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歡愛,直到天明。
吩咐人準備了熱水,他親自抱了不着寸縷的她沐浴。
好在澡盆夠大,蕭鳳鳴索性連帶着自己也進了去,熱氣騰騰中,他的面孔忽明忽滅,看不清晰,卻唯有那雙眸自散發着灼熱的光芒逼得水慕兒不敢直視。
偏偏一低頭,身上,胸口上每一處都是惹人羞的紅痕,青紫紅三色交錯,水慕兒只覺臉上火辣,眼睛無處可放。她索性閉上眼,靠着木桶邊緣假寐。
懶洋洋的陽光透過窗櫺落了下來,泄在她火紅的面容上,愈發奪目。蕭鳳鳴瞧了瞧,不自覺的勾起嘴角。他拿了巾帕細細的給她擦拭身子,水珠顆顆如凝露,肆意的在她身上游移,愈發襯得她肌膚光潔如玉。不得不說水慕兒的身材也是極好,他雖並不沉溺女色,但自第一次與她親熱之後對她的身體亦愈發貪戀,他也曾詢問過自己原因。唯一的結論便是,眼前的小妖精,太迷人。
脣角勾出絲無奈的笑意,他在她額頭親了親,眼見着她的睫毛幾不可聞的顫了下,他勾脣在她耳邊呵氣低語:“要不,再來一次?”
水慕兒立刻睜開惱怒的眸子,只是在瞧見他滿臉的揶揄之色時頓時紅了臉頰,殊不知他昨晚究竟來了多少個“再一次”。咬牙切齒了半天這才蹦出兩個字:“無恥!”
蕭鳳鳴立刻低低的笑了,邪肆的眉輕舞飛揚,上挑的眼眸更是璀璨如星光,他拉了對面嗔怒的水慕兒重重壓了一吻過後,滿目深情道:“對你,無恥些又有何妨?”
掌心觸到他結實的胸膛,水慕兒燙手般的立刻縮回,紅着臉瞥過頭老半餉才狠狠剜了一眼他的不正經。
二人這麼一來一去間很快便到了中午。
說是尋常午膳,倒不如說是滿漢全席。
水慕兒看了滿桌子的菜後傻了眼,擡頭去看身側的蕭鳳鳴,只見他也攤了攤手錶示無辜不知情。
直到菜餚上完,管家這才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出來支吾半天道:“王爺夫人能回來可是整個王府的大事,所以老奴我便自作主張吩咐人做了這些菜爲王爺夫人接風洗塵,而一百零一道菜在老奴的家鄉則是夫妻二人和和美美的意思,所以老奴這才鬥了膽。”
蕭鳳鳴挑了挑眉,顯然聽見了那夫妻二字時極爲高興,他毫不避諱的一摟水慕兒肩膀道:“娘子,難得陳伯這般用心,你就受了吧!”
水慕兒本來心中並無多想,被他一說反而有些紅了臉:“受不受你說一聲不就行了,還用我說什麼?”
“那不一樣!”
蕭鳳鳴勾着脣,眉目肆意飛揚:“夫人可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掌控一切吃穿用度,你若不開口,陳伯定然極爲爲難,你說是不是陳伯?”
被他問到,管家配合着立刻極快的點頭:“夫人,若你不開口便是責怪老奴了……”
“我受了!”
實在受不了二人一唱一和的樣子,水慕兒梗着脖子回答,好半響都未見管家彎着的腰伸直,她側頭看向蕭鳳鳴,後者低低道:“娘子,趕緊誇幾句,說賞,不然陳伯是死都不走的。”
她將信將疑的將他的話記在心上,彆扭了半天才道:“恩,你這菜餚的蘊意極好,賞!”0
她胡亂指了一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的菜餚,才一落聲便立刻見着蕭鳳鳴眉開眼笑,見到她的目光瞟過來,他立刻收了笑容,正襟危坐的道:“來,娘子,吃菜!”
他親自爲她夾了一根竹筍,水慕兒剜了他一眼,心知估摸着又上了這廝的當。瞧着他眯成一條縫的眸子,心裡必定直樂吧!
一頓飯,在笑笑鬧鬧中吃完,水慕兒看着滿桌几乎都沒動過的菜餚,大呼可惜,這要是放到現代,那得要多少錢啊,少說也得抵她幾月的薪水吧。心裡狠狠罵了聲可惜,她看着身側的蕭鳳鳴皮笑肉不笑:“你們王府不是很窮嗎?怎麼還有錢辦這麼奢侈的菜?”
