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看趙一飛待自己一日不如一日,難免心頭升起不痛快;只是她也知道要在趙府立足,趙一飛是一定要有的,不過金氏在座她也不好喚住趙一飛,最終只能眼睜睜看着趙一飛遠去了。
金氏起身後,薛氏才起身跟上,一起送走了趙一飛。
金氏回來落座後,便不緊不慢的同薛氏東拉西扯了好一陣子,眼看着就要到傍晚的時候,門外才進來了一個丫頭,把手裡的東西交給金氏:“這是太太那邊的舅老爺打發人送來的,指名兒讓奴婢們交給夫人。”
金氏便知道自己要的東西於鈞已經找到了,伸手接過來笑道:“薛氏,我想手裡的東西你應該很熟悉纔對。”金氏把那布片打開,裡面正是一封信,一封薛氏寫給於金英的信。
薛氏看到那封信眼角便忍不住抽動了幾下,她自然是認識那封信的。
信既然到了金氏的手上,那於府想來凶多吉少了。
薛氏沒有想到自己又走錯了一步,她萬萬沒有想到於府如此不頂用,不過幾個月便敗在了紅裳和於鈞的手裡;她原來還準備着後着,以爲自己可以和於金英感情再濃厚些一起對付紅裳的。
薛氏一時間心頭轉過了無數的念頭,看着那封信並沒有答金氏的話。
金氏笑着把信遞給薛氏:“要不要看一看?也許你打開一看,卻發現正是自己所書也說不定。”
薛氏鎮定了下來:“夫人,這信,我並不識的。”她已經打定主意絕對不會承認了。
金氏笑着收回了手:“你真得不認識?”
“真得不認識。”
金氏把信輕輕的放在了桌上,看着薛氏笑道:“你如果就是不直承此事,那一會兒就不要怪我按規矩做事兒,不給你存體面了。”
薛氏依然一口咬定:那信上並沒有擡頭落款,她也細想了一遍信的內容,其中寫得東西也沒有什麼可以證實是就是她所書寫,她當然不會承認的。
只要她不認,金氏就算是想找自己的麻煩,卻也無從下手:不然正好給自己機會——已經四個多月,她可是日日都在爲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擔心,一心想早些除掉這些心病。
金氏依然不急不惱,擡起手來輕輕擺一擺,便有人出去帶了菊意和花然進來:她們早已經回來了,可是卻沒有進屋,到一旁的廂房候着去了;雖然花然有些着急,可是有菊意在身邊,她也無法給薛氏報信。
而菊意手裡拿着的東西,就是同那信一模一樣的紙張。
薛氏的臉色立時就變了。
金氏看着她淡淡的道:“你承認與否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太爺和老太太會如何看待此事兒,你說,是不是呢?”
薛氏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可她剛剛說得太過絕對,現在怎麼也不好再改口了。
金氏卻站了起來,示意菊意等人過來服侍:“那既然如此,薛氏你就同我一起去給老太爺和老太太請安吧。”
薛氏明白到了上房後事情也就鬧大了,老太爺和老太太現在對她並不是很好,不過是看在她肚子裡孩子的份兒上待她還過的去罷了:此事絕不能鬧到上房去。
所以,薛氏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向金氏請罪:“夫人,婢妾知道錯了。”
金氏慢慢的坐了回去:“你也會有錯了,還真真是少見的很啊。”話中的譏諷,金氏並不介意讓薛氏聽出來。
薛氏叩頭請罪。不管金氏話說得多難聽,現如今她也只能咬牙聽着了。
金氏倒並沒有多難爲她:“你現在有身子,此事暫切記着便不罰你了;不過老太太那裡,怎麼也要說一聲兒的。”說着話,金氏掃向了薛氏的肚子:她和紅裳早就商議過了,薛氏已經有了肚子非常好揭穿了,也許今天一併把事情辦了也不錯。
薛氏聽到連連叩頭求金氏莫要告知老太太。
金氏淡笑:“你的所爲是多麼大的錯兒,你不會不知道吧?我們趙氏一家上上下下應該一條心纔對,可是你呢?卻心向外人,而且還是惡人!這樣的事兒我可是不能做主的,怎麼也要告知老太太一聲兒。”
薛氏這才明白,不管自己今天承認與否,金氏都會把此事向老太爺和老太太稟告的:她又一次上了這個金*J人的當!雖然氣惱,可是薛氏也沒有其他法子,只得聽憑金氏做主。
薛氏自地上起來時,眼中忽然閃過了一絲寒光:既然如此,那就在今日好了。
薛氏不卑不亢的道:“夫人的話,婢妾不敢不從,只是此事婢妾也是有內情的,不知道能不能請太太一同到上房分說一二?”
金氏輕輕瞟了她一盡:“請太太?你還真以爲自己是原來的表姑娘嘛,想見太太就見太太?那來的許多話,讓你哪來,你便跟來就對了。”
紅裳的肚子那麼大了,怎麼可能讓她四處亂晃呢?更何況還是薛氏提起的,金氏自然不會允了。
薛氏恨恨的盯了一眼金氏,低下頭跟了上去。
看來,還要另外想個法子了——薛氏不甘心只害金氏一人,她要把紅裳和金氏的孩子都弄掉才能趁了心。
老太爺和老太太卻不在上房,他們去紅裳的院子了。
金氏掃了一眼薛氏道:“你先回房吧。”她不想帶着這個禍害去嫂嫂那邊兒。
薛氏卻道:“婢妾還要親到老太爺跟前認錯領罰。”大好的機會,她當然不想放過。
“明兒吧,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的。”金氏說完扶着菊意的手便走了;其實金氏心下有些遺憾,老太太和老太爺都不在,眼下揭破了薛氏的事情便有些不值了,只能再等幾日了。
薛氏看着薛氏的背影兒,十分惱恨;她知道金氏這是在防備她。不是因爲紅裳兩個人防她防得嚴,她早就得手了。
而今日,薛氏的一番心思又白費了。
但是再生氣,薛氏也沒有什麼好法子,只好轉身想離開。
“這是二房的薛姨奶奶吧?近來可是極少看到你了,可沒有少讓我掂念。近來可好?身子重了吧?”
不想有人喚住了她。薛氏再次轉回身來,臉上也堆起了笑意兒:“魏太姨奶奶好!不想你居然在院子裡,怎麼今兒你沒有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着?”
魏太姨娘帶着三分無奈笑道:“你不也沒有在二夫人面前伺候着嘛?有些事情,唉——!”
魏太姨娘一句話就讓薛氏生出莫大的好感,她輕輕一嘆:“唉,罷了,不說了,越說心裡越不舒服了。太姨奶奶這是要去做什麼?”
“哪裡要去做什麼,只是聽到門外有人就出來看看;薛姨奶奶沒有事兒,不如進來我們一處說說話解解悶也好。”
薛氏卻有些遲疑:萬一她在這裡久了,老太爺和老太太回來,她這不是自己今兒硬要找不自在嘛。
“老太太他們剛去,每次去太太那裡,老太太和老太爺不過一個多時辰是不會回來的;你進來稍坐無妨的。”魏太姨娘好似瞧破了薛氏的心思。
薛姨娘也就點頭隨魏太姨娘進了屋子。
而香草一個眼神看過去,一個娘子輕微的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娘子便推說有事兒出了上房;不過也沒有走遠,在老太爺他們回來的必經之路的拐角處,選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坐了下來。
金氏到了紅裳的房裡,一挑簾子就笑道:“我今兒想給老太太請個安吧,居然撲了一個空!早知道,便直奔嫂嫂這裡來了。”
老太太聽到笑了起來:“你到上房去了?我還以爲你今兒會小睡呢,剛聽大夫說你這幾日倦怠的厲害不想動呢,怎麼忽然又想起到上房去了?”
老太太頓了一下又催促道:“快進來歪一會兒,有身子的人了還是一樣的急性兒怎麼能成,看走路也不知道慢些,走得氣喘了圖個什麼呢。”紅裳只管笑着看她們婆媳說話,這樣才真是一家人啊。
金氏見過禮後歪在了榻上,閒話了幾句後,便把薛氏的事情說了出來。
老太爺的眉頭皺了起來:“她的孩子生下來後,便讓她出府吧。”心生外向的女子當然留不得!眼下當然不是什麼大事兒,但他日趙家有大事的時候呢?
老太太也點了點頭問道:“她呢?沒有同你一起過來?”
金氏掃了一眼紅裳:“我打發她回去了。”
紅裳便明白金氏是擔心自己,輕輕一笑:“回去也好,免得老太爺和老太太看到生氣。今兒天氣不錯,一家人坐着說會子話不是挺好?一會兒,就在媳婦這裡用飯吧,嚐嚐霄兒的手藝。”
老太爺指須一笑:“媳婦說得有理,看到她也是生氣;現今她有身孕在,等她生產後打發出府也就是了,左不過小事兒一樁,不值得爲她動肝火。”
老太太又問了幾句於府的事情:她和老太爺聽到了一些話,所以趁此正好問問紅裳。
正說着話呢,聽到門外有人說笑,門簾挑起:原來是姑娘們,還有魏太姨娘來了。
姑娘們進來請了安,聽說老太太等人要在紅裳這裡用飯,也一起鬧着要紅裳留飯;紅裳自然笑着答應了。
老太太同孫女們說笑了幾句,問魏太姨娘:“你怎麼來了?”
魏太姨娘欠身:“姑娘們來給老太太請安,老太太不在姑娘們便鬧着要過來,婢妾不太放心,便服侍着姑娘們過來了。”
老太太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再加上鳳韻纏了上來,便顧不得魏太姨娘了。
時辰過得很快,姑娘們不過玩笑了一會子,晚飯時間便到了。
紅裳和金氏請老太太和老太爺到花廳用飯,一頓飯用下來人人都似很高興;畫兒幾個人一直盯着魏太姨娘也沒有發現她有可疑的什麼舉止。
紅裳起身時,丫頭們趕過來伺候,魏太姨娘自然退後了幾步;而這時候有個小丫頭身子一歪卻把鳳韻的茶碰翻了,倒沒有燙到鳳韻,只是把老太太等人嚇了一跳;而紅裳轉頭看過去時,腳下卻是一滑她雖然被畫兒幾個扶住了,卻扭到了腰。
起初紅裳站好後沒有什麼感覺,可是她剛安慰了老太太兩句,肚子便疼了起來。
四十二章 要生了!
