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鳳鳴搖了搖頭:“她是我的妻子,無論出於何種情況,我都不會有利用她的一天。”
去子百我。空氣中氛圍猛的變得詭異起來,赫連城眯着眸子,蕭鳳鳴則是挑眉勾脣。二人互不退讓的架勢,竟讓一旁的蝶兒西風都感覺到渾身都是涼颼颼的陰風。
本來是和風習習的城樓之上,這下卻忽的一陣風過捲了二人衣袍在空中獵獵作響。
好半響二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人動,驀的赫連城扔下手中酒杯淡淡的視線射向蕭鳳鳴:“看來瑾王今日並沒有談判的興致?”
那酒杯被他拋落在桌子上,軲轆幾下在桌子邊上搖晃眼看着就要掉落,蕭鳳鳴卻眼疾手快的撿起了它:“將軍何必動怒,蕭某既然來了,自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他一個示意,身側的西風驟然遞上一張卷如細竹的字條遞到赫連城面前。身後有將士要替他接過,赫連城阻了,只陰晴不定的眸子瞟了氣定神閒的蕭鳳鳴一眼緩慢的接過字條。
“啪”的一聲,字條展開之時他猛然一坐而起,雙目眥裂的看着蕭鳳鳴:“以全城百姓性命相要,瑾王不覺得這手段拙劣了些?”
“非也!”蕭鳳鳴搖了手中摺扇跟隨着站起身,指了他手中的字條道,“那上面寫的,似乎只有陌城性命四個字,將軍又何以判出一定是百姓性命呢?”
就在這時,只聽得一聲“報”傳來,一作士兵打扮的人快步從城樓下上來俯身到赫連城耳邊說了幾句什麼,赫連城猛的面色一變,雙眸如刀般射向蕭鳳鳴:“偷襲?沒想到瑾王手段竟到了如此!”
他話語方落便見陌城東面燃起熊熊火焰,隨即四周城樓之下猛的只覺沙塵滾滾而來,兵馬聲,喊殺聲不絕於耳。
不過片刻功夫,整座城樓下面已經囤積了幾萬兵士。
“將軍覺得我的誠意夠嗎?”蕭鳳鳴勾脣輕笑,習風掀起他的衣襬,那如花般妖孽的面容之上,目光至始至終淡定如水。恍若他赴的不是一場生死宴,而是遊覽絕世美景般。
赫連城臉色變了幾變,陰晴不定道:“燒我軍糧草?瑾王這般設計叫本將軍好生佩服,只是你便覺得你今日能全身而退?”
隨着他話音剛落,城樓之上,猛然多了數百兵士,他們個個手持利箭,身穿黃金鎧甲,所對之人赫然是城樓之上的蕭鳳鳴三人。
蕭鳳鳴眸光淡淡飄過,那每一根利箭的箭尖都是鋒利無比,且那些持弓箭之人……
“他們個個都是百無虛發的一等一的弓箭手,若你有信心逃得過我的箭林,我自然能允了兩國交好的合約,只是若是過不了……”赫連城眯了眼,渾身散發冷凜的寒氣,“那便別怪你瑾王將成爲我南漠手裡的最大一張牌。”
“放!”SKWN。
他快步退開,一聲令下,百隻箭俱都刺心而來,蕭鳳鳴站立未動,全身卻猛然間繃緊,目光凝視着所有箭支沒有片刻停止。
“你們先退!”
沉聲下令,他身子一動,已經驟然擋下所有箭支,羽扇輕搖,不過片刻功夫,腳下已經多了許多散落的箭。
“主上!”西風下意識急急喊出聲,蕭鳳鳴的聲音從箭林中傳來,“這是命令!”
二人看向那密密麻麻的箭林,如何是撒不下手的,只是西風剛一動,便聽得身側憐兒一聲悶哼,他狐疑的看了懷中的人兒一眼,這才發覺憐兒面目發白,眉峰痛苦的蹙起,他眸光急急的從她身上巡視了一圈,隨即定在她的腳上,不可思議的睜大眸子。
那裡一片嫣紅早已染溼了鞋襪,嫣紅的舞鞋因爲本就是紅色,此刻染了鮮血並沒有那麼明顯便可以看出,但是眼下細細瞧着,這纔看到那鞋子早已被鮮血浸溼。
“怎麼會?”剛剛的那一舞,那般完美,莫不是……西風突然想起憐兒的跌倒,猛然間明白過來,難道說剛剛她的腳就……
“幫我……拔了它……”
耳邊有低低的聲音響起,西風看了眼不斷冒着冷汗的憐兒一眼,急忙蹲下身子。
他緩緩除掉憐兒的鞋襪,這纔看到一枚小指般長短的針早已扎穿了她的腳底穿過腳背,他才用手碰了下,便聽得憐兒一聲輕呼,急急忙忙的停了下來:“可是極疼?”
