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公主!”幼鈴一直緊繃着的心這下終於放開了,站起身來,自然也不忘順便給夜文令跟柳月新行了禮,這纔下去。
柳月新氣得無話可說,夜文令也直嘆氣,卻又聽延平公主道:“我還有證人,兩位要不要在見見。”話雖然是在問兩人,可是延平公主卻未等得兩人答應,便又道:“帶召雲夫人跟大夫人進來。”
聽到自己家的女兒總算是露出面目來了,柳月新便連忙轉頭去看,但見夜瑤倒是一身的整齊,只是比往日穿得素雅了許多,而且頭上連珠都沒有別一隻,而那個跟她一起進來的女子,卻是一身的儒雅氣質,同樣是穿着素白的襦裙,裙角綴滿了銀色的祥雲,怎麼看來都是一個很有氣質的女子,即便她個頭有些嬌小。
夜瑤見到自己的父母在堂,臉色羞愧得滿是低着頭,走到二人的身邊,卻只是停留了一下,便走向了延平公主,請安行禮道:“媳婦見過婆婆。”
那韓飛兒也行着禮道:“妾身見過婆婆。”
柳月新這才反應過來,這估計就是那個召雲夫人,聽說是雲州同儒書院院士家的千金,如今一看,果然人如其名,那身上的書卷氣,一步一行,都是極其的閒靜溫恬的。只是這樣的女人卻不是她家的媳婦,若不然定然是個好媳婦的。
夜瑤給延平公主行了禮,這才便轉身去給自己的父母行禮道:“女兒給父親母親請安。”
待她靠近了,柳月新這纔看見她臉色很是蒼白,而且那兩隻眼睛周圍還有着淡淡的黑色,看去很是蒼涼,頓時心疼的將夜瑤摟進自己的懷裡來,“我的兒啊,你看看你,都瘦成了個什麼樣子的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平白無故的,怎就叫人家給欺負成這個樣子了?”
夜瑤本來就是委屈得不得了,如今聽見柳月新這翻話,更是忍不住掉着眼淚道:“母親啊,嗚嗚·······”
母女兩人這一相見,便是抱頭痛哭,似乎當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得堂屋顫顫的。
許久,還是夜文令的開的口,輕斥道:“別哭了!”
那廂柳新月才止住了眼淚,一面給夜瑤擦着眼淚,心裡孳孳的疼着。
延平公主見她們終於哭好了,這才道:“瑤兒,凡是有終果,本宮何嘗又不想留你呢,這些年來也是把你當做親生的閨女來待着的,只是如今你做的這個事情是無法得到上官家原諒,以後對於孩子也有着很不好的影響,而且南飛態度也十分的堅決,不在留你,既是如此,本宮這纔將你父母親給請了過來,帶你回去。所以今日之後,你便不在是本宮的媳婦,與將軍府也在無瓜葛,更不在是玉哥兒跟溯哥兒的母親,還有南飛也不再是你的相公,從此你們路歸路,橋歸橋的,便是要怎麼走,雙方不再相互干擾。”
這話方落,柳月新便站起來,朝延平公主道:“感情你們將軍府裡頭沒有個姑娘,就如此的踐踏我們家的姑娘,要便要,不要就不要,當真的看薄了的我們永平公府麼?”柳月新說着,又轉向站在廳裡的另外一個主角,“枉然我還真心的對你,把你當做是親生的女兒來看待,可是你如今竟然這樣對待瑤兒,他哪裡對不起你了,爲你生兒,爲你持守家業,何況她又沒有去偷人,還是出牆了?你倒是給我說句話啊?”
上官南飛被柳月新這麼一責問,負手走到夜瑤的面前去,看着她冷冰冰的說道:“你且將你的所作所爲給大家說說,免得說是我冤枉了你,待你怎麼樣了,今日沒有大動干戈,而是這麼偷偷的把兩位老人請來接你回去,這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我告訴你,你休得在耍個什麼樣,也別再這麼不知道好歹的鬧下去,叫玉哥兒跟溯哥兒知道有你這麼一位丟人的母親。”
夜瑤看着此刻的上官南飛,昨日不知道這件事情之前,他待自己還是那柔情密語,如今卻是冷言相對,這天上地上間如此速度的轉換,實在是叫她接受不來,連忙一把拉着上官南飛的袖子哭訴道:“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難道你就真的因爲這麼一件小事情,而就忍心叫玉哥兒跟溯哥兒沒有了母親麼,溯哥兒還那麼小,半歲不到,難道你就叫他沒了母親的關愛麼?”
不提孩子還好,這一提起孩子,上官南飛更是惱火道:“你自己還好意思說,我都不好意思聽了,你何嘗好好的管過兩個孩子,又哪裡心疼他們了,你那一門子心思,都放在了怎麼害人之上,我怕孩子在叫你管教下去,以後遲早是要出事的。”
說罷,上官南飛從她的手裡扯回袖子,退離開了她們母女的身前。
那韓飛兒見此情此景,忍不住的想要落井下石,回頭朝夜瑤笑道:“大嫂,你沒有想到吧,害人終害己,今兒總算是嚐到了苦果吧?”
夜瑤被這韓飛兒一笑,不禁是看向她去,滿眸的恨意,如今想着已經被人家給休了,還顧忌個什麼形象,朝韓飛兒當場就罵道:“你這個掃把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你有什麼資格來笑我,你又算是個什麼東西了?”
柳月新這才明白過來,這看去很是不錯的召雲夫人,竟然也是害自己女兒的兇手之一,當下對她的那些好感頓時全無,在怎麼看,就是怎麼的不順眼起來。
上官南飛見夜瑤這個什麼竟然還罵人,不知道幡然悔悟,反倒是一點形象也不顧,可謂是破罐子破摔了,當下對她僅存下的一絲憐惜也蕩然無存,從懷裡那早已經寫好的休書遞到夜瑤的手裡道:“你且拿好了,以後你要嫁什麼有出息的人,便可以去嫁了,也不用在成天的抱怨了。”
那邊夜文令一直沒有說一句話,因爲看延平年公主跟上官爭雄的態度已經是十分的堅決了,而且上官南飛對夜瑤也沒有了半分的眷戀之意,此刻見她還不顧及世家千金的身份,破口大罵,便低聲震道:“你還不給我閉嘴,還不夠丟人現眼麼?”
夜瑤被自己的父親這一震,便委屈的打住了話,柳月新見此,卻更是心疼夜瑤,朝夜文令道:“老爺,這是我們家的閨女,難道就這麼給人糟蹋了,還不讓罵兩句解解氣麼?”
然此刻夜瑤只是看着那份休書,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有朝一日,會收到這種東西,打開一看,只見上面是兩個顯眼的字:休書。
其內容如下:
上官家第三十八代孫南飛,其妻夜氏,因其居心不良,待人不賢,對夫不善,所以今日通告兩方長輩,特此休離,以後與上官家南飛,走橋過路,各不相來往。
夫:上官南飛
離妻:夜瑤
夜瑤一把將那一紙休書撕掉,對着上官南飛竟然是潸然淚下,好不委屈的哭了起來,只是那上官南飛見她卻是在無絲毫的憐憫之意,只道:“你走吧,但凡是你的嫁妝,我已經吩咐人給你整理了出來,你順便過目一下。”
說着又交給夜瑤一張清單。
事已至此,在留便是自找其辱,夜文令站起身來,冷淡淡的朝延平公主和上官爭雄道:“既然這親家已不成,我等便也告辭了。”
說着,便轉身出了大廳,柳月新見此,便也站起身子來,一面命念桃聞杏拉着夜瑤也一起出了廳,趕緊的跟着夜文令追了上去。
那夜瑤哪裡曉得自己的父親竟然一句話也不說,如今卻還就這麼走了,傷心之餘,更是想起自己的兩個孩子,那可是身上掉下來的肉,叫她如何捨得,當下大哭起來,直喊道:“玉哥兒,溯哥兒,我的命根子啊,你們好歹出來看看母親啊!兒啊!”