撞到鳳韻的小丫頭已經嚇得跪在地上發抖了,話也說不出來?她心知自己闖了大禍。
而鳳韻更是嚇呆了,也嚇傻了;一時明白髮一了什麼事情後,她哪裡還顧得上自己,就想撲過去扶紅裳,卻被雪語一把扶了。
“姑娘,您現在顧好自己就是幫到了太太。”
鳳韻倒底是個聰明的孩子,便硬生生的止住身形只管看着紅裳;那個撞她的小丫頭,她沒有時間理會她。
雪語倒是注意着那小丫頭,看她的樣子便知道嚇得不輕;而且雪語也認識這個小丫頭,感覺應該不會是她故意的;便掃向了小丫頭左近的幾個人一一可是依着雪語看,也沒有什麼可疑的。魏太姨娘也是一臉的驚慌,似乎被嚇得不輕,所以只是微微張着嘴卻動也沒有動。
小丫頭幾乎要哭出來:她的身子在剛剛公歪上一歪,是因另她的汗巾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鬆了,有一頭長長的拖到了地上;她在不知情下端着水與毛巾服侍鳳韻淨手,上前的時候沒有事兒,可是退下皋的時候卻一下踩到了汗巾身子纔不穩的。
她手裡端的水自然也灑了出來,澆了自己一身;這個不是重點.;五姑娘受驚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可是如果太太因爲身子一歪有個什麼事兒,她可真就是大禍臨頭了。
心中有錦繡的幾個人都掃了小丫頭一眼,然後便調開了目光,掃向了小丫頭的四周:這個小丫頭是紅裳院子裡的人,應該不會有問題。
就連老太爺的目光也只是輕輕掃過小丫頭,便看向了他處,直到他看到魏太姨娘:她今天晚上到了媳婦的院子,媳婦便扭到了腰,是不是有些太巧了呢?還是此人爲不祥之身?
魚兒和畫兒也都掃了一眼魏太姨娘:她距小丫頭並不太近,如果說是她推小丫頭,或是借力使力推了小丫頭不太可能————只有一個小丫頭站不穩,其他的人穩得很。
紅裳感覺到自己肚釒疼以後,先看向宵兒:“宵兒,過來給我把把脈。”
然後回身看向老太爺和老太太:“老太爺、老太太放心,沒有什麼大事兒。”小腹的疼痛越來越厲害,紅裳不自禁的皺了一下眉。
老太爺看紅裳臉色不太對:“媳婦,你真得沒有不舒服?”
紅裳強笑:“老太爺寬心。”
宵兒已經上前自魚兒手中接過了紅裳來,一手便搭上了她的胳膊。
紅裳感覺到腹中的疼痛更加厲害了,她因爲疼痛手上不自覺用力,握得侍書都感覺到疼痛了;侍書心知不對:“太太,您、您怎麼了?”
宵兒鼻子上已經出現了細密的汗1=,她的聲音尖尖的:“快,擡太太到屋裡牀上去,快!”這一聲叫得有些發顫,聽得屋裡人身號都是—抖。
紅裳額頭上見了汗,聽到宵兒的尖叫強笑安撫衆人:“沒、沒有什麼,扶我去躺一躺、躺一躺就好。”老太太和金氏都是過耒人,就算沒有宵兒的尖叫,她們也知道情形有些不對了;金氏已經急急問道:“嫂嫂,肚子可是疼了?”
老太太卻已經嚇得沒有了主見,只是白着一張臉看着紅裳;老太爺雖鋇—心急如焚,只是這種事他不好開口直問,只能在一旁乾着急聽着。
就在這時,紅裳感覺到股間一熱,心知壞了;但她知道現在不能讓屋裡大亂,所以強自忍着疼道:“老太太,不要緊的;我想————,只是孩子等不及要見祖父祖母了。”
說完,紅裳還笑了笑:事情當然不能瞞着,這可關係着孩子的性命;但她儘量表現的輕鬆一些,也好安一安衆人的心。
老太爺和老太太聞言嚇得臉色大變,轉頭便大叫着讓人去請大夫;不過因爲紅裳的鎮靜,老太爺和老太太都還可以,沒有頭暈或是什麼。
屋裡的人其實並不算多:除了用飯的主子們,也不過是各自貼身丫頭,還有幾個小丫頭罷了一一老太爺和老太太在紅裳這裡用飯,總不能沒有了服侍的人紅裳用飯時只有四個大丫頭裡的人兩人在就足夠了。
大戶人家最重規矩禮儀,就算是有飯也是有一定章程:所以紅裳一個人時可以簡省,如果趙一鳴在的時候,屋裡伺候的人就是按娩矩來的了;更何況今天是老太爺和老太太在這裡用飯呢。
除了丫頭們,屋裡今兒伺候的人還有陳姨娘和魏太姨娘。
紅裳和金氏倒是有“好心”,想讓魏太姨娘出去用飯不必伺候着,可是一來她自己怕是會推辭的,二來老太太不發話,她們兩個兒媳婦也不敢擅專,只得留下她在屋裡。
但就是這些人,現在便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不過如此一忙亂,更加沒有誰顧的上去理會跪在地上的小丫頭。
鳳韻的臉色已經白了:母親被她害了!她的眼中就要見淚水,雪語握住她的手:“姑娘,您現在不要如此;太太吉人天相,我們應該求滿天神佛保佑太太;你落淚便是不吉利了。”
鳳韻聞言硬把淚水逼了回去。
鳳歌和鳳音都已經鎮靜了下來:這些日子管家當然不是白歷練的。
鳳歌吩咐身邊的丫頭去把生產應該用得東西都取來;而鳳音已經過去安撫鳳靈和鳳韻:現在只要她們能顧上自己,就已經是幫上大忙了。
金氏原本想吩咐人去取東西的,聽刷鳳歌的話後便對她點了點頭:“照顧着妹妹們。”
屋裡正亂着,外面進來一人,差一點和去請大夫的丫頭撞個滿懷:“這是怎麼了?”薛氏個時候居然來了。
但這個時候卻沒有人理會她。
金氏看也沒有看薛氏,她持着菊意、菊影的手跟進了紅裳的臥房:她的前後自然有自己的丫頭護着,怕這個時候太忙再傷到了她。
紅裳已經被人擡到了牀上,宵兒嘆牙道:“動了胎氣,看脈像、看脈像,怕是要生了。”她的眼圈都紅了。
紅裳聞言吸氣,長長的吸氣,然後努力讓自己笑出來,以平穩的聲音道:不要慌,原本也就快要到日子了,東西也都是齊備的,今日生和明日生沒有什麼區別。侍書,趕快使人送二夫人回房。”
紅裳看到了金氏,她當然不放心金氏了:今天的事情是偶然的,還是有人謀算現在顧不上查,但卻不能再讓金氏有危險。因爲眼下自己屋裡太亂了,人人飛奔來去,這個時候太容易讓人做手腳了。
紅裳一面說,一面看向金氏,卻沒有多說什麼,但金氏也娘白紅裳的意思;雖然她極不放,,極不願意去,但她也知道自己在這裡幫不上忙,還只會讓紅裳擔心,只得重重點頭。
不過金氏並不想立時就走,她想安排好以後再走:老太太現在已經沒有主意,嫂嫂這裡不能沒有打理。
可是老太爺已經使人進耒,讓二夫人趕快回房。
金氏便只能出去,就算要安排事情也要回明老太爺一聲兒:她不能不理會老太爺的話。好在事情急緊卻不必非要在屋內打理,如果由老太爺發話更好。
紅裳看向老太太:“老太太,不要緊的,我感覺還好。只是大夫要請,不過已經說好的幾個穩婆也一一”
老太太這才大叫起來:“請穩婆,請穩婆,快去請穩婆。”她一嚇早已經失神,還是被紅裳提醒纔想起來這個時候最重要的人不是大夫,是穩婆。
鳳歌幾位姑娘這個時候已經進不得紅裳的臥房,不過鳳音卻是有急智的,聽到老太太叫穩婆,想轉身就向外跑去,一面跑一面喊:“許媽媽,許媽媽!”
屋裡的人現在就行動帶風,人人都似沒有長眼睛一樣;鳳音一連撞倒了兩個小丫頭,被一個大丫頭撞倒的時候,許媽媽急急奔了進來:“姑娘,姑娘,老奴在呢。”
許媽媽剛剛被老太太打發回去用飯了,她剛趕回來還沒問出了什麼事兒,便聽到鳳音喚她。
鳳音坐在地上顧不得其它,指着紅裳的臥房:“母親,母親快要生了,您去看看。”這種時候,鳳音對許媽媽用了敬稱“您”。
許媽媽原木想扶鳳音的,聽到這句話一面喝小丫頭扶起鳳音來,一面衝進了臥房。
而這個時候紅裳剛剛同老太太說完一句話:“穩婆來之前,讓許媽媽過來看看吧,我聽人說她懂一些的。”
老太太還沒有使人去喚許媽媽,便看到她衝進來,連忙道:“許嬤嬤,你來的正好,正好。”
紅裳看到許媽媽心下定了大半兒,府中兩個有經驗的人都幫不上忙:金氏不能在這裡打理事情,而老太太早已經毛了手腳,紅裳說一句她只知道應一句。
魏太姨娘?她就站在最外圍,並沒有開說過一句話,好似嚇呆了一樣;而紅裳也不敢在這個時候用她。
魏太姨娘似乎是沒有了主意,但她偶爾的過紅裳時,眼底總好像有什麼閃過一樣。
紅裳看到許媽媽,臉上露出一個蒼白的笑意:“許媽媽,一切都拜託你了。”
許媽媽點頭,然後就連聲吩咐了下去:“煮沸水,沸水告訴廚房要多多備一些,棉布一…”
四十三章 出事了!
