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白子淵離開後不久,洛曲心來了。
素顏看着洛曲心:“謝謝你,救了白子淵。”
“他是我的兒子,我當然會不留餘力去救他!”洛曲心從來不知道,白子淵於她而言有這麼重要。直到她手中的劍刺破白子淵的身體,她才發現,一個母親始終是愛着孩子的,寧可用自己的命去換回兒子的命。
“心姨,這隻玉簫是你的。”素顏伸出手,將離心玉簫遞給洛曲心。未曾想到這玉簫,也會成爲素顏與白子淵之間的信物。
洛曲心蹙眉,遲疑了片刻,伸手接過了玉簫,眼眸一閃,這簫……是她的,是沈歌送給她的。
“呵呵……好漂亮的菊花啊!”一個小女孩在開滿了菊花的園中開心的笑着。“爹爹,你看,這花開滿園了!”
一片開滿菊花的園裡,小素顏高興的說着。
“素兒,你來!”雅亭中,一位素雅男子向她招手,一臉柔和的笑,他便是沈歌。
“嗯,來了!”小素顏高興的向他跑去。“爹爹,什麼事兒?”
沈歌自身上取出一支玉簫,有着淡淡的思緒,沉吟了一會兒。
“素兒,爹爹教你一首曲子好嗎?”
“好!”
沈歌靜靜吹起了一支曲子,小素顏也安靜地聽着。
小素顏很喜歡這首曲,真的很動人,她似懂非懂地道:“爹爹吹的這首曲子,素兒早就會了。以前,心姨總是在吹的這首曲子,聽心姨說它叫離心。”
“對啊,它叫離心,離心離心,總是離想要追逐的心很遙遠,似乎怎麼努力也抓不到!”沈歌自顧自的說道,“素兒,爹把這隻玉簫給你。下次你要是看見了心姨,將這支玉簫交給她,好嗎?”
“爹爹不能親自交給心姨嗎?”小素顏疑惑問。
沈歌只是輕輕的嘆了嘆氣,將離心放到她的手中。“素兒,記得將這離心將給她,告訴她,離心曲,是爲她寫……”
小素顏看着手中的玉簫子,有些不解。
“爹說過,離心曲,是爲你而寫,心姨。”素顏道,她總算明白了,爹和孃的婚姻,只是爲了楚國,而他們真正愛的人另有他人。
“沈歌。”洛曲心接過了玉簫,心頭一痛,她以爲沈歌變了心,現在才明白,他也是身不得已。至少,她知道沈歌的心是愛過她的,只是洛曲心不應該有那麼多恨。
……
“這首曲子叫什麼?”花間,一身淺紫色衣裳的曲心坐在鞦韆上問着吹曲的沈歌。
曲畢,沈歌看着她,在心裡輕嘆,“公主,你是第一個聽這首曲子的,它叫離心。”
“離心,爲什麼要讓這首曲子如此憂傷呢?”鞦韆也漸漸停了下來。
“離心,離心離心,總是離想要追逐的心很遙遠,似乎怎麼努力也抓不到!公主,有些還是放開的好……”沈歌淡淡的說道。
……
皇宮,正殿。
慕瑾肅依舊靜靜的翻閱着各地的摺子,今日的殿中很安靜,似乎連一根繡花針落地也會聽的清楚!慕瑾肅的心寧靜如死水,雲翩影死了,他下了命令,誰也不準將華妃已死的消息傳出去。
他是皇帝,還有責任,現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候,他不能倒下!慕瑾肅讓人將雲翩影的屍體安頓到冰牀上,暫時保存,而他要對付的就是那一些亂臣賊子!
看着那些摺子,眼有花,是眼淚吧,慕瑾肅雙手輕揉了揉額頭。
皇宮裡危機四伏,殺氣橫溢,慕瑾肅知道,雲翩影殺不了他,他們一定會在宮裡安插其他殺手。
“皇上,稟報皇上,大事不好!雍和宮失火!”太監頭子汪公公前來通傳。
好端端的,怎麼會失火?恐怕是有人故意爲之!慕瑾肅站起了身,帶着一大隊侍衛太監宮女,往雍和宮的方向走去。
大火蔓延,皇宮裡的侍衛都在救火,火勢很大,後宮一片亂。
“皇上,您先回去吧,回去歇着,這兒有奴才們就行了。”汪公公道。
看來宮裡已經不太平了,慕瑾肅回到御書房,讓衆人退下,回身時,一個白影出現在御書房,來無影去無蹤如同一陣風。
“白子淵?”慕瑾肅先是一愣,看見了一個人影,而後沉聲喊出了他的名字。
“皇上就是皇上,果然有君臨天下的氣魄,處變不驚,看見了在下,還能如此心平氣和。”白子淵笑了,手握着佩劍而來。
“你來見朕,若不是取朕性命,就直接說你的要求吧。”慕瑾肅也沒有什麼客套話好說的,白子淵出現在此必定是跟他談條件。
“皇上真是明白人,在下佩服。”白子淵道,“我願意爲皇上效勞,化解北國的危機,只要皇上答應我一件事。”
慕瑾肅問:“何事?”
