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兒點點頭,抱緊了雪兒,跟在婆婆的後面,穿過竹從,眼前是一條曲折向上的山路。
“雪兒,你從哪裡跑回來的,前面帶路好不好?”清兒驚訝地看着雪兒掙扎着要從自己懷中挑出,趕忙彎腰讓它跳下,它竟就真的如婆婆所說的那樣,帶着她們朝山上走去。
“雪兒好聰明。”清兒不由得感嘆出聲,婆婆回過頭示意她噤聲,清兒立刻正色,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嘶……”
一聲輕微的低吟從樹叢間傳來,雪兒停下奔跑的步子,乖乖地蹲在原地,清兒將它抱起,一臉疑惑地看着婆婆。
“你前去看看。”婆婆停下腳步,清兒有些不解,輕輕點點頭,用手撥開掩映的樹叢,只見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倒在樹下,左手握着胸口,正在艱難地運功療傷。
好生俊美的人啊……
可惜臉上滿是血污,看不清長相。
“誰!”
聽見腳步聲,男子飛快地睜開眼睛,夜一般深邃的黑瞳緊眯,獵豹一般逼人的視線緊緊得盯着清兒,好看的眉頭因爲疼痛緊鎖,清兒歪了歪腦袋,面無表情。
“你是誰。”
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清兒徑自問道。
男子一愣,眼前的女子清新脫俗,充滿了靈秀的氣息,彷如入世的仙子,不食人間煙火,聲音恬淡卻動聽,如同春風一般,竟吹進了人的心坎裡。
上下打量她一番,見她眉目清秀可人,柳葉彎眉,一襲翠青色的長裙襯得她氣質越發渾然天成,似是沒有威脅,男子不經意眼放柔了視線,再次
閉上了雙目,運功養神。
清兒見他不曾答話,上前幾步,這才發現,周遭到處都是斑駁的血跡,南面的樹叢東倒西歪,明顯有打鬥的痕跡,她和婆婆剛剛竟然渾然不知。
黑色衣服隱藏了他不停溢出的鮮血,清兒摸了摸雪兒的腦袋,“你是誰。”
“與你無關。”
清兒沉眸,似是在思考,繼而轉身,想要離開。
確實,這與她無關。
“等等!”
睜眼見她竟然要轉身離去,男子有些意外。
若放他隻身一人在這裡療傷,猴年馬月才能行走自如,況且不知對方何時會返回來殺他個措手不及,到時候,真就是迴天無力了。
“何事。”
清兒低頭玩弄着雪兒的毛,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男子不禁咬牙,沉聲道,“在下莫決崖,望姑娘伸手相助。”
清兒擡起頭,看着他陰沉着的臉,聲音平緩地道,“與我無關。”
轉身就要走,身後卻隔空飛來一掌氣,虛無縹緲,卻強勁逼人,側身躲過,清兒皺眉,語調依舊波瀾不驚,“你這是作甚!”
“救我。”霸氣十足的語氣,完全不容人質疑。
莫決崖悶聲一咳,一口膿血噴出,濺在了清兒腳邊。
“清兒,把公子扶起。”
兩人同時擡頭,一個驚訝,一個警覺,婆婆不改往日的微笑,從她懷中接過雪兒,輕輕拍了拍雪兒的腦袋,示意清兒趕快救人。
雖說有些不情願,清兒仍是乖乖上前,雙手飛快的在他身上劃過,暫且封住
了他的穴道止血,彎腰扶着他緩慢地站起身來,一個男人的體重,讓清兒有些吃力。
“多謝。”
莫決崖不禁思量起眼前兩人的身份,目光中多了一分猜疑,婆婆走在前面,像是看到了他的眼神一樣,輕笑出聲,“我倆只是此山中相依爲命的兩個山野村姑,這山上終年不見人煙,公子怎麼跑來這裡?”
莫決崖倏地眯起眼睛,這山名叫‘鎖怨山’,地勢險惡,常有野獸出沒,來此山中人除去走鏢路經此地,就只剩下他這樣被人追殺的逃竄者。他怎麼會不知這些,從未聽聞,竟有人住在這山裡。
“清兒,將公子扶到牀上,我去打盆水來。”
婆婆走出屋子,雪兒安安靜靜地蹲在清兒的腳邊,屋內一時間安靜極了。
莫決崖打量了下屋子的構造,總共兩間,一間是他們現在所處的外間,桌凳俱全,只有一張牀,想必另一件,應該也是臥房。
衣服上沾上了血漬,清兒走進內室,獨留莫決崖一人待在外室內,翻開衣櫥,清一色全部都是顏色清雅的布裙,隨便拿出一件換上,將身上的這件扔進了盆裡。
莫決崖盯着雪兒,雪兒也用那雙紅寶石樣的眼睛看着莫決崖,他不由得好笑,身上的傷痛似乎輕了幾分,血已經止住,只剩皮肉外翻,需要包紮。
“坐好,我替你運功。”清兒緩步走出,身上的鵝黃色碎花布裙讓莫決崖眼前一亮,卻有些驚訝地問道,“你?”
清兒不再多說,上前,扶他坐好,自己則盤腿坐在他身後,那套心經如此神奇,不知療傷效果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