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去查查那個小子的底細。”南王燕雨辰低聲吩咐。
“是!”貼身侍衛白雲端低聲答應。
燕雨辰往馬車上微微一靠,微閉着眼睛道:“本王已經很多年沒見過這麼不怕死的人了,那人絕非普通百姓,只怕是太子的人,若查出來是太子的人,直接把她殺了,然後把屍體扔到太子府的門口。”淡漠的語氣就像是在談論天氣一樣輕鬆,彷彿殺個人對他而言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如果她不是太子的人呢?”白雲端問道。
燕雨辰的眸子再緩緩睜大了些許,不緊不慢的道:“如果不是太子的人,也不是其它皇子別有用心派來的人,那就把她變成我們的人,必竟這年頭有這種膽識的人不多。”
“殿下惜才呢?”白雲端的有些奇怪的問。他跟在南王身邊十年了,見慣了南王的冷漠,很少會見他主動招攬人。
燕雨辰的眸子裡升起一抹寒氣道:“貪生怕死的人更多,臨危不懼的人少,趨炎附勢的人多,不畏強權有自己氣節的人少。方纔那小子聽到是我不但身體不動分毫,還懂重用皇威來壓我,這些年來你可見過不怕我的人?如果她沒有被人收買,這種人才就是我們不可或缺的,一定要想辦法把她變成我們的人。而她若已是太子的人,這種人通常很難叛主,自然就該殺,明白了嗎?”
“屬下明白。”白雲端低聲答應。
夜之初依舊懶懶散散的走在大街,全然沒有將方纔的插曲放在心上,夜大學士是個財迷,她也是個財迷,這十萬兩銀子到手的感覺讓她覺得爽到極致。她晃晃悠悠的穿過小街走過小巷,七拐八拐到了一家裝修的甚是豪華的庭院前,這纔不緊不慢的停了下來,“含香院”三個鎏金大字在太陽下散發着金光,房子雕樑畫棟,氣派異常。
這是一條花街,“含香院”在街正中心,此時正值白天,街上行人不多,四周顯得有些冷清。
屋子裡的人眼尖,一見到她站在門口,一個小廝模樣的男子忙迎上來道:“老大,你可算是來了,你要是再不來,我們都快被流香院的人給欺負死了!”
“怎麼呢?我才幾天沒來,你們就又鬧騰出什麼事情來呢?”夜之初微眯着眼睛道。
“老大,這次我們可沒有鬧事,完全就是他們欺上門來了!”祁陽滿臉憤慨的道:“對面的那家流香院也不知從哪裡找來了靠山,這幾天挨着將這條花街上的妓院全部徵繳了一次稅,就只有流香院沒有繳稅。我們雖然不缺錢,可是這口氣可咽不下,所以我一直拖着沒有將稅上繳,沒想那些個兔崽子還橫的很,昨天還打傷了,說今天再不繳稅就要把這裡給封了,我正等着老大來給個主意了!”
夜之初眯了眯眼道:“你查過呢?就只有流香院沒有繳嗎?”
“早查的清楚了,我還覺得這一次的事情他們就是衝着我們來的,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們含香院是京城最大的妓院,也是最有格調的妓院,所以他們來徵收的稅貴的嚇人!”祁陽氣憤憤的道。
夜之初知道妓院的稅平日裡繳納的並不少,但是自從兩年前她接手含香院以後,就再也沒有繳過稅,原因很簡單,她讓夜大學士替她去戶部打點過了,那省下來的稅銀拿一成送給了戶部官員,另一成孝敬了她那個貪財的爹。這兩年來一直風平浪靜,沒料到今天又有人來催收銀兩,八成是哪裡出了什麼事情。
她擡腳就往祁陽的屁股上招呼過去,一邊踢一邊罵道:“罵有個屁用,還不快給老了去打探打探到底是什麼情況,老子讓你這裡看着這一大攤子事,可不是要聽你的報怨的!”
祁陽扁着嘴委屈道:“我前日溜到流香院去打探消息,聽到紅姑和一個侍衛說話,聽他們的口氣好像是和太子爺攀上關係了,他們想把我們的含香院一併吃掉,所有就來徵稅!”
他的話才一說完,夜之初的手就往他的頭上拍去,一邊拍一邊罵道:“渾小子,跟老子說個事還留心眼,看我怎麼收拾你!”
祁陽被她打的怕了,忙求饒道:“老大還是想想辦法怎麼過這一劫吧!這一次要是過不去,我們這些個兄弟姐妹就沒住的地方了!”
夜之初停手後瞪了他一眼後道:“猴崽子,你放心好了,有老子在,餓不死你的!”
祁陽忙問道:“老大你想好辦法呢?”
夜之初瞪了他一眼道:“你把我當神仙啊!說想到辦法就想到辦法嗎?”
祁陽不敢再問,夜之初緩緩的走到窗臺前,心裡也開始犯愁,她爹只是一個大學士罷了,在朝中雖然說得上話,卻也不能和皇族去鬥,她一時想不明白,堂堂的太子爲什麼要染指青樓?
正在此時,一輛馬車停在了流香院的門口,祁陽忙道:“老大,我認識那個人,那人就是那天和紅姑說話的侍衛。”
“沒認錯人?”夜之初問道。
“我那天躲在衣櫃裡,他就在我的對面,看得再清楚不過!”祁陽信誓旦旦的道。
夜之初將手中的摺扇“撲”的一下展開道:“很好!既然如此,就陪我過去試試水深水淺!敢打老子產業的主意,管他是什麼天皇老子,都得給老子乖乖的吐出來!”她將手中的摺扇一收,就不緊不慢的下了樓,再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流香樓。
躲在暗處的白雲端見到她進了流香樓後微微一愣,一雙眸子裡頓時凝結成冰,手中的劍也微微拔了拔,若是再打探清楚些,他就可以動手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