聽着外面逐漸消失的聲音,上官南飛總算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撿起地上給夜瑤撕碎了的休書,便也出了大廳。
延平公主見此,便也未喚住他,畢竟這一劫,哪裡這麼容易就能叫他跨過去了。轉之把眼神放到那韓飛兒的身上去,只道:“召雲夫人,你如今是有什麼話要說,與夜瑤狼狽爲奸,可是到底是棋差一步,被她算計到了你的頭上去,你便也是自作自受了。”
韓飛兒冷笑了一聲,不在說話,也無話可說。
見此,延平公主便喊來人,把她給帶回了暖香居去。
如今事情也算是塵埃落定,就等着上官北捷找來解藥,還有等着宮裡的信了。
雪蓮公主站在那皇上的身邊,看着他手裡上官北捷遞上來的的摺子,不由得是大發雷霆,將摺子砸了出去,“這是誰給挑選出來的人,竟然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今兒倒叫將軍府的人削了朕的臉。”
一公公把那摺子撿起來,不敢說話,低着頭頭站在一面。
“父皇,你看吧,這個女人多麼的狡猾,上一次她雖然是受了傷,但是卻不至死,還白白得了北捷表哥的憐惜疼愛,如今這個女人又把事情辦砸了,若是在這麼等下去,黃菜都涼了,父皇,你難道要雪蓮成個老姑娘麼?”雪蓮見此,也顧不得這皇上正在氣憤之中,便鬧起來。
皇上卻是被她這麼一說,覺得自己也是實在無用,有些白白的當這個天子了,自己家的公主都沒有法子嫁個稱心如意的駙馬,當下便道:“雪蓮,如若不行,父皇給你一道旨,你自己去那將軍府裡,住上一兩個月的時間,就說去陪陪你皇姑,憑着你這公主的身份,你應該知道要怎麼做的。”
聞言,雪蓮公主大喜,有道是近水樓臺先得月,自己若是名正言順的往將軍府裡面去這麼一住,那裡又有姑媽照應,當下便十分的好,頃刻間轉憂爲喜,朝皇上道:“多謝父皇!”
見她高興,皇上這才舒了一口氣,像是還了一筆賬一樣的輕鬆,連忙吩咐一公公道:“一公公,你速去給雪蓮挑個體貼的大嬤嬤跟公公一起去,另外在挑些管事的宮女陪着,總之別叫雪蓮受氣的便好。”
一公公聞言,當下便明白過皇上的意思來,是要叫他挑些厲害的嬤嬤,還有宮女跟着一起去,跪倒地上行了禮,“是!奴才這就立馬去。”
雪蓮公主見此,便連忙喚主他道:“公公等着,本公主也要跟你一起去,親自挑個好的。”
皇上聞言,只道:“去吧,仔細着挑。”臨了,不忘叮囑,怕她就顧着挑着好看的,不看那性子厲不厲害。
雪蓮公主胡亂的應了一聲,就跟着一公公出了上書房的門。
跟着一公公去,最後挑了一個嬤嬤,喚做絲嬤嬤,是管理後宮裡,三宮的各種瑣碎事情的嬤嬤,聽說是個厲害的人物,許多後宮裡不得寵愛的才人婕妤們都巴着的去求她的幫忙呢。
在就是一個趙公公,聽說是武功不錯,既是可以做好侍衛,又管事,一得兩用。
後面又挑了大大小小的十幾個宮女跟着。
待着明日從皇上那裡拿了旨,就去將軍府裡。
在說這個幼鈴,自夜瑤昨日給休了,叫永平公府的人領了回去之後,自己這個貼身的丫頭倒是無所事事了,整日裡倒是清閒得很,只是下午的時候,便去解手,卻發現自己的月事竟然來了,趕緊的偷着出府找了個大夫一看,自己竟然沒有能懷上孩子,心中不禁滿是失望,而且自己還與陸爾雅回了說自己有了上官南飛的孩子,她才願意幫自己的,若是現在她知道了是假的,如何會饒得了自己呢。
看來如今只有想個法子,假裝小產了,那樣的話,不止是能把這件事情結了,而且說不定還能得到上官南飛的憐惜呢,可是自己怎麼去把將軍府裡的那個文大夫收買了呢。
這才惱着回了將軍府,便見陸爾雅身前的慶春便來請她道:“幼鈴姐姐,我家二夫人請你過去一趟呢。”
幼鈴也想來,她一定是要問自己的打算吧,畢竟自己現在沒有了伺候的主子,就這麼晾着,所以便跟慶春直接去了漾園。
心裡想着,若是真的爲這個事情的話,那麼自己無論如何也要說跟着她,不管她到底是信不信自己,自己都要在她身邊,就憑着現在她是現在府裡這年輕一代唯一的一個女主子。
陸爾雅因爲昨夜那幼鈴忽然來找自己的事情,所以後來都沒有睡好,後來又聽她說她給上官南飛侍寢過幾個晚上,而且還說是懷孕了,所以自己便幫了她一把,原因爲的就是怕她肚子裡真有種了。
但是這天亮了又想,不管怎麼說的,自己還是驗證一般的好,正巧今天請了文大夫過來,自己正好趁機會請文大夫給她把把脈。所以便打發慶春去請她過來。
幼鈴這方跟着慶春進了漾園,才走大大廳的門口,便聽見文大夫的笑聲從裡頭傳出來,心裡突然有一種很是不好的感覺,想找個理由回了,卻發現已經晚了,若是說身體不舒服的話,那正好文大夫又在這裡面,還不正好給她看麼。
見她神色突然間有些不大對頭,慶春不禁有些擔心起來,因爲二夫人交代過,所以自己便是不得不小心些,當下只道:“幼鈴姑娘,你哪裡不舒服麼?那正巧,小姐今日因爲請文大夫過來看傷,所以趁機請文大夫給看看身子。”
幼鈴滿頭的冷汗,卻不得不扯着一個笑,回道:“真是太麻煩二夫人了。”
慶春只道:“二夫人向來都是個好人,方伺候的時候,我跟喜春兩人從她的屋子裡找到那個小人的時候,還真以爲是二夫人做的,還去給稟報了公主,後來事情查明白了,二夫人不但沒有責怪我們姐妹,反倒誇我們眼神好,以後還有這種事兒也仔細些。”慶春說着,不禁呵呵笑起來。
這個關於夜瑤被休的事情,在府中流傳的版本便是她暗中下毒給二公子,卻叫大公子給吃了,這樣便構成了謀殺親夫的案例,所以不知是犯了女戒七條,而且還觸犯了上官家的家規,所以不得已大公子便將她給休了,而永平公府那邊也沒有個什麼說的,只好羞着臉把她給領了回去,而且來領的還是永平公爺跟柳太太。
在外面的便是不一樣了,各式各樣的版本飛得漫天都是。
聽說那夜瑤也休得見人,一會了永平公府,便躲進了她母親柳太太的佛堂裡去,嘴上雖然說是給自己的留在了上官家的兩個孩子祈福,但是大家都是知道她沒臉了。
陸爾雅見幼鈴進到廳裡來,便免去了她的請安,“你先坐下,叫文大夫給你看看,是不是身上哪裡不舒服了?”她說這個懷孕的事情,因爲陸爾雅還不確定,所以就身邊的這些嬤嬤跟大丫頭知道,如今這廳裡也沒有別人,所以陸爾雅便沒有什麼忌諱的說道。
文大夫見她進來,想就是二夫人說的那個丫頭,但見她臉色有些蒼白,而且鼻尖細汗點點,便大概猜出了個端倪來,心中也喜,幸得這二夫人心思細膩,找自己來瞧瞧,若不然遲早是要叫這個丫頭給騙了的。
幼鈴見此,只含糊不清的給陸爾雅謝道:“多謝二夫人,奴婢沒有事情,真的沒事。”
陸爾雅笑笑,“我也沒有說你有事啊,正巧今日文大夫得閒,請他看上一看,有何不好的?”
