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劍破空,勢若游龍,來勢之急,前所未有。
一劍擊出,蒼冥裂開,就像是閃電裂空,上天震怒世人之愚昧,假李知魚之手發出這驚世駭俗的一劍,三丈內都被那充滿黑暗壓力的劍意籠罩,空間凝滯,宛如泥沼!
電光火石之間,枯榮禪師雙目圓瞪,宛如降魔羅漢,彈指而出,擊向那劍鋒最利之處。
一陽指!
這一擊之力,當真是崩山裂石,沛然難御,氣流中竟蘊含着鬱郁風雷,彷彿一千道巨雷同時響徹蒼冥。
枯榮禪師現已練到了“半枯半榮”的境界,距離如來佛的“非枯非榮,亦枯亦榮”之境也只差一層之隔。
武功之高,定位之誇張,遠非金庸另一小說《神鵰俠侶》中已練到龍象般若功第十層的金輪國師可比。
當!
二者交擊一處,宛如閃電霹靂,蹦現火花!
“好指勁!這該是二品的一陽指力!”
李知魚劍勢驀然一變,倏忽之間,身子卻突然凌空躍起,大袖飄飄,雙袖凌空翻轉,飄逸至極,袍袖就像是烏雲般在空中散開,黑壓壓的烏雲將劍光遮住,忽然間,劍身迅速的顫動起來,劍鋒舞動,竟在瞬息間快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霹靂一聲,烏雲中電光一閃,光芒自枯榮禪師頭頂炸裂。
枯榮禪師雙目精芒爆射,曲指而彈,化爲一道有質無形的劍氣。
此劍法便如一幅潑墨山水相似,縱橫倚斜,寥寥數筆,卻是劍路雄勁,頗有石破天驚、風雨大至之勢,正是六脈神劍之一少商劍。
李知魚目光一閃,身形亦動,一聲裂帛破空聲響,人亦如閃電一樣射出!
少商劍應聲而破,劍長七尺,三丈距離一瞬即至,劍尖從枯榮禪師掌心穿進,穿透青鋒三尺!
咔嚓!
七尺長劍面上浮現一道道裂紋,終於瓷器般碎裂。
這柄在大商花費重金購得的百鍊金鋼,在這一刻終於碎裂。
但它也足夠幸運,發揮出來了他的殺傷力,終於一舉擊破枯榮禪師的掌勁,令其受傷。
又是連擊三掌,李知魚終於將之擊退,取得了壁上懸掛的劍譜。
卷軸帛面年深日久,已成焦黃之色,帛上繪着個裸體男子的圖形,身上註明穴位,以紅線黑線繪着六脈的運走勁道。
李知魚是一陽指的行家,這‘六脈神劍經’以一陽指指力爲根基,自是一看即明。
忽然之間,五縷太極氣自劍譜之上飛射而來,鑽入眉心,落入太極圖上,陰陽旋轉。
“竟是宗師級武學!”
李知魚收好劍譜,閃身掠出屋門,躍上屋頂,卻見周遭僧人如織,水泄不通,高舉火把!
四位本字輩高僧更是面色嚴肅,面色嗔怒。
段正淳,保定帝在其中,亦是面色陰沉,寒氣森森。
這時,僧羣騷亂,段譽走了出來,瞧見了衆僧,不由一怔,待見到屋頂上的李知魚,頓時明瞭發生何事,面色糾結無比。
“太玄道人,還請閣下歸還劍譜!”
枯榮禪師聲音沉重,來到本參,本因等人身旁。
“太玄道人,今日你插翅也難逃!”方丈本因怒斥。
“那也未必。”
夜風吹拂下,李知魚漆黑如墨的長髮流轉徘徊。
陡然之間,他身形凌空而起,雙手連連閃動,渾身上下突然閃起了一蓬光芒。
七種暗器每種九支從他的雙手連珠飛出!
他一手七種暗器,左手五揚,右手四翻,身形九變,七九六十三支暗器分從九個不同的角度射出,將衆僧都籠罩在暗器之下。
破空之聲暴響,奪人心魄!
李知魚身形動作未絕,凌空三個翻躍,在屋頂之上飛雁掠空,一百八十九支暗器緊接着飛射。
衆僧簡直就像是籠罩在一蓬光亮的雨點之下,紛紛暴喝,縱身,手一掠,勁力遍佈,截下暗器。
李知魚卻已不見了蹤跡,他已離開了天龍寺,掠入山林中,忽然停止不動,唯有一條瀑布轟然震響。
激流撞擊在巨石上,水珠飛濺,西風急吹,滿山的枯葉血雨般簌簌飛落。
衣袂在舞風,散發在飛揚,天地間,一切彷佛都在動的狀態中。
只有李知魚,一動也不動,彷佛與巨石化爲一體,遠看來,卻像是一團煙霧,靜止的煙霧!
一陣衣袂破空聲實時傳來,身後數人緊隨其後,身形急動,飛速掠來。
天龍寺四位高僧,當然不是這樣輕易可以擺脫。
“賊子休想逃走!”
四人落地無聲,但怒斥之聲卻振聾發聵。
顯而易見,他們的武功,也的確到了一種高深莫測的境地。
“你們實在不該再追過來!”
李知魚的眼始終大睜,冰石一樣的眼珠淡然無趣,一點神采也沒有。
誰也想不到,像這樣的一雙眼睛,竟然會射出閃電一樣凌厲的光芒,強悍的氣機封鎖四人。
直到現在,李知魚才終於要全力而發。
身形極掠之間,平平淡淡的一拳擊出,卻在出拳的瞬間引發了一股沛然大力,隨後在前進的過程中,拳勁猛然向裡收縮,凝聚成一點。
這一拳被他使出了劍刺的感覺。
本參一陽指彈射而出,指勁卻終究爲這一拳磨滅。
勁力狂涌之間,將之迫開,迎擊另外三人。
李知魚一拳接着一拳,如同大海無涯,波濤翻滾,拳勁連綿轟鳴,又有如青天雷霆,霹靂霸道。
三道指力,齊齊崩碎!
驚呼聲中,三僧倒飛而出!
“少澤劍!”
“少衝劍!”
“商陽劍!”
“中衝劍!”
驚怒之中,四大武僧聯手,一道道指力激射,無形劍氣兇猛澎湃。
他們各自施展六脈神劍中的一路劍法,頓時之間,發出絕強的力量,山石一塊塊被崩碎,化爲粉塵,激射到瀑布之中,水花炸起,衝起三丈有餘!
李知魚已迫至水潭之中,身上已分不清究竟是水還是汗!
四大武僧亦難受異常,運轉六脈神劍不僅耗損功力,更損傷精神,一旦使用過多,輕則武功全廢,重則力竭而亡!
此刻,他們已然心力交瘁,難以爲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