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長春閣的人,那你們怎麼會我教的武技……不對!你們居然不是血神教的……”
男子壓根就不在意韓城的死活,只不過他的表情卻越來越古怪,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命他們。
“我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就得死在這。”
“哈哈哈哈哈,這怎麼會不重要呢,這個很重要啊……你們居然不是血神教的人,哈哈哈哈!”
李命看着肆意狂笑的男子皺了皺眉,實在搞不懂究竟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此人修爲明顯沒到王級,可爲什麼剛剛還很憤怒的男子,一聽到自己這邊不是血神教的人之後神情變得如此古怪?
不管了!
動手!
李命朝老陳他們使了一個眼色,幾人再次準備攻擊,正當這時候,男子卻收回了自己全身的力量,詭異一笑,忽然大喊道。
“檢測到有異教徒擅闖血神殿,請求誅敵!”
“什麼玩意兒?”
隨着男子的聲音,整座宮殿突然劇烈震動起來,只見四周的柱子上的漆被快速抖落,刻畫的神將雙眼冒出淡淡紅光,就像是快要活過來一般,身上多出了許多色彩,漸漸地露出一絲驚人氣勢。
“不好!快動手!”
李命驚呼一聲,衆人立馬回過神來重啓攻勢。這種感覺實在太過詭異,容不得他們磨蹭。可不管他們怎麼攻擊總是有一道淡淡的紅色光幕擋在男子身前。
“哈哈哈哈,沒用的,你們已經晚了!幽!”
這時,剛剛在殿外見到過的紅衣女子出現在了殿中,即便是現在殿裡的場面,她的眼神依然無神,只是眉頭輕輕一觸,有些像是看到家裡一團亂的母親,那種表情似乎是……嫌棄?
“幽,這些是入侵者,驅趕他們吧。”
“是!主上!”
女子點了點頭,身形突然變得扭曲,在衆人瞠目結舌的目光下,化作了一把長槍,飛到了男子手中,隨後男子大笑道。
“哈哈哈,既然來了,就都別走了!”
“夜叉!七郎!”
隨着他的一聲呼喊,右側的兩根柱子上的雕刻冒出詭異的紅光,兩道血氣直接衝向了男子,化作兩件血色的護手。
“辟邪!判官!”
左側的兩根柱子也動了,兩道血氣化作了一雙長靴。
“牛首!馬面!龍女!狐仙!”
不到片刻間,眼前的男子已經變成了一位身着血色盔甲的大將,只見柱子上的雕刻如今全都消失不見,浮現在了他的盔甲上面,每一件部位都寄託着一道神像,看上去就好像他把整座大殿都穿在身上似的……
不對!整座大殿?
李命的眼睛睜得越來越大,一滴冷汗從他的腦門上流了下來,他想到了一個可能,血浮屠記憶中一個他當年曾經有過,但還沒來得及實現的設想。
草,早該想到的,記憶實在太多搞糊塗了!
“不好!所有人快撤!大長老!孫老頭!快出手阻止他,不然都得玩完!”
聽見李命的呼喊,衆人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全部聚集到了李命身旁,李命不管這麼多,掉頭就跑,邊跑還捏碎了幾件法器,試圖牽制敵人。
“哈哈哈哈,現在已經晚了!你們逃不出去的!接槍!”
男子邪魅一笑,手中的長槍用力一扔,化作一道紅色閃電激起陣陣碎石,就往李命心口襲去。就在這時,一把拂塵忽然出現,纏繞在飛行的長槍上,另一邊,一隻巨大的拳印襲向男子,卻被他的右臂擋了下來。
“居然還有兩個王級?哦,吾明白了,那個小子身上的力量就是你們賜予的吧,我說怎麼都不敢讓我近身。”
孫自在皺了皺眉,沉聲道。
“師兄小心了,此人有些奇怪,我的力量像是被他吸收了一般。”
“哈哈哈,說的不錯!還你!”
男子大笑一聲,學着孫自在剛纔的動作,一拳向二老轟了過去,孫自在皺了皺眉,雙手手臂交叉,擋下了這一擊。
另一邊,李命衆人被淡淡的光幕擋住了道路,怎麼也出不去,他回頭看向了這一幕大聲說道。
“二老!這是血神殿加持的狀態!別用靈氣,想辦法跟他肉搏!”