文大夫也走進去,叫她坐下來,把手腕給伸出來。
因爲是丫頭,所以根本就不用說像是對閨中那些小姐一般,隔着七重紗帳,用紅線弦脈。
搭上她的手腕上,文大夫對着陸爾雅一笑,一面只道:“脈像還算是平穩,就是這月事其間,緊張不得,喜怒哀樂不入於胸次,涼膩辛辣少沾。”
幾句話,已經將幼鈴的身體狀況說的一清二楚的,幼鈴當下給嚇得,連忙從文大夫那裡抽出手來,趕緊的跪到陸爾雅的面前,擔驚受怕的一面磕着頭,一面求道:“二夫人,奴婢該死,是奴婢感覺錯了,今日一早發現月事來了,本來是要回稟二夫人奴婢是沒有懷孕的,只是有些瑣事耽擱了,求夫人饒命,奴婢真的不是有心要騙夫人的啊,求夫人饒了奴婢吧!”
見她這個模樣,陸爾雅先前的和藹俱收,看着她只道:“本夫人有說要把你怎麼了麼?只是你這個做下人的,就該有做下人的樣子,少在我的面前耍槍,更不要有什麼妄想,你若是安安分分的,過些時間我還可以求公主那裡,讓你好好的去配了人,你若是竟是打些沒影兒的主意,遲早是要叫人給賣到窯子裡去的。”
幼鈴忙是點點頭,“是是,奴婢知道,多謝二夫人的大恩大德,奴婢以後這再也不敢造次了,一點安安分分的,爲二夫人做牛做馬。”
“我要牛要馬來做什麼,你少給我說這些不實際的話,你先回了青木園,在那裡先跟着乃奶孃照看着溯哥兒,他若是有個好歹的,定然是饒不了你。”陸爾雅回了她一句,又吩咐道。
幼鈴謝了幾番,這纔回了青木園,見她走了,文大夫不由道:“二夫人,你甭怪我多句話,這個丫頭連這種事情都拿來騙您了,日後還指不定是個什麼心思,而且又是給大公子侍寢過的,如今青木園裡沒有了女主子,若是她在留在那裡的話,恐怕不大好。”
陸爾雅聞言,正是有理,而且這個問題自己也想到了,便道:“文大夫說的極是,只是母親這幾日爲了這些事情操勞,若是現在無稟報她的話,怕是叫她更是憂心,所以我纔想着先這樣打算着的。”
又聽文大夫道:“二夫人關心公主的身體固然是好,只是以免夜長夢多,二夫人還是先處理了的好。”說着,站起來命令他的小童背起藥箱,便告辭道:“行了,我也先告辭回了。”
陸爾雅便親自站起來送他道:“我送送大夫罷!”
“不必了,二夫人的身子不好,還是歇着吧!”文大夫見此,便連忙打住道。
陸爾雅見此,便朝慶春道:“慶春,那你去待我送送文大夫。”
如今的夜瑤,一下從那天上掉到地上來,自從那日會來之後,母親倒是還噓寒問暖的,而父親卻是冷着一張臉,其他的兄弟嫂嫂們,便就不必說了,不知道在哪一個角落裡偷着笑呢,只是這種侮辱叫夜瑤覺得心裡更是氣憤,這纔是自己真正的家,哪裡輪得到那些外面來的女人笑話。
這正惱着,聞杏便進來稟報道:“三小姐,白夫人來看你來了。”
但說這個夜瑤,如今嫁妝將軍府是給退回來了,可是跟着嫁過去的丫頭卻一個也沒有跟着回來,而柳月新又是擔心她,所以便叫自己身邊信任的丫頭聞杏到她的身前伺候着。
“她來能有個什麼好事?”夜瑤冷冷說道,心想那白婉兒無非不過也是來看她的笑話了,不過如今她掌家了,能百忙之中偷閒來看自己,倒是也真難得,便又道:“去請她進來吧,來者是客嘛!”
正巧那白婉兒沒有等到聞杏的回覆就進來了,恰好聽見夜瑤的這句‘來者是客’,所以一進來便笑呵呵的說道:“是啊,如今三妹妹也是客人了,所以我才抽着空來親自問問妹妹,有什麼缺的短的,只管跟嫂嫂說,嫂嫂跟妹妹你也是有感情的,自然不會向其他的那些人一樣,因爲妹妹叫人家給休了,就落井下石的。”
夜瑤心裡除了氣還是氣,只是無奈又發作不得,如今這家是白婉兒掌,自己若是得罪了她,哪裡能得到一分的好,便只得陪着笑臉道:“多謝嫂子關心,我這裡也正要打發聞杏去找嫂嫂一下呢。”
白婉兒聞言,便道:“三妹妹有什麼事情儘管說來,我一定都一一的照辦,委屈不了妹妹你這個客人的。”一遍又一遍的給夜瑤強調,她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如今更是叫夫家給休了,所以便更是毫無相關的外人了。所以這對她,更是該‘以禮相待’了。
夜瑤手已經捏成個饅頭形了,只是藏着袖子裡頭,一面那臉上還得揚着笑容道:“嫂嫂有心了,不知道家裡還有沒有那西沉香,嫂嫂是知道的,我沒有那西沉香點着,晚上是睡不着的,這都是養了許多年的習慣了,還有這屋子裡的窗紗是不是都該換換了,現在又是近秋,那些細小的蚊蟲很多,容易飛進來。”
聞言,白婉兒便是一臉的爲難,回道:“喲!三妹妹,這真是不巧,那西沉香前天晚上還剩些,都叫大房那邊的曲二奶奶拿去了,至於這窗紗嘛,是搬來的時候才裝的,離現在不過就是一個多月的時間而已,大家的也都是這個樣子,而且妹妹你也知道,咱們家這幾年遷過來又遷過去的,銀錢白白的費了不少,若是要換的話,又不能單是換妹妹這裡的,大家這麼的一換,又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到時候賬房那邊的賬上便又跟不上了,難免有人來挑剔,所以妹妹也要體諒一下我的爲難之處。”
百婉兒說着,又十分大方的說道:“這個蚊蟲的事情,妹妹也不必擔心,我那裡有宮裡賞賜的露水,滴一滴在屋子裡,可以驅逐蚊蟲,管用得很。”
且說這露水,是洋外一些國家來使贈送的,據說這數目不上十瓶,如今這白婉兒不是明擺着跟她炫耀麼。
果然是應了那句話,虎落平陽被犬欺,如今夜瑤也是深有體會了,想她從出生到嫁人,過的的都是那錦衣玉食的生活,眉頭一皺,便有丫頭們上來噓寒問暖,坑一聲,便是姨娘們也都趕緊的來問候,可是如今呢?卻一個個的見着自己,愛喊不喊,或者就是躲着。
白婉兒見她不說話了,又體貼的問道:“三妹妹還有什麼需要的麼?若是沒有的話,我便先去忙了,那邊還有許多事情等着我去處理呢。”白婉兒說着,便站起來要走了。
夜瑤心中只道,即便是缺了什麼,她也會想着法子的爲難自己,說沒有,自己又何必去自討苦吃呢,在說那倉庫在那裡自己又不是不知道,難道自己不會去找麼,所以當下便回道:“沒有了,嫂嫂既然是忙的話,那便去吧!”
