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爆吼,真如霹靂炸雷!
那股音波,比獅子吼更加厲害,猛烈,急促!
縱然是江湖一流高手,恐怕也會直接被炸死。
李知魚首當其衝,卻無任何異常。
他不是一流高手,早已超越了這個界線,武功之強,還要在無崖子之上。
嘭!嘭!嘭!
連續七聲震響,道道轟鳴,如若敲擊大鼓一般,李知魚揮動拳頭,空氣雷霆震動。
七拳擊出,李知魚五指一開,化拳爲掌,收攏胸前,又是一掌。
砰然一聲,無崖子再顫,隔着四丈之距,五道指痕印入身軀。
他沒有再出手。
無崖子目光望着虛空,毫無神采,鬚髮卻獵獵飛揚!
“七十年的功力,果然不可小覷!”
李知魚臉上逸出一絲笑容,駢指一拈,一朵花在指間綻放,數丈之外,無崖子身軀終是凝住,無聲無息間分爲兩截,切口平滑,竟如刀鋒一般,一股鮮血迸射!
世上之人能氣達數丈,仍凌厲如刀者幾乎絕跡。
可見李知魚內力之深,已到了尋常人匪夷所思的境地。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無崖子,你可安息了!”
李知魚上前,取下無崖子手中的七寶戒指,戴在了大拇指上。
行出密室,卻不由一怔。
地上橫七豎八,竟然都是一具具乾癟的屍體。
“鳩摩智!”
李知魚念頭一動,四面觀察,卻沒發現一個活人。
“沒有慕容復,段譽等人的屍體……”
李知魚把所有的屍體翻看一遍,念頭微轉:“卻未完全成爲劍奴……”
返回妙玄觀,李知魚繼續參悟《易筋經》。
這本經書實在博大精深,奧妙無窮,練成之後,威力其大,所向披靡。
七天之後,卻是一則消息轟動江湖。
鳩摩智重出江湖,大殺四方,成爲一尊魔佛。
不久之後,又傳出消息,蕭峰自雁門關歸來,殘殺養父養母,乃至弒師,行爲之卑劣,震動江湖。
於是,少林廣邀天下豪傑,齊聚少林,召開英雄大會,商議此次武林危機。
又是少林。
昔日香火鼎盛,朝拜祭祀人流不息的禪宗祖庭少林寺沒了往日的喧囂,整座少室山都化作了銅牆鐵壁,裡三層外三層被無數武人拱衛起來!
少室山上,無數佩刀帶劍的武人凝神以待,一片肅殺凝重的氣息,籠罩在天地之間。
凜冽鋒銳的氣機,衝攝長空,飛鳥簌簌驚飛,驚叫聲此起彼伏。
一位位僧人莊重肅穆,一位位武林豪傑同仇敵愾。
蕭峰,鳩摩智,這兩個域外番邦之人,在中原也實在鬧出了不少的事情,武林已到了一個岌岌可危的地步。
“佛寶,我需要佛寶!”
一道人影籠罩在明黃袍服中,足不點地,縱掠如飛,似御風而行。
寒風吹起,露出一雙殷紅的眸子,那眸子竟然閃出一道道殺意。
居然就是少林開英雄大會要對付的鳩摩智。
而在另外一邊,蕭峰亦再度踏上了少室山。
“玄慈方丈德高望重,又怎會佛手向婦孺,此事定要有個瞭解……”
他已經在神秘人的指引下,知道了“帶頭大哥”可能是少林方丈玄慈,此來便是爲了當面對質。
“我這次卻只用看戲便可……”
李知魚仰頭望着那股氣機,知道氣氛已濃烈到了極點,將要爆發。
他步入佛院,不少人都已認出。
而一些南北道觀的門人弟子亦紛紛拜見。
李知魚現在可謂道門首屈一指的人物。在這佛門之地,衆道門高手卻是有種馬首是瞻的意味。
佛門高僧,此刻亦當然不會對李知魚發難,以免有仗勢欺人的嫌疑。
更何況,他們此時的目標,乃是蕭峰,鳩摩智!
噹噹噹……
一百零八道鐘聲悠悠響徹。
由頭有臉的江湖豪客魚貫步入大雄寶殿。
寶殿寬敞,足可以容納兩百人。
青煙嫋嫋,更顯氣氛莊嚴肅穆。
嗆!
一聲金鐵爭鳴!石板皸裂,密佈。
“魔劍出世,浩劫已臨,唯我佛施展降魔手段,掃蕩羣魔,方可還蒼生朗朗乾坤!”
大雄寶殿內,玄慈手持禪杖,義正辭嚴,面上滿是肅穆威嚴之色。
身後一衆玄字輩高僧大德,紛紛舉手合十,更顯威嚴浩大。
但當聽在一些道門之人耳目中,卻總不是個滋味。
千年道門,卻敵不過一個東渡六百年的異教,也實在不是個事。
“玄慈方丈!我今日有一事相問!”
蕭峰身形魁偉,驀然降臨大殿。
“蕭峰!”
“是契丹狗賊!”
“此人不僅殘殺養父母,更逆弒師,又殺死不少武林宿老名宿,簡直罪不可赦!”
頓時之間,大殿之內羣情洶涌,竊竊私議,更有不少人大聲斥喝,羅列罪名。
“這蕭峰竟如此膽大包天,強闖少林……不過,卻只是匹夫之勇罷了!”
慕容復見着蕭峰,心下暗自冷笑不斷。
段譽只是暗歎,“書上說,眼大脣厚,額方而寬,正義之輩!這人暗合此象,竟是奸邪小人,盡信書不如無書啊……”
李知魚的到來,改變了許多,段譽此時便是第一次見蕭峰。
至於虛竹,或許已死在擂鼓山上,亦或許逃過一劫。
當然,更可能卻是前者。
縱使福源深厚,沒有力量也是枉然。
“蕭峰,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玄寂踏出一步,隱含怒意。
“玄慈方丈,你可是當年的帶頭大哥,爲首的大惡人,殺我父母的兇手!?”
蕭峰並指一點,雙目射向玄慈方丈,目光爆射。
玄慈悠悠嘆息,卻沒有言語。
“殺我愛妻,奪我獨子,怎麼敢做不敢認?”
忽然之間,一位蒙面灰衣人掠出,放聲長嘯。
他掀開面罩,露出與蕭峰一般無二的容貌,只是看來卻更爲蒼老。
“這,這人是誰……”
羣雄頓時震驚愕然,相顧失色,誰也預料不到世上竟然有如此相似之人。
但最震驚的,卻莫過於玄慈。
“善哉,善哉!既造業因,便有業果!”
玄慈緩緩說話,聲音安祥鎮靜,一如平時:“蕭老施主,雁門關外一役,老衲鑄成大錯。衆家兄弟爲老衲包涵此事,又一一送命。老衲今日再死,實在已晚。慕容博,你假傳消息,可曾有絲毫內疚……?”
玄慈目光平淡,射向銅鐘之旁,一位灰衣老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