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那官兵索眉看着他們比對手中的畫像。
“這位官爺,我們可都是良民?”四人一停,行風趕忙上前勾着身子拱手,模樣極爲可掬。
那領頭的官兵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後的水慕兒一眼,急忙的推開他,“讓開,本大爺又不是找你”他仔細的比對,忽然眼前一亮,“嘿,這一摸一樣啊?來人,給我帶走?”
他話音一落,身後的官兵急忙上前,一左一右押住了水慕兒。
“大哥,這回可沒錯吧?”那身後的官兵忐忑的問。
“哼,本大爺我出馬,什麼時候錯過,這回準錯不了?”他將畫卷別在腰間,一揮手,身後的官兵急忙歡喜的押了水慕兒便走。三人眼瞧着水慕兒被帶走,行風急急忙忙的抽出衣袖裡早準備好的短劍,卻被憐兒按住。
“你看”他示意行風看向遠處。只見一騎高頭大馬快步而來,馬上所坐之人一身錦衣,頭髮高束,滾滾沙塵之中衣袂飄飛,容顏俊秀,赫然是齊王龍飛澈。
見到他,水慕兒下意識想躲,轉瞬一想,他並未曾見過恢復容貌後的自己隨即釋然。
果然,龍飛澈翻身而下之時,眸光只在她臉上掃了一圈便看向別處。那幾名官兵見到是他,慌忙就拉着水慕兒上前邀功,“齊王,皇上要找的人,我們找到了?”
“哦?”龍飛澈挑眉,雙目從水慕兒身上掠過無半分波瀾,“你找錯了”他淡淡啓脣道。
“錯了?”那官兵嘴巴張得老大,看看水慕兒又看了看手裡的畫像,“可是齊王,這明明就一摸一樣,你看連肚子都……”
“本王說錯了便是錯了,難道你還懷疑本王的眼睛不成?”龍飛澈神色驟然一冷,射向那官兵的眼光也帶了冰天雪地的寒意,與水慕兒一向見着的開朗活潑的他截然不同。
水慕兒心中隱約有什麼流過,她凝視着龍飛澈,後者卻並不看她直接翻身上馬,“走,若三日內再搜尋不到結果,你們知道後果?”他騎馬絕塵而去,那幾名官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以,那猶押着水慕兒的官兵道,“大哥,這人我們是抓還是不抓?”
“你蠢啊你?”頭上被重重拍了一下,那被喚大哥之人急躁着道,“你沒聽到剛剛齊王說的話嗎?我們找錯了?……趕緊跟上?”說罷急急忙忙尾隨而去。
得了自由,白禦寒慌忙過來攙扶她,水慕兒看着龍飛澈離去的方向心中默默,一旁的行風走近道:“卻不知寧王竟肯這般幫助與我們,他一早便識得我,眼下看到我身邊的你應該不難猜測,卻爲何願意背棄皇上幫我們,我實在想不通。”
白禦寒聞言也詫異的看了眼那早看不到背影的方向:“這個問題留着以後再想不遲,眼下我們最要緊的還是要換個地方,他們已經找到了一次,若是再返回我們怕是避無可避。”
水慕兒點點頭,她看向身後的行風憐兒道:“龍飛塵找不到我,定然會一路沿着去往南漠的方向找,我們便反其道而行,先去往西啓,然後從西啓去南漠。”
行風眸間一亮,“只要我們一路喬裝打扮,縱然他有天大的本事也難覓得我們的行蹤,可是……”他眸光看向水慕兒的肚子,眉頭緊蹙,“夫人的身體受得住嗎?”