白婉兒聞言,便竊笑着轉身吆喝着自己身邊的那些嬤嬤丫頭出了夜瑤的院子。
這白婉兒一走,夜瑤就忍不住發起脾氣來,將那茶盅砸在地上,只罵道:“什麼個東西,不過是才掌了兩個月的家,就如此的囂張,想當初我在將軍府的時候,還掌管了半年多呢!哼什麼玩意兒。”
聞杏在一面聽着,很是想提醒她,她現在已經是將軍府休出來的棄婦了,何來談起將軍府,還那麼熱衷呢。
夜瑤一個人亂髮了一會兒的脾氣,又沒有人理會,覺得無趣,便朝聞杏道:“聞杏你隨我道到倉庫裡去看看,那西沉香當真是沒有了麼?”
按照永平公府的一貫安排,不管是什麼東西,常用或是不常用的了,只要發現只剩下原來的三分之一的時候,都要立刻去採購,爲的就是以備不時只需。如今這白婉兒說沒有就沒有了麼?不想給她,也不找個好點的理由。
這方出了院子,還沒有到那倉庫,便遇見了夜狂俊夫婦,這兄妹見着,即便不是同母一胎的,可是那也是同父的,可卻沒有那份感情。
因是長幼有序,夜瑤不得笑着先打招呼問道:“二哥二嫂,這是要打哪裡去啊?”
那卓韻然向來就是最喜歡看好戲的,如今看着夜瑤落了這麼一個下場,心裡自然是高興得很,這個夜瑤以前是很看不起自己的,可是現在自己倒是看不起她了,一個棄婦而已。
夜狂俊笑道:“去前面玩兒呢,妹妹如今可是得閒了啊。”他這話裡別有深意,自己是個庶子,可是如今這嫡女還不如自己呢,他心裡能不舒坦麼。
但是這夜瑤也不是個簡單的主兒,當下便回了他一句道:“二哥不是一直都是得閒的麼,也不知道今年父親可是給二哥尋到了差事,還是已經尋到了,只是二哥還是無法勝任而已。”
她說的這話,正好戳到了夜狂俊的痛處,此刻被她這麼一說,心裡自然是難以平靜,何況這個夜狂俊又不是那種有腦子的人,還是個衝動派,當下便立刻反駁道:“你這個人家不要了的棄婦,竟然敢在我跟前跟我較勁,你也不看看你如今還有沒有那個身價,你以爲你還是雲英未嫁的大黃姑娘麼?我告訴你,你是個棄婦,被將軍府趕出來的棄婦,如今我們府裡願意收留你,你就最好安分些,若不然在把你趕出去,看你往哪裡去。”
“你·····”一個庶子,竟然都敢爬到她的頭上來拉屎了,這是什麼日子啊!夜瑤當下給他氣的氣結了。
聞杏見此,便連忙朝一邊站着看笑話的卓韻然道:“卓夫人,你這看看夠了,趕緊把二爺帶走吧!”
這聞杏雖然是個丫頭,只不過她是柳月新身邊的大丫頭,而且如今這手上聽說還是有權力的,說起話來自然也比夜瑤管用,所以卓韻然當下便拉着夜狂俊離開了。
夜瑤被他們這麼一氣,又不能朝聞杏發火,只得憋着到了那倉庫,便朝那管理倉庫的嬤嬤道:“去給我稱些西沉香來。”
不想她的事蹟大家夥兒都是知道的,所以那嬤嬤頭都懶得擡起來,只道:“去白夫人那裡下了條子在來稱。”
果然,這西沉香是還有的,不想那白婉兒還當真是騙了自己,當下便拍了一下子那嬤嬤身前的櫃檯,“你個老奴才,難道沒有看見我是誰麼?竟然敢這麼跟我說話,趕緊去給我稱來。”
那嬤嬤這才擡起頭來,仔仔細細的把她打量了一遍,又道:“正是知道您是誰,所以就更得去打條子過來領了,若不然到時候查倉庫的時候的,短了什麼,老身都是要被賠的,三小姐要知道,那西沉香多少錢一斤,老身便是把這身家性命都給賣了,也是賠不起的,何況三小姐也要掂量掂量,如今你用這西沉香,還合適麼?”
這嬤嬤說着,用一種很是不屑的眼光看了她一眼。
然那眼光分明就是在告訴她,她現在是個棄婦,是低人一等的,要自己懂得自重些。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還用不得麼?”夜瑤氣急了,當下便震着聲音質問那嬤嬤道。
那嬤嬤聞言,卻是一臉輕蔑的笑道:“三小姐既然有這個自知自明,還問老身做什麼呢?”
“你這個死奴才,難道不想這這裡當差了麼?竟然敢如此的冒犯本夫人。”夜瑤大概是生氣的厲害,竟然還自稱是本夫人。
“呵呵,老身在這裡當不當差,還由不得三小姐來說,何況三小姐這‘本夫人’從何來說啊?”嬤嬤一面回了她,一面故作驚訝的問道。
“好了,三小姐,你就消停些吧,你現在的身份不如以前了,難道你還看不清楚麼?”見她又要鬧,聞杏便連忙拉住她,勸說道。
不想這夜瑤那裡接受得過來,只問道:“你倒是說說,我哪裡的身份就不如從前了,難道我這一嫁人,就不是這府裡的人了麼?”
“小姐,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現在不要動不動的就亂髮脾氣,這樣誰能受得了你啊。”聞杏卻不知道要怎麼給她說,只覺得越說越亂,越說越叫她給誤解了,所以便又道:“小姐,不如你去太太那裡去休息一下吧。”反正這裡離柳太太的院子也近。
夜瑤正有一大堆苦水要說,聽到聞杏的建議,方饒了這個嬤嬤,跟着聞杏去了柳太太的院子。
柳月新看着夜狂瀾,很是不解道:“我不知道你要打什麼注意,竟然將你姐姐害得這麼慘。”
早在半年前,柳月新掌家也沒有過多久,便發現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竟然是個韜光養晦的人物,心裡也算是舒坦了下來,只是卻不知道他如今卻看着夜瑤受罪也不管管,所以便問道。
卻聽夜狂瀾不以爲然道:“是姐姐太沒有腦子了,何況那藥我告訴了她,猛得很,叫她悠着點,沒想到她的心重,想要一次全部用了,你說這能怪得我麼?”
聽他這麼說來,似乎也是這麼回事,但是柳月新還是有一件事情很是不明白,問道:“那你父親那個私生子的事情怎麼解決,你難道真的想把他遷到我的名下來,替換掉你大哥那個嫡長子的位置麼?”
“當然,只是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兒子我也自有打算,坐那嫡長子的位置,那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其實他不過是想將那月鳴傻子當做是個替死鬼罷了,不過聽逐說,他竟然想把陸爾雅囚禁起來,不過卻叫宮少穹那小子給救走了。
柳月新看着此時此刻的夜狂瀾,總覺得一點也不像是自己的兒子,但是這樣的兒子卻叫她很是喜歡,少操心些。
而且也是因爲知道白婉兒身邊的那個雛菊已經不是原來的雛菊,而是自己兒子安插的人,所以才放心大膽的把家交給那白婉兒來掌的。一面又問道:“那個水依然的事情,你打算是怎麼處理的?”
提到這個問題,夜狂瀾心裡竟然有些興奮,因爲這個水依然的事情,自己已經知道是誰做的了,他雖然知道陸爾雅有些奇怪的身手,可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樣對待水依然,這比殺了水依然還要叫水依然痛苦,而且還能挑起永平公府與七賢伯家的矛盾,也許陸爾雅是想將這些矛盾挑起,一來是報復;水依然扎小人陷害她的事情,二來是讓自己被這兩家的矛盾纏住,無暇去找她的麻煩,所以說來,他很是興奮,因爲這陸爾雅的聰明,遠在自己的想象之外,不過自己自然是不會那麼如她意的,當下只回柳月新道:“娶就娶唄,三房那邊的子軒不是就要從雲州回金城來參加秋試麼,到時候把這個親事定給他便行了。”
當然於私心來說,誰叫那夜子軒喜歡自己感興趣的那個女人呢。
這就是他對陸爾雅上心的結果。
“太太,三小姐來了。”念桃進來報道。
夜狂瀾意料之中的,懶懶的躺倒在柳月新時辰休息的榻上,撿起那茶几上的水果便啃起來。
柳月新想來,她大概是受到了什麼委屈,所以特意來跟自己說的罷,嘆了一口氣,只道:“你去請她進來吧。”
然夜狂瀾怕夜瑤又問他那藥的事情,便索性從窗戶裡走了。
夜瑤一進來見着柳月新,便哭喊道:“母親!”
