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會兒,張須陀有些擔心,勸說李棟和竇建德二人:“並非要趕你們走,這裡出入來去,全是官署人員。被葉刺史發現,麻煩就大了。你們不宜在此久留,速速趕去來將軍府兵大營。大軍開拔以前,沒有萬不得一,千萬不要私自離開。”
李棟竇建德深以爲然,撞見葉繼善的眼線,不只自身難保,還給張須陀添無窮的麻煩。二人千言萬謝,告別郡丞府,一路奔出城池,徑直向來護兒府兵大營而去。
臨到大營之前,李棟忽地拉住竇建德胳膊,沉聲說道:“兄長且慢!”
竇建德不知何事,忙剎住腳步,看着李棟問:“怎麼?賢弟遺漏了什麼重要事?”
“非常重要!”李棟沉思說道:“那費青奴被我施計挨頓板子,定會遷怒於我。我也拒絕了來將軍的盛情邀請,不願追隨賬下。現在我以什麼理由,什麼身份投奔他呢?”
“這個……”竇建德下意識撓撓耳朵,也犯了難。李棟在來將軍大營內露面,確實不太合適。費青奴肯定找機會報復。想了一會便說:“依愚兄之計,不如你假裝我的鄉里,願隨大軍北下,這方法怎麼樣?”
李棟點頭同意,仍有些擔心說道:“我也是這樣考慮的。只是我這張臉孔,他們十分熟悉,恨不得把我挫骨揚灰,方解心頭之恨。所以,我不能就這麼進去,我得適當的改變一下。”
“哦???”竇建德眨眨眼睛,好奇之心驟起:“你還會民間易容之術?那可是失傳很久的秘技了。”
李棟哈哈一笑,神秘莫測:“不偏不巧,我恰好懂些皮毛。”說着,從懷裡掏出上次的肉色藥丸:“這就是啄木鳥配合藥物製成的易容藥丸。”放在嘴裡,一仰脖,吞嚥下去。
“哈哈哈!”竇建德大笑,伸手稱道:“讓我也來試上一試!”
李棟一笑制止:“你又沒得罪他們,以本來面目去大營就是。日後若有需要,一定會贈送給你的。”停了一會又說:“稍後我改變了面貌,除了你我,連劉黑闥和張金稱也不能告訴他們,免得走漏風聲。”
竇建德點頭答應,又疑惑問道:“那秦瓊呢?也要誆瞞於他?”
李棟沒有回答他,等身上起了反應,迅速改變揉捏面部,改變原有的肌肉走向,眨眼間變成一條兇猛的漢子。
竇建德看着李棟身上不可思議的變化,大睜兩眼,嘴中連續發出驚訝的“嗬嗬”聲。盯着李棟看了半晌,他才驚歎地說:“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連我也認不出來了!”
李棟嘿嘿一笑,道:“好了,我們去大營吧。進了大營以後,你把我介紹給秦瓊,餘下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沒有特別重要的事,也不要來找我,以免被他人看穿了破綻。”
竇建德答應下來,帶着李棟走到來護兒大軍營前。
來護兒大軍數萬兵馬,營寨約有數裡許,四周用籬笆圍起來,每隔幾步便建一個崗哨,斥候守望上面。前門左右兩側分別有兩張小桌,爲前來參與府兵的丁勇登記造冊。
竇建德帶着李棟來到小桌前,那府兵忙得滿頭大漢,頭也不擡問道:“下一個!叫什麼名字?”
“黨雨錢!”李棟上前一步,高聲回說。
“哪裡人氏?”
“齊郡漳南人。”
“年齡!”
“一十九歲。”
“好了,進去吧,下一個!”那府兵始終沒有擡頭看一眼,這就算登記完了。
竇建德和李棟相視一望,有些泄氣,準備那麼久,費了那麼多事,如此簡單就放進來了?