許媽媽一連聲吩咐了好些事情,把紅裳眼下或者一會兒便會急着要用的東西先吩咐完了,這纔對着老太太匆匆一禮:“奴婢逾越了,還請老太太恕罪。”
老太太哪裡還顧得上這些俗禮,她擺手道:“有什麼事兒你就安排吧,現今我嚇得手腳都軟了,沒有了一點兒章程,全都靠你了。”
許媽媽匆匆答應着,又是一連串的吩咐。
所有的東西早已經備下了,也被鳳歌命取出來送到了紅裳院子裡;只是因爲無人主理,衆人亂作一團不知道應該先做什麼好。
宵兒雖然懂醫,可畢竟只是一個小姑娘,現在緊張的只知道不時給紅裳把脈,注意着紅裳的脈像,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了。
許媽媽回頭看到宵兒如此,過去喝道:“太太要生了,這個時候最需要的就是力氣,懂嘛?力氣,太太一定要用力氣,這力氣還要長久纔可,我想你應該會有法子的。”
宵兒愣愣的看着許媽媽,然後連連點頭,飛快的跑出去配藥了;並且讓人去請自己的祖父來一一這個時候,宵兒還是認爲自己人比較可靠。
而且這樣的大事兒,宵兒有些沉不住氣,也需要祖父在身她身邊指點着。
紅裳被一波又一波的疼痛折磨着,剛剛不過是強打起精神來說話,如今聽到許媽媽的安排,她終千放下了心,把思全放到了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上。
紅裳現在壓根沒有想爲什麼小丫頭會撞到鳳韻,也沒有想丫頭撞到鳳韻後,爲什麼會讓自己腳下打滑:那廳可是平整的很,水潑到地上應該不金流動纔對;她現在只是一心盼着:自己的孩子能夠平平安安的來到這個世上。
紅裳緊緊握着許媽媽塞到自己手裡的東西,她知道現在雖然痛卻不是要緊關頭,她要保留力氣才成;所以那疼痛幾乎讓紅裳懷疑自己就快要死掉了,可是她硬是不大叫,不亂動。
只是汗水卻不聽紅裳的話,爭先恐後的自她身體裡涌了出來。
紅裳疼得緊緊吸着嘴裡的軟木,她感覺自己身體盡力氣正隨着汗水一點一點消失着,她卻無法阻止:那都是痛出來的汗,而且那疼痛一波比一波更讓人難以忍受。
紅裳的發已經溼透,緊緊帖在頭上;身下與身上的被褥也已經溼得可以捏出水來了;紅裳知道自己的羊水已經破了,只是不知道現在流出來的是木還是血罷了。
許媽媽再轉身,便請老太太和屋內幾乎所有的人都出去,只留了侍書三個大丫頭在屋裡:她在趙府日久自然很多事惜都是心知的,所以眼下她不敢輕易相信誰,不過這幾個丫是信得過的;然後她和侍書等人上牀,給紅裳更衣並重新換了被褥,把馳的手用棉布縛在了牀上。
然後許媽媽便欺紅裳應該如何做,然後就是不停的叮囑紅裳:“你要吸氣,吸氣,長長的吸氣。”
紅裳點了點頭,表示她知道;長長的吸氣似乎可以減輕一些疼痛,所以紅裳便長長的吸氣,不管有疼痛她都努力氣長呼得長長的,吸也吸得長長的。
這時宵兒奔了進來:“許媽媽,可不可以讓大夫給太太請脈7”她雖然配了藥,可是心下倒底忐忑,所以想讓祖父把完脈後,兩個人商議一下方子。
許媽媽不能做主,她看向了紅裳;宵兒已經補充道:“是方老先生來了。”她在府中不稱祖父。
紅裳輕輕點了點頭:古人對產房是極忌諱的,方老先生肯進來她已經十分感動了,方家是爲自己安危擔心。
眼下的情形也不顧不得太多,所以根本沒有收拾,只是放下了帳幔。
方老先生進來請完了脈,也沒有問什麼俱起身要走。
許媽媽急道:“大夫,我們太太怎麼樣?”
方老先生回頭只道了一聲:“很好,你們好好照顧太太。”便急急奔了出去,他要配藥。
宵兒又衝了進來,這次她手上端着藥湯;紅裳因爲疼痛並沒有喝下去全部,不過也喝下了不少。
宵兒的一張小臉上全是灰:“太太,不要緊的,還有呢,你等着。”便轉身出去了。
服下湯藥後紅裳並沒有什麼感覺,該疼還是疼、該出汗還是出汗,不過那湯水卻時不時的送進來:不管紅裳能吃多少,哪怕只吃了一口呢,只要服得下去就好一一宵兒祖孫備下的同樣藥湯多着呢。
不過紅裳的力氣卻一直沒有衰竭,雖然痛得大汗淋漓,但她一直到生完孩子,力氣還是有的;雖然疲倦不過精神也過得去。
老太爺在外間急得一頭汗不說,坐也坐不住,只知道在廳上來回走動了。
老太爺一看到金氏二話不說,便吩咐人迸她回房,同時被指定要送走的人自然還有薛氏。
金氏想開口,老太爺已經擺手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你的身子也重了,還是回房吧,不然哪個也不安心;你看————”老太爺一提進進出出都走得飛快的丫頭婆子:“萬一碰到了你,豈不是一一;現在全府上下只顧着你嫂嫂還好,所以,你只要照顧好自己就已經是幫了大忙。
金氏當然知道眼下自己照顧好自己便可以萬一自己有個什麼便是添亂了
老太爺又喚過鳳歌幾位aa娘:“鳳歌你們現在是當家理事的~a娘,自去打1裡你們的事情——這裡的事情你們幫不忙,但是需要請人或是買東西,這些事惜卻還是要人打理的;鳳靈和夙韻,媳婦你就送她們各自回房吧。”
老太爺話說到這個份上,金氏又看到許媽媽進了屋裡,事情已經有人打理了,心下也就放心不少,對着老太爺行禮告退。
金氏走出廳堂後看向薛氏:“你今天晚上來這裡有事兒?”
薛氏低頭:“家裡送來了一些極新鮮的桑葚,原聽人說太太極愛吃的,所以想送過來一些。”心然上前,揭開了手裡小籃的錦帕,裡面的確是一顆顆紫紫的桑葚。
這個時節能看到桑葚也的確是極新鮮的,金氏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薛氏又補了一句:“剛剛婢妾去過了夫人那裡,夫人不在桑葚已經留下了。”金氏聞言有些好笑:自己還會怪她這些?她就是不送自己,只送嫂媲自己也不會在意的。不過她瞅了一眼薛氏只攴.了點頭:“嗯,走吧。”
薛氏看了看院子裡和門前飛奔來去的丫頭婆子,微皺眉頭道:“夫人,我們停一下再走比較好吧?萬一被丫頭們忙亂間碰到也是不好。”金氏想1想名向一旁:“嗯,也好。我們去那邊廂房坐坐吧。”
薛氏臉上沒有什麼神色變11。,輕輕應和羞跟上了金氏的腳步。
鳳歌和鳳音同金氏作別,自去1裡事了;而鳳靈牽着鳳韻的乎跟着金氏去了廂房。
老太太出來時是被人扶出來的,她已經腿軟行走不得了。老太爺看她如赴,又寬慰了老太太幾句。
魏大姨娘在廳上立了半晌後,悄悄出了廳堂,看向了一旁的小廚房:宵兒正和大夫在裡面忙着熬藥,還有兩個小丫頭打下手;雖然滿院子的人,卻無一人過去詢問或是相幫。魏太姨娘站在門前同小丫頭有一句無一句的說着話,左不過就是太太吉人天相之類的,閒言了許久後,魏太姨娘才又轉身回去了————風中飄來小廚房裡的寥寥數語,那兩個小丫頭都管大夫喚祖父;小廚房裡根本無機可乘。
趙一鳴飛奔進了院子,闖進屋裡看到老太爺和老太太也沒有請安:“裳兒、裳兒不要緊吧?”他已經聽趙安對他說過事情的大略,這可不是到了日子要生,所以比一般生產更要兇險的多。
老太爺擺手讓他坐下:“坐下說話。不說你的年紀,就是你現在品階你也要穩重,怎麼如此毛燥呢?”
不過老太爺自己額頭上、鼻子上的汗水,出賣了他現在也不穩重的事實。
趙一鳴被父親訓了兩句,只好按下性子在一旁坐下,不過也只坐了半個屁股:‘裳兒現在怎麼樣了?我、我去看看她。”說完他又立時站了起來。
自趙一鳴坐下到他又站起,前後也不過幾個眨眼間。
老太太聞言嚇了一跳,站起來道:“胡說!那屋裡是你能避得嘛?你給我好好坐下。”
老太爺也道:“坐下,屋裡有人伺候着,你放心就是;再說,那屋裡不能進。”
趙一鳴只得又坐下,可是一時又站了起來:“裳兒爲什麼不大聲叫呢7”地可是幾個女兒的父親了,女子生產他也經歷過幾次,而現在他聽着有些◇同,心下更是安穩不下來。
老太爺和老太太對視一眼,老太古輕輕一嘆:“我們也不放心使人進去問過了,媳婦不想大叫失了力氣,所以硬忍着呢。”趙一鳴一聽更是坐不住了:“我去、去一——”
“坐下!”老太爺輕喝了—聲:“你母親的話沒有聽到嘛?”趙一鳴哪裡能坐得下去,他看看那邊的屋門:“我在門外,在門外同裳兒說兩句話就好。”說着便急行了過去。
老太爺和老太太這次沒有硬攔着他,他們也心急啊。
還有一個事惜壓在他們心上:媳婦會個男孩還是女孩呢?趙家的子嗣啊。
一陣風吹進來,門簾挑開處,於鈞閃了進來:“伯父,伯母。”一看他也是急急趕了回來的,一頭的汗水。
“賢侄回來了?來,坐下說話。”老太爺招呼於鈞。
老太太看於鈞直瞟向趙一鳴那邊兒便道:“方大夫給媳婦請過了脈說很好,兩個穩婆、還有許嬤嬤也在屋裡,賢侄放心就是。”
於鈞雖然心焦紅裳,可是長輩面前也只能強按捺着坐下:不過他又怎麼坐得住。
於鉤還沒有坐到椅子上,門外又進來了人:是楊守德和於煊。
於煊現在去書院讀書了並不在府內,所以這才趕到。
只是男人們再着急,也只能在廳上跌步。
不過,好似註定今天趙府就是一個多事的夜晚一樣,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剛服下了藥,想要靜一靜時,外面便飛奔進來幾個小丫頭,一臉的惶急:“老太爺老太爺不好了二夫人、二夫人她出事兒了!”
四十四章 誰是螳螂誰是蟬
聽到小丫頭說二夫人出事兒了,老太爺一下子站了起。那小丫頭們卻繼續說了下去:“不、不對,是薛姨奶奶出事了!”
老太太聽了以後,急得直想打人,喝小丫頭道:“倒底是哪個出事?!是你們二夫人,還是姨奶奶!”
小丫頭都想哭了:“是二夫人和薛姨奶奶都出事兒了,她們,她們.…”
老太爺和老太太聽不明白心下更急,起身就向外面急急行去,口裡吩咐道:“一飛,這裡交給你了,好好看看着媳婦,有什麼需要半絲也怠慢不得。”說完,二老便打開簾子出去了。趙嘶鳴聽到弟媳出事兒心頭也是一驚,可是裡面妻子正在受苦,他哪裡走得開?只得急聲吩咐人去給趙一飛送信兒,讓他趕快自衙門趕回來。
院子裡已經亂成了一團,丫頭婆子們也有忙紅裳這邊兒的,d有忙廂房廊下的金氏和薛姨娘的,也有那不知道應該先照應誰急得打轉的。
老太爺和老太太還沒有到,言梅已經喝道:“讓開,老太爺老太太來了!二夫人怎麼樣了?”
