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非冶氣得吹鬍子瞪眼:“白子淵,你說什麼糊塗話!”
白子淵懶得搭理葉非冶,往一個角落的方向走去,賓客們閃出一條道,素顏愣愣看着白子淵靠近自己,有些侷促不安。白子淵走過去就將角落中的素顏拉了出來,緊緊握住她的手,把她帶到了大堂上。
這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紅蓋頭下的葉青嵐撩起了蓋頭,看見這麼一幕,倒是沒有太大的驚異之色,反正她求之不得。
這下整個大堂議論紛紛,熱鬧極了,洛曲心忙站出來,解圍道:“各位好友,今日是我兒大喜之日,趁這個時間,我還要宣佈一個消息,那便是——”
也只有如此了,洛曲心目光看向素顏:“今日我兒除了葉青嵐爲妻,還要將這位素顏姑娘納之爲妾!”
一場天大的鬧劇,葉非冶一直忍着怒氣,不想把這場婚禮攪黃了。
素顏還沒有回過神來,只是在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今夜,她的確是這兒最美的女人。
“不行!”葉青嵐瞟了一眼白子淵與素顏,“我葉青嵐的婚禮,居然還要白子淵再娶個小妾,什麼意啊!要麼我葉青嵐就不嫁,要麼就只能娶我葉青嵐一個!”
白子淵也輕笑着道:“好啊,還請葉小姐另覓賢婿。”
“洛夫人,你的玩笑開的夠大了!您就算戲人也不可能這樣戲人吧!婚姻而個人終身大事……且可讓您如此兒戲!”素顏怒斥道,顯得無奈。
而一旁的慕輕鴻忍不住走了過來,想要將素顏帶走,卻被白子淵攔住:“原來王爺也來了,竟然沒有人通傳來了這麼大的人物。王爺賀喜,何必喬裝而來?”
慕輕鴻的出現,使得場面再次變得更加混亂了。
“怎麼?素顏姑娘今天這身打扮不是爲了來嫁給我兒子淵嗎?”洛曲心笑道。
素顏有些尷尬,別人的婚宴,她穿紅衣添什麼亂啊!
“洛夫人的意思是,我就不能穿紅衣?”素顏反問。
“素兒……”白子淵輕輕換了一聲,素顏想要抽出來,卻又被他死死抓住,她是逃也逃不走!
“住嘴!”白子淵歷聲喝道。看着素顏,無奈而又苦楚。
慕輕鴻心疼的看着素顏,高聲道:“洛夫人,白少堡主,你們是誤會了,素顏是我的女人,我已經答應了素顏,娶她爲妻。”
場面進一步HOLD不住了。
慕輕鴻一語激怒了葉青嵐:“三王爺,你今天來御劍堡參加婚禮,難道就是宣佈你要娶這個素顏的嗎?”
素顏站在中間,不知要做什麼!此時的她真的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廳堂的賓客不由得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私下有了議論之聲!
“都給我閉嘴!”葉非冶終於忍不住了,怒吼一聲。
全場暫時安靜了下來,素顏低低着頭,眼中的淚意被她強忍了回去,被白子淵抓住的手硬生生的的收了回來,沉吟了片刻。
“各位,我想洛夫人可能是弄錯了吧!”素顏略過白子淵的臉,看着慕輕鴻,手輕輕的挽上慕輕鴻,“素顏即將成爲王爺的妻子!”
白子淵的心猶如墜了千年的寒冰洞之中,心冷的如針錐。彷彿沒有聽清她的話,白子淵看着她,鬆手開了。素顏設下的結界還在,而她卻承認要嫁給慕輕鴻,難道他與她真的有緣無分,她始終是愛不了他麼?
慕輕鴻將她的手握的更緊,心裡暖暖的。可看着她與白子淵,心底也明白了幾分,有些宛惜……
“洛夫人,玩笑大家也開過了,婚禮繼續吧!難道夫人想就此散場!”素顏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而臉色是異常的平靜,看不出喜與哀,只是握着慕輕鴻的手已經被汗浸溼!。
就這樣,慕輕鴻帶走了素顏,白子淵的目光中的素顏也消失了,心底也是一片冰涼。
兩人漸漸消失在了人羣中,素顏彷彿身體被抽空了一樣,差點倒下,被一旁慕輕鴻扶住。
“素顏。”慕輕鴻語氣充滿了關心。
素顏忍着淚,放開了慕輕鴻:“多謝王爺解圍,我……很好!”這裡,真的無力在留下了,踏着虛浮的步子搖晃着離開了,慕輕鴻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這場婚禮,終究是沒有能成,素顏離開後,白子淵脫下喜服,也離開了,他若想要走,誰也攔不住。
一陣悲涼的玉簫聲傳來,白子淵坐在郊外的樹枝上,清風伴月。
口中靜靜吹着一首叫做離心的曲子,離心,陌路。慕輕鴻與素顏最後的那句話一直迴響在他的耳邊,素顏親口承認了,會嫁給慕輕鴻?
