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之人並未有任何聲響。
那無法讓人察覺的氣息,似乎不屬於人類。
宮斐並不意外,繼續笑道:“爲了得到藥能夠解毒,讓本王好好猜測一下,你從何時開始佈局?讓任何人都對你失去了防備之心?”一直以爲軒轅劍是個心狠手辣之人,但絕對不會是一個心機深沉能夠一步步算計,最終讓所有人都成爲了他棋子的人。
但是現在,很顯然,軒轅劍是一個下棋人!就連他到最後也是被他利用。
是從何時開始?最初二人合謀之時,又或者是當知道楚夏並非真正的慕容依開始?又或者從裝死開始?讓所有人都認爲他死了?
又或者更久?
“楚冥之死與你有何關係?難道,楚夏之死也是在你計劃之中?”宮斐眼中寒光一閃,沉聲問道。
身後之人仍舊沒有任何聲響。
氣氛陷入了絕對的寂靜當中。
從窗戶刮進來的風,帶着一絲絲的寒意。
那暗影終於走動,緩緩走向宮斐對面,坐在宮斐對面,帶着一張銀色面具,遮蓋住了整張容顏,只露出一雙凜冽的眸子。
他動作優雅卻很迅速的倒了一杯茶,擡頭一飲而盡。
宮斐冷眼望着男子臉上的面具,嗤的一聲嘲諷笑,“見不得人了?還是說怕被人認出來?你的死,自從楚冥和楚夏墜落懸崖時,就已經露出了破綻!”
隨着宮斐最後一個字從口中吐出,男子手中的茶杯突然碎裂,茶杯中還有少許的茶葉,與茶水一起掉落在桌子上。
“的確,所有的一切皆是局。”男子冷聲道。
宮斐眸光一跳,寒光逼近男子,“那夜我睡了楚夏,你是否知曉?但仍舊是冷眼旁觀?楚夏或許怎麼也想不到,在小鎮上天天與她調笑之人,是個陰險狠毒的……小人。”
……
路上。
日夜兼程。
賀蘭廷一張妖媚的俊顏上陰沉冷冽。
藍心一直小心伺候着。這時,她才知曉,在賀蘭廷的心中,其實其他的女人都不過是用來暖牀的,只有那叫做蘇慕煙的女子是個例外。
爲了蘇慕煙,他竟然馬不停蹄半刻都不休息的趕路。
她咬緊牙,可如今她只不過就是個普通的侍妾,一個自稱奴婢的侍妾。就算是跟着他回了紫燕國,恐怕也難以容身,不行,她絕對不能讓自己陷入萬丈深淵,一定要讓賀蘭廷給她名分!
“王爺,吃點兒東西吧。”藍心溫柔的遞出一塊點心。
賀蘭廷沒看一眼,只是冷喝一聲,“滾!滾出本王視線之內!”此女當真是讓他越來越厭惡。想到這裡,他又對馬車外的人命令道:“停車!”
藍心愣了一下。
“來人,將她送回望月國京城!”賀蘭廷無情命令道。
藍心立即回神,慌忙搖頭抗拒道:“王爺,奴婢有什麼地方做錯了嗎?奴婢一心一意爲您啊!王爺若是不喜歡奴婢哪一點,奴婢一定改,絕對不會惹怒王爺。”怎麼會這樣?她什麼都沒做,還關心他,怎麼他卻如此不將她放在眼中?甚至是對她如此狠厲!
藍心惶恐是錯,完全沒有剛開始時的信誓旦旦,賀蘭廷怎可對她如此無情?
聞言,賀蘭廷心中僅存的一絲溫情徹底消失,對於眼前的女子,他有的只是慾望,但絕對無關乎情愛。最重要的是,因她是宮斐送給他的,他對她有幾分薄面。但如今與宮斐並無盟約,此女留在身邊已無用處!留着也是礙眼!“若在多言,本王大可將你仍在此處!”
“王爺!”藍心驚呼。
看他的意思難道是一絲迴轉的餘地都沒有了嗎?
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
“王爺,奴婢知曉一個法子能夠讓蘇小姐多活幾年!而幾年時間內,王爺還可再尋找辦法爲蘇小姐延長壽命。”驚慌之下藍心絕地逢生。
賀蘭廷濃眉一挑,邪魅狹長的黑眸內光芒悄然閃動,眼光銳利的從藍心身上掃過,這是今晚他第一次正眼看她。
藍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到來:“據奴婢所知,慕容宰相收藏了一直千年雪蓮,能夠有起死回生,但是慕容宰相一直暗中收藏着,外人鮮少有人知曉。王爺若是能夠得到雪蓮,蘇小姐就有救了。”
賀蘭廷的眼光陡然間凌冽如霜,看的藍心心驚膽戰,“你怎會知曉?”
