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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嘩啦……
荒涼的大路上,一隊士兵們,垂頭喪氣;但是大家還是努力地跑、再努力一把!西方落日正紅,卻是暗紅,已經日薄西山!夕陽如血,殘陽如血,給衆人的心頭蒙上了一點絕望的色彩!
因爲,後方的欽州伯整率領大軍,滾滾而來。
前線早已經沒有了阻擋,欽州伯幾乎是長驅直入。但好在,慶州面對欽州的一面,那些分封出去的小貴族們,卻也勇敢的承擔起一點防禦的責任。據城而守,倒也一時間阻擋了欽州伯的進攻。
這些小貴族爲什麼要阻擋?當然不是爲了所謂的忠誠!而是爲了自己的前途!要是自己現在倒頭就拜,以後就算是欽州伯也可能會拋棄他們!雖然大家都沒有多少忠誠,但至少表現一下,讓自己就算是投降,人家也會覺得你有價值!
還有,先前連續的戰敗、死亡,讓欽州伯手下也是十分疲憊,在追擊一段距離後,也不敢深入敵後,暫時撤退。這就是蕭浩的一個小小的算計,慶州伯將欽州伯的有生力量,幾乎砍掉一半以上;剩下的也都可以用驚弓之鳥來形容了!在他們看來,鑌鐵那美麗的花紋,如同魔鬼的紋路。
但同樣,傳檄天下之後,慶州伯不能說是衆叛親離,卻也已經沒有多少威信了!
當然,有道是大奸臣也有幾個朋友,慶州伯這麼多年經營下來,還是有些忠誠的手下的,比如宋傳偉!是的,宋立仁做事做砸了;但是對於一個統治者來說,才能永遠是第二位的,忠誠纔是第一位的!
就算是才能不夠又如何?有那麼三五個忠誠的,不比一個有能力的強多了?不要以爲天下有才能的就只有一個啊!
所以,慶州伯暫時還算不上衆叛親離;但也不遠了……
“大人,我們今天晚上就能回到慶州府。”宋傳偉還是忠實的守在旁邊。看上去無用的一句話,卻讓慶州伯心情舒緩不少。
“嗯!”慶州伯就是慶州伯,就算是被蕭浩這樣算計,現在反應過來,竟然十分平靜。果然如同蕭浩所說,這是一個梟雄!只要還沒有倒下,就會繼續戰鬥!
可惜,慶州伯遇到了蕭浩!
當然,對蕭浩來說,遇到慶州伯也是自己的失敗。要是自己遇到盛慶這樣的,估計現在海州應該早已經完成了初步的擴張。
蕭浩這樣的想法,要是讓盛慶知道,絕對會臉色難看——合着已經坐上了王位的盛慶,在蕭浩眼中,竟然是一個笨蛋!但從出頭鳥來看,這盛慶相比於別的州伯來說,還真的是笨蛋!
隊呼嘩啦啦的前進,慶州伯忽然擡頭問道,“傳偉,我們還有多少士兵?我是說那種還沒有放下武器的!”
“恭喜大人,我們還有兩千多!”宋傳偉不僅口中恭喜,就算是神態都表現出了興奮,“大人,大浪淘沙,這些人,纔是真正的精英!”
“嗯!”慶州伯點點頭,面色平靜。實在是看不出前面的打擊等。梟雄就是梟雄,不會如同一般的小人物一樣,一遭受到打擊,就一生不振。
絕望過後,竟然是極度的沉穩!假如蕭浩知道慶州伯眼下的情況,絕對會冷汗直流!
此刻的慶州伯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危險的時刻,但人家還真的能坐穩了!
看着手上簡陋的地圖,慶州伯面色平靜的推斷着。心中一個個計謀,在不斷的翻滾。
嘩啦啦……隊伍終於趕到了慶州府,此刻天色已黑。結果,慶州伯發現城門大開,竟然沒有多少士兵把守,城門上也沒有多少火把;更重要的是,幾乎所有看到的人,都在大包小包向外遷徙;偶爾還能看到一些大貴族們驅趕着馬車、小貴族和富人等驅趕着牛車等,向外遷徙。馬車和牛車上,都攜帶了大量的生活物品!