圍着人的一下子如水般朝兩邊分開,老太爺和老太太看到眼前的情形,眼前直髮黑腳下直髮軟。在廂房廊下的地上,薛氏在下,而金氏在上,兩個人就這樣疊在一起;兩個人倒沒有暈迷,卻都在呻吟。
老太爺看到金氏和薛姨娘還在地上,便指着一衆丫頭就罵:“還不把你們夫人扶起來,底下那人也是有孕的!”然後又省起:“大夫呢?喚大夫過來瞧瞧。”
金氏什麼事兒也沒有:她的身孕已經四五個月了,在宵兒的調理穩得很;而且這廂房的臺階可是比正房的少二三階呢,再加上她身下還有人做肉墊,她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害帕?金氏是一點兒也沒有害怕,因爲就在薛氏沒有動手時她便覺察到了,正好將錯就錯來了這麼一下一一就是太驚嚇其他人了一些。
原來,薛氏和金氏到廂房後坐了一會兒,看外面丫頭婆子們少了許多,來來回回的人都是端熱水的了;薛氏便道:“夫人也累了吧,婢妾伺候夫人回房吧。”金氏看着她一笑:“你倒是真有心了。也罷,那就回去吧,我還真是乏了。”
菊意和菊月扶起了金氏,薛氏想上前扶金氏的,看到丫頭們沒有相讓的意思便住了腳步。金氏笑道:“好了,走吧,你也是有身子的人了,哪裡真能讓人服侍?有這個心意就夠了。”薛氏欠了欠身子:“夫人雖然體諒,但到底是我的本份。要不,就讓婢妾爲您打簾子帶吧吧。”
金氏似乎被薛氏奉承的心情不錯:“也好,就依你.那你就在我前面走吧,權當是帶路好了;說起來,前面還光亮些,現在天色黑了,你在後面萬一看不清路還真是有些危險的,在前面真是好的多。”
薛氏笑着福身謝過了金氏,起身出去當真立自爲金氏打起了簾子金氏看着薛氏笑了一笑,薛氏的臉一紅:她今天殷勤的太過了一些;不過因爲她今天犯了錯,就算是殷勤些也說得過去。
薛氏放下簾子時便同金氏差不多並肩了,—急忙趕上一步在右側走:“太太您小心腳一一,啊一一!”
話還沒有說完,薛氏好似腳下一滑,也好像在她經過金氏時不知爲什麼身子歪了歪,總之,她是眼看着要向地上摔了下去!
薛氏就在驚叫的同時,一隻手臂搖擺着,居然做了一個驚人至極的舉止:她轉過了多半個身子!
薛氏轉着身子時並沒有倒下去,只是身子已經很不穩了;但她臉上卻帶着幾絲古怪的笑意看向了金氏,眼中也有着十二分的得意;而她的手已經抓住了金氏的胳膊,正在用力相把她往下面甩過去!
薛氏要先滑倒:這樣纔可以陷害金氏;但她要讓金氏倒在她下面,再加她重重的一壓,她纔可以把金氏的孩子弄掉;這臺階太低了,她怕只是一摔並不能讓金氏小產。金氏就定定的站在那裡,她身旁的菊意在薛氏錯身伸手時,似乎根本沒有發現薛氏的小舉動:一切在薛氏看來都到如此的順利。
所以,薛氏纔會回眸對金氏笑了起來:她不能不得意的。金氏看到薛氏的笑容,她也笑了笑;然後,金氏的胳膊微一用力便自薛氏的手中掙脫了出來:因爲金氏那袖子居然一扯就斷了下去!不過金氏卻沒有就此做罷,她手重重推在了薛氏的身上,她的身子也隨之壓了下耒,並且她口中軍也發出了尖叫聲!
在金氏倒下耒的時候,菊香和菊語都拉住了她的衣服:不過她們就是再用力些,衣服也不會扯破,而菊月和菊意在薛氏尖叫時就飛奔了兩步下去,好似要扶薛氏一樣,只是卻沒有伸手,她們轉頭看得卻是金氏,並且同時伸手扶住了金氏的身子。
金氏並不是真的摔了下來:她是在菊意四個丫頭的“攙扶”下,輕輕的躺倒在薛氏的身上!
而薛氏因爲正在用力,所以袖子在金氏胳膊上斷了以後,她便要摔得極重了;但是金氏還推了她一把,所搏得極重: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痛,想來已經擦破了。
不過心然和花然都被隔到了後面:金氏身後都是她的丫頭婆子們;丫頭婆子們後面就是鳳靈和鳳韻及她們的丫頭婆子。
層層疊疊的人,讓薛氏的人根本沒有看到前面發生什麼,只聽到薛氏的一聲尖叫,然後就是金氏的一聲尖叫,再然後就是菊意等丫頭婆子們參差不齊的尖叫。
而雪語等大丫頭,立耐把夙靈和鳳韻帶回了廂房,只管好言哄着她們,不許她們出去;鳳靈不放,母親,也只是使了個小丫頭出來看情形,依然被大丫頭拉住不敢。院子裡的丫頭婆子們聽到尖叫也看1過來,被嚇一跳的同時飛快的跑了過耒。
薛氏倒在地上的同時,也知道自己被金氏給算計了!
她雖然很生氣,但卻並不是很懊喪,她帶着惡意想:就算這一次沒=1弄掉你的孩子,但我的“孩子”沒了——嚴卻是遭得你的毒手,看這下你想如何再拘回趙一飛和趙家二老的好感。
所以,薛氏不停的大聲呻吟呼痛,身下的裙子一會兒被血給浸透了:她心下還有着幾絲得意,如果不是這樣的特殊時候,她還真不敢裝什麼小產。
藥也吃下去了,加下事先備好的那些雞血還有血塊什麼的,再◇她現在真得流血,怎麼着看上去這小產也會像個七八分吧?
在薛氏想來,丫頭們馬上就會扶起金氏,送她到牀上去躺着;而自己也會快人擡到房裡去躺下一一這個時候機會便來了,只要她吩咐幾聲兒,把有些人支出去,心然和花然就會取走自己肚子上的東西,接下來嘛.…
只是事情卻沒有像薛氏料想的那般,金氏躺倒後也是呻吟着,可是她她沒有從自己的身上起來。
薛氏想掙扎也掙扎不動,被壓的十分辛苦:金氏可是兩個身子,因爲有孕發了福,當然要重一些了。
心然和花然想去扶金氏,卻被被四菊給攔到了身後:“夫人,夫人,您沒有事兒吧?夫人,我們扶你起來吧?慢慢的,唉喲,不行,不要扶夫人;蘭香你們幾個過來,我們要擡夫人才可以。”
可是擡了幾次依然沒有把人擡起來,還有人不停的叫着:“大夫,叫大夫啊。”
有人回話:“已經去叫了。”而答話的當然是,扣氏的人,所大家都認爲真得有人去請大夫了一一是真的去請了,不過不是去請方大夫,而是去府外請大夫了。
人一慌嘛,總會做錯事情的。
薛氏身上壓着一個人,身下是冰涼的青石板再加上粘粘的血,她是十分的不好受。金氏就不同了,她沒有什麼不適,心裡已經笑翻了天:嫂嫂這人看上去那麼穩妥的一個人,居然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來;這法子說是謀算人,不如說是故意整人,只是用在薛氏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自己的法子雖然也有效,不過卻不如這個有趣兒。
金氏和菊意四個丫頭對視時,眼底都有着笑意:整人本來就好玩兒,可是整惡人便更加的好玩兒了。金氏當然不會有危險的,因爲紅裳和她商議後,已經在房號鋪得軟軟的牀上,由極1氏的位置開始一點一點的演練,都不知道演練過多少次了,菊意四個人就是閉着眼睛也能接住金氏。
而金氏卻把演練當作是遊戲了,正好也順便活動身子了。
菊意四個丫頭還在按商量好的話不停的叫着,一時要人把金氏擡起,可是剛剛擡起便又驚叫着讓人把金氏放下,如此這般的折騰着:金氏當然不會起來,在老太爺和老太太沒有過來之前,她是絕不會起來的。
薛氏越來越苦不堪言了,她的呻吟也越來越真實了:她冷啊,這個時節雖然夏初,但晚上還是有些涼的,地上就更不要提了;青石板“嗖嗖”的直往上冒冷氣,冰得薛氏已經有些顫抖起來了。
如果不是身上還有一個金氏,說不定這個時候她牙齒便要開始打戰了。
四十五章 生了!
金氏恨薛氏要在嫂嫂生產的時候添亂:她雖然原準備今天要動手,可是看到紅裳要生了,她便收了這種心忍;打算到嫂嫂出了月子以後再說。
不過薛氏出手了,金氏便不想再放過她!就算金氏想放過薛氏,可是薛氏已經打定主意今日找她的麻煩,她也只能應對了。
老太爺和老太太的這話音一落,金氏便好似掙扎着要起來,卻疼得一臉的痛苦,臉色也紅得極不正常。
老太太看到金氏如此立時便急了:“夫君你吼什麼吼!沒有看到媳婦情形不對嘛?還不擡軟牀來,都瞪着做什麼呢?!”對於身下的那一個,老太大度雖然也擔心那肚子裡孩子,但相比而言還是要保金氏的比較重要。
老太爺看到金氏要掙扎起身便已經後悔自己剛剛一急說錯了話,急忙對金氏道:“媳婦,你不要動,千萬不動。大夫,大夫呢?”
方老先生趕了過來:他自然已經得了宵兒的面授,知道應該如何做的。他過來給金氏一把脈:“千萬不要亂動她,再動孩子可……”‘什麼事兒也沒有’;這話是方老先生在肚子裡說得。他可是沒有說孩子怎麼樣,是趙家的人自己誤會,他也不算在騙人。
方老先生一句話驚飛是趙家二老一半兒的魂兒:“大夫,您可一定要保住我們媳婦,保住肚子裡的孩子。”
方老先生一面應着,一面讓趙府的人準備藤凳或是軟牀。軟牀剛剛老太太已經吩咐過了,所以方老先生話音剛落不久,軟牀便也就到了。方老先生叫過來一羣丫頭婆子,讓她們分另蹲在金氏身子的兩旁,把手都伸到了金氏身子低下互相牽手握牢,然後一聲“起”,金氏便被擡到了軟牀上。
不過這個時候讓人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衆人當然是極用力擡金氏的,因爲方老先生說了,要擡得穩千萬不能晃動。
好像是薛氏的衣服同金氏的衣服蔡到了一塊兒,隨着一聲“起”,就聲一聲長長的“嘶一一!”,薛氏的外衣、中衣都被扯掉了!
方老先生卻沒有看薛氏,他只顧着指揮金氏那邊兒了。
但是花然和心然的驚叫讓老太爺和老太太又嚇了一跳而看了過來:薛氏是躺在地上的一一因爲她轉身向金氏笑了嘛,並且這也是她故意的,正好可以讓衆人明白,她的孩子可是被金氏砸掉的。
而現在,她的衣服被扯掉以後,趙家二老與丫頭婆子們都看得清清楚楚:薛氏的肚子上綁着一個特製的小枕頭!
