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貪財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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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採兮忙站起來。朝姨奶奶欠欠身道,“姨娘,那我就先回去看看了。”說完這話不等姨奶奶開口挽留便轉身走出房去。
姨奶奶嘴巴張了幾張終是未來及開口說話,眼睜睜的看着林採兮走出了房門,臉上浮起一層淡淡冷色。
出了靜心園,林採兮不覺冷哼了一聲,姨奶奶這番心機着實可惡,明明是朱梓源自己想納妾,卻還說是老夫人爲了給朱府開枝散葉,不僅要求方耶茹表面上接受納妾,還要從心裡完全接受,想要別人完全交付真心,而姨奶奶跟自己的兒子卻不肯先付出一點真心。
菊焉跟在林採兮身邊,擡眼瞧瞧,猶豫着問道,“姨娘,姨奶奶找您沒什麼事吧?”
林採兮收起臉上的不屑,回過頭看看菊焉,見她一臉擔憂,笑着道,“沒事。讓我過去品品上等的好茶。”
菊焉疑惑的看看林採兮,卻並未再多問。
萬大夫正端坐在椅上等着,見林採兮進來,忙站起身趨步上前,“姨娘叫我來,可是又有哪裡不舒服?”
林採兮忙笑着道,“萬大夫請坐,請您來並不是我的事,還是狗兒的事。”
萬大夫皺皺眉,遂又輕聲道,“我前幾日去過狗兒家,但他家一直大門緊閉,並沒見到狗兒,他的厭食症不知怎麼樣了?我也正想問問姨娘哪,這幾日府裡忙的很,便也沒過來打擾姨娘。”
林採兮便將張媽描述的狗兒情形說了說,萬大夫面上稍有些驚異,不過似乎並不是太過意外,稍稍沉吟片刻,“前幾日我查了很多書,從一本書上看到這種病在用藥的時候可能會引起一種逆反效果,就是剛開始病人會有很好的效果,但再用下去或許就會產生相反的效果,現在看來,果然是這樣。只是不知姨娘給狗兒做的心理醫治怎麼樣了?”
林採兮緩緩道,“心理方面,狗兒其實是一種心理負擔導致而成的厭食症。首先要給他一種心理上的安慰保證,讓他把這種負擔徹底放下,並且是從心底徹底的放下,這就需要家人對他的一種愛護及感化,這一點張媽做的很好,狗兒已經有很大改善了,另外由於狗兒長時間悶在家裡,精神上也顯得孤僻,在心理上也是一種障礙。”
萬大夫很認真的聽着,思考片刻才道,“心理方面用藥是很難疏通的,狗兒的藥我再重新給他配一副,我再過去仔細看看狗兒。”萬大夫話鋒一轉又道,“林姨娘,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姨娘可否答應?”
林採兮笑着道,“萬大夫有什麼事儘管說,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會盡力的。”
萬大夫稍顯鄭重的道,“林姨娘,倘若狗兒的病能治好。可否請姨娘將給他做的心理醫治都寫下來?我想把厭食症這個病做個詳細的筆錄,再碰到這樣的病人,就不至於再無計可施了。”
“好啊。”林採兮當即拍着手笑道,“這是個好主意,萬大夫放心好了,我會把狗兒的情況詳細記下來的,至於狗兒的用藥還需萬大夫多費心。對了,狗兒治病的錢我會如數給您的。”
萬大夫忙起身道,“多謝林姨娘成全。狗兒治病的錢您也不用給了,我給狗兒治病,不要他一分錢。治好了是一件功德,倘若……那我也是盡過力問心無愧了。”
林採兮聳然動容,也緩緩從椅上站起來,欠欠身道,“萬大夫的善心令人佩服,我代狗兒一家謝謝萬大夫。”她從心裡讚賞萬大夫的這種舉動,從而對萬大夫整個人都產生了一股好感。
送走萬大夫,林採兮靜靜躺在軟椅上想一些事,身下鋪了一條厚厚的毛氈子,柔軟而又光滑,躺在上面,舒服的很。
她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朱府大大小小不過這麼幾個主子,事情卻多的很,接二連三一樁接着一樁,有些事即使你想置身事外也是不可能的,即使你關上大門,那些事也會自動的跑上門來,躲是躲不掉的。
真沒想到。重生的這一次生命,附帶的竟是勾心鬥角才能生存下去,都說現代職場競爭殘酷都說現代競爭激烈,又有誰能想得到古代的女人們遭受的卻是更爲悲慘的經歷?職場斗的是別人,而大宅門裡斗的都是自家人。
“姨娘,張先生說有事跟姨娘說。”菊焉進來低聲稟道,末了有壓了壓聲音,“先生的面色似乎不太好。許不是什麼好事。”
林採兮蹙眉微動,從椅上坐直身子,“快請張先生進來吧。”
張秉仍舊穿着一身素淡布衣,邁着方步緩緩而入,不等他行禮,林採兮便笑着道,“張先生請坐下說話。”
張秉並不多做推辭,徐步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穩。
林採兮便又笑着問道,“張先生有什麼事?可是澈兒的事情麼?”
