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儲君之位
木晚晴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慢慢跟在淑妃的後面。
此時廊下安靜無風,淑妃卻是回頭說:“夫人在這等一下,本妃有些東西要送你的。”
雖然想跟着去,木晚晴只得點頭,看着淑妃漸漸走遠,在這靜謐的夜晚,在這皇宮裡,她倒是有一絲害怕了,聽說後宮是最激烈的戰場,這裡的冤魂是最多的。
她當下就感覺陰風陣陣,忽地便聽到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音,她打了個寒戰,不會是這麼邪吧?
但是聽這聲音怎麼覺得有點熟悉?
她輕聲走上前,在轉角處停住,聲音已經聽得清楚了,居然是皇后木雁容的聲音。
“你居然這樣糊塗,竟然讓宮女傳小紙條給她,幸好母后截下來了,不然後果可就嚴重了。”木雁容生氣地說道。
霍寰皺着眉頭,顯然是不滿木雁容的所作所爲,說道:“母后,兒臣好不容易纔見她一面,爲什麼母后要阻止?”
光亮皎潔,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兩人身上,木雁容一臉怒容:“你見她,那不是自尋死路嗎?她現在已經是霍宸的女人,要是被人撞見了,恐怕你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上次她在王府門前罰跪,受盡別人的冷眼,兒臣居然不敢出現,至今還是很自責,如今兒臣想通了,兒臣定要救她出水火之中。”霍寰說道,木晚晴無法想象他此時的表情,是堅定的眼神還是怎樣,她似乎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臟在急速地跳動了。
木雁容冷笑一聲,不知道那木晚晴究竟有什麼魅力,居然把她的兒子迷得混混沌沌了,她看了霍寰一眼:“你憑什麼去救她?你連這垂手可得的皇位都不去爭,你註定是一個失敗者,註定了當初皇上會把木晚晴賜給霍宸。”
“所以兒臣已經決定,會去爭奪皇位,兒臣要救她!”
木晚晴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已然麻木起來,霍寰在說什麼?!她很想衝出去就告訴霍寰,讓他不要這麼做,他可以繼續過他想要的生活,何必爲了她就委屈自己。她緊緊地掩住自己嘴巴,生怕會出一點兒的聲音。
一片死寂,空氣似乎都不流動了。木雁容看着霍寰握緊的拳頭和有些顫抖的嘴脣,竟是說不出話來,良久,她才說道:“母后勸你多次,你都不爲所動,如今卻爲了一個女人而去爭奪皇位,實在是可笑至極。”
“母后……”霍寰欲言又止。
木晚晴已經不想再聽下去,搖搖晃晃地離開,眼淚竟是涌出了眼眶,她不禁有些神情恍惚,兩兄弟的相爭,是否因爲她的出現?那該不該用紅顏禍水來形容她?
那到時候,無論是誰贏了,傷亡都是慘重的。
她慢悠悠地走着,心裡卻是混亂無比。
一直想不明白爲什麼霍宸要這樣對待自己,就剛纔大殿上衆大臣看她的目光,她已經是猜到了大半,她現在是天下知名了,她只不過是殘花敗柳之身罷了。
“夫人,原來你在這兒,讓本妃好找啊。”淑妃不知從哪兒走了出來,輕聲說道。
木晚晴連忙把眼淚擦乾,纔回過頭去:“見淑妃娘娘久久未來,便走了走。”
淑妃點了點頭,便說:“原來如此,本妃原來想送你一些花草,但想了想,還是讓人送去王府裡比較好。”
木晚晴沒有多想,就點了點頭。和淑妃一起回去大殿後,霍宸已經喝了不少酒,臉頰微紅,看見木晚晴回來,瞥了她一眼,卻見到眼中猶有淚光,便問道:“你幹什麼回來了?”
“沒有。”木晚晴低聲說道。
霍寰和木雁容還未回來,大殿上依然是歌舞昇平,但是木晚晴卻再無心欣賞了,自己倒滿一杯酒,就想喝下去。霍宸皺着眉頭,怕她再出醜,連忙攔住她:“這酒你喝不了。”
木晚晴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已經一杯灌了下去,雖然是辛辣,可是木晚晴的心終究是舒服了一點兒,她再喝了幾杯,已覺得頭暈目眩,但是意識仍舊清醒。
“你是不是見過霍寰了?”霍宸低聲冷冷地道,“居然傷心成這幅模樣了。”
木晚晴看了霍宸一眼,忽然就明白爲什麼霍宸會帶她出席,原來是想看她的笑話,她輕抿一下嘴:“原來王爺想帶妾身來看看晏王呀,倒真是有心了。”
“猜錯了,只是父皇想見見你,便帶着你來了。”霍宸一眼也沒看她。
木晚晴抿嘴一笑,醉意讓她更見嫵媚,說道:“那倒也是,妾身可是名揚天下呢,有誰不認識?連當今皇上都想要一見了。”
霍宸臉色如常,不再言語。
回去的路上,木晚晴已經完全醉倒,霍宸不知道她爲什麼要喝那麼多酒,當真是不怕死了。他親自抱着她進去,連楚青都詫異起來。
芷凝見到木晚晴已經醉倒,連忙便端着熱水進來,霍宸卻接過毛巾:“本王來吧,你先退下。”
芷凝無可奈何,看了木晚晴幾眼後,便不情願地出去了。
霍宸洗了洗毛巾,敷上她的額頭,只見她的臉頰已經非常潮紅,嘴裡似乎一直唸叨着什麼,霍宸仔細一聽,才聽得清楚她是在說不要。
可是,不要什麼?
他慢慢摘下她頭上的飾物,然後再把她的髮絲散開,讓她躺得舒服點,這個這麼大的動作,卻是驚醒了她。
她緩緩睜開眼睛,卻是如春水一般溫柔,絳脣微啓:“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做錯了什麼……”
霍宸不明所以,替她換了一下毛巾,在準備敷上去的時候,她便掙扎着起身,緊緊抓住霍宸的手:“你爲什麼這樣對我?爲什麼?”
“你醉了。”霍宸想要掙脫她的手,卻被她抓得更緊。
木晚晴看着他的模樣,意識卻模糊着,她嘴裡依舊念着:“爲什麼……”
“木晚晴,不要問爲什麼,你只能自己去探索,沒有人沒能給你答案。”
就連他想知道的真相,他都不知道。
夜裡已經無聲,只有那沉重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