而這個時候薛氏已經牙關在打戰了:不止是嚇的,她也是冷的。
現在,薛氏的腦中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了:在此時此刻,她是真得失憶了。
金氏早已經鬆開了手,那些被她扯下來的薛氏衣服上的布片,現在就掛在她的衣服上;在其他人看來,就好像是薛氏的衣服纏住了她衣服上的帶氣並打成了結,纔會被扯破的。
太巧了這事兒!不過,眼下已經沒有人會關心,薛氏的衣服爲什麼會同她的衣服帶子打成了死結。
不過,金氏和紅裳原來設想得不是要扯進薛氏的衣服:這不是金氏一個弱女子輕易就能做到的事情,所以她們兩個人只是想把薛氏的衣服揭開,以便讓全府上上下下的人,看薛氏她肚子裡懷得“孩子”,倒底長得什麼樣子。
只是衆人在方老先生的吩咐下,齊心之下用力過度,而薛氏的衣服因爲被金氏抓到了手裡,所以在相互握時,便把那衣服當成是金氏的抓到了後中一一薛氏的衣服便被衆人給扯破了。
不過,如此一來大家可更清楚的看到薛氏的孩子;金氏有些壞心眼兒的微微笑了一下。
方老先生還在那邊對丫頭婆子們喊呢:“快,快把你們夫人擡進屋裡,她要吃完了藥睡一晚,至少明天才能擡回房的;輕些、穩些,千萬不要顛簸……”說得很像那麼一回事兒。
直到把金氏送進了屋中,方老先生才轉身回來要去給薛氏診脈。
就是趁方老先生送金氏進屋的時間,言梅已經讓丫頭婆子把薛氏團團圍了起來:讓外人看到總是不妥的。方老先生奔過來時,已經看不到薛氏了,他眼間只是站在一起的丫頭婆子們。
趙家的人看到方老先生似乎愣了一下;老太爺現在是一臉的鐵青,他沒有等方先生先開口,便對方老先生略一拱手道:“這邊兒已經有大夫去救治了,老夫的媳婦那裡就麻煩大夫先開方子下藥吧,救人如救火,我看一時也耽擱不了1。”
不知道的人,看老太爺的神色,一準會認爲他是在同方老先生生氣呢一一絕這是氣壞了,所以就算是面對大夫,他也放不開臉色了。
方老先生倒也沒有惱老太爺,微一躬身便奔向了小廚房:看來又要多熬一碗藥了,好在材料足夠,倒也不費事兒。
而屋裡,紅裳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候,她也呼痛叫出聲耒;現在的疼痛她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來了,不過比死還要讓人感到難受!不過,爲了孩子,紅裳並沒有放棄,她還在努力。
趙—~鳴不停的在外面喊聲着紅裳的名字,不停的同紅裳說着話。
只是,紅裳不知道,現在趙一鳴可不是一個人站在門外,他是在於鈞和楊守德的攙扶下,站在門外同紅裳說話的。
他原本過來同紅裳說話時,雖然着急卻還沒驚慌失措;可是紅裳的尖叫聲響起後,他再下忍不下去,頂門便想衝進去守在紅裳的身邊;卻被一個穩婆和幾個婆子把他捉住不由分說的推了出來,趙一鳴還被穩婆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趙一鳴便在紅裳一聲一聲的呼痛聲中崩潰了,他再忍不住軟倒在地上:讓紅裳如此痛苦,不如殺了他的好!不過,他身子雖然軟了,可是神智還是很清醒的,嘴中依然在對紅裳說着打氣的話,並且儘量保持着聲音的穩定:他現在能做的就是讓紅裳努力,告訴紅裳,他在等他們母子一起出,一起好好的把孩子養大。
於鈞和楊守德也被紅裳的痛呼聲攪得心亂如麻,可是看趙一鳴如此,還是過去扶起了他來。
許媽媽和兩個穩婆不停的忙活着,不停的給紅裳打氣:“用力,對,就是這樣用力!把全身的力氣都用到肚子上,對,用力!很好。”
“吸氣,對、對,長長的吸氣,好,用力,對,再用力!再吸氣.…”
紅裳感覺自己已經沒有了四肢,又好似四肢已經變成了木頭,全身上下只有肚子那裡有感覺,卻她疼痛的恨不能一死。
趙一鳴的話,紅裳都聽到了:這個時候,不是她一個人在努力,這個感覺還是不錯的。
宵兒又衝了進來,她這一次端了兩碗湯藥。侍書一見立馬接過來就喂紅裳。
紅裳現在只是下意識的在吞嚥,她喝下去的絕對沒有潑撒掉的多;宵兒只求她能喝下去,撒掉了不要緊,她和租父煮了很多呢。
正是湯藥支撐着紅裳,也正是這湯藥救了紅裳的命啊。
紅裳現在已經像是一個水人兒了,不過她對自己能生下孩子來還是很有信心的:因爲她直到現在,依然感覺自己還是很有力氣的。
痛,還是痛,說不出感覺來的痛!孩子,爲了孩子!紅裳再次狠狠一咬軟木,雙手緊緊攥着手裡的東西按穩婆的話又用了一次力;這一次她幾乎把全身的力氣都用上了。
她忽然有了異樣的感覺
“孩子的頭出來了,太太,我看到孩子的頭了!快,用力,太太,快,用力啊!”許媽媽忽然驚喜的叫了出來。
趙一鳴也聽到了許媽媽的話,他喊道:“裳兒,我知道你能行的,你說過你一定能行的;孩子要急着見我!裳兒,你努力,你就要見到我們的孩子了!”
紅裳聽到了許媽媽的話,也聽到了趙一鳴的話,她不知道哪裡生出了一股大力,她把這股力氣全用了出來,然後就聽到“哇————!”的一聲兒啼:孩子終於出生了!
紅裳感覺自己身子裡的力氣已經被抽走了大半兒,全身上下一鬆、一空,可是她卻是極高興的。
疼痛似乎在慢慢地離開她,她睜着眼睛努力看向牀頭的侍書等人:剛剛生完,喊得嗓子有些啞了說不出話來。
侍書等人明白紅裳的意思,急忙看向了許媽媽和穩婆。
穩婆笑道:“太太不要急,再等一會兒,我們要把孩子包起來再抱給您看不是?”
許媽媽已經取了備好的銀剪刀給孩子剪斷了臍帶,稍稍給孩子清理了一下便抱了過來:“恭喜太太,喜得千金。”她雖然話中透着高興,但卻還是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遺憾——一女子啊,還是有兒子才能立得穩腳跟啊。
穩婆兩個人看到是女兒都不太高興:生女兒與生兒子,她們得到賞錢可是不同的;更何況是趙家這樣一直盼子嗣的人家,如果是兒子那她們這一次可以小發一筆了。
不過紅裳倒沒有在意男女只要是她的孩子她便喜歡。
四十六章 晃眼的目的與又痛了
許媽媽抱着孩子給紅裳看。紅裳被縛住的手已經被解開了,那只是防她在疼痛時抓傷自己;她擡起手來極輕極輕的撫摸了一下孩子臉:雖然孩子現在的皮膚皺得如同一個老人,但看在紅裳眼中,一樣還是極可愛的。
“嗯,她有些醜呢。”紅裳微笑,只是語句中有着誰都能聽出來的幸福。
許媽媽笑道:“過兩日就會好的餓,孩子一出生就是這個樣子;我看這孩子的眉眼,將來一定是個聰明的姑娘。”
紅裳又輕柔的摸了摸孩子小臉,孩子只是一個勁兒的哭,她知道這是孩子在呼吸,所以並不擔心:她的孩子啊。
許媽媽把孩子抱回到胸前:“太太,我要出去給老太爺、老太太,還有老爺報喜;讓穩婆和丫頭們給你收拾一下,換一下被褥;小心,不能着風的。”後面一句話確實對着詩書幾個人說的。
紅裳輕輕點了點頭,便讓許媽媽去了。她知道會讓趙府的人失望,不過她不在乎;在看到這個女兒的第一眼時,紅裳便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真得有了生活下去的意義。
爲了女兒,她會好好的活着,努力的活着!她要努力的讓女兒和鳳音她們,都生活的開心幸福。
在看到女兒以後,紅裳的母愛要氾濫成災了:她甚至想到了風舞——那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老太爺和老太太正盯着跪在地上的薛氏,他們的臉色一樣鐵青鐵青的,從來就沒有如此青過!薛氏的所爲,讓他們忍無可忍了。
那個小枕頭已經被丫頭取下,老太太拿着小枕頭瞪着薛氏:“這就是你要給我們趙府添得子嗣?!你要給我們趙府開枝散葉,就是添這樣子的子嗣?!”
老太太氣極了,她沒有想到這個表侄女會讓趙家丟這麼大的人,而且心思惡毒到如此地步。
老太太越說越怒不可遏,舉起小枕頭砸向了薛氏:“你懷了四五個月,就給我們懷了這麼一個枕頭出來?!好,你真是好啊!
居然騙過了大夫,騙過了我們所有的人!你真是好手段!”
