太太命人扶到了裡屋去;她正歪在榻上聽外面花廳上的聲音:就算她不想聽也不成啊,薛家人的嗓門兒可是大得很,而老太爺和老太太說得話,便由丫頭們聽了後跑回來同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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