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一出聲,兩人都側臉去看他,徐連成回答:“是我最近的一個女伴,怎麼了?”
Van朝着徐連成擠眼睛:“嘖,也不知道是女伴還是牀伴,連城你這小日子過的還是滋潤吶。”
“是公司裡面的人員嗎?”林森蹙眉。
徐連成瞪了Van一眼,正色看着林森:“這倒不是,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林森搖了搖頭,繼續看着擺在自己面前的那個金絲楠木的盒子,神色複雜。他只是感覺有些奇怪,卻又不知道那裡怪。
……
天色將亮未亮的時候,方爾幽幽嘆了一口氣,看着坐在牀對面的那個身影,眼睛一眨不眨。
那人不知道睡沒睡着,一聽見方爾這邊的動靜,幾乎是下一刻就睜開了眼,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方爾臉上。
方爾愣了片刻,也不躲閃,就這麼直直的看着那人,猶豫了好半天,還是開了口。
橫豎是被綁了,倒不如自己先弄清楚情況,雖然不一定會得到答案,但是總有得到信息的通道,更何況,她覺得這一次的綁架和上一次的性質不太一樣,也說不清根據,只是直覺。
“關子。”方爾喊他,乾涸了一晚上的嗓子有些啞,聽到自己的聲音,她也被嚇到了。
關子沒有動,只是看着她的眼神閃了閃。
方爾嚥了咽嗓子,稍稍從牀上坐起來,昨天晚上那瓶水被她放在牀頭,裡面還有一半的水,方爾拿起來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
“關子,你把我帶到這裡,是爲了什麼?”方爾問出口,才覺得自己有些傻。她再是覺得關子沒有壞的那麼徹頭徹尾,可誰會傻到直接把自己綁架的緣由說出來,更何況關子也不具備把這句話說出口的條件。
果然,關子只是眼神閃了閃,連坐在那裡的姿勢都沒有換一下,就這麼隔着一兩米的距離看着方爾,眼睛一眨不眨的。
方爾舔了舔嘴脣,有些難受:“我有些餓,有什麼吃的嗎?”
她琢磨了一大晚,把腦子裡那點敏感神經感受到的東西想了想,細思極恐。反思上一次關子抓了她,目的很明顯也很直接,他是看上自己的美色了,想到這裡的時候,方爾的老臉一紅,覺得自己有些不要臉。第二種,那就是他實在是缺錢,準備在黑市上販賣她的器官。
而根據情況來分析,顯然是第二種的可能性更大,關子這一次對她的態度和上一次實在差太遠,也可能是因爲上一次她逃跑的時候把人打太慘,關子起了提防的心也很正常。
可要是真的是把她的器官拿去賣,方爾又不由得覺得有些邏輯不痛,那麼多人,他怎麼偏就挑上她了?這不是暴露自己嗎?
……
在方爾提出要求後,關子只猶豫了片刻,看着她的眼神格外犀利,似要看穿她的心思,可方爾沒有躲閃,迎着他的目光,頗有些坦蕩蕩的感覺,關子就站了起來,轉身出門,聽聲音,好像是在門上落了鎖。
方爾不知道他一個來回需要多久時間,幾乎是在聽見腳步聲離開的片刻,就飛速的從牀上下來,可她腳還沒有在地上踩穩,就猛地一下栽了回去。
腰上是一陣劇痛,方爾這纔想起自己還是病號,難怪剛剛關子走的時候也沒有太過猶豫,估計是覺得她現在的身子就是跑也跑不了多遠。
方爾在牀上躺了一會兒,穩着站了起來,朝着桌子上自己的那個包靠近。如她所想,包裡面的東西幾乎洗劫一空,手機也不在了,只剩下些口紅和補妝的東西,隔層裡還剩下一個卡包。
她心裡一緊,擡頭看了一眼門,掏出卡包打開。
包裡面是她的證件和銀行卡之類的,東西都還在,不知道是別人不屑,還是沒有發現。一無所獲,方爾不由有些失望,正要去看別處,忽的發現桌面下還有另外一個包,黑色的,就在那張藤椅旁邊,應該是關子的包。
方爾又做賊心虛的看了一眼門口,打算蹲下身子去看,可稍稍一做出要蹲下去的姿勢,就是一陣撕扯的劇痛,好在她的動作不大。
方爾走過去,儘量不扯着腰去拉腳底下的袋子。是個不大不小的旅行包,不是很重,方爾不好蹲着,乾脆直接把東西拎到了桌子上面。
她隔着袋子捏了一下,沒有什麼感覺,應該是衣服之內的,方爾拉開拉鍊,不由有些失望,裡面果然裝這些衣物,內側的裡襯裡有一個小口袋,裡面裝着一些現金。
方爾心裡本來就惶惶的害怕被人發現,包裡面有沒有什麼值得她注意的東西,正要拉上拉鍊把東西丟回去,視線中突然掃見一處顏色比較明亮的衣物。關子包裡面的衣物就幾件,都是比較暗沉的顏色,那麼亮眼的湖藍色就顯得格外突匹。
腦子裡很快閃過什麼,方爾沒有抓住,抿了抿脣,探手去翻。看清楚是什麼的時候,她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居然是一件內衣!還有一條內褲!
