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敬如賓,這一夜周慕風悄悄去了書房睡,而安玉容也願意替周慕風遮掩新婚夜未同房之事。
她是善良而傳統的女子,答應會一直等下去,直到他愛上她。
月華殿內,葉青寧紅腫是雙眼,今夜江婉特意從鳳祥閣趕來安慰。
江婉何嘗不懂得這種錐心之痛,望着眼前想哭卻又不敢哭出來的葉青寧,她的心裡也不好受。
今日周慕風成親了,軒轅翊又留宿在周皇后的鳳儀宮。葉青寧痛到窒息的感覺不是是爲了那個他,還是爲了這個他。
葉青寧宣退衆人,只想和江婉聊聊心意,兩個人坐在窗前,一起望着高高的星空。
“婉兒,你相信男人口中的承諾麼,一生一世的愛?”葉青寧模糊了雙眼,相信後才發現只是一個謊言,她淡淡笑了。
“也許吧。”江婉芊芊玉手握住葉青寧同樣美的手指上,她喜歡她,或許更多的是一種惺惺相惜的機緣。
“今夜是個大喜的日子。”葉青寧喃喃一笑,今夜周慕風周將軍就會和他命中的女人在一起。
葉青寧是爲他高興的,即使心痛,她的臉色也帶着淡淡笑容。周慕風的面容在她眼前愈來愈模糊,取之而來的是軒轅翊越來越清晰的臉頰。
他們都是天之驕子,同樣的傑出,同樣的讓女人迷失自我去愛。
從一開始她就不該相信軒轅翊口中的愛,信了就會付出感情,陷入了感情的漩渦就會受傷。
“其實,就算愛會受傷,可是再給人一次選擇,還是會選擇義無反顧去愛。”江婉從來沒有後悔過與李承頌的種種回憶,淒涼卻是美的,人活着就應該有想念和牽掛,如果斷情絕愛,那豈不是如草木一般。
葉青寧還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真心愛過一個人,也不知道究竟愛的人是誰,她看不清自己的心,也一直在逃避。
江婉的眼眸中也閃爍着淚花,她側過頭望着葉青寧,輕聲細語道:“今夜,婉兒陪你不眠。”
有江婉這一句話,葉青寧的心裡暖暖的,她握緊了江婉的手,目光堅定地道:“我想和婉兒做一輩子的好姐妹!”
從葉青寧第一眼見到婉美人時,就對她有特別的好感,也許她們上輩子便結下了不解之緣。
“會的。”江婉回葉青寧一笑,今夜在此互相感慨,也算同是天涯淪落人。
“婉兒愛過一個人麼?”葉青寧問,從江婉那憂傷的眸子裡,她依稀能夠感覺到什麼。
後宮裡每個妃嬪都爭先恐後想要得到軒轅翊的寵愛,可是江婉是個例外,她好像總是靜靜地在最後面,不想被任何人驚擾,也不稀罕聖上的恩寵。
“愛與不愛都在我進宮的那一刻起,遺忘了。”江婉冷冷答道,她現在沒有資格再愛上任何人。
江婉不願意多停留在這個徒增傷感的話題中,葉青寧便轉移了話題又問:“那爲什麼淑妃娘娘一直視你爲眼中釘?”
“當日我進宮,皇上一眼便看中了我。”江婉對葉青寧說道,“於是淑妃娘娘想收我爲己用,待我甚好,讓我成爲她的心腹,可是被我委婉拒絕。”
江婉壓根沒有想過要依靠強大的後盾,去爭寵,所以因爲這一拒絕就得罪了淑妃。
“淑妃認爲我不識好歹,所以便不待見我。”江婉說道。
“原來如此,如今皇后待我也是一樣,雖然甚好,可我有自知之明,只不過是她手上一顆棋子。”葉青寧答道。
“是啊,皇宮裡她們說得上分量的人就能掌控我們其他人的生死大權。”江婉眼中閃過一絲寒意,道,“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是公平的,勝者爲王敗者寇!”
葉青寧留意到江婉神色異常,很難想象婉美人的眼中剛剛會出現那樣意思可怕的氣息。
“婉兒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吧。”葉青寧問,不然她不會拋棄舊愛來到深宮裡,寧可一個人靜靜被人遺忘。
“其實進宮的女人大多數都有自己的苦衷。你看皇后、貴妃、淑妃她們雖然活得表面光鮮,實則內心苦楚只有自己清楚。”江婉道。
“淑妃也欺人太甚了,你不過是不願意與她同謀,她就屢次針對於你!”葉青寧不平地道。
“她這樣對我,也無妨,畢竟不會要我性命。真正該憂心的人是那些被皇上寵愛得捧在手心裡的人,她們纔是衆矢之的!”江婉在委婉提醒葉青寧。
葉青寧現在還不懂宮裡的生存法則,更不知軒轅翊的冷漠更大的意義就是爲了保護她的安危。
“我的麻煩也快來了。”葉青寧無奈嘆了口氣。
“怎麼了?”江婉問。
“相府的四小姐葉婉靈,明日入宮陪我。”
“你妹妹?”
