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初對秋水的叫囂和示威只當做沒聽到也沒看到,她脾氣雖然不好,卻也知道此時不是發作的時候,那個讓她心裡有幾分懼意的男子就在屋子裡頭,再把他惹怒估計他真的會扒了她的皮。女子報仇,十年不晚,更何況只是一個小丫環,總有一天她會捏死這個狐假虎威的女人,再捏死那隻自以爲是的老虎!
秋水見夜之初不理她,當下把眼睛一斜,嘴角微微上揚,滿臉鄙視的看了夜之初一眼便推門進屋。
夜之初輕哼一聲,知道守在這裡不是個事,反而會被人看笑話,當下便帶着綠影回到那間金碧輝煌的房間,她一進去就覺得堵的慌,大白天的也覺得那房間裡陰氣沉沉。綠影緊跟在她的屁股後面,兩條腿也跟着打哆嗦。
夜之初回頭看了一眼綠影那副不成材的樣子,冷哼了一聲,綠影將將身體站好強行不讓腿再打哆嗦。她冷笑一聲,斜眼看了一眼那隻下山的老虎,她怒火中燒,想也不想就把老虎的牙齒給拔了下來。
這一拔下來她就樂了,這些年來她混跡於市井之間,早已有了財迷敏銳的習性,一眼就看出來那顆牙齒是真正的黃金所制。
原本煩悶的心情因爲這個發現一掃而空,她招呼綠影把老虎嘴裡的牙齒全部拔了下來,她拿着金牙粗粗的算了算,發現大概能換個一千兩銀子,她頓時喜笑顏開,只覺得那陰氣沉沉的房間也有了喜氣。於是她認爲秋水昨夜的話不過是在嚇她而已,若是那些東西全是純金所制,她就是真正的守着一個金庫了!她發大財了!
她將放在桌上的那個架子拆開來看了看,發現那架子的重量遠沒有金子重,心裡覺得有些奇怪,從頭上拔下發簪重重的颳了刮那層金粉,金粉被剝下,露出一片灰白,似是人的骨架,她的手抖了抖,和綠影對視了一眼,兩人都覺得頭頂上有一陣陰風吹過,然後極快的從屋子裡竄了出來。
兩人走到花園裡還覺得有些驚魂未定,夜之初伏在花園裡的巨石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然後一屁股坐在上面,望着花園裡開的正燦爛的鮮花,只覺得悲從中來,這個看起來富麗堂皇的南王府裡竟沒有她的容身之所!而她日後都得守着那個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癡的牛皮糖過一輩子!而且在王府裡的日子永遠都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要被什麼人欺負!
“小姐,我們現在怎麼辦?”綠影在旁怯怯的問。
夜之初咬了咬牙道:“我絕不要坐以待斃!”
綠影見她的眼裡滿是狠厲和堅決,不禁嚥了咽口水,夜之初又大聲道:“我要主動出擊!”
綠影頓時將全身都伏在了巨石上,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自從昨晚上小姐將那隻大公雞宰了之後,就一直禍事不斷,果然,新婚夜不能見血的……她真的害怕她家小姐的主動出擊把事情弄的更糟糕,可是現在如果不做一些事情的話,她們只怕會雙雙嚇死在這個富麗堂皇的王府裡。
夜之初帶着綠影殺氣騰騰的衝到了燕雪辰修養的門外,侍衛如上次一般將她攔了下來,她把心一橫,把眼睛一瞪,手騰了揚了起來,重重的煽到攔她的侍衛臉上,她凶神惡煞的道:“不長眼的東西,連我都敢攔,你知道我是誰嗎?”
侍衛是燕雨辰的貼身侍衛,還從來沒有被女人打過,他瞪大眼睛咬着牙道:“你是九皇子的妃子。”
夜之初雙眼瞪着他道:“看什麼看?知道我是九王妃還敢攔我?”她揚起手來又給了他一記巴掌道:“這裡雖然是南王府,可是我卻是你們的主子,你是覺得我剛嫁過來好欺負?還是覺得九皇子腦袋不好沒有護着我覺得我好欺負?我告訴你,這婚是皇上親賜的,我雖然是個妾,卻也是堂堂的一品夫人!你攔着我不讓我去見九皇子,就是抗詣,就是破壞皇婚!”
“讓她進來吧!”低沉的男音從屋子裡傳了出來。
侍衛鬆了一口氣,夜之初輕哼一聲就帶着綠影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秋水去煎藥去了,只有燕雨辰在屋子裡,他聽到開門的聲音也不看她只淡淡的道:“你倒是很會找理由和藉口。”
夜之初走到牀邊看着昏迷不醒的燕雪辰道:“那些都不是理由和藉口,都是事實。”
“你是本王見過的最懂得拿雞毛當令箭的人。”燕雨辰淡淡的道:“我方纔聽秋水說是你把九弟踢下水的?”太醫已經來過了,燕雪辰已沒有大事,所以他懸在半空的心也落了地,話說的也沒有方纔那麼狠了。
夜之初睜着眼睛說瞎話:“我以爲他是採花賊,所以採取了正當防衛,如果我早知道他是我相公的話,就任由他去了。”
燕雨辰明顯不信的道:“你昨日進門,就先是殺了代替九弟拜堂的公雞,緊接着王府裡又出現了盜賊,早上燙傷明妃,緊接着又把九弟踢下水,才一天的時間就鬧出了那麼多的事情,夜二小姐果然與衆不同,就連本王都得對你刮目相看。”
“多謝五哥讚賞。”夜之初臉不紅心不跳的道:“我再說一次,我沒有踢相公下水。”
“就是你把我踢下水的!”燕雪辰不知何時已經醒來,坐在牀頭滿臉委屈的道。
燕雨辰扭過頭淡笑着看着夜之初,她只覺得他那一記目光尤如萬年的寒冰把她凍在那裡動彈不得,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她也知道南王一生氣,後果很嚴重,她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