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在萬里的高空中,林小雅趴在石連傑的懷裡,只想說一句話,不同的飛機相同的震感。
可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形容詞有那麼一丟丟的污,就像是那些個,微博新浪消息經常推送的那種,什麼X級震感,嘖,她該改名字叫林小污了。
突然,有人推了推她肩膀。石連傑的聲音從上面傳來:“你是不是沒誰着?”
林小雅翻了個白眼,她能睡得着嗎?那一次她不是暈機暈的死去活來的,什麼時候睡着過?
“幹什麼?”她木着一張臉,連腦袋都沒有轉回去,聲音沒什麼彈性。
石連傑頓了頓,看着懷裡面那顆黑不溜秋的腦袋仔細想了想,皺着眉說道:“我覺得吧,說了你不許生氣啊。”
這時候,林小雅纔算是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裡帶着明顯的不滿,瞎鼓搗個什麼勁,她好半天才不滿的從鼻子裡面哼出來一個音“嗯。”
“要不然你以後出門還是戴個面罩吧,防毒面罩那種的。”
“……”不用問她都知道那丫說這句話的意思,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她現在想把石連傑切成幾百塊碎片。
果然,“主要是覺得吧,有礙觀瞻,誒,咱們說好的不生氣啊。”
林小雅咬着牙,本來因爲暈機的關係渾身沒什麼勁兒的,再聽到石頭的這句話之後,感覺像是剛剛吃了一個士力架——嗯,來勁了!
她啐了一口,一巴掌朝着他的後腦勺招呼上去了:“我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石連傑摸着陣陣發疼的後腦勺,齜牙咧嘴的和林小雅互懟了幾句。等林小雅再一次呼吸淺了下去,他的視線才慢慢放空。
和小雅在一起的每一天,他最害怕的就是節假日和她的生日。
小雅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個天賜的寶物,他害怕她如果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記憶就恢復了,然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然而在他最害怕的這幾天,每一天小雅的臉上都掛着他平日裡看不見的燦爛笑容。她平時也笑,可和在外面的笑容比起來,總少了點感覺。
他之所以這麼爽快的答應小雅出國,也是存了私心的,想着吧,在國外遇見她以前認識的人,機會總能少點吧,可是事情發展的軌道好像和預想的不一樣。
今天她見過的這兩人,肯定都和她的過往有關。而她的過往,是他全然陌生的一片區域。
……
因爲時間上面的關係,就算是辦旅遊簽證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搞定的,他們選了一個就在亞洲切對於中國國民免簽證的國家。
飛國外一共花了五個多小時。
下飛機的時候林小雅腦子還有些暈乎乎的,在飛機上面那一會兒時間,她居然還迷迷糊糊的做了一個夢,不過記不太清了。她伸手敲了敲腦袋,一張小臉皺在一起。
“小雅,咱們以後出門旅遊的話,就都去國外吧。”
林小雅迷迷瞪瞪的看了他一眼:“爲什麼呀?中國那麼大你都沒走完,你這樣是崇洋媚外你知道嗎?!”小姑娘發脾氣的聲音軟軟的,聽起來倒不像是罵人,而像是撒嬌來的。
石連傑笑了揉了揉她滿頭的秀髮,難得的沒有和她鬥嘴:“你不是一直都想往國外跑嗎?什麼馬爾代夫啊,什麼巴黎啊……”
林小雅垂下頭,拉着石連傑的衣角,很實在的點了點頭:“這倒是。”不過這丫什麼時候想的這麼明白了,腦袋這麼通透了?
兩人找了酒店住下,按照國際慣例,都是定的一個標間。畢竟是女孩子家家,就算是住在隔壁,石連傑都有些不放心,平時電視新聞上的那些個入室搶劫啊什麼的,聽起來就瘮得慌。
好在平時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林小雅也不覺得尷尬。
旅行的宗旨,就是吃吃喝喝,窮家富路。基本上是屬於看見什麼好玩的就買,看見什麼好吃的,先嚐嘗味道再說,實在是吃不下了,就打包。
每天回酒店的時間,基本是十二點過了。
某天林小雅走馬觀花的逛着,突然瞅見街角有一家理髮店,摸了摸自己柔順的長髮,突然有點膩味了,朝着身邊的石連傑說了一句:“我想換個髮型了。”就直接衝進去坐下了,全程石連傑都沒整明白髮生了什麼,髮型師就已經拿着剪刀在林小雅頭上開始比劃了。
不過他雖然心疼,但是好歹沒有阻止,如果換個髮型,那些人應該就不是那麼容易把她認出來了吧?
林小雅剪了一個精靈短髮,雖然不像赫本演的《羅馬假日》裡面,赫本的那個短髮那麼驚豔,但是效果也是相當不錯的,襯的她整個人靈動活潑了不少。她託了託頭髮,竟然在石連傑面前轉了個圈,然後用手在臉下面做了個花瓣的造型,詢問道:“怎麼樣?”