“一個只想利用我的妹妹。”
前幾日,丞相派人又送信暗示葉青寧,爲婉靈辦的事如何,他們一直催得很急,葉青寧只得回信丞相,打算先將葉婉靈接入宮中,討皇后歡心,請皇后做媒賜婚。
丞相父女覺得此計可行,於是,丞相定下日子,明日就是送葉婉靈入宮的時候。
“看來,你也不傻。”江婉笑了。
“有時候只不過是裝傻罷了。”葉青寧自嘲道,如果她真傻,哪裡懂得用欲擒故衆等手段贏得軒轅翊的心。
“男人就喜歡傻女人。”江婉捂嘴笑得燦爛。
很快葉青寧就開始着手安排,葉婉靈進宮一事,向周皇后稟明,又事先得到了軒轅翊的准許。
……
新一輪的秀女殿試開始了。
大殿裡,由太后與皇后親自督審,淑妃、貴妃等諸位妃嬪也在場。各位秀女相繼一展才藝,被選中的女子則能夠在幾天後的大殿上由皇帝親自冊封名分。
皇后欣賞的秀女李馥雅與貴妃極力扶植的秀女葉涵心,二人天資聰慧、德才兼備,脫穎而出。
三日後軒轅翊挑選佳麗,一眼相中了給人清新淡雅之感的李馥雅,軒轅翊走下臺,輕聲問:“你叫什麼名字?”
“李馥雅。”她顯得緊張,第一次看就九五之尊,如此英偉不凡。
站在另一旁的葉青寧低頭沒有多語,眼中帶着些許麻木,這幾日皇上很少來她的月華殿,現在又有新的秀女被選爲妃嬪,看來皇上已經徹底淡忘了她。
此輪挑選之後,只有李馥雅、葉涵心二人被封爲常在,其她選中的秀女則是封爲御女、采女。
冊封儀式結束,葉青寧懶得多呆一刻,帶着梅月立刻回到了月華殿。
剛剛回到月華殿,葉青寧就見春桃鬼鬼祟祟的模樣,滿臉通紅。春桃出門撞上了麗婉儀,驚住了。
“婉儀這麼快就回來了?”
“是啊,冊封儀式結束了。”葉青寧盯着春桃,“你這麼緊緊張張地,不會是在做什麼壞事吧?”
“沒,沒有。”春桃支支吾吾地答道。
葉青寧的心情不算好,也有些疲乏之意,沒有與春桃多計較,進了房:“困了,我先睡一覺。”
梅月一副無比失落地模樣,軒轅翊已經半個月沒有踏入月華殿的大門。也難怪婉儀今日在冊封儀式上那麼難過。
梅月道:“皇上的老婆已經夠多了,個個絕色,今日又找了那麼多,他忙得過來麼?”
春桃忙做了個手勢:“噓~小丫頭別亂說,小心掉腦袋啊!”
葉青寧在牀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她根本也沒有睡意,一想到方纔軒轅翊看諸位年輕妹妹那眼神,就恨得牙癢癢,一副老色鬼模樣!
太過分了!
她越想越是後悔,前陣子還被這個老色鬼騙得團團轉!是可忍孰不可忍,難道我葉青寧就是這麼不值錢的廢物?軒轅翊那個色狼玩完就甩!
葉青寧堅毅了表情,沒錯,不能這麼當個倒貼貨,好歹她也是新世紀出來的人才!
憑什麼就只有他軒轅翊可以左擁右抱那麼多老婆,她們一個個就在後宮伸長了鴨子脖子等他一笑。
呸,不就是*了幾夜,她纔不會因此就心甘情願被束縛在這後宮!
這幾天葉青寧想了很多,也想得很明白,人活一輩子,要的就是風流快活!
於是,她握緊了手下定決心,從今天開始,她要恢復自由之身,想跟哪個帥哥拋媚眼,就跟那個帥哥拋媚眼!
英氣風發的周將軍、溫柔如玉的九王爺……那麼多帥哥一個個的,他軒轅翊憑毛認爲他就是所有女人心中搶手貨?!
這麼一想,葉青寧心頭就舒服多了,現在在皇宮裡也混了一段日子,該摸熟的地方都摸熟了,她給自己壯了壯膽。
哼,軒轅翊,你不仁,我不義,從今天開始,咱們慢慢熬、耐心耗!還真別以爲女人是可以白白欺騙的!
葉青寧起了身,肚子餓得咕咕叫,得吃飽了纔有戰鬥力,她忙喚梅月上些點心來。
“婉儀,想吃些什麼?”梅月面露喜色,前幾日婉儀是茶不思飯不想,每次送來的飯菜幾乎沒動多少。
葉青寧吃不下飯,人也消瘦了不少,梅月心疼得不得了,難得她今日肯主動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