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了,這樣的念想,這樣的擁抱。像她這般狂傲的女子,什麼時候纔可以這樣安寧的在自己懷中安靜,什麼時候纔可以不必慌張,得勢不饒人?她明明想要的都有了,爲什麼還要如此張狂?
女子也無開口,任由他這般懲罰般的寵溺,她想自己有那麼一瞬間是陷進他溫柔的陷阱裡面,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心口好像裝進了什麼,美好的念想,溫馨的感受。但是她的笑臉蒼白如蘭,氣虛微弱得很。不想說話,也無力氣回答。
男人犀利的眼睛掃過眼前精美妖冶的女子。只見她微散着青絲,用着一條白絲帶錧着,額角落下幾發絲,青青茹岱的眉彎彎的存在,雙眸透着冷和淡漠,白麪紗裡面的脣角透着血絲,微微開啓着喘氣,但是即使是這樣,也想讓人一親芳澤。白紗披身,使得她的膚色更是如若凝脂。
“真的這樣想殺了我嗎?”男子似問無問,依然一口冷漠,這般忌諱之語從他口中溢出,亦像是笑話般。“你知道的,彎彎,想要殺了我,你還要努力才行啊。。。”
女子眼睛眯着。疼痛已經讓她難以支撐,眼睛裡面卻透着冷光。原來他知道,他知道她會來。
“彎彎,知道嗎?我知道你會來。所以我在這裡就是看你一眼。”他說的真摯誠懇。女子卻毫無動情。
這溫潤耳語,無限情思,綿綿而來。女子彎起脣角,隱忍着出口:“西雲澈,這話我已經聽膩了!”忽然她見他眼裡毫無防備之際,快速掙脫他的懷抱,找到他的穴位,點上。然後利落的翻身而起,霧水沾溼般的眼睛,透着冷意,劍抵上他的頸項,“西雲澈,今天殺不了你,還有下次。知道嗎?保護好你的女人還有你,你的江山,因爲我會隨時奉陪!”
寒意從劍裡面透進皮膚,五臟六腑均被這女子傳進來的恨意給灼燒。“彎彎,不要太執拗,你要的
,我已經給你了!”反轉之前的一派溫和,這次卻是威脅警告的眼神看着女子。
“不過意的話,你可以先行而去。她會尾追其後的。你的江山也有我半個功勞!”女子眼睛彷彿燃燒的火焰,冷然開口。收起劍鋒,緩緩走近沒法動彈的男子,雙手握柄,向着他的胸口,“沒有想到吧?剛纔還說着不能殺你的話,現在,你就想要被屠宰的羊一樣。”說完,這劍貫穿了他的胸口。頓時,他的血噴涌而出,濺灑在她白紗上,妖嬈的散發出來,猶如一朵曼陀羅,午夜妖嬈綻放,糜爛芬芳。她脣角帶笑,逼近男子的前面,說,“這一劍是我的見面禮,以後,我們只能在戰場上見。你和她的所作所爲,我將一一奉還!”
他睜大着眼睛,疼痛在胸口,但是他卻只覺得,他所堅持的,所摯愛的,所要得到原諒的,原來也只是自己的一念空想。
她轉身過身,淚如泉涌,帶着狼狽,一步步從容,滴滴血掉落在地上,滴滴淚撒在地上,分不清是她的血還是她的血,卻是她的淚。
沒有心的人會哭嗎?
要多少次,才能真正的接近;要多少次,她才相信,自己的所作所爲,對於她是毫無偏差的;要多少次,她纔會懂得,他這樣做的用心良苦?
“她不會懂得的。”西雲澈想。胸口的劍傷對於他來說根本是沒有什麼大礙,在她離去的時候還給自己點上了止血的穴,所以他不會死。她根本沒有用力刺下去,或許還是存點心思。如果她想要殺死一個人很簡單,但是要殺死西雲澈,可能會有點難,正如他和她所說:“彎彎,你要殺死我,還是要多努力。”這點到不是西雲澈是什麼不死之身,因爲在戰爭中成長的男子,是沒有這樣容易被一劍致命的。他們更比別人懂得怎麼保護自己。
無疑,西雲澈此次的做法,從開始的驚疑,到現在的刺殺,都是
他製造的假象。
“如果我說,我無法讓你離開,那也是一種笑話,我因爲不想讓你笑話了,所以才演了這一出。”
“帝王如我,鐵血江山,屍首堆起,主宰政權,由血來構築。不怕萬兵傾城,炮火來襲,身在沙場,保疆衛國。卻背了你一句承諾,冷落了你,負了你。傲骨霜華的你,命運多舛的你,我怎會不知道呢?但是,這樣做真的讓你這樣難受嗎?彎彎?”
今夜月明,風已淡去,西雲澈看着窗外星輝月影。眼裡,訣別了一絲空念。從此以後,再不相欠。彎彎,你就是想要讓我對你說這樣的話是嗎?
凌亂的夢境裡面的最後。出現了什麼,西雲澈想要伸手抓住,但是卻無法。
醒來之後,不知道是哀傷還是歡樂。竟然一下子觸及心窩。有些夢境昭示着一種可能,有些夢境,則是多想而心成境
西雲澈起身,然後着衣,看着牀上睡得悍然的女若。女子懷孕,辛苦無比。她在自己最艱難的那段日子裡陪着自己度過,然後讓自己走出逆境……他似乎看到他母妃,一步步艱難無比,卻要護着他長大……他不由得低頭,親吻了她的額頭。然後轉身,出去。
尹華閣內。深夜裡傳來聲響。
瓷器碎裂的聲音。桌椅被打翻的聲音。刀劍的聲音……
侍衛 們也沒有動靜,任憑房內人打鬧,也不去阻止。沒王的命令,他們不能自作主張。更何況,裡面是護國大將軍,擬箏。但是他們崇敬的同時,卻也無法消瘦大將軍的破壞力。
一切被打破,原來夢境的開始,也是有錯覺的。要彎彎當俘虜,她怎麼會甘願呢?彎彎的驕傲,會俯首稱臣嗎?她會如同被自己的折掉了翅膀一樣,然後匍匐在自己的面前嗎?西雲澈搖了搖頭,那會很難。
不然,他也 不會做那樣的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