老太太氣極了,她沒有想到這個表侄女會讓趙家丟這麼大的人,而且心思惡毒到如此地步
薛氏被小枕打了一個正着,不過那小枕中塞得都是棉花,打在頭上並不疼痛;她現在主要是冷,冷加上害怕已經讓她抖成了一片寒風的枯葉
薛氏的衣服被血污弄溼了多半兒,後來又被金氏扯破了,可以說是衣不蔽體;雖然言梅爲了趙府的體面給她圍上了一塊棉布,可是卻在安初夏的夜風中頂不了多大的用——主要是她剛剛在地上躺的時間太久,被石板冰到了
不過,薛氏現在就是凍死也不敢開口說個冷字,眼下她的處境她還是明白的,她不想再開口惹得趙府人更加生氣。
老太爺只是陰沉着臉一言不發,可是那雙眼睛的目光,薛氏是連看都不敢看的,就算是不看,她都感覺到老太爺的目光,好似能在自己身上射出幾個血呼呼的洞來
“老太爺老太太我可真是被下了一跳謹柳沒有事吧薛氏沒有事吧?”趙一飛回來了他在聽到妻妾一同出事後當真嚇掉了一半的魂兒
老太太聽到趙一飛的話又想起了金氏來:可憐她那個兒媳啊;老太太看了一眼小兒子有些不忍心看到兒子知道真相的樣子便想進屋看看金氏
現在不用任何人說一句就算遲鈍如老太太也知道今天金氏這一跤摔的太蹊蹺了薛氏肚子顯出原型來的那一刻她的想法與目的已經不言而明瞭。
老太爺看向趙一飛沉聲答道:媳婦不太好。卻沒有提薛氏,趙一飛到了近前看到薛氏跪在地上的血污中,他嚇了一跳:“你,也小產了?怎麼也是自己的孩子,趙一飛心便是一沉。
他立刻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金氏,急道:瑾柳呢?她不會也,也小產了吧?老太爺搖頭:沒有,媳婦雖然不太好,不過現在已經服了藥,聽大夫說在牀上躺幾日就好了。
趙一飛聽說放下了大半的心,他還要再問時,卻被老太太的話打斷了。
老太太看到趙一飛的話猛的轉過身來,她對小產兩個字忍無可忍:是的,這個賤人小產了,不過,你要看看她爲你生個什麼,她的本事兒可大呢,雖然生人之所不能生,言梅,把你們薛姨奶奶生下來的東西給你們二老爺看看,讓你們二老爺也開開眼。
薛氏聞言身子就抖成了一團:她知道她這一次是真的捅了馬蜂窩,惹怒了趙家二老,而且她不知道趙一飛會如何看待她。
趙家二老不喜她雖然對她不利,但她並不是不能再趙府過活,如果是趙一飛惱了她,那她的日子可就難過了,到了現在,薛氏還以爲趙家輝繼續留下她。
因爲,薛趙兩家是親戚嘛,不過。今天這事兒,這點子親戚關係怕是不頂用了。
言梅上前默默的撿起了小枕,右手捧給了趙一飛:“二老爺,這便是薛姨娘的孩子。
趙一飛看着小枕,然後有些傻傻的看向老太爺和老太太。
老太太點頭:對,這小枕就是薛氏給你生出來的。
趙一飛伸手抓起小枕,他難以置信的看看小枕,再看看薛氏,一時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言梅輕輕的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趙一飛聽完後,他的眼睛都紅了,血紅血紅的。
假孕,薛氏居然敢假孕,把他者幾個月騙的團團亂轉。
這已經讓人着惱了,不過這並不是薛氏最大的罪,她最大的罪是不應該下手要把金氏的孩子弄掉。
薛氏今天所爲的目的明晃晃的擺在了她的肚子上,不,是擺在了她綁在小腹的小枕上。
薛氏的目的亮的趙一飛眼睛充血,亮的趙一飛眼痛:女人相爭,趙一飛可以理解,但是他決不能容忍誘人對他的兒女下手。
趙一飛當下一腳就狠狠揣在了薛氏的身上:“你個賤人,那你居然敢對趙家的子嗣下手,你居然敢對我的兒子下手,我今天活活打殺了你。
老太爺和老太太誰也沒有阻止趙一飛,只是在一旁冷冷的看着。
老太爺不是不想打薛氏,只是以他的身份他不能打薛氏罷了,而老太太恨不能趙一飛能再用些力,能再多踹幾腳呢。
薛氏被踹的倒在地上,她卻連呼痛也不敢,也不敢賴在地上不起來,當然,也因爲地上太涼了,她剛剛撐起身子,趙一飛的下一腳便踢了上來。如果你們夫人那裡有個什麼……他沒有往下說,他不說想那麼不吉利的話。
又狠狠踹了一腳,趙一飛便向屋裡飛奔而去:一會兒再回來找你算賬。瑾柳可千萬不要有事兒啊。
不過哦老太太和趙一飛都被菊意給攔下了:老太太,老爺,夫人剛剛服藥睡着了,大夫不讓驚擾了她。
趙一飛嚇了一跳:那我剛剛踢的兩腳和怒罵聲千萬不要把瑾柳驚的醒了,那可就是他的錯兒了。
菊意輕輕搖頭,“屋裡聽不到的,老爺放心就是。”
趙一飛這才放下心來,老太太又問了問金氏的情況,聽菊意說服了藥以後疼痛輕了不少,提起的心終於放下了一點兒。
趙一飛始終不放心,想要自己悄悄去看一眼。菊意倒沒有攔他。只是輕輕的道:“老爺千萬要放輕了腳步。”
趙一飛點了點頭爭相進屋呢,言梅過了福了一福:“老太太,太太那邊生了。”
“啊?”老太太和趙一飛都轉過夠去。
“男孩還是——。女孩?”老太太忍不住先問道。
“快去看看媳婦身子如何把,你問的什麼男女。”老太爺也走了過來,他的聲音聽不出高興與否來:“再說,你忘了我們那天在車子裡說過的話嘛,不管是男是女,那可是我們趙府的……”
言梅看了一眼老太爺。剛剛老太爺不也問過自己是男是女了?而且自己已經告訴他是女孩了。
老太太想起了那天和老太爺的話來,便點了點頭:“是男孩當然好。就算是女孩也一樣,也一樣。”
老太爺看了一眼薛氏,對一旁的婆子們道,“把她扔到柴房裡看管起來,哪一天有時間再打發她,眼下哪裡有功夫理會她。”說完看了一眼趙一飛。“你在這個照應着媳婦吧,嫂嫂那邊人不少,你不用擔心的。”
又叮囑了趙一飛幾句話,老太爺便和老太太去看紅裳了。
薛氏被人拖了下去,她本來哭着求饒了兩句,卻被趙一飛一下堵上了嘴痛打了一番,
“你個jian人。還不死心是不是?還想要驚擾了夫人是不是?!我今天就活活打死你./”
趙一鳴正和於鈞幾個人爭着抱孩子,許媽媽在一旁看得心驚膽顫,不停的道,:“小心,小心。孩子可受不得驚,受不得碰。”
老太爺和老太太一進來,孩子自然到了老太太的手裡,老太爺看了看孩子然後問趙一鳴。“媳婦如何?”
趙一鳴道:“宵兒進去請脈了,不過許媽媽說裳兒的情形很好,沒有什麼不妥。”
老太爺點了點頭,吩咐人給紅裳備補湯等等,然後這才自老太太懷中接過了孩子,仔細的看了一番:“有福之相呢,你說呢?”他問得自然是老太太。
老太太要說不失落時假的。不過她也知道這個女孩是個福星。並且怎麼也是自己的孫女兒。所以點頭道,“是啊。有福之相呢。”
趙一鳴聽說是女兒後倒沒有太大的失落,直到問清楚紅裳的確很好後,才搶女兒過來抱,自己的孩子當天是好的。
一家人正圍着小嬰兒說話時。那邊門一下子打開,一個穩婆對着許媽媽大叫起來。
“許媽媽。太太又痛了!”
四十七章 喜從天降
魏太姨娘,原來一直在一旁看着趙府一家人歡喜,心下卻一直缺焦急的思索着:只是扭到了,應該沒有什麼大事兒,但她要的就是有大事兒啊……
只是她怎麼找也找不到合適的機會,紅賞身邊她和她的人現在根本近不得身。
不過,當魏太姨娘聽到許媽媽說紅賞生了一個女兒時,可是長長的,悄悄的出了一口氣,雖然太太平安的產下了孩子,不過是知道她會生女兒,自己又何必日擔心夜憂心的。
魏太姨娘帶着真心的笑容在老太太身旁,看向那個小小的女孩兒,口裡說着吉祥話兒:她從來沒有如此真心實意過……
她也慶幸自己剛剛沒有勉強出手:小廚房那裡根本不行,而那湯藥宵兒根本不經其他人之手,自己煮藥,自己送藥,自己服侍紅賞服下,她如果讓人出手,一定會讓畫兒那幾個丫頭看出什麼破綻來的。
原本魏太姨娘還打過穩婆的主意,可是後來她打消了念頭:那兩個穩婆可是有些官方身份的,一個弄不好便會把她自己埋進去了。
一籌莫展之時,卻想不到老天會幫她一把,魏太姨娘一面誇讚着小嬰兒,一面心裡道:這個女兒生的好啊,實在是太好了。
單就在魏太姨娘高興的時候,穩婆的一聲大叫卻把她的好心情都破壞了:又痛了?不會是……她還要生一個吧?。
魏太姨娘的眼睛眯了眯,看向了穩婆。
衆人被穩婆的大叫同樣嚇了一跳:都轉頭看向了穩婆,而趙一曼的臉色已經開始發白。
穩婆看衆人的樣子便又喊了一嗓子:“許媽媽,你快點兒啊,看太太的樣子,肚子裡應該還有一個孩子呢,你快來。”她是極高興的,雖然有些緊張:如果母子能夠平安,她們的賞銀可是會翻倍的。
許媽媽聽了以後一愣,然後大喜着奔了過去:我就來,我就來。還有一個,還有一個,老天保佑啊……
侍書幾個都在心中祈禱:給太太個兒子吧,給太太個兒子吧。
從此後太太在趙府才能真的硬氣,長子嫡孫啊,只憑這個太太在趙府裡,什麼就不用怕了。
老太爺這些人卻被穩婆的話給石化了,然後趙家二老心頭就涌上來了一陣狂喜:還有一個,還有一個,多子多孫是福啊,看來紅賞的孩子還真就是趙府的福星。
老太太也合什求祈禱起來:孫子啊,她想了十幾年了……
只有趙一鳴臉色是一下子白了:他再來一遍不知道還能不能挺過來。
紅賞在房裡又經歷一番疼痛,不過這一次比上一次要輕多了:女子生育第一次總是特別痛一些的。
宵兒的藥湯又開始往屋裡送:紅賞現在更是需要力氣了,因爲她現在所餘的力氣已經不多了,女子生孩子本就相當於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如果生兩個那可就是一隻腳跳進了鬼門關了。
宵兒和她的祖父可是半點不敢大意,宵兒每次喂完了湯藥都要給紅賞請脈,不能讓太太有任何危險啊。
許媽媽一面剪孩子的臍帶,一面高興的對紅賞道:太太,太太,是位公子,是位公子啊。
兩個穩婆已經福了下去,連連對紅賞道喜:太太大喜,多子多孫。
現在紅賞已經累得擡手都困難了,只能仔細的看了看兒子,然後微微一笑,說話也十分費氣:“辛苦許媽媽,辛苦你們了。
穩婆們卻笑道:不辛苦,不辛苦,然後催着許媽媽出去報喜,她們和侍書又給紅賞清理了一番,換了衣服和被褥:越殷勤越能多些好處啊。
許媽媽抱着孩子自屋裡出來,老太爺和老太太都有些緊張的看向許媽媽,他們可真有些擔心,千萬不要同鳳音姐妹那時一樣啊,這次應該會是個兒子吧,應該是兒子吧?老天保佑啊,我們趙府也算得上是行善積德之家,您就給我們趙家一個孫子吧,趙家二老幾乎能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許媽媽上前抱着孩子一福,她小的見牙不見眼:恭喜老太爺和老太太,恭喜老爺喜得麟子,我們府天大的喜事啊。