柳月新卻是一臉的大驚,趕緊朝她道:“兒啊,趕緊把眼淚擦了,你這是做什麼,怎麼規矩都不懂了麼?”
出嫁了的女兒,是不能在孃家哭的,那樣會給孃家帶來晦氣的,而且尤其還是夜瑤這種情況的,更是要防着。
但是夜瑤此刻聽見柳月新的這話,沒反應過來,只當自己的母親也是在嫌棄自己了,所以哭得更是厲害,一面哭喊道:“母親你也在開始嫌棄我了麼?”
柳月新見此,又是着急,又是心疼她,可是想着這一年多來,永平公府的諸多事情的不順,便不得不責罵她道:“你若是在哭的話,就別在待在這府裡頭了,聽到沒有?”
原來,母親也在嫌棄自己了,夜瑤這下反倒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上的,但是眼眶裡的淚水卻是落得更厲害了。
聞杏連忙到她的身邊小聲的提醒道:“三小姐,你快別哭了,凡是得有個忌諱,你這個樣子的話,難免會叫太太不好做。”
夜瑤方反應過來,自己這是怎麼了,竟然把這樣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居然都不曉得避諱一下,難怪母親會生氣了,當下連忙擦去了眼淚,止住了哭聲,連忙道歉道:“母親,方纔是我錯了,您千萬別生氣啊!”
“我生什麼氣啊,都是前世作的孽,這輩子才欠了你的債!”柳月新聽着她哭,心裡也心疼的緊,可是有什麼辦法呢,當下也止不住的嘆着氣。
“母親您千萬別這麼說,以後我一定好好的孝順您。”夜瑤上前去挽着她的胳膊說道。
柳月新只道:“孝順我,你若是以後都是這個樣子,我哪裡能放心,你當初好好的在將軍府待下去,不要去鬧出這些事端來,就是好好的孝敬我,如今看見你這個樣子,即便是我過得在怎麼好,也放心不下你啊。”
聽到她提起將軍府的事情,夜瑤這才又醒悟過來,自己已經被上官南飛給休了,可是自己知道,他一定會來接自己的,一來自己與他的感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那一種,二來溯哥兒那裡還小,需要自己這個親生母親的照顧,所以權當這些日子是在回孃家散心的而已,到時候他來接自己的時候,一定要好好的拿捏他一下才是,免得自己這幾日是白白的受氣了。當然也要叫在這些日子裡,怠慢了自己的人好好的看看,狗眼看人低說的就是他們這種,而自己不過是來玩玩而已。
所以當下便對柳月新道:“母親不必擔心,不出半個月,將軍府定然會派人來接我的,您不必擔心。”
然聽到她這麼說,柳月新更是擔心道:“女兒啊,那休書可不是寫來鬧着玩的,喊我們過去更不是去坐坐的,如今將軍府是下了決心的,你千萬別在抱什麼幻想。你們又不是在過家家。”
“母親,是我瞭解他們家還是你瞭解,我說了會就是會的,若不然你看看上官南飛那個沒有出息的樣子,哪個女人願意嫁給她。”夜瑤將聲音提高些,跟柳月新強調道。
見她聲音陡然間提高,柳月新是怔了怔,忽然想起那上官南飛在把休書交給自己女兒的時候,說的那句話,‘你以後要嫁什麼有出息的男人便去嫁了’,以上官南飛的性子,應該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的,可是那天會那樣做,又想女兒方纔的說的話,不禁氣惱道:“瑤兒,母親不想打擊你,可是你也不想想,男人和女人有什麼區別,即便咱們兩家是一樣的世家,但那上官南飛卻是個百裡挑一的好男人,你卻口口聲聲說人家沒有出息,那你以爲你又有什麼,原本還有點青春,可是你現在都二十五六七的人了,又是被休了的,還能有什麼盼頭啊。”
說罷,柳月新也忍不住嘆着氣,又道:“你以後也莫在旁人的面前說出那樣得意地道話來,那樣只會叫人家更是笑話你。”
“難道母親你也不相信他會來接我,也在笑話我?”夜瑤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親,她竟然會說出這番話來,這般的貶低自己。一面冷笑起來,只道:“母親且看好,若是半個月內他若是不來接我,我便不在這永平公府裡丟母親的臉,出去另尋覓一處住處去。”
其實她這賭氣的話不過是說說而已,可是柳月新卻給她當真道:“好,母親把你這話記着了,你既然這麼有着出息,自然是好的。”不管上官南飛來接不接女兒,她其實還是希望,她不要住在這府裡的好,這樣叫自己在其他的姨娘們的面前,實在是難以處,這幾日自己也沒少被她明裡暗裡的笑話。
夜瑤愣了愣,沒想到母親竟然把自己的話當真了,不過也不怕,反正自己是不可能到不了那個地步,上官南飛會來接自己回去的。
這樣在說下去,覺得也沒有個意思,管柳月新要了半斤多的西沉香,這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了去。
見她如今這邊般的模樣,柳月新不禁是難過的嘆着氣,先前還害怕她想不開,去自殺上吊什麼的,如今一看,自己簡直是白白的擔心了,還將聞杏調去服侍她,看來既然是這樣,普通的丫頭也能伺候她的,倒是自己的身邊少不了聞杏的幫襯,若沒有她在,還真的是不大適應。
陸爾雅給孩子們換上了新衣,便帶着孩子們去看延平公主。
這一進延平公主的院子,就看見她坐在園裡正在叫上官玉習字,便沒有叨擾,而是叫玉嬤嬤跟青嬤嬤各自找了一處凳子坐下來,自己在一邊看着。
不想那鉉哥兒在玉嬤嬤的懷裡很是不安分的哼着,這便將延平公主驚過來,見是她們,便吩咐丫頭來照看着上官玉寫字,一面笑着迎過去道:“鉉哥兒這娃娃,是不是看着本宮在教玉哥兒寫字,所以吃醋了。”
不想那鉉哥兒聽了她的這話,還當真咿呀的回了一句。逗得大家都一陣發笑。
那上官玉很是喜歡這對雙胞胎,見過也不過是一兩次而已,當下便央求着哪教他寫字的嬤嬤道:“讓我去看看弟弟妹妹們,可好?看一眼就來。”
延平公主聽見了他的話,便只道:“準你歇一會兒,過來吧。”
上官玉聞言,當下拋開紙筆,便朝陸爾雅這裡飛奔而來,一面着兩個相像的娃娃,只道:“祖母,哪一個是弟弟,哪一個是妹妹,他們長大了是不是也都是一樣的?”說着還沒等回答,便又轉向陸爾雅道:“二嬸,你什麼時候給我講故事,還有做冰雪糕給我吃呢?”
陸爾雅見着上官玉,說來這年紀也不小了,只是卻絲毫沒有因爲夜瑤的離去而顯得有任何的悲傷,反倒似乎有些開心,看來到底是個孩子啊。
拉起他坐到自己的面前道:“你要好好的聽祖母的話,聽話了二嬸就什麼都給你做,還給你講故事聽。”
“真的?”上官玉怕她變卦,索性的要跟她打鉤鉤。
見上官玉跟着雙胞胎玩得高興,延平公主這才與陸爾雅一面在他們周圍的園裡散着步。一面問道:“有什麼事情麼?”