張秉面色清淡,無喜無憂,直直看一眼林採兮,道,“是孫少爺唸書的事,也不全是。”
林採兮又笑,目光在張秉臉上掃了一圈,“張先生此話什麼意思呢?您有話不妨直說。有什麼事說出來咱們一起解決。”
張秉額前那簇頭髮仍舊斜斜掛在眼角之上,偶爾微微顫動一下,他嘴角掛着一絲淡淡的笑意,不緊不慢的道,“姨娘誤會了,是我要走了,以後就不能再教孫少爺唸書了,所以請府裡再爲孫少爺請一位先生,以免耽擱了孫少爺的學業。”
林採兮微微一愣,隨即問道,“先生爲什麼不能繼續在府裡教導孫少爺了?可是咱們什麼地方照顧不周了?還是澈兒惹您生氣了?更或者說是澈兒太過愚鈍。先生不屑於再爲他師?”
張秉淡淡一笑,“姨娘想的多了,孫少爺天資聰穎,不管在誰門下唸書,將來都會有一番作爲的,此番我不能再留在朱府,是因爲我有些事要出趟遠門。”
林採兮試探着問,“先生可是不回來了麼?”
張秉搖搖頭,“這個就不好說了,總之還是不要耽擱了孫少爺的學業。還有如果有可能的話,就把孫少爺送到族堂裡去念書,那裡的吳先生學識淵博,定能教給孫少爺一番真才實學。”
見他去意已決,林採兮也不便再多做挽留,便道,“既然先生有事要辦,咱們也不好耽擱了您的事,不過假如有一天您還回來,朱府的大門永遠向您敞開着,這段時間虧了先生對澈兒的教導纔不致他荒廢學業,我也沒有旁的東西爲先生送行,既然先生是要出遠門的,便爲先生準備一些銀兩,也好帶在路上用。”說着遞給菊焉一個眼色,菊焉立時轉身朝裡間走去。
張秉躬躬身,竟然未作任何推辭,“多謝林姨娘的美意,如此這般,這銀子我就收下了。”
林採兮反倒一愣,原本她以爲張秉怎麼也要客套一番的,竟沒想到他接受的如此爽快,再細細打量他一番,雖不是過於高雅之人,但也絕非貪財之輩啊,難道是遇到了經濟上的困難?她有心要問一問,卻又不便出口,畢竟萬一不是怎麼辦?豈不是直面怪人收取財物?
菊焉從裡間捧着個小布包出來。屈膝放在桌上,林採兮笑着道,“能給張先生的不多,還請先生不要嫌棄,但願能在危機時刻幫到先生一二。”
張秉掃了林採兮一眼,忽然兩手抱拳道,“林姨娘,您的這番心意,多謝了。”他目光卻未從林採兮臉上調開,林姨娘的事他知道的雖不多但也不算少,尤其是最近,聽到的更多,而且件件都是誇讚她的,更令人吃驚的是竟然能讓樂銳王爺認作師父,這樣的一個女子,似乎總是在笑,清清淡淡的與人說話,不遠不近不急不慢,卻給人一種親和的力量。
張秉看看林採兮,忽然問了個風牛馬不相及的話,“林姨娘的心思都用在什麼地方?”
