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爾雅變與不變,我們都是一樣的疼愛着。”陸長文笑着說道。
陸爾雅看來看廳中,竟然不見那位大姐,便問道,“大姐呢?”
聞言,程氏的臉上突然浮起一絲擔憂,“你剛去了寺裡,你大姐便病着了,我本想去看看的,可是又怕人家那裡不方便,哎!”程氏說着,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娘,別擔心,也許不過是傷風着涼罷了,你也別這般放到心上,待我回了便去瞧瞧,你且把心放在肚子裡。”陸爾雅見此,握着她的手勸慰着。
聽到她這麼說,程氏也覺得自己是有些太擔心過頭了,一面又覺得自己總算是熬出了頭,這孩子到底是懂事了。只是不知道她自己又過得怎麼樣兒,想來待晚些問問她纔是,不要叫那裡給冷落了。
一家四口又說了些話兒,過了晚飯,程氏怕她累着,便放她早早的回了自己原來在主的院子裡。
回到院子,只見皎月小鐲跟於媽媽正吃完飯,正收拾着,便問小鐲,“於媽媽的房間可是收拾好了?”
於媽媽笑顏回道:“陸姨娘也實在是太客氣了,給老奴準備了那樣好的房間,老奴都不知道怎麼謝謝陸姨娘的好意呢。”
陸爾雅聞言,只道:“於媽媽雖然是我身邊的下人,可是到底是個長輩,你啊,就安心的住着。”
於媽媽連忙謝了又謝,那樣的房間在永平公府上她是一輩子也住不起的,眼下越是覺得這陸姨娘好得很。
“呃,冬兒怎麼樣了,大夫看了麼?怎麼說的?”陸爾雅安排了於媽媽的住處,這才問起冬兒的事情。
聞言,於媽媽輕嘆一聲,卻不語,皎月這才道:“大夫說了,她身上的那些傷倒是可以癒合,但是也是要許多時間的,只是她恐怕是在也無法開口說話了,也不知道是什麼狠心的人,竟然這樣的歹毒,把她害成這般模樣。”
聽到皎月的話,小廳中的空氣一時間變得有些沉重,於媽媽便道:“冬兒那丫頭也是生了得好命的,叫陸姨娘這麼個好人給遇上,還差大夫給看了,現在不能好,也是命裡註定了的,大家在是怎麼替她難過,也是白白的。”於媽媽這番話絕對不是恭維,而是因爲這些時日來對陸爾雅的觀察,實實在在的對她另眼相看了。
陸爾雅點點頭,不知道於媽媽何時竟然變得這樣明事理,她不是一向都挺貪財的麼?
只聽皎月也道:“小姐你也別在多想了,想真是命裡帶了的劫,眼下冬兒那裡能好好的活着已經是很不錯了的。”
也是,她在擔心又能怎麼樣,如今冬兒都已經成了這副模樣,只是她爲何會成這般模樣,難道她也被永平公府上當做是煞星了麼?可是即使是這樣,把她逐出府便不是一了白了麼
。爲何還要害她,難道是她真的像是那種大宅院裡的丫頭們一樣,知道了主子們不爲人知的秘密?
“她可醒過來過?”陸爾雅問道,想去看看她怎麼樣了。
皎月擡起桌上另外預備好的清粥,只道,“我正要去給她喂點東西,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下這個。”皎月有些擔心,喉嚨裡全被湯壞了,不知道這粥她能喝下麼?
“我跟你去看看罷,小鐲你便去帶於媽媽歇下吧,你們也是累了一天的。”其實自從上次小鐲見到夜狂瀾之後,她就無意的在疏遠她了,原本自己也不是這等小心眼的人,可是有些事情還是防着的好,越少人知道,總是保險一點。
小鐲也累了一天,也樂得一個清閒,併爲有絲毫的覺得陸爾雅是在冷落她,便回了陸爾雅,帶着於媽媽去洗漱休息。
於媽媽本來想去看看冬兒的,但是她到底是有些歲數了的,陸爾雅的意思她怎麼又看不出來呢,眼下見着她是有意想避開小鐲的,用自己來做幌子,便也點頭謝了,隧與小鐲去洗漱休息。
陸爾雅跟皎月一起到了安置冬兒的房間,只見她已經醒了過來,半臥在牀榻之上,見着陸爾雅進來,感激的連忙要下牀行禮,陸爾雅見此,連忙上前去阻止她道:“你先好生養着,到了我這裡其他的就先不要去擔心。”
卻見冬兒嗚嗚的用手比劃着,不知道在說什麼,但是那手勢絕對不是在感謝她,而似乎是在告訴她什麼更重要的事情,只是陸爾雅卻如何也不明白。
皎月把粥吹得溫度剛好,一臉擔心的到牀邊,“冬兒,你可以吞下這個麼?”
冬兒眼裡頓時流出幾朵淚花,拉過陸爾雅的手,在她的手心來回的寫着一個字,“花”!
陸爾雅滿是驚喜,雖然不懂她爲什麼老是寫這個花字,但是卻高興,她竟然是識字的,站起身來,親自去拿來紙筆,放到冬兒的面前,“你識字便好,把你想說的寫出來。”
冬兒持着筆,滿手的紅點,費力的寫着一行楷書,坦白的將,她的字寫得不差。可是她的手上怎麼全是紅點,難道起疹子了?不由轉問皎月道:“她身上的這些疹子大夫可留了藥來擦?”
紅疹子?皎月看了冬兒拿着筆的手,心裡忍不住的替她難過道:“小姐,那不是疹子。”
“不是疹子是什麼?”陸爾雅明明看去就是密密麻麻的小紅點。
“那是用針扎的,小姐不知道有些人家教訓不聽話的下人,就是用這樣的方法,又治人,但又看不出明顯的傷來,便是有些感染了,也只會讓別人誤認爲是起了疹子。”皎月解釋着,不是所有的人家都像是陸家這麼好的,也不是所有的下人都是像她們這般命好的。
“什麼?”陸爾雅以爲自己聽錯了,竟然用針來扎人,天了,這是個什麼樣的變態人想出來的法子,竟然這樣虐人的。頓時腦中靈光一閃,又問道:“你說冬兒身上的傷,可就是這些。”
只見皎月點頭應了聲,“嗯”!
剛纔她還尋思着,皎月說冬兒身上的傷要好,得待些日子,自己原先想,怎麼沒有見到傷口,不想竟是這滿身看似紅疹的針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