二人進了營內,見大營正中的位置,搭建了一處高高的四方平臺,高有二丈,寬有十丈,佔地半畝大小。
四方臺下人來人往,忙碌不息,分別擱置一些觀賞的座位,大概是給來護兒等將軍們準備的。
營內寬敞的地方,新到的府兵捉對兒廝殺,正在下大力氣練習功夫拳腳,好準備打擂時,一舉奪冠,博得一身功名,封妻廕子,光耀門楣。
竇建德見了爽氣頓生,手指平臺說道:“日後,我要在這裡施展身手,奪下最高獎賞!”
李棟心中暗笑,卻抱拳讚道:“竇兄好生了得!小弟佩服!”
“怎麼樣?你也打擂吧!我把頭籌讓給賢弟!”竇建德大言不慚說道。
“竇兄說的哪裡話!你我兄弟爭什麼你先我後。誰拔頭籌不都一樣的?”李棟婉拒竇建德的好意,心中微有不滿,又沒表現出來:“萬一我得頭籌,難免到來將軍賬下訓話。我這身份不尷不尬的,被看穿可就麻煩了。”
“既然如此,愚兄就不客氣了!”竇建德笑言稱道。
二人邊走邊小聲交談,來到大營後方,錘聲叮叮噹噹不斷傳來。經過訊問打聽,曲曲折折找到秦瓊,他正在指揮一幫滿頭大汗的鐵匠打製兵械。
一見是竇建德來了,身邊還帶着一個不認識的漢子,秦瓊連忙放下手裡的活計,迎接上來,喜道:“竇兄幾時回來的?這位是……”
“請賢弟到賬外說話。”竇建德把秦瓊叫到外面。
因爲張須陀舉薦,秦瓊被安排做了一名小頭目,軍械修理這裡鮮有人出入,李棟藏身這裡,可謂神鬼不覺。
竇建德把前因後果述說一遍。
秦瓊十分不信,上下仔細打量,纔看出一些苗頭。拉住李棟的手,喜不自勝:“面容雖改,身材不變,特別是你虎虎的氣勢,站那兒都扎人眼睛,還是不要拋頭露面的好。”
李棟笑說:“那當然了。謹尊兄長教誨,某在鐵匠鋪從此渡殘生了!哈哈!”
三人一時大笑,爲兄弟再次相聚十分開心。
聊了一會兒,竇建德稱道:“愚兄將要在擂臺上博得一身功名,秦瓊賢弟難道不去施展身手麼?依你的身手,愚兄可是要甘敗下風的!”
秦瓊連連擺手拒絕,顧左右而言他:“我乃一名小小鐵匠,哪能到臺前拼個你死我活的。這等好事,還是讓給竇兄吧!你我兄弟同心,其利斷金,誰拿第一,在下都爲你們鼓掌相慶。”
“哈哈哈!”竇建德聽秦瓊一番話,更加開心了。李棟賴於身份不能參加,秦瓊又甘願淡泊,不會參加。免除了兩位強勁的對手,擂臺上又多了一層勝算。
“愚兄一心建功立業,就不多說了,回去也將荒疏的功夫再練上一練,免得將來敗在別人手下,墜了我們兄弟的名聲。”竇建德說着,抱手致禮,與秦瓊李棟二人告別。
竇建德走後,李棟看着他的背景,眼中冷光直閃,過了好久,才慢慢散去。
秦瓊見了,疑聲問道:“賢弟有心事麼?”
李棟沒有回答,扯住秦瓊的胳膊道:“秦兄難道真的不想在臺上試試身手?”
秦瓊臉色堅決說道:“贏得第一又能怎樣?還不是同在來將軍手下聽令?我現在有大把的銀兩可賺,何必去爭那個無謂的第一呢?”
李棟淡然一笑,對秦瓊所說不以爲然。決心攛掇秦瓊一定去打擂,如果不然,就便宜了竇建德。
李棟看得出來,他並非全然聽從自己的安排,隱隱還有自己的小心事。
李棟決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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