陸爾雅聞言,撲哧一笑:“母親,難道我來您這裡就是非得有事麼?”
“那一次不是有事你才肯過來的,給我說說。”延平公主聽她撒嬌,便掐了她一把,說道。
卻聽陸爾雅道:“人家一般都是來您這裡玩兒。然後順便說些事情罷了,只有也算是兩不相誤啊。”
“就你貧嘴!”延平公主回了她一句。
陸爾雅這才道:“我今天來,其實是想跟母親說一件事情的。”
“什麼事情?”延平宮公主問道,難道北捷已經找到解藥了?
“就是大嫂身邊原來伺候的那個丫頭,先前大嫂在的時候,叫她給大哥侍寢了,所以事發的那天晚上,她來求我,大半夜的在我的門前跪了好久,跟我說她有了大哥的骨肉,求我幫她。我想着她既然有大哥的骨肉了,就不能叫她跟着大嫂回去,所以就幫了她的忙。”陸爾雅說到此處,有些擔心的看了延平公主一眼。
延平公主聞言,頓時反應過來,只道:“我說怎麼就怪了呢,那天那個丫頭倒是很有志氣的說出那番話來,不想竟然是你教給她的苦肉計。”
陸爾雅有些窘意道:“後來我一想,還是先不要跟母親稟報,因爲也不知道她這話的真假,我又不方便去問大哥,所以趁着昨天文大夫過來給我拿藥,我就順便麻煩請文大夫給看了一下,卻根本就沒有那懷孕的那麼一回事兒,所以便喊她先回了青木園,幫着奶孃照顧一下溯哥兒。可是她一來是下人,二來又給大哥侍寢過,我怕她在有什麼非分之想,所以今天就順便叫母親拿主意,她咱是留還是不留?”
延平公主聽她說完,也覺得她說的對,那幼鈴一看也不是個什麼好貨,確實是不應該在留在青木園裡,於是便回了陸爾雅道:“你不必擔心,這個事情交給我來處理,你也不要擔心。”
還她像是那個風鈴一樣,賣給那些遠行的商隊去,若是留在府裡的話,免得以後見着心煩,而且還得防着她。
聽延平公主有她的打算,不由又擔心起上官南飛家的兩個孩子來,上官玉還好,可是上官溯那纔多大的孩子,如今不過是五個月大而已。便問延平公主道:“溯哥兒的事情,母親有什麼打算沒有?”
這個也正是延平公主擔心的事情,只道:“我是在打算,先抱到我的院子裡來,給我帶着,以後給你大哥在尋一個親,這一次咱們不要看那對方身世怎麼樣,只要能好好的對這兩個孩子好便行了。”
“也是,找過真心實意好的,比找一個出身好的強了許多倍去了。”只是後媽不好找,也不好當啊!
晚上的時候,上官北捷便回來了,帶來了解藥,給上官南飛解了,只是那暖香居里的韓飛兒,皇上的信下午已經回了,說是好歹留着她的一條命,算是看在同儒書院爲大明造就了許多棟樑之才的情分上。
所以上官北捷便吩咐丫頭去把解藥給了她服下去,延平公主又同時熬一了一碗紅給她擡過去,叫人守着她給喝下去了,這纔對她算是稍微放心些。
次日,上官北捷依舊去上朝,陸爾雅換了身輕便的衣服,坐着馬車,便由着長亭送着去了西城的夕照樓,因爲那裡是宮少穹的駐紮地。
只是沒有想到天下還有這樣不死心的人,陸爾雅這纔到夕照樓的門口,長亭掀開馬車的簾子,請她下來,那原本在大街上賣東西或是原本買東西的人,頃刻間便都成了練家子的人,一個勁兒的衝上來把長亭纏住,陸爾雅還沒來得及進夕照樓,便給上一次月鳴身邊的那個清秀小廝逐給擄走。
一路上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時候陸爾雅便失去了知覺的,待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躺在了一張華麗的大牀上,可是雙手卻叫人用柔軟的絲帶給綁在了牀頭上,陸爾雅越是掙扎便是越緊,勒得她的手腕一陣發疼。
只聽外間的門被推開來,隔着拿到水晶簾子,但見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待他走近,陸爾雅就忍不住的罵了起來,“月鳴,你他媽的腦子有毛病啊,天下難不成就老子一個女人了?”
月鳴被她罵,不怒反笑,走近那大牀,很坦然的脫了鞋子,和衣躺倒她的身側,看着她被勒紅了的手腕,只道:“我不過我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個繩子你最好不要要在拉,若不然會越來越緊的,不過我看你已經嚐到了被這繩子勒的滋味吧!”
他說着,口氣裡溫柔得敲到好處,似乎不過是在與陸爾雅討論她的晚飯菜要吃個什麼似的。一面伸手拂去她額頭上的劉海,露出她飽滿光潔的額頭。
陸爾雅很是彆扭的想要躲開,可是頭卻被他給扣住,雖然這月鳴沒有絲毫的武功,可是到底還是個堂堂八尺長的男兒,那力道還是有的。
好汗不吃眼前虧,陸爾雅連忙放下架子,問道:“長亭呢?”
月鳴不回答,而是輕輕地吻了她的臉頰一下,陸爾雅見他不回,寫雖然月鳴的武功不錯,可是今天的人太多了,又不知道那宮少穹出來幫忙沒有,所以不禁有些擔心道:“你把他殺了?我告訴你,你要是把他殺了,如何對得起皎月母子倆,你太無恥了。”
“沒有,他跑了!”月鳴到底與皎月還是有些交情的,畢竟當初是他跟皎月冬兒一手把夕照樓建立起來的,而且當初還是皎月去找的他。
陸爾雅聞言,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跑了好啊,跑了正好找人來救她,不過這是哪裡呢。於是又問道:“這是哪裡?”