她有細細的在飯中的時候觀察過,那些菜餚個個都是用的上好的食材,甚至很多都是她從未曾吃過的,入口即化,鮮嫩可口,這些個東西做得絲毫都不比皇宮的差。
她明明記得王府的菜餚一向都是沒啥好東西的。
可是,蕭鳳鳴聽完她的話後,雖然面上沒啥表情,但是水慕兒知道,他心裡一定在翻着白眼。因爲他說的是“我什麼時候說過王府很窮?”隨即理所當然的站起身拍拍衣襬。
水慕兒聽完立刻咬牙切齒:“既然不窮,爲什麼以前都不給我發月例?”她可是在王府待了好久呢。
“月例?”蕭鳳鳴挑眉,理所當然的道:“那時候當然不能”
他斜睥着水慕兒:“難道讓我還發月例幫你逃跑不成?”
水慕兒心中驟然明瞭,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難怪當初初入王府他還那麼好心的說來去隨她自由呢,原來是計算好了自己沒啥盤纏。
水慕兒心知,若是那時候從王府離開,有她那個沈姨娘在,自己的尚書爹爹未必能給自己錢,而她又不願向她可憐的孃親伸手要,這樣一來自己救真的是身無分文了。
她暗自腹誹,這廝居然將她的退路都算計好了。擡起頭去找人,卻見他早已去了院子,懶洋洋的伸着腰肢活動,她嘴上帶了嗔怪,心間卻掠過絲蜜意。
這樣的生活,她曾經真的未曾料到。
她以爲在古代她是找尋不到幸福的。
“小姐……”碧兒突然進得門來,臉色憂慮道:“小姐今日要不去趟尚書府去看看夫人吧,那些日子,小姐不在,夫人總是獨自過來問小姐什麼時候回來,一月總要來個四五次,可是自從上月起,夫人便再沒有來過,碧兒有些擔心……”
“孃親?”水慕兒皺皺眉,“你是說孃親一直在打探我的消息?”
爲刻笑着。“是啊!”
碧兒點點頭,滿面愁容道:“小姐不是不知道,大夫人那般囂張跋扈,從前,夫人是正室還好說些,可是眼下三小姐都是皇后了,怕是夫人的日子愈加難熬。”
聽她這般說,水慕兒忍不住面色一沉,是了,她竟忘記這一世,第一個給她溫暖的人。
她急急忙忙吩咐碧兒幫她取兩套衣服,隨即又走出門外向獨自在院中闊步的蕭鳳鳴走去。
“蕭鳳鳴……”她恢復說話不久,聲音依舊沙啞,以至於即便開口,音量依舊很低。但蕭鳳鳴還是極快的回頭,目光觸到她滿面的愁容不由得皺眉道:“怎麼了?”
水慕兒不由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與他說了,聽完後,蕭鳳羽也皺了皺眉:“不若我陪你一起去吧,眼下我並未將你扶正,怕是你那姨娘又要刁難與你。”
水慕兒想了想,點點頭,隨即又忐忑道:“若是我娘生活得不好,你介意我將她接過來嗎?”
水慕兒擔憂的看着他的神色,其實在現代,這是很平常的事情,女兒養父母並無絲毫不妥,但是在古代,這……
“自然是可以,她是你的孃親,自然也是我的孃親,做女婿的盡點孝道理所應當。”他撫了撫水慕兒因爲風而被吹亂的髮絲,目露溫情。STEa。
被他這般一說,水慕兒立即笑開,眼裡卻猶自掛了淚痕,她上前一步緊緊抱了蕭鳳鳴,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胸口那有力的跳動,她不由自己道:“謝謝你!”
若說我穿越而來,有什麼唯一值得高興的事情,那便是—遇見你。
也許這也是我的使命。
她眸子晶亮,不同於常人的黑眸內似潛藏了太多東西,但是細看卻又什麼都沒有。
蕭鳳鳴瞧着只覺心口一顫,他點了點水慕兒的脣,微微傾了身子:“以後再別說謝謝了,生疏!”
他狀似有些命令的口語,帶了幾分他不容拒絕的霸氣。
水慕兒笑了笑,就着他放在脣邊的指親了下道:“嬪妾遵命!”
二人很快上了管家早準備好的馬車,一路往尚書府的方向駛去。
一路上,水慕兒極好,連帶着瞧着蕭鳳鳴都是眉開眼笑,她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身下馬車的齒輪滾過地面的咕嚕聲,只覺現下的生活極好,若是女兒在……她沉默了片刻,刻意去忽視心口的疼痛,抱進了蕭鳳鳴。
“怎麼了?”
察覺到她的異樣,蕭鳳鳴低聲落在她的耳邊上。
水慕兒搖了搖頭。回來的一天時間早讓她考慮清楚事情的現實。雖然她也極力想救女兒,只是……那關係到一個國家的改朝換代的事情不是她這個小女子可以做主的,但是,她的心裡卻依舊希望蕭鳳鳴會做出另一個選擇。儘管她知道,若當真是做了那樣的選擇過後,會有多少生靈塗炭。
似是想到了她所想的是什麼,蕭鳳鳴也不再說話,目光看向外面川流不息的人羣。馬車裡一瞬間安靜了下來,車輪滾滾聲愈發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