衆人都聽明白了:太太這一次爲趙家添了男丁。
男孩,男孩,是男孩。
老太爺和老太太反而沒有一下子笑出來,他們坐在那裡半響沒有反應,呆呆的看着許媽媽:他們只是猛的聽到趙府真有了子嗣,有些不敢相信,又高興的傻了。
他們也弄不懂自己現在的心裡的滋味兒。
這倒把許媽媽嚇了一跳,正在想趙家二老這是怎麼了,趙家二老已經站了起來:快,抱過來給我們看看。
趙家二老可把這個小傢伙看了又看,親了又親。
怎麼看也看不夠,孫子啊。他們終於有孫子了。
魏太姨娘身邊卻如雷滾過,趙府真的有了兒子,她雖然力持鎮靜,單神色間卻也不如往日那般平和了。
趙一鳴抱着女兒也上前去看兒子,看過了兒子後發現父母對兒子的喜愛後,低頭看了看懷中的女兒,便悄悄退到一旁用及輕聲對懷中的女兒說到:不怕,弟弟有祖父祖母疼,你有父親疼,父親一定會好好的疼愛,恩,你還有很多姐姐呢。
於鈞和楊守德也過來了,聽到趙一鳴的話一拍他的肩膀,還有我們兩個舅舅疼呢。
身後卻傳來於煊的聲音:我不是舅舅了?我一定會比你們更疼她的。
他們自然也發覺趙家二老對孫子的偏愛,聲音纔過來看這個被老太爺和老太太冷落了的外甥女。
趙一鳴聽的笑了起來,擡頭卻看到宵兒自屋中出來了,便把女兒交給了於鈞,急行過去:賞兒怎麼樣?還好吧。
宵兒點頭:還好,只是累了,已經睡着了。
穩婆和許媽媽等人還在屋裡折騰:因爲屋裡見了血光,聲音她們正按習俗清理房間請福請清淨,平安,康假等等的神仙呢。
在慶神完成前,趙一鳴是不能進屋的:急的他幾乎跳腳-不親眼看到賞兒,他心下怎麼也不踏實的。
趙一鳴跺了幾圈步後,便向再去看看孩子,正好看到宵兒陪着方老先生過來,他急忙上前一禮深施到底:大夫,今日大恩一鳴謹記在心,他日如果有什麼我們能幫上面的,請儘管開口。
方老先生急忙避開:可不當趙老爺這一禮,也不當趙老爺一個恩字,大夫濟世,診病救人本就是本分。
趙一鳴知道大夫要回去了,客氣了兩句後便命趙安娘子親自送老大夫出去,並讓賬房給老大夫二十兩銀子的診金。
方老先生自然推辭不受,不過趙一鳴是執意要送,最後方老先生拗不過只得受了後告辭了,回去放到鋪子裡用經營也好,當然要回太太一聲的。
趙一鳴送走了方老先生,又對宵兒施了一禮:宵兒你也是老爺我的大恩人啊。
宵兒嚇了一跳:吃吃笑着避開了:老爺您這不是要折婢女的壽嗎,爲太太做什麼事情,都是婢女的分內事兒,可不敢當老爺的恩人二字。
趙一鳴卻還是鄭重的重申了一遍,他已經在心裡想:以後是不是不要讓紅賞生孩子了。婦人生孩子可是九死一生的。
不過想到趙家的子嗣單薄,趙一鳴摸了摸下巴:讓姨娘們生?可是他又舍不下紅賞,這居然成了一樁難題。
魏太姨娘雖然心裡翻轉了無數念頭,單臉上還是維持着笑意;她依然立在老太太身邊,看着老太太手裡的小男孩,她雖然依舊說着吉祥話,可是那笑容卻多少有了一絲牽強。
老太爺忽然擡頭看向了魏太姨娘:怎麼了,看上去你好似有些不開心?哪個丫頭惹你生氣了不成。老太爺說話前沒有一絲徵兆。
魏太姨娘心下一驚,不過他卻極聰明的承認了:謝老也太關心,其實也沒有什麼,看到這個可愛的孩子,我想起了當年那個……
魏太姨娘的話音未落,老太太忽然擡頭瞪了她一眼,她連忙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這麼大喜的日子裡,瞧我都說了些什麼混賬話。
老太太一驚低下了頭去逗孫子了,沒有再理會魏太姨娘:雖然現在這個小孩子除了哭還不會做其他。
不管老太爺相信不相信魏太姨娘的託辭,不過一個妾室的心情卻不是他關心的範圍。
老太太卻多看了一眼魏太姨娘,才低下了頭去看她寶貝的孫子。
魏太姨娘被老太爺嚇得後被涼涼的:全身都是冷汗,她知道自己以後要更加小心在意纔可以,今日自己是不是太過心急了呢?
雖然孩子出生後再想除去,需要費更多的手腳,被人捉到蛛絲馬跡的可能性也多了很多。但卻並不是不能除掉的。自己是在是不必如此着急的。
魏太姨娘努力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努力讓自己臉上的笑真誠一點。
魏太姨娘接下來並不是什麼都不想了,她依然在轉着腦筋:要如何才能除掉這個男孩子呢、說什麼也不能讓他長大成人的。
魏太姨娘看着孩子,很自然的便想到了主意:奶孃
對,就是奶孃。
四十八章 奶孃
當日,紅裳睡醒以後便想見見奶孃:把孩子交給人家照顧,而且還要讓她們餵養一些日子怎麼也要好好叮囑一番,而且紅裳還有些話要和奶孃們說明白的
但是紅裳卻被告知因爲今日天色太晚了,所以要明日再去接奶孃。
紅裳倒是知道孩子一落地是不能吃東西的,就是水最好也不要給,這叫做“清穢”;也就誰讓孩子把肚子裡在孃胎中帶出來的一些東西排出來的意思;這個世界上的古人也有餓一日的說法,所以奶孃明日再來也不晚。
紅裳當然知道母乳餵養的重要性,她是想自己餵養孩子的,不過奶水不足是一個問題,而且大戶人家的規矩便是孩子要由奶孃餵養·照料。這種規矩可是根深蒂固的,所以紅裳雖然打定了主意要自己餵養孩子,但她卻沒有同老太爺和老太太提出。
而且照料孩子的事情,怎麼也要人搭手的,紅裳不可能一個人照顧得好兩個孩子;丫頭們可不如奶孃照顧得好,奶孃們怎麼也是有過經驗的人。
所以呢,奶孃是一定要請的,並且人已經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找好了,當時只是爲了以備萬一所以找了兩個,現在到可以全用上了。
只是按照規矩,奶孃們在孩子出生前是不能留在府中的——原也是有讓她們在這一個月同家人團聚的意思,再入府她們一年內是不能離開的。
今天,便是奶孃應該來府上的時候;天還沒有亮,已經安排好婆子和馬車出發去接奶孃了。
兩個奶孃,紅裳早已經見過,底細當然也打探清楚了;今天再見一見,不過是紅裳想好好同她們“商議”一下事情;她自己餵養孩子,瞞得過其他人卻瞞不過奶孃的;原本也是要走這麼一個過場的,只是紅裳並不想把它當過場走罷了。
但是紅裳一直等到日上三竿,奶孃們依然沒有到;趙府上下因爲奶孃,又緊張起來。老太爺已經命人騎馬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按照路程來說,現在人早應該到府中了。
到了中午時分,趙府的人才知道就奶孃的馬車在回來的路上,不知道爲什麼馬像是受了驚似地狂奔起來,馬伕、婆子同奶孃都摔傷了,眼下都躺在醫館中。
紅裳知道的時候,趙安他們已經把事情處置完了,紅裳一聽便知道,孩子們的奶孃沒有了,至少眼下是沒有了。
紅裳看着兩個孩子,她現在一個人還能勉強應付,只是隨着孩子們漸長,奶水是一定不足的,就算有其他可以充飢的東西,可是給孩子喂什麼,也不如奶水好不是?
紅裳的心也有些焦急起來。
就算趙府的主子們人人着急,焦心兩個孩子這些日子要吃什麼,但能做的,也只是儘快的另外物色奶孃。
倒是紅裳這幾日可以正大光明的餵養孩子們了,爲此老太爺和老太太都感覺十分對不住紅裳,只有貧民與奴僕之流纔會自己餵養孩子。
紅裳下午看到趙一鳴時。只輕輕的道了一句,“馬兒都是馴服很久的,一般不會出事兒,就算出事兒,用了許多車的馬兒一次事情沒有出,卻偏偏去接奶孃時候就出了事兒?這也太巧了一些。”
正在看孩子的趙一鳴直起身來,回身道:“裳兒,你莫要煩心這些事情,現在你要好好將養身子爲要,其他的事情有我呢,你自管放心就是。”
還好,在這個世界上,妻子“養月”時。丈夫可以隨時進來探視。
紅裳看了一眼趙一鳴,“我也不是操心,只不過提醒你一聲兒罷了,有你在我當然放心的,而且我現在就是操心也不頂事兒不是?不過,再尋奶孃,可一定要小心了,怕就怕有人要在奶孃的身上做文章。”
紅裳頓了頓又道,“我讓趙安他們把奶孃幾個人,都移到方老先生的醫館了,那裡還安靜些。”如果萬一真尋不到合適的奶孃,原來的這兩個人也許還能用——雖然傷了,卻也不是極重的傷,十天左右應該也就好了。
而紅裳獨自餵養孩子十天左右勉強也還可以的,只是太久便不成了,孩子一定吃不飽的。
留在其他醫館中,紅裳卻是不放心再用這兩個原本沒有問題的奶孃,奶孃吃了什麼東西,她的奶水中科就是有什麼的,所以不能不防的,小心些總無大錯兒。
趙一鳴早知道方老先生的醫館是紅裳的,不過紅裳不說他也不點破,紅裳一說,他也明白了紅裳的意思,便點了點頭,“也好,有備無患嘛。
不過,你現在養月子呢,不要勞心費神的,日後會留下病根兒的。”
紅裳笑道:“成天吃了睡,睡了吃”紅裳失笑,輕輕一嘆,豈不是成了小豬?
雖然做米蟲是好的,紅裳的幸福米蟲生活可不是隻有睡和吃兩件事可做的,
趙一鳴坐到牀前,“你現在就是要吃了睡,睡了吃,你不要不把養月當做一回事兒,女子生產可是極傷身子,如果萬一將養的不好,會落下病根兒的!你要乖乖的聽話,好好調養纔是。”
紅裳點頭,不過讓她不想事情,不理會府中發生的事情卻不容易,紅裳不習慣事情不在她的掌控中——她可以不親自處置事情,但那事情一定還是在他的掌控間,不然,紅裳沒有安全感。
也可以說,紅裳又極強的控制慾,不過卻是對她生存的環境,卻不是對人。
趙一鳴倒是極了解紅裳的,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紅裳,便轉頭吩咐侍書四個人,“在你們太太養月期間,府中不管有什麼事兒都不能回給你們太太,自有人料理,你們可記下了?”
只有讓紅裳什麼事情也不知道,她不會再操心勞神,好好將養身子。
侍書幾個丫頭都答應了,尤其是宵兒,她是極贊成的,太太身子已經很虛弱了,怎麼能再操心勞神呢?只靠她的湯水卻是不行的,紅裳要好好休息才成,
紅裳剛想說話反駁,趙一鳴便輕輕一指點在紅裳的額頭上:“你再好好睡一會兒吧,就算睡不着,閉上眼睛養養神也是好的。”
至於奶孃的事情你不必煩心,舅兄、我還有老太爺老太太都在尋奶孃呢,今日人牙子便送來了幾個,只是看過後都不太滿意所以沒有留,這些你放心了吧?我們都知道寧缺毋濫的道理。“這話兒,有着玩笑的意思。
趙一鳴又同紅裳說了兩句閒話便起身匆匆出去了,沒有給紅裳開口說話的機會。
紅裳瞪了趙一鳴的背影一眼,然後看向四個丫頭:“你們都是爲我好,我當然知道;但是太太變了瞎子·聾子也不是什麼好事———暗中還有人一心要算計我們呢;所以,你們要自己掂量了,你們真的要什麼事情都不告訴我嘛?”