石連傑上下掃了她幾眼:“嗯,換了個醜法。”
“……滾!”丫的就不能好好說話嗎?友盡!她扭頭就走,還沒走一半就被人老闆給叫住了,不過他嘰裡咕嚕的說了老半天,林小雅都沒聽懂他說的是什麼。在聽到老闆有些怪腔怪調的“money”這個詞的時候才恍然大悟,她還沒給錢呢。
她視線投向石連傑,意思很明顯,讓他給錢。他們所有的錢都是放在石連傑身上的,一是因爲林小雅不習慣身上放太多東西,二是因爲兩人時時刻刻都在一起,她也沒有花錢的必要,身上只有石連傑給她的緊急經費,針對她面臨各種意外時使用的。
石連傑嘲笑了她兩句,又和那個老闆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還對着她指指點點了一會兒,才把錢給人遞過去。
出門的時候,林小雅問他:“你剛剛和那個老闆說什麼?”不過說起來那丫會幾國語言啊?什麼火星語都會。她敢肯定剛剛那不是英語,應該是本土語言,她完全聽不懂。
石連傑看了她一眼,嘴角掛着搞事情的微笑:“討價還價啊,髮型都剪毀了,還能不少錢嗎?”
聞言,林小雅撥拉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有那麼難看嗎?”
誰知石連傑答非所問的道:“不過最後一分錢都沒少下來。”
“爲什麼?”林小雅立馬被這個話題吸引住了,雙眼澤澤發光,不知道是心疼錢,還是在奇怪巧舌如簧的石連傑居然沒有把價格給講下來。
此時,石連杰特認真的看着她:“因爲我覺得老闆有句話說的很有道理,有些臉,是髮型拯救不了的,我想着老闆掙錢也不容易,然後就把錢給了。”
聽完這段話,林小雅基本已經“目眥盡裂”了,接近暴走邊緣,恨不得撲上去咬他幾口才解氣。
可到底是和她朝夕相處的人,石連傑早已經握住了她的死穴。見她紅着眼眶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連忙伸手往前一指:“誒誒誒,你看那是什麼,臭豆腐!”
林小雅視線立馬被吸引了過去:“哪裡哪裡?”說完又覺着有點不對勁,回頭繼續用視線秒殺某隻胳膊肘往外拐的小犢子。
“我錯了,林小雅天下最美。”石連傑立刻識時務的認錯低頭。這種時候,他要是和林小雅懟上,到時候估計是要見血的,他逗人的初始目的也就丟了,嘖,還是咱家阿黃好,怎麼逗都不怕,最後丟塊肉都行了。
林小雅仰着下巴,女王般的一笑,撒歡兒的奔着臭豆腐去了。
兩人又亂轉了幾圈,石連傑手臂上已經掛滿了各種各樣的手提袋,裡面的東西多的不行,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她買漏了的。
林小雅正在前邊蹦躂,不知看見什麼了,臉上的神色有些怪異,她把石連傑拉了拉,指着前面的理髮店。
“誒,石頭,這理髮店還能做連鎖的嗎?”離她不遠處的那家理髮店,掛着和她剛剛剪頭髮的那家一模一樣的招牌。
“……我們又走回來了。”
“哈?你的意思是,他把連鎖店開在一條街上了?那得有多傻啊?”說着她咯咯笑了起來,“那傢伙是不是傻缺啊,這能掙錢嗎?”
“……”石連傑此時覺得一切語言都成了多餘了,林小雅的精神世界簡直豐富的讓人覺得可怕。
恰好這個時候,店長走了出來,朝着不遠處的兩人打招呼,應該是叫他們過去。林小雅來來回回看了好幾眼,才發現這裡就是自己剛剛進的那家店。
林小雅心裡覺得奇怪,這店長找他們做什麼呀?難道是剛剛錢給多了?
走進的時候,店長進了門,她跟着進去,腳剛跨進去,耳邊突然“嘭”的一聲,她嚇得直接捂住了耳朵,卻又隱隱聽見了周圍笑得聲音。她睜開一條縫去看,就看見店裡面的人此時都圍在門口,臉上的笑容喜洋洋的,嘴上說着她聽不懂的話。
總算是在各種肢體語言的示意下,她回頭看了一眼,霎時間就再也挪不開眼了。
不知道從哪裡刮起來一陣風,撩的她的短髮呼呼的,有一種英姿颯爽的感覺。林小雅是鵝蛋臉,適合各種髮型,臉蛋很小,剪了短髮之後更突出她臉部的輪廓,看起來多了幾分味道。
而她身後,石連傑手裡捧着一把不知道什麼時候買的嬌豔的玫瑰,臉上帶着耀眼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