“我在金城的別院。小姐,以後你就在這裡陪我,可好。”月鳴的聲音裡似乎還帶着濃濃的哀求。
陸爾雅想都沒有想,就答應道:“好,不過你去把我的孩子帶來,我想孩子。”這月鳴除了變得有些變態之外,對自己的話,還是有求必應的,所以只有能說動他去將軍府給自己抱孩子,就一定能留出破綻來,叫上官北捷發現他的蹤跡。
可是月鳴不笨,是陸爾雅太天真了,只聽他回道:“你若是喜歡孩子,我們可以生,一個兩個,十個都可以。”
陸爾雅聞言,白眼一翻,“你他媽的當我是豬麼?我告訴你,我就要我的那兩個娃兒,其他的我都不要。”陸爾雅說着着,便耍起潑來,聲音提高了許多。
“小姐,你是不是討厭我?”月鳴突然問道。
“廢話,我上一次不是跟你說過了麼?”瞪着他與之相近的臉龐,狠狠的說道。
可是她不知道,越是這樣月鳴便越是喜歡她,長期在月鳴心中停留的主僕身份,叫他不習慣她的溫柔相對,反倒是習慣了她野蠻的性子。當下便一翻身,覆到陸爾雅的身上。
陸爾雅被他這個動作嚇得慘了,當下便喊道:“月鳴,你做什麼,告訴你,千萬別讓我在恨你。”
卻聽月鳴回道:“反正已經叫小姐討厭了,如今還會怕小姐恨麼?只是不管怎麼樣,小姐我都是要的。”一面伸手去解開陸爾雅的白色腰帶。
陸爾雅突然大叫一聲,“我月事來了,你走開····”一面滿臉的羞紅。
月鳴一愣,出師不利,當下便從她的身上翻下來,一面便欲去喊嬤嬤進來服侍,恰好那門外有人稟報道:“月鳴公子,外面有人找你。”
那月鳴疑遲的看了陸爾雅一下,那目光又轉向陸爾雅的裙角,才道:“你先等一會兒,我去叫嬤嬤進來服侍。”
服侍個頭,毛的月事,那月事哪裡來得那麼平凡,別過頭去,巴不得他趕緊去出,自己纔好想法子逃走。
房門關上,屋中便只有那水晶簾子被風吹得叮嚀而響的聲音,陸爾雅又開始想法子掙脫手上的那絲帶繩子,卻聽頭頂上傳來一陣低笑。
“誰?”一面防備性的擡頭看去,卻見那人一隻獨眼,瞎掉的那半邊臉上帶着青銅色的蝶翼面具,模樣與他平時很是不相稱。
夜狂瀾一面從那高梁上跳下來,一面道:“你這個樣子,一輩子都解不開的,到底要老死在這張牀上。”他一面說着,一面坐到牀邊來,看着陸爾雅的嬌怒模樣。
房門陡然一開,只見一個老婆子擡着水進來,看到坐在陸爾雅牀邊的男子身影,還沒來得及喊出聲音,便被夜狂瀾隔空點穴,定在了那裡。
“你來的正是時候。”雖然有仇,不過在陸爾雅總結過上官北捷給自己說過夜狂瀾喜歡自己的那番話之外,覺得要是不惹惱他的話,自己應該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而且說不定他還會幫自己一把。
“是麼?”她那點心思夜狂瀾還是看得出來的,但是卻不知道自己喜愛她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
“當然,可見咱們兩人的緣分還是不一般,既然做不成夫妻,那定然能成爲朋友的,你說是不是?”陸爾雅儘量把口氣放得平和友善些。
夜狂瀾突然一笑,便道:“陸爾雅,我們認識不是一朝一夕了,你那點小九九我還是看得出來的,不過看在我們以往夫妻的情分上,我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看他那麼積極的想要告訴自己,陸爾雅自然是不能拒絕他的熱情。
“雪蓮公主奉旨到將軍府,陪延平公主解悶,不過,我估計她應該是專門來‘陪’你的纔是。”夜狂瀾說道。
這是遲早的事情,陸爾雅早就算到了,可是沒想到竟然找了這麼一個爛的理由,當下便只回夜狂瀾,一臉惋惜的表情道:“可惜我不能陪着她了。”
“你倒是看得開,還是真不知的她是爲了上官北捷來的。”夜狂瀾有點驚異她的表現,難道她都不介意上官北捷同時還有許多的女人了?
“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知道能做什麼,我還能爲這個事情要死要活的麼?來就來吧,反正我也不在,她要是想找的我茬,也罩不住的這會兒肯定給氣的。”陸爾雅可以想象出,她一來將軍府就怎麼的向自己耀武揚威,怎麼算計自己,不過現在自己不再府裡,她一定很失望吧。
夜狂瀾突然不語,片刻便問道:“陸爾雅,若是我願意重新用八擡大轎娶你進門,你會給我什麼答覆?”
陸爾雅一愣,然後哈哈哈的笑起來,半天才道:“夜狂瀾,我發現你們這裡的帥哥都是搞批發的,而且還一個個的一把年紀了,不成家,難不成都等着我來的麼?”
“你正經回答!”夜狂瀾突然靠近她的臉,問道。
“我不願意。”陸爾雅回道。
“爲什麼?難道我還配不上你?”夜狂瀾那一隻眼裡,瞬間滿是冷桀,死死的盯着陸爾雅。
陸爾雅也很是認真的看着他,只道:“夜狂瀾,你知道麼?我這個人有些嗜好。”
“什麼嗜好?”
陸爾雅回道:“就是某些東西不能跟別人同用。”
“什麼東西?”
“男人跟貼身的衣物!”很顯然,夜狂瀾這個男人是被成千上萬的女人照她蹂躪過的男人。
夜狂瀾的臉上明顯的是一片黑色,咬着牙道:“那你以爲上官北捷就只有你這個女人麼,即便是現在沒有,可是以後自然是會有的!”
“那樣的話,我會毫不猶豫的踢了他。”可是她相信上官北捷,一如相信自己一般,何況她向來都是自信足足的。
聽到這句話,夜狂瀾的臉色稍微好看些,但是卻沒有絲毫要離她遠一點的意思。
突然,院外傳來了一陣刀劍相撞的聲音,夜狂瀾眉頭一皺,只道:“來得可真快。”說罷,一個飛身而出。
陸爾雅這纔算是真正的舒了口氣,卻覺得手腕上的絲帶繩子一下鬆動了,回頭一看,卻見來人果然是宮少穹,“長亭呢?就他一個在外面麼?”
“少廢話,咱們逃了在討論他的生死。”那外面看似不過是些普普通通的家丁,可是卻都是些練家子的高手,宮少穹當下也顧不得跟陸爾雅廢話,一把將她扛起來,就非常了窗戶。
陸爾雅的小腹正擱在他的肩膀上,他這麼一跳,直把陸爾雅給顛簸得一陣頭暈目眩,忍不住朝他吼道:“宮少穹,你他媽的溫柔點行不,姑奶奶這副身價快給你抖散架了。”
“抱歉,姑奶奶你先將就着,其實要是有條件的話,我還想坐着轎子出去呢。”宮少穹一面揮劍將身邊的那些護院,一面回道。
突然,身前突然多了一道軒揚的俊影,陸爾雅還等不及宮少穹把自己放下來,就跳到那人的身上去,像是八爪章魚一般的縛在他的身上,一面控訴着宮少穹道:“他把我當大米扛,擱得我肚子疼死了。”
“好心沒好報,看來我真是吃飽了怕撐着,纔來管這個閒事。”宮少穹聞言,氣憤道。
“走吧!”對於他們倆的案子,上官北捷並未去斷,只是直入主題道。
“那長亭呢?”陸爾雅擔心皎月守寡。
卻聽上官北捷有些怒意道:“他近來夢醉溫柔鄉,做事越來越不得力,是該就他好好的練練收,若不然都生疏了。”
說罷,陸爾雅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的,便被上官北捷帶到了那屋頂之上,站在上面,但見那片片琉璃色的瓦片在陽光下璀璨生輝,倒是一番難得的好景,不過叫陸爾雅跟我驚歎的是,隔壁便是將軍府,這也難怪上官北捷來得如此的及時,夜狂瀾又走得如此的及時。
落儘自家的院落,上官北捷有些隱隱不悅的看着跟在身後尾巴一般的宮少穹,“你來幹什麼?”
“有道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做事情就該有始有終,今兒我不把你們親自送進家來,這心裡着實不放心。”宮少穹含笑回道。
陸爾雅附在上官北捷的懷裡,已經看見玉嬤嬤抱着鉉哥兒過來了,便提醒道:“我們已經到了。”一面掙脫上官北捷的懷抱,跑上去迎玉嬤嬤,從她的手裡把鉉哥兒抱過來,“兒子,娘抱抱。”
宮少穹見此,便立刻跟上去,圍着陸爾雅看着她抱着的娃娃,突然道:“不知道賣小孩賺不賺錢?”
玉嬤嬤面黑,當即立刻教育道:“宮少爺,您喜歡銀子大家都知道,但是不帶你這麼賺錢的。”
在說這宮少穹的母親雖然與柳月新小的時候雖然的閨蜜,不過幾十年不見了,不過跟延平公主倒是去年經常一起打牌,所以很是熟絡。
而且這宮少穹的母親卻也是一個愛錢的奇葩,跟人打牌,從來不帶銀子,兩手空空的便來了,每一次都是抱着那贏錢的態度去打牌,所以每次都輸的很慘,所以宮少穹親自去給她付錢的時間比較多,所以便也經常在延平公主的面前現過,當時玉嬤嬤跟青嬤嬤還在延平公主的身前伺候,自然是知道認得他的,而且他跟二公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結交上的,又有些感情,所以此刻見他在這院子裡,玉嬤嬤也見怪不怪了。
宮少穹被玉嬤嬤一說,摸摸鼻子,一把將陸爾雅懷裡的鉉哥兒抱過去,見他脖子上空空的,不禁問道:“我給他的長命富貴鎖呢?”