紅裳還真是怕什麼事情也不知道:那她要如何應對那暗處的人呢?
侍書四個丫頭笑了,宵兒也笑道:“太太,有婢子在,不過幾天就可以讓太太恢復得七七八八的,而後就是慢慢調理的時候了;不讓您理事兒也不過幾天,您不用太過着緊的。”
“如果真有要緊的事情,我們絕不會瞞着太太的,這點子分寸婢子們沒有,還能伺候太太嘛?”侍書和畫兒幾個讓紅裳放心,她們不會不分輕重的。
紅裳這才放下心躺下睡了:她的身子真的虛弱了,不過說了一回話她便感覺到乏了。
奶孃的事情並不是那麼好解決,一連二日都沒找到合適的:有時人不太好,就是沒有照料孩子的經驗等等,總是有些缺點的。而紅裳直到“洗三”的時候,才知道金氏“出事”了。
因爲孩子出生三天是很重要的日子,家中族中的人們都要過府來看一看孩子,給一些東西或是銀錢作爲第一次見孩子的見面禮,也稱“洗|錢”。
家中、族中的女眷都來了,紅裳獨獨不見金氏;金氏給孩子的禮物倒是送了來,不過是由菊意送來的。
在紅裳的追問下,侍書等人才告知了紅裳金氏的事情。紅裳聽完眼中閃過似笑非笑的神情,口中卻極爲擔心的嘆息了一番:她自然是明白金氏是怎麼回事,因爲那主意是她想出來的,演練還是她在一旁指點的呢。
薛氏,她這一次慘了!
紅裳就算不擔心金氏,也要做一番表面功夫,免得讓人起疑;所以她把菊意喚到跟前來,着急問了問金氏的身體。
菊意笑道:“雖然兇險,不過宵兒居功其大,因爲有她的湯水調理,大夫說再過二三日,我們夫人便可以下牀活動了;所以太太只管放心調養身子,我們夫人說了,太太可不能躲懶,您要把身子調理的很好纔可以,我們夫人還指着生產的時候,能的太太的照顧呢。”
菊意現在臉上已經沒有了故意裝出來的擔心:屋裡都是紅裳的人。
四十九章 惡毒
紅裳想到以金氏的性子,居然要躺在牀上六七日,想來是極爲難受的;只是眼下也無法,她只能忍了:能救次除去薛氏這顆毒瘤也值了。紅裳又叮囑了菊意幾句,讓詩書取了一些補品給菊意帶回去了。
不過,因爲府中忙着奶孃的事情,薛氏可是一直沒有人理會,還關在柴房中呢。
老太爺和老太太並沒有像趙一鳴原來所料那般,只疼他們的寶貝孫子而忽略了同日出生的孫女;過了那一日後,老太爺和老太太對
兩個孩子倒看不出多大的分別來,一樣是疼到了心坎裡。
因爲族中之人皆知趙府子嗣困難,所以來賀的賓客甚多,趙府很是熱鬧了一番。
這樣的熱鬧讓趙府上下的人都精神爲之一振,走路都帶着風聲;陳姨娘每日都守在孩子身邊兒,看着她們就想起了鳳韻的小時候,
臉上帶着十分的溫柔。
陳姨娘倒是真心喜歡這兩個孩子,這兩日也多虧了她在紅裳身邊照料:因爲許媽媽不能總守着紅裳,而其它人,紅裳卻是不放心的。
不過,紅裳也明白,眼下這些日子對於鳳歌幾位姑娘來說是很關鍵的時候,千萬不能因爲自己有了孩子,便在無意中冷落了幾位姑娘;她現在要比原來更用三分心在姑娘們身上纔是
鳳歌和風音漸長,而且又掌家理事這麼久,心中已經有被紅裳冷落的準備:雖然有些失落,不過卻也不是不能接受——她們倒是對紅裳的爲人極爲信得過,而且有哪個母親不疼愛自己的孩子呢?她們畢竟同紅裳還是隔了一層肚皮的
鳳韻鬼機靈的一個孩子當然也想到了,不過她因爲對紅裳心懷愧疚,所以雖然心中難過她不會再是母親最寶貝的女兒了,可是卻也沒有把傷心帶到臉上去。
再加上陳氏又是一個省事的,對鳳韻也很是說了一番道理:紅裳的還是可是嫡子嫡女,鳳韻應該敬,應該愛那兩個孩子,就是不可以同她們爭母親的寵愛;她應該拿出姐姐的樣子來,象鳳歌兩位顧念一樣疼愛小弟弟小妹妹
但是紅裳睡醒後第一件事情,便是先問幾位姑娘好不好,可曾嚇倒了?又把她們都叫到了牀前說笑了一番,叮囑她們穿衣吃飯學習等瑣事,讓幾位姑娘明白:多了弟妹,母親還是她們的母親,這一點不會改變。
不止如此,紅裳還常常提醒趙一鳴,不要看到兒子就忘了女兒們。
趙一鳴自然是不會忘的,不過趙一鳴聽到紅裳這樣的囉嗦,心下是十二分的暖和?舒服。
因爲紅裳設想的周全,所以就連鳳靈也沒有勝起什麼小心思,幾位姑娘有時間就去看小弟弟小妹妹;小小的嬰兒在姑娘們眼中,那是十分的好奇,也是十分的好玩兒,幾天時間姑娘便真心喜愛上這一對小嬰兒了。
幾位姑娘倒是把紅裳和趙一鳴都放在一旁,一到紅裳的院子裡便去看孩子,走時也都依依不捨的————讓紅裳和趙一鳴很是嫉妒了一把。
紅裳也終於放下了心:幸福,要大家一起幸福纔是真的幸福!
老太爺當然把一切看到了眼中,對這個兒媳婦再無掛礙,完完全全的放心了:當家的主母,手段心計有的人不少,卻大多數人都少了一顆心,待自己所出與他人所出的孩子,怎麼着也是兩樣;不管紅裳心裡如何想,但表面上一碗水端的平平的,這便足夠了。
過了幾日,金氏便“可以”下牀了,她自然第一時間便到了紅裳的房中,兩個人很是悄悄嘀咕着笑了一番,再往後金氏便天天來照顧紅裳母子,順便每日嘮叨一下紅裳,因爲陳氏和許媽媽的話,紅裳有一些當成了耳旁風,雖然紅裳是嫂嫂,但到底金氏年齡大,對坐月子這種事兒是有經驗的。
古時坐月子和現代是極大不同的,而紅裳雖然不懂,卻也見過聽說過一些,所以她的一些舉止落在金氏眼中就是“自傷”了。
只要紅裳做錯了什麼事情,金氏便會就紅裳的錯事說起,一直嘮叨到紅裳所做的錯事,當然少不了紅裳跑到於府的那一件事情。
紅裳最終敗倒在金氏的嘮叨之下,不敢再洗澡,洗頭等等了,孩子?紅裳如果敢給孩子洗澡,嗯,這個後果紅裳不敢想象。
這一日,金氏忽然想起,“你那一日趕去於府時,爲什麼會認爲那個於家的老太婆會要滴血認親呢?就算她要滴血認親又怕她什麼,你還非要去,嚇得我啊……”
紅裳連忙出演打斷她,不敢讓她繼續說下去:“滴血認親是做不得準兒的,不信你
一會兒讓人取了血來試一試就知道了。而這個事情不只是我知道,而那個於家的馮老太婆原來是知道的,我也無意中發現的。”
紅裳在於家有一次受罰的時候,曾親眼看到於老太婆把於家一個庶出的小兒子賣出去的事情;那小兒子就是同一個家僕滴血後相融確定是父子,認定其母與僕通|奸所生,實驗那小兒子便被賣了出去;那個妾侍當然也被賣了,賣到青樓裡。
當時的紅裳不明白,但她知道那個姨娘根本沒有和家僕有|染,因爲家僕被杖責說出那個通姦日子,她正和那個姨娘在一處說話,姨娘不可能再分身到房中家僕通姦。
只是於老太婆沒有給姨娘分辨的機會:因爲鐵證如山嘛。
但是現在的汗水可是極爲明白是什麼道理。
所以當她聽到於府的事情後,便自然想起了本尊原來這段經歷。於老太婆怎麼會知道滴血認親不能作準一事,紅裳卻不知道就理。
原因其實很簡單。
於老太婆和魏將軍在一起時,將軍天天殺豬,自然免不了受一點傷;而於老太婆偶然間發現魏將軍的血居然融到了豬血裡!於老太婆先是被嚇了一跳,不過用腳趾想也知道魏屠夫也不可能是豬的兒子,她便忍住不想,那官府滴血認親斷得案子準嘛?
後來她自己不小心割傷了手,一時興起便把血滴到了豬血裡,看到一樣相融到一起,她便知道滴血認親做不得準了。
再到後來她更是利用這一點,在於府中把一個極得與老太爺寵愛的小妾及其子除去了;與老太爺自那以後對妾便不大相信,只有於老太太待他纔是真心的。
魏太姨娘聽說接奶孃的馬車出來事兒,她自然是極高興的;而且她準備的後手並不是一樣。
魏太姨娘知道,奶孃們受了傷自然會去醫治的,所以在受傷的路上安排好了她們的人,送去的自然也是她們的醫館。
魏太姨娘嘴邊露出一絲森冷的笑意:只要給奶孃們吃下一些慢性的毒藥,那麼奶水自然也就有了這種毒:剛出世的孩子可經不起多少毒藥的,最多不過一兩天也就會一命嗚呼了。
這一種並不太好,她還想到了一個更加巧妙的計策:給兩個奶孃吃不同的藥品,但只要兩個人的奶水混合在一起那便是毒藥!雖然到時她會麻煩些,還要在府中動些手腳,讓那兩個孩子能吃到兩個奶孃的奶水,但是這樣一來,卻更加不容易讓人發現兩個孩子的死因所以,魏太姨娘決定要用後面一個:如果趙府能再多請幾個奶孃就好了,兩個計策一樣用,可保萬無一失啊
魏太姨娘吃了一口茶,她心下有着幾分得意:太太那些人的想法,她可是一清二楚的——受傷的兩個奶孃是早太太她們早就找好的,自己找來的奶孃趙府不留下的話,那麼其他的奶孃,魏太姨娘是打定主意不會讓趙府留下她們的:要找人短處還不容易嘛。到時,趙府沒有奶孃,而這兩個奶孃已經養好了傷,一定會被趙府的人想起再請到府中起作用的,那時。魏太姨娘嘴邊那絲笑意更重了
魏太姨娘的笑慢慢變大,最終變成了輕笑:如果趙府能留下自己找來的奶孃那就更好不過了;當然,還是一樣要用毒的,這是最不易讓人發現的辦法
忽然魏太姨娘又想到了一點,她笑的更加多了一分得意:不一定要弄死那兩個孩子的,可以讓他們變成傻子什麼的,有子,也讓趙府等於是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