憐兒蒼白着臉抖着身子搖搖頭:“你別管我疼不疼,快點,幫我拔掉它!”
見她這般痛苦,西風急忙握了她的細白如玉的腳裸,手中一個用力,只聽一聲驚呼,那枚銀針已經穩穩的落在他手中。回頭去看憐兒,卻只見她早已暈了過去。
“帶她走!”
又有聲音從箭林中傳來,西風沒發想太多隻得快速的替憐兒包紮了流血的腳,這才抱了她匆忙往城樓下跑去。
“想走?”
眼前忽的一暗,竟是有人擋在自己的面前,西風看着面前偌大的一塊刀疤臉,冷冷的勾脣道:“這時間從來沒有人能擋得過我西風的步子。”
他竟也不往前走,而是急速的後退,在赫連城沒有追上之時,從兩丈高的城牆之上一躍而下,穩穩的落到地面。
樓上已經打起,樓下的人便也開始攻城,眼看着戰事一觸即發,卻忽的又見一團滾滾沙塵而來,那領頭之人一襲白衣,容顏俊秀無比,堪稱舉世無雙的面容之上,一雙桃花木淡淡的瞥過眼前的局勢,最後停在西風臉上之時,他淡淡的示意,身後大軍便猛的疾步上前,幾百弓箭手圍與城樓之下,與城樓之上形成水火之勢。
只是,那弓箭手卻只是等着並沒有馬上出箭,西風眼看着蕭鳳鳴獨自一人城樓之上孤軍作戰,他猛的抱着憐兒跪在地上道,“屬下懇請皇上下令救王爺!”
龍飛塵卻不語,眸光落在那城樓之上同樣一襲白衣人的身上時,眼神諱莫如深。
他果然是藏了一身的本領。
蕭鳳鳴,你究竟是誰呢?
城樓上的白影似乎也感受到了城樓下的變化,眸光飄過之時,忽的見他身子一頓,竟是一隻利箭直直的穿過他的肩胛骨,力道之大將他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連西風也沒反應過來,待清醒之時,他急忙的轉向一旁的龍飛塵,卻見他依舊之時擡眸看着並沒有過多的話,心頭一急間,已經匆忙的奪了他身側護衛的劍,“屬下冒犯了!”
他將憐兒交到那人手裡,急急的一個轉身,人已經朝城樓之上飛去。
有了他的加入,蕭鳳鳴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他眸光朝下城樓之下看了過來,遠遠的一瞥卻只覺在空中與龍飛塵的視線對了個正着。雙方都沒有說話,好半響龍飛塵才淡淡的啓脣道:“是時候了……”
他身後的將軍得了令,急急忙忙的手勢一揮,百千箭支如密雨般射進城樓之上。
意識到大勢已去,赫連絕極快的加進戰鬥中,一個用力便將重傷的蕭鳳鳴拽進手裡,“勞煩瑾王了。”
他一個躍身,已經帶着蕭鳳鳴下了城樓。
他一離去,那百來弓箭手也並不戀戰,迅速收了劍跟隨着離去。
而本來固不可擋的城門也在這時被撞破,千百東離將士涌入瞬間攻了進去。
陌城終於被攻下。
只是南面獨守一方之處卻被赫連城把守住,離去之後他的人迅速歸攏,整個南面城池都密密麻麻的被他的人守住,別人動不得分毫。
而龍飛塵這邊按兵不動,很快的便接到赫連城的書信。
信中稱,願與東離暫時和平共處,只是放離蕭鳳鳴的條件卻是和談之人必須是瑾王夫人。
山谷
消息傳到水慕兒口中之時,彼時她正在用膳。
碗筷跌落於地上碎裂開來,她看着地上一片狼藉的碎片好半響才找到自己顫抖的聲音:“你說……王爺被擄?”
西風低着頭跪在她身前道:“夫人恕罪,是屬下失職!但是屬下不得不稟明夫人,赫連城和談的條件早放了出來,皇上卻遲遲不做決定,那日城樓之上屬下瞧得仔細,皇上遲遲拖延時間分明是不想救王爺,眼下王爺被擄,皇上又按兵不動,恐怕存的依然是這樣的心!”
水慕兒怔愣的聽着他說完,好半響才聽清他說的話:“你的意思是龍飛塵想讓王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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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風不敢確定!”西風繼續急急道,“皇上剛剛即位,根基未聞,此次御駕親征,不但能在百官民臣面前樹立威信,若能稱着這個機會除去王爺更是一舉兩得,如此一箭雙鵰的手法又有誰願意放棄?”
水慕兒沉凝不語,緊緊握着雙手強迫自己理智下來,她快步在房間踱步,腦袋如漿糊般一團亂,讓她理不清一點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