陸爾雅聞言,想起他送來的那對金鎖,只道:“我看你是居心不良,那麼重的東西戴在我兒子女兒的身上,還不影響他們脖子的發育,我給化了達成金碗,待他們大些了,給他們當飯碗,打不壞。”
“你·····這麼能這樣?你不知道那對鎖是我專程去找名家大師了大價錢纔給做的,你卻輕而易舉的就給化了,你要是實在是卻金飯碗,給我說一聲,難道我還能沒有麼?”宮少穹聞言,只覺得陸爾雅不識貨,暴譴天物。
卻聽陸爾雅回道:“我知道你有,但是我還知道你會在我的帳里扣出那金碗的錢來,那豈不是多餘。”什麼人她還不知道,那這麼半年多來就是白白跟他打交道了。
這正是說着,便見青嬤嬤剛剛從外面回來,見着他們都在,先招呼了宮少穹一聲,才向陸爾雅跟上官北捷道:“二公子,二夫人,那雪蓮公主要二夫人每日除了晨昏定省,給她請兩次安之外,還要加上中午。此刻正在那大廳那邊,等着二夫人去給她請安呢。”
“不必去理會她!”上官北捷回了一句道。
可是卻聽青嬤嬤道:“公主也是這樣說的,可是她身邊如今跟着個絲嬤嬤和一個趙公公,這兩人都是後宮裡相當彪悍的人物,此刻公主已經給那絲嬤嬤說得沒話反駁了。”青嬤嬤說着,越說越小聲。
陸爾雅聞言,當下便也上心起來,這延平公主口舌上的功夫向來也是一流的,怎麼就叫那個嬤嬤給說得沒話回了,如此看來,這雪蓮公主這一次是有備而來的,身邊的人物也很是不簡單,想着青嬤嬤她們也是皇宮裡頭出來的,定然是知道這絲嬤嬤跟趙公公的底細。
所以便先叫上官北捷去招呼宮少穹炫耀一下自己家的倆孩子,這才拉過青嬤嬤一旁問道:“嬤嬤你可知道這兩人都是個什麼身份麼?”
青嬤嬤聞言,便道:“這個絲嬤嬤比我跟玉嬤嬤早三年進宮,我們進來的那會兒,她才當了三年的宮女,便成了姑姑,後來又伺候了幾個婕妤才人什麼都,但凡是她伺候過是人物,任是哪一個後來都只上青雲,盡得皇上的寵愛,你別瞧她的權力不如那後宮裡頭,皇后娘娘身邊的嬤嬤大可是能力卻遠遠在其之上,所以現在那些不受寵愛的嬪妃娘娘們,哪一個都費勁心思的去巴結着她,不過她這個人知道什麼是限度,爲了不叫皇后那裡記恨她,所以知進而退,近來做事情聽說都很是低調。”
果然是個神人,那皇后娘娘定然是想殺之而後快。
不過她既然那麼有心思,怎麼都不直接自己去獻媚皇上,自己當娘娘呢?
卻聽青嬤嬤又道:“二夫人還得記住,這個絲嬤嬤的右手有六個手指,所以她最記恨人家盯着她的手看,二夫人去的時候,最好儘量不要讓她覺得你在看她的手。”
還是一個變態,六指她見多了,不過這長了六指的人,似乎每一個都是很有出息的,怪異啊!
一面回青嬤嬤道:“多謝嬤嬤指點,這個絲嬤嬤喜歡挑剔麼?”
聽她問到這個問題,青嬤嬤只道:“不止是挑剔,而且是一絲一毫都不能錯,公主先前就是擔心二夫人隨性慣了,所以便說給二夫人免了,可就是那絲嬤嬤亂說一通,才把咱們公主說的啞口無言的。”
好吧,這個絲嬤嬤的瞭解到此爲止,陸爾雅又問道:“那趙公公呢?”
“趙公公這個人我知道,武功好。”宮少穹不知道從哪裡一下蹦出來,插上陸爾雅跟青嬤嬤的話道。
陸爾雅一回頭,晾了他一眼但見他把意兒抱着,只道:“外面太陽熱,你把她抱進去先。還有少來插嘴,你知道個什麼啊。”
陸爾雅這話音剛落,卻聽上官北捷道:“那趙公公是他師傅。”
宮少穹頓時一臉的得意,朝陸爾雅做出一副,‘來求吧’的樣子。
卻不想陸爾雅突然哈哈笑起來道:“難怪我看你怎麼走路怪孃的,原來是因爲這個啊···!”
宮少穹頓時臉色黑了下來,咬牙切齒道:“陸爾雅,你不要太過分,你可以侮辱我是師傅,但是你不能侮辱我。”
上官北捷見此,連忙上前去把宮少穹懷裡的意兒抱過來,深怕他把氣發到自己閨女的身上去,一面只道:“即使如此,爾雅我跟你一起去。”
“好,我立刻去換衣服。”陸爾雅應道,一面又想起問青嬤嬤道:“我穿給什麼衣服,那絲嬤嬤會不會也挑剔?”
“這個是一定會的。”宮少穹在那邊陰陰的說道。
青嬤嬤則上前來道:“我來給夫人梳妝吧!”
陸爾雅皺眉,“難道髮式也要挑剔?”這去見慈禧太后也不過如此吧。一面跟着青嬤嬤進了屋子。
約莫半個時辰才弄好出來,但見陸爾雅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其氣質也變得似乎高貴起來。
陸爾雅此刻是髮鬢是參鸞樣式的,而且還是把發全部綰起來了的,由此露出雪白的脖子,頸上佩戴着與耳垂上所戴着的琉璃色琥珀是一套的,而身着金絲白紋曇雨絲錦襦裙,可以看見那裡面淡紫色的抹胸,然兩個性感的鎖骨也露了出來,加上那琉璃色的琥珀石墜子,更是將她的膚色襯托得更是白皙細嫩。
見上官北捷沒反應,轉了一個圈,當前的氣質頓時全無,一面問道:“這樣行不?”
上官北捷還沒有發言,宮少穹便笑道:“猴子穿龍袍,還是猴子。”
“去你大爺的,你纔是猴子。”陸爾雅當下便會了他道。
青嬤嬤聞言,連忙道:“二夫人,三緘其口,你一會兒別因那雪蓮公主的話不好聽,你就這樣跟她對上了,那可是要惹罪的。”
陸爾雅聞言,低頭咳嗽道:“那個嬤嬤,我知道了,你不必擔心我。”
一面上前去挽起上官北捷的手臂,青嬤嬤順勢接過意兒,又不忘叮囑交代道:“二夫人,你小心些,別犯了壞性子啊!”
陸爾雅第一次覺得青嬤嬤這人,真囉嗦,只道:“北捷在呢,我若是說錯話了,他自然會提醒我,我沒聽懂,他自然會掐我。”
不想陸爾雅這話說完,青嬤嬤卻更是擔心道:“那雪蓮公主爲什麼來的,二夫人你還不知道麼,這樣在她的面前跟二公子眉目傳情的,她哪裡會放過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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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榜==
謝謝親綰若紅顏的兒三朵(其實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的三朵了,總之謝謝了)
謝謝親lx2010lx的兒一朵(這也不是第一朵了)
謝謝親無奈奈奈貓的月票一張~謝謝鳥
謝謝親weed20月票一張~麼麼
謝謝親們支持,七七已經把閒妻先斷更了,爲的就是好好的碼好妾室,希望大家一往如故的支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