一個紫色的影子飄來,停在樹枝上,不解恨地望着白子淵:“你竟然就這麼走了,丟下一大爛攤子給我!”
白子淵冷冷一眼,沒有停下口中的曲。他從來沒有答應過要娶葉青嵐,擅作主張的是她洛曲心,也活該她去解決這個爛攤子。
“身爲御劍堡的堡主,你太沒分寸了,這次的事情鬧得這麼大,你要天下人怎麼看你,怎麼笑你?”
“我管他天下人怎麼看怎麼笑,我白子淵走的路,沒有人管得了!”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白子淵向來吃軟不吃硬,洛曲心只有軟下了語氣:“子淵,她真的北宮笙舞的女兒,你和他就註定是要陌路的,不要再執迷不悟!”
“誰敢傷害素兒,就是與我白子淵爲敵!還有,葉非冶身爲北國宰相,位高權重,爲何與你合作?”這一點白子淵苦思冥想,也不曾想明白。
白子淵當初去王府見到葉青嵐的時候就已經在猜測,感覺葉非冶有叛變之心。慕輕鴻乃是手握重兵的王爺,既爲皇室又爲將軍,與他結親,葉非冶豈不是皆大歡喜?
然而葉非冶卻沒有選擇慕輕鴻,反而是他白子淵,原來是早和這個女人有謀!葉非冶沒有必要推翻北國朝政,扶持楚國,這個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啊!
“葉非冶與我合作無心江山!與我合作,只不過要爲他心愛的女人報仇而已!”洛曲心說道。
“你們的仇還真不少,你要報仇,葉非冶也要報仇,每個人都有一個仇,冤冤相報何時了?”白子淵冷言道。
“葉非冶本來與他的夫人伉儷情深,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葉青嵐,可是有一次葉非冶的夫人楚瑤被北國君主看中,玷污了她的清白。”洛曲心淡淡的說道,“而後楚瑤自盡,葉非冶便失去了妻子。”
“被慕瑾肅的父皇所染?”白子淵不由得有些驚訝,“這皇帝也真夠荒唐的,竟然連臣子的女人也要!”
“聽說楚瑤被強佔的那一天,正是北國皇妃葉妃萱的忌日,哈哈哈。”洛曲心笑了,那傳言不假,北國君主定是酒後把楚瑤當做了葉妃萱。
原來還有這麼一說好戲,白子淵問:“這就是葉非冶要報復北國的原因?爲了一個女人,他搞這麼多名堂,值得嗎?”
洛曲心沒有回答白子淵的話,反問:“如果你心愛的女人受侮辱而死,你無能爲力,會怎樣?葉非冶心中十多年的仇恨,可不是一般的濃烈。”
“英雄難過美人關,男人靠力量征服世界,女人靠征服男人來征服世界。”白子淵輕嘆。終究都是因爲一場癡戀。
王府。
“王爺。”見慕輕鴻進來,侍女行了一禮。
慕輕鴻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示意侍女退下去。
窗邊,素顏一個人愣愣的看着外面,連雨灑在了臉上也渾然不覺。慕輕鴻靜靜的看着倚着窗的素顏,不禁有些失神。那,好像一幅精緻的畫,一身紅身的衣裳,青絲微亂,淡淡愁緒惹在眉頭,絲絲細雨輕拂在素面,目光看着窗外,靜靜的思索!
“素顏,累了,就躺下歇歇吧。”慕輕鴻輕聲道,喚回了思緒的素顏。
“王爺,你怎麼還不去早朝!”素顏見他一身朝服過來,微笑着低嘆,“我沒事,王爺不必擔心!”
“素顏,忘記所有的不愉快,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王爺,謝謝你,只是有些事……”素顏怎麼可以輕易接受慕輕鴻的感情。
慕輕鴻溺愛地扶着她的柔發:“今後喚我輕鴻,別再叫王爺了,聽着太見外。”
素顏低下頭,蹙眉換了一聲:“輕鴻。”
慕輕鴻低頭,掩飾掉眼中的失落,看向素顏,嘴邊依舊是溫暖的笑容:“我說過會給你時間,我也會等待的。”
素顏在妝臺前坐下,看着鏡中面帶憔悴的自己,手指輕輕的掠過臉頰,那條傷痕已經沒有了!她與白子淵好像也徹底結束了。
早朝之後,慕瑾肅宣召慕輕鴻在御書房見。
慕輕鴻將近日以來的調查稟報給慕瑾肅。
“你懷疑洛曲心就白子淵的母親,而且白子淵母親與楚國君主有着必然的關係!”慕瑾肅深思,關係進一步複雜化。
慕輕鴻道:“楚國君主洛涵宇有個妹妹,靜儀公主洛曲心,在楚國被滅之後,她就消失不見了,沒有人知道她在哪兒,是死是活!”
“你的意思是說……白子淵的母親可能就是這個靜儀公主?”慕瑾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