男子一聽頓時錯愕無比,隨即怒罵道。
“小子!你究竟是誰,爲何會知道本教秘辛!”
說完男子單手一招,剛被拂塵纏繞的長槍瞬間解體,又出現在了他的掌心,長槍用力一掃,隔開了二老的圍攻,同時單手掌心直接對準李命,一道暗紅色的光團出現在他的掌心,四周遍佈紅色閃電,大喝一聲。
“去死吧!小子!”
光團迅速朝李命飛去,李命嚇得亡魂直冒,下意識的掐碎了幾道法器,再次用出了王級力量想要阻斷光團,可這股能量居然使光團變得更大,毀滅性的力量氣息讓人心驚。
周圍的弟子見此趕緊抽出自己的兵器,想要阻擋,蘇傲風這時靈機一動,雙手握拳用力擊打地面。
“轟!”
“快下去!”
只見四周磚塊飛起,形成了一道淺淺的溝壑,衆人趕緊爬在那裡,躲避光團。
“砰!”
巨大的響聲過後,衆人這才緩緩地擡起頭,轉身一看,只見大殿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洞,洞口周圍還殘留着血紅色的光芒,緩緩地侵蝕周圍的牆壁。
衆人鬆了一口氣,同時後背發涼,感激的望向蘇傲風。剛剛被散飛的二老見此,怒罵道。
“狗賊納命來!”
“你的對手是我們!”
再次上前和男子激戰到了一起,李命由於修爲不到,只能依稀看見三道不同顏色的閃電時而碰撞,時而分開。
轉身過去查看,雖然牆壁被破壞了,但依然被光幕擋住,還是出不去。
老陳三人身爲這羣人修爲最高之人,共同出手設立了一道防護罩,以免被那邊的戰鬥波及。
李命嘆了口氣,神情嚴肅的在大殿周圍查看,老陳這時小聲的詢問道。
“小師叔,現在是什麼情況?怎麼那人居然能和兩位王級大打出手而不落下風。”
“我也只是大致知道些……在血浮屠那個年代,血神教高層曾經有過一個瘋狂的計劃,他們想把自己的山門,鍛造成驚世駭俗的法寶,保護自己不會被外界正派人士圍攻,他們計劃中,是用幾百種帥級血獸和八種王級血獸的鮮血刻畫成不同的神將,敵人來犯時能夠激發遇敵,從而獲得血神的一絲力量,沒想到居然被實現了。”
“額,可是帥級血獸最多也就是煉神境,王級血獸再強也只是王級,這就能成爲血神?這點能量不夠吧。”
聽到老陳的疑惑,李命苦笑一聲,說道。
“重點是瘋狂二字啊!看到這座大殿了嗎?整座大殿的每一個磚瓦,都夾雜着對血神教最忠誠的人的骨灰!因爲這樣子祭煉成的法寶,纔是血神教專屬的法寶,纔會對非血神教的敵人造成最激烈的反抗!”
看着周圍人不敢置信的眼神,和不遠處正在激烈打鬥的三人,嘆了口氣說道。
“你們知道血神教是怎麼選拔弟子的嗎?在那個正邪對抗的年代,全大陸收納孤兒的機構五成以上背後都有血神教的影子。
他們對待這些孤兒是真的好啊!不僅給予他們溫飽,還教他們讀書習字,爲人處世的道理,任誰看過都不得不說一句:這是一家至純至善之人開設的機構。
可事實上,凡是天資較好的孩子就會被洗腦過後,吸納進入血神教,這是對他們最最忠心的力量。但是那些天資低下的孩子就會在有一天,被人下藥迷暈,集中起來活活的燒死,死的毫無痛苦,這樣即便是他們的靈魂也是對血神教忠心耿耿。
再把他們的骨灰和建築材料混合在一起,建造出這座大殿,用他們的血液在大殿各處刻畫陣紋,再交給教主祭煉。凡有敵人入侵時,整座大殿就會把力量集中在它的主人身上,在這座大殿裡,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他們的家人。
所以你們可以想想看,這座大殿等於就是成千上萬的血神教最忠心的弟子保護着他們的家園,而我們在他們眼裡,就是那個可惡的,妄圖毀滅他們家園的強盜!”