林採兮呃了一聲,怔怔的不知如何作答,珠兒卻慌慌張張的闖進來,急急道,“姨娘,王爺朝咱們這邊過來了。”
林採兮還沒來及反應,張秉倒是先站起來了,伸手從桌上拿起那包銀子,有些急促的道,“王爺來了,姨娘還是快出去迎接王爺吧,我這就先走了。”一邊說着一邊將那包銀子塞進懷裡,朝林採兮躬身一拜,不及林採兮說道別的話,蹬蹬就出了門。
林採兮看着徐徐而動的門簾子,不由感嘆,這人怎麼來去如風般的?說走就走了,不過她也並未多想,只道是張秉一聽見王爺來了,嚇得沒了着落,怕見到王爺,才這麼慌慌張張的走了。
張秉出了房門,回頭朝園門外望了望,待看到大踏步奔過來的王爺身影時,面上閃過一絲異樣,忙急促轉身奔着小書房而去。
樂銳王爺大步流星的邁進軒園,四下掃望處,瞥見拐角處一抹布衣身影,眸裡銳光一閃,再細細看去,已沒了蹤影,稍稍呆了一呆。
“拜見王爺。”林採兮屈膝行禮。
樂銳王爺回過頭看看林採兮,小鬍子又呼啦啦揚起來,“採兮啊,你現在是我師父了,本該由我來拜你,既然我不拜你,你也不必來拜我。”
林採兮呵呵一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王爺,不知您大駕光臨軒園有何事啊?哦,對了,王爺,夢煙郡主,她沒事吧?”
樂銳王爺挑挑眉毛,又吹一下鬍子,嘀咕道,“那丫頭,脾氣壞的很,壓根不同我說話,這會兒正在廟裡生着氣哪,我看她一時半會的是消不了氣了,不過她能安安穩穩的呆在廟裡我也就放心了,總比到處亂跑讓人放心的多。”
林採兮微微一笑,“王爺,郡主的脾氣壞,我聽四少爺說,郡主的脾氣跟您的可是一樣兒的哪。”
樂銳王爺兩眼一瞪,“我有這麼壞的脾氣麼?我脾氣好的很哪,採兮,你看我像是脾氣很壞的人麼?”
王爺一臉較真的模樣讓林採兮撲哧一聲笑起來,這個時候的王爺真的像個小孩,無憂無慮又沒有任何心事的小孩子。
見林採兮笑得開心,樂銳王爺也哈哈大笑起來,幾聲過後,又一本正經的道,“採兮小師父,你這個師父我可不能白白的拜了,你總要教給我點什麼,纔對得起這個稱呼。”
林採兮知道王爺又是要學黃梅戲了,不過說實在的,她的的確確沒什麼真本事,不過是一時興起學了那麼一兩句,沒想到竟被人當做高人了,她這種連半調子都達不到的水平還要教徒弟實在羞於出口,好在這裡的人不識得她這個南郭先生。
林採兮伸一下舌頭,兩眼微微眯起來,斜眼瞧着樂銳王爺,優哉遊哉的道,“王爺啊,這會兒我沒心情唱那些玩意兒。”
樂銳王爺立時彎下腰盯着林採兮道,“爲什麼?爲什麼沒有心情?那你什麼時候纔有心情唱唱哪?”
林採兮很無奈的搖了搖頭,“王爺,我心情不好,心情不好怎麼能唱好,唱不好肯定也教不好您,教不好您我還怎麼做師父?所以我現在可不能教給您。”
樂銳王爺急的撓了撓頭,故作低聲下氣的道,“小師父,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爲了什麼事心情不好?”
林採兮哀怨的嘆了聲,“唉,我們孫少爺的教書先生有事要離開朱府,這會兒我正愁着給澈兒找先生呢,若耽誤了他的學業可就不好了。”
樂銳王爺眉頭舒展開來,“就這事?”
“昂。就這事。”林採兮回答的理直氣壯。
樂銳王爺一拍掌,“這個還不好說,我馬上派人給你找個來。”
林採兮眼珠一轉,一個念頭在腦海閃過,她笑嘻嘻的看看樂銳王爺,“王爺,您隨我去小書房看看我們孫少爺怎麼樣?”
“看過後,你便教我唱?”樂銳王爺斜睨林採兮。
林採兮很爽快的立即答應,“好。”
照舊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