白子淵道:“放過北宮素顏,還有慕輕鴻。”
“白堡主真是重情重義之人啊,好,朕答應你!”慕瑾肅應聲道。只要御劍堡的堡主願意跟他合作,那麼一切好商量。
“皇上等會可得小心了,刀劍無眼啊。”白子淵看了一眼外面,想必宮裡的殺手趁着後宮一片混亂,都聚集在御書房外,準備給皇上致命一擊。
白子淵拔出了劍,劍鋒一寒,推開御書房的門,幾個黑影立即涌進來,刀光劍影,直直刺嚮慕瑾肅。
……
很快慕輕鴻帶兵回來,慕輕鴻高呼:“保護皇上!”
慕輕鴻與白子淵並肩協作,加上百位御林高手,將刺客統統殲滅。一場宮亂,就此停下。
“臣弟,參見皇上,護駕來遲,望皇上恕罪!”慕輕鴻跪下行禮。
“三弟,請起!”慕瑾肅將慕輕鴻扶起,在雲翩影死之後,慕瑾肅就派人暗中放出慕輕鴻,讓慕輕鴻馬上調兵遣將。
“皇上,臣弟已經派人封鎖了相府,要是抓到葉非冶如何處置?”
“就地正法,將葉家滿門抄斬!”慕瑾肅狠色道,如果不是葉非冶,怎麼可能有云翩影的出現,來擾亂他的心,讓他此般痛苦。
白子淵疑惑地看着慕輕鴻,皇上不是已經撤了慕輕鴻的兵權嗎?猛然恍悟,原來這些都是慕瑾肅的緩兵之計,就是讓亂黨掉以輕心,自亂腳步。
慕輕鴻踟躕不已,一想到葉青嵐等人,怎麼忍心將這些無辜之人都處死,他跪下請求道:“請皇上三思,若真要葉家滿門抄斬,那你我也脫不了干係。葉非冶是母妃葉妃萱的弟弟。”
慕瑾肅一怔,是啊,他的血液裡也流着一半葉家的血,一想到母妃,他臉上有了動容,改變了主意:“將葉非冶處死,其他人先關押天牢,容後再議。”
“臣弟遵旨。”
慕瑾肅的目光再落到白子淵的身上:“朕答應你的,一定做到!”
白子淵有勇有謀,而且深愛着素顏,沒有讓慕輕鴻失望。慕輕鴻也靠近白子淵,在他耳邊輕輕一語:“能夠給素顏幸福的,只有你,白子淵。”
白子淵回慕輕鴻一笑,示意他儘可放心,素顏一定會過得幸福快樂的。
半月之後。
正殿。
“皇上萬歲萬萬歲——”殿上,洪亮聲音似乎可以傳遍整個金鑾殿!
“衆卿平身。來人,宣旨!”慕瑾肅面帶勝利者的笑容,可是心裡卻空空的,因爲少了一個人,華妃再也回不來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白色的,一點點的落下,原來,北國下雪了!漸漸的,雪越下越密了!不多久,已是白茫茫的一片,慕輕鴻方融與慕瑾肅一起來來正殿門口,看着這一場鵝毛般的大雪。
“這雪,定是這北國之瑞雪,來年,百姓定當是一片大豐收!”慕瑾肅看着這一場雪,讚道。
“是啊,北國太平了。”慕輕鴻嘆道。
隨着他們最心愛的女人,雲翩影的離去,兄弟二人之間唯一的隔閡消逝。他們誰也沒有提起雲翩影的名字,而這個名字牢牢印在了心裡。
而一處最高的山峰上。
一個藍色的身影靜靜的偎在一個白色的身影旁,看着那美麗的雪。
“白子淵,原來雪真的好美,你還記得那首離心曲嗎?”素顏問道。
“記得。因爲你不再身邊,它便是我的想念。”白子淵微微的笑,此刻彷彿是他最快最幸福的時光了,因爲素顏,在他的身邊!
“那,你吹一曲,我來跳一隻舞。”說着,將那披風解下,手指挽花,白子淵的手中出現了一枯葉,將自己置身一個圈裡,手指拈花舞動,衣袖滑了下來,晶瑩若雪,那個蝶刺不見了,終於……她再也不會再去揹負北宮家的命運了。
晶瑩的星茫灑落了在了每一片雪花上,然後落地,白子淵靜靜的吹着那曲離心,看着跳舞的素顏,好像那九天的仙女,在凡塵落下!想着,滿足的一笑。
這雪,一直下到了晚上,灑着星茫的雪在空中落下,閃着光,漂亮極了。
“子淵,如果和你此刻的安寧只是一場夢,我希望自己永遠不要醒過來,這場美夢永遠持續!”素顏靠在白子淵的懷中,感受前所未有的安寧和滿足。
“素兒,今生今世,你我再也不相離。”白子淵抓緊了她的手,今後的每一年,他們都會這樣偎依着,一起看雪。
說了這麼一串肉麻話,素顏忽然想到了什麼,一下子坐起身來,輕輕推了他白子淵:“喂,白子淵,把話說清楚,當初你跟風寒羽究竟玩什麼把戲?”
“啊?”白子淵一驚,目光有所閃爍,“什麼風寒羽啊,你還想着他?”
“風寒羽究竟是什麼身份,你是他的朋友是不是?”素顏雙手叉腰,“問你話呢,乖乖回答我!你跟風寒羽幹毛費力演了那麼一場戲。還有,風寒羽究竟去哪兒了,他喜歡的女人又是誰?”
“我,我真不知道。”白子淵一臉無辜地凝望着素顏,接着語氣霸道地吼了一聲,“行了,今後在我白子淵面前,不許提任何男人的名字,尤其是風寒羽三個字!”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