“可惡!”
“無恥邪教!”
“那現在怎麼辦!”
聽完李命的話後,衆人憤怒不已,他們無法想象怎麼能有人狠心的傷害那些曾經親手養育的孩子,就算是死後要讓他們爲自己服務,有幾個女弟子甚至眼睛都紅了,死死的盯着遠處那道紅色閃電。
“所以我在找啊,找找看看有沒有法子逃脫出去,在這裡我們不可能幹掉那個血煉,況且有一點我始終想不明白。”
“什麼?”
李命指了指不遠處激戰的三人,緩緩說道。
“你們看,那幾人雖然打的有來有回,我沒有瞧不起二老的意思啊,但就這還算是血神的一絲力量?我的印象中,血神可是凌駕於所有修士之上的神啊!就這?難道不是應該壓着二老打嘛,即便只是血神的一絲力量。”
“這有什麼,我覺得不過是血神教的一些臆想罷了,哪有凡人身軀能夠承受神的力量的。”
“可是這是血神殿啊,按照記憶裡來說,這裡的血神教弟子不會受到任何傷害,這不是已經實現了嘛。而且你們別忘了,八萬年前的事情,還不是就靠血神教的一己之力就毀滅了大半個高層勢力,連極西之地都被打禿了。”
李命的話讓衆人後背發涼,老陳直襬手說道。
“您快別說了,說的老夫心悸,趕緊找找出口吧。”
衆人直接散開,分別在牆旁,地上等地方仔細尋找,李命嘆了口氣也不說話,只是依然盯着遠處激斗的三人,心中在回想一個問題。
那血煉之前的言行有幾點非常古怪。
他之前因爲韓城的背叛感到憤怒,又因爲自己展現了王級的力量感到震驚,當他得知自己這邊並不是血神教的人之後,憤怒變成了有恃無恐,是因爲血神殿的特性他不會受到傷害嗎?
這一點其實沒什麼問題,無傷等於立於不敗之地嘛,但他身爲血神殿如今的主人,爲何要呼喚那個名叫幽的女子?八大神將賜予他足以對抗王級的力量,但那個幽又算什麼?當成的設計沒有這一環節啊。
那個女子是這個法寶的一部分?新加的?還是因爲別的什麼?
那個女子出現後,對自己這些闖入者視而不見,反而對大殿被破壞覺得厭惡又是因爲什麼?她應該不是人類,如果是法寶的一部分,爲什麼比血煉這個主人更加在意大殿的環境問題,彷彿她纔是主人一樣。
最關鍵的是血煉的實力,反正如果是他來設計這個法寶,他謀劃了數萬年,浪費了多少人力物力,培養了多少孤兒,才把整座大殿按照他的想法鍛造出來,結果在最關鍵的實力問題上,僅僅只讓主人不死,才能對抗王級?那他費那功夫幹嘛啊,多搞幾件極品護身寶器不香嘛?
想來想去頭都大了,逃又逃不出去,打又插不上手,這該死的血神教!
“欸……血神教?對啊!這座大殿能保護血神教弟子,那我們都會血神教的武技啊,爲什麼不算血神教弟子……血神經!一定是血神經!”
李命的眼睛越睜越大,想到了一個可能,大聲呼喊道。
“老陳!老陳快過來,我問你一個問題!”
老陳這時已經到了大殿的另一側,一隻手維護着防護罩,另一隻手在牆上摸索着,聽到李命的呼喊,立馬飛了過去,疑惑道。
“小師叔怎麼了?”
“我問你,如果一個人已經修煉了一種功法,還能修煉另外一種嗎?”
老陳翻了個白眼,接着掉頭就走,只留下了一句話。
“您抓緊時間想想怎麼跑路行不行,功法關係着全身經脈,你還能再修煉出一身經脈怎麼着?”
“……”
我有啊!
我還有三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