“奴婢……奴婢……奴婢只是僥倖聽人提起過。在南清王府時,偶然間聽聞南清王提過,只是固然雪蓮貴重,但是南清王從來沒有看在眼中。”藍心低下頭,躲避了賀蘭廷凌厲逼人的目光,小心翼翼的解釋着。
須臾,賀蘭廷涼薄的嘴角勾起一抹妖媚惑人的笑容,將膽戰心驚的藍心攬入懷中,溫柔的說道:“藍心,你深得本王心。”
藍心提起的心漸漸的放下,身若無骨的依靠在賀蘭廷的懷中,柔聲道:“王爺,無論何時何地奴婢都會一心一意對王爺的,絕對不會有二心。奴婢只希望王爺不要將藍心拋下,奴婢不求王爺的恩寵,只求日後能夠在王爺身邊伺候就可。”
賀蘭廷眼中寒光一閃而過,嘴角勾起的笑容瞬間像是染上了冰雪般沒有絲毫的溫度,但是從他那誘人弧度的嘴中吐出來的話語卻格外的溫和柔軟,“甚好。”
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簡簡單單的甚好兩個字,卻讓藍心放下心來,全心全意的爲賀蘭廷着想。她又接着說道:“若是王爺現在派人去取的話,最好要小心。慕容宰相極爲看中,怕是不會讓人輕易奪去。”
賀蘭廷半闔着眼眸,冷淡的點了點頭。無論慕容沉多麼的在意那千年雪蓮,他都會用盡各種手段,無所不及的奪來!
……
“是啊,就算一切皆是我做的又如何?”男子動作絕對利索的摘下面具,一張嬌媚豐潤俊美的容顏展露在宮斐的面前。
宮斐沒有料到軒轅劍竟然真的會拿下面具,並且承認了這一切!畢竟,這一切不過就是他猜測的而已。他面色陡然間陰沉,“果真是你所做?”若軒轅劍否認,或者沒有回答,那麼他絕對會認爲是軒轅劍所做。
但是,此刻他卻不這麼認爲,似乎是軒轅劍所爲,但又似乎不是,當然,楚夏與楚冥二人之死就不該是出自軒轅劍之手。
軒轅劍目光凜冽的遊走在宮斐的身上,接着道:“可惜……南清王,我的毒的確是解了。”說這句話的時候,每一個都從口中吐出來的字,都彷彿是在咬牙切齒,又或者是蘊含着絲絲的厭惡。
宮斐何等聰穎會算計之人,從此尋覓到一絲不對勁兒之處,他目光陰狠的打量着軒轅劍。
良久,宮斐陰柔的面容上有浮現了輕柔的笑容,他輕聲問道:“本王能爲你做什麼,又或者本王能爲你做什麼?”
“我可以爲你達成夢想。”軒轅劍輕聲道。面無表情的臉上完全沒有半分的情感流露。每一個目光都可輕易將他人冷凍。
宮斐眼中笑意又濃了幾分。
“只不過,你需要幫我做的是無聲之間殺了慕容依。同樣,楚冥若是想要娶楚夏,你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去阻止。”軒轅劍聲音幽幽冷冷的說道。
宮斐意外,“若想要殺慕容依只需要你一個命令,慕容依便絕對無法逃生。至於冥王與楚夏……難道他們還活着?”
“你無需知曉一切。”軒轅劍起身,背對着宮斐,冷聲道。
……
事情總是出乎預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幾日時間,楚夏和楚冥二人共同走過了六七個村莊,纔到瞭望月國邊境處城鎮上。
其實,這不是最悽慘的事情。
最悽慘的事情莫過於二人其實都是挺有錢的人,但是如今,卻只能窮的只剩下身上華美但是破爛的衣服。
一路上,楚夏更是穿着披風不敢脫下,就怕春光外泄,引來笑話。
而楚冥是男子還好一些,路上碰見了好心人,給了他一件粗衣。
楚冥初到城鎮便尋到一家普通的綢緞莊,片刻後,綢緞莊的掌櫃便爲他們迅速的做了衣服,布料華美至極,且對楚冥態度尊敬。
離開時,掌櫃的已經爲楚冥備好了馬車,當然還有絕對可以大手大腳花到望月國京城的銀子。
楚夏一路無言,淡淡的看入眼中,楚冥在望月國內倒是設了不少的部署。難怪在楚華國的時候,對望月國的一舉一動都會了若指掌。
連日趕路,又過十日時間。
今日氣溫格外的悶熱。
除了城後幾十裡之處,正好有小茶棚。
來來往往的人皆是在小茶棚歇着。
楚冥見楚夏眉宇間有些疲憊之色,便吩咐馬伕在茶棚停下。
“下去喝一杯涼茶再上路吧。”楚冥聲音溫柔如四月春風,輕聲道。
楚夏皺着眉,連日趕路還真是累。最主要的是古代的馬車實在是與現代舒適的飛機無法相比,連日趕路其實也沒有走太多路程。她伸了伸懶腰,跟着楚冥下了馬車。
小茶棚內倒是人不少,幾乎位置都坐滿了。
茶棚的老闆老大爺熱情的招待着,“幾位坐這吧。”
老大爺的話音剛落下,背對着楚夏和楚冥的那一男一女,其中那男子怒道:“此處我們包了。”
楚冥挑了挑眉,看了眼身邊的楚夏,對那男子道:“納蘭安。”
納蘭安背脊一僵,一股涼風從他身上飄過,他與納蘭馨兒同時回頭,瞧見楚冥與楚夏二人活生生的站在面前,頓時大驚失色,難以置信,猛地站起,“你們,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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