聞言三人均面露難色,無疑水慕兒的方式是躲過追兵的最好辦法,但是這樣一來長途跋涉,她已有七月多身孕的身子如何受得住,若是遇上臨盆,又找不到合適的產婆這樣一來可如何是好。
“我沒有關係”水慕兒聞言微微一笑,“我能受得住的,而且一路不是有禦寒嗎?”她看向白禦寒,後者微微斂眸,波光瀲灩的眸子竟有了半分寵溺,“你放心,無論如何,我定會護你和孩子平安”
得了他這樣的話,行風面上的擔憂之色褪去,憐兒也露出幾分安然之意。”
聽她說完,水慕兒也只覺有理,她要隻身去尋蕭鳳鳴,陪在她身邊的人自然是要女子方便些,而憐兒的武藝她雖沒見過,但是蕭鳳鳴身邊得力信任的人本事定差不到哪裡去,行風和白禦寒來照顧女兒,不得不說這的確是個極好的主意。
強壓下心中的牽掛與不捨,水慕兒點了點頭道,“你別心急,我知道你們都是爲我着想,我不怪你們”她含了笑,那份笑卻又別樣的苦澀。憐兒別過頭,搗了幾下碗裡黑濃的藥汁低低“恩”了一聲,片刻後擡起頭道,“喝了這碗藥吧,這是白禦寒親自開的方子,對你生產過後的身子極好”
水慕兒點點頭,強自忍了口中的苦味服下,頓覺一陣暈眩襲來,她不由看了憐兒苦惱道:“瞧我這身子,剛醒來,只覺又乏了。”
憐兒含笑點了點頭:“那便睡吧,到了客棧我叫你。”替水慕兒掖好被角,眼瞧着她不過片刻鐘便閉上了眼睛,憐兒看得有些出神,好半響她終於回過神來看了看外頭的天,“老伯,眼下我們到哪裡了?”
“姑娘別急,照這個速度趕下去,不出半月我們便能到南漠,別看南漠強大,其實他們的國土極的那個地方,總共算起來,也不過才兩三月的時間,姑娘寬心吧。”
憐兒點了點頭放下簾子,是啊,兩三個月的時間,的確極短。至少從她們一路從東離過來也才用了兩三月的時間。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應該已經到南漠境內了。
水慕兒自然不知道,她服的要不但有產後保身的作用,更加了一味凝神的藥在裡面,這是白禦寒親自開的藥方,卻也足夠她睡上一兩個月。
果然如車伕所說,南漠雖強大,但是國土面積極小,他們才趕了一月的路已經過了南漠的邊境,直達南漠的中心,皇城了。
一路行來,感染了南漠人的熱情,憐兒本來抑鬱的心情也一掃而光,這日停在鎮上安歇之時,她刻意去買了兩套南漠人的衣服,與東離傳統的衣服不同,南漠的衣服多了幾分小家碧玉的味道,連姑娘都是生得格外的水靈,秀氣。
水慕兒醒來的時候正因尋不到憐兒的人而發愁,卻忽的見了房門被人打開,憐兒一身喜氣的走了進來。
“夫人醒了?”她臉上的神情極爲歡愉,“夫人可能不知道,眼下我們已經到了南漠了再往北走一月便能到達我們要去的地方,你瞧,這是我剛剛從成衣店買的兩套衣服,也不知道你穿着合不合身,不過樣子是極好的。”
水慕兒瞧了瞧也忍不住點了點頭:“瞧着這款式新鮮,穿起來定也玲瓏乖巧。”
“是啊,這裡的人似也極其好客,剛剛那個成衣店的老闆一聽說我不是這地方的人竟格外的客氣還少手了我一兩銀子的錢呢。”
水慕兒瞧着她歡心,原本醒來時的疑問遂也壓下,畢竟眼下身子似瞬間輕了很多,身體也不再乏了,定然是白禦寒的藥起了作用。
“恩,我們這一路暢通無阻自然是極好,只是邊境那地方卻不是那麼容易去的,畢竟戰火未停,到了那裡,我們就該是南默人的敵人了。”
憐兒聽了這話也微微擰眉,半響忽的笑道,“夫人也不必這般心急,倒不如我們停在這鎮上幾日,反正南漠人的話與我們東離人並無差別,我們只學學他們的習俗,貫日裡的行爲習慣,若是成了半個南漠人,我們自然暢通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