“這……傳偉,去問問!”慶州伯雖然看到着一幕,只覺得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但還是讓自己儘量的保持平靜。
“是,大人!”宋傳偉直接從馬上跳下,就近向只有少許的還在城門的一個小官詢問;而這個小官,或者說城門令,不僅宋傳偉認識,就算是蕭浩也認識,就是當初被蕭浩用金錢砸臉的城關令魏勇——一個從九品的小小小芝麻官。
“魏勇,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不禁閉城門!”面對魏勇,也是一肚子火氣的宋傳偉,當然是面色嚴厲。無論如何,作爲慶州伯的侍郎,那也是代表慶州伯的!有道是“在向門前七品官”,這宋傳偉雖然嚴格上來說,是沒有品階的,但宋傳偉在很多時候,那是代表了慶州伯意志的存在。所以,就算是子爵見到了宋傳偉,至少也要拱拱手。
然而,宋傳偉的作態,卻引起了魏勇的反感!是的,就算是城關令、一個小小的從九品小官員、一個低級的士族,但也是有尊嚴的。但這魏勇作爲底層人員也有底層人員的狡猾,卻並沒有表現。實際上,階級社會,這就是常態。
只是,一般情況下,魏勇別所不敢言,怒都不敢怒的!但現在呢……
“回大人,”魏勇面色恭敬,眼睛還帶着期待,說話不緊不慢:“昨天中午,宣節校尉尚偉大人率領300騎兵、500步兵共800精銳,北伐海州。”
嗯!宋傳偉很是倨傲的點點頭。
魏勇繼續用不急不慢的語速,卻用盡量簡單的語句表達更多的意思,“但是海州自古爲悍匪滋生之地。昨天海州海州聽說我們這裡北伐,當即點起200騎兵,子夜時分,突襲桐縣。
夜深人靜,毫無防備的桐縣被打開城門,200悍匪誅殺尚偉一家、桐縣男爵大人一族。男女老幼、連同護衛奴僕上千人,一個不留,全都被梟首,左耳朵被割去。
臨走時一把火燒了男爵府,火光沖天,十里可見。”
“……”這一刻,宋傳偉沒有再做聲,但卻忽然覺得渾身發寒,臉色轉眼鐵青!
低着頭的魏勇眼中閃過一絲光芒,語氣不還不慢,繼續說道,“今天中午,海州方面傳來信息,尚偉以及800勇士,盡皆梟首,連同副司儀都被殺。
海州還傳來明確的回覆。
第一,海州將於三天後,橫掃離江北岸。給所有人三天逃命、或者是投降的時間。三天後,所有的抵抗力量誅九族!
第二,海州不是要殺戮,而是要帶來正義!海州是在討伐不義!
所有與天下正義爲敵,與天下仁慈爲敵,海州將代天執罰,誅除九族!”
“大逆不道!這是大逆不道!”不等魏勇的話說完,宋傳偉已經面若厲鬼,“這等亂臣賊子,應該五馬分屍!應該……應該……應該……”
一時間,宋傳偉不敢亂說了!是的,要是繼續說下去,讓海州知道了,會不會給自己來一個誅九族!不用懷疑,蕭浩已經用桐縣慘案來證明了他的手段!
海州,悍匪滋生之地!
一路如同行屍走肉一樣,回到馬車旁邊;在將這裡的情況彙報給慶州伯後,結果慶州伯一瞬間渾身顫抖,汗如雨下!
從道義、到心靈、到軍事、到輿論等,海州做到了全方位的打擊!
先讓慶州伯名譽掃地,然後接下來的一切,順理成章!這裡面,最重要的就是慶州伯的名譽。要是沒有這一步,蕭浩滅掉桐縣尚偉一家的事情,只能讓慶州同仇敵愾,一起將海州給毀滅。
但,就是這樣一手安排下來,整個慶州的脊樑,已經被抽掉了。
馬車粼粼,慶州伯忽然挑開窗簾,看了看現在的慶州府;結果已經沒有多少人了。海州說了,三天逃命的時間。大大小小的貴族富商等,都在逃命。也就只有大量的民夫等,卻留了下來,因爲他們無處可逃!他們的財產,就是那幾分田產!
不過,這恰好是蕭浩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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