最讓方爾覺得毛骨悚然的,這些東西,都是她的,是那一次她在那個陌生的小樓裡面丟進垃圾桶的!關子居然撿了起來,還隨身攜帶!
方爾頭皮一陣發麻,就是她再怎麼寬慰自己,都難免不覺得關子是心理有問題,加上上幾次的行爲,她想着昨晚和這個私藏了她貼身衣物的人在一個屋子裡度過了那麼長時間,就忍不住的覺得噁心,臉上一陣嫌惡。
恰好這個時候,房門吱呀一聲開了。關子手裡拿着一個麪包,還有一瓶純牛奶,看着方爾的眼神沉了沉,視線落在她的手上。
之前應該有開鎖的聲音,可方爾那個時候情緒翻涌,並沒有注意到。她目瞪口呆的看着站在門口看着自己的人,原本滿是嫌惡的眼神沒有來得及收,添了幾分猝不及防的驚訝,那件內衣拿在手裡,她一時鬆手也不是,拿走也不是。
在方爾反應過來之前,關子反手關上了門,朝着她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方爾本來還在發愣,可一時間聽見關門的聲音,嚇得手一抖,那件內衣又掉回了袋子裡面,她正猶豫的要不要伸手去撈,關子已經站在了面前,伸手把包拿了起來,利落的拉上了拉鍊。
方爾頓時後悔剛纔沒有伸手把內衣給拿出來了,自己的貼身衣物,在一個男人的包裡算是怎麼回事?還有內褲,她穿過的啊!光是想到這一點,就足夠她崩潰。
不過拿了回來,肯定狀態更加尷尬,藏都沒有地方藏。
她思緒飄離這麼一會兒,關子已經離她不過寸步了,方爾猛地回神,嚇得直接往後退,一不小心再次拉着傷口,疼的直吸冷氣,輕撫着後腰。
關子看着她的,眼神不辨悲喜,也沒有被方爾識破自己做了那種私藏別人貼身衣物的事的窘迫,顯得很是坦然,方爾更加覺得如芒在背,有往後面小心退了退,一雙眼睛戒備的看着他。
退到最後,方爾又退到了牀邊,腿上一硌,在牀沿坐了下來。
關子像是昨天一樣將手裡的東西甩了上來,砸在她身邊的鋪子上,一語不發的看着她,然後轉身,坐在那張藤椅上面,一動不動的看着方爾。
方爾被他看得心裡發虛,伸手去拿他扔上來的東西,不知道關子心裡是怎麼想的,只能忐忐忑忑的望着他,時不時的對上他的眼神,又移開。
這人就是個變態啊!
方爾算是認準了!從上次聞被子上面她的味道開始,她心裡就隱隱這麼覺得了。方爾想着自己剛剛看見的內衣褲,腦海裡不由的浮現出一副很恐怖的畫面,是不是關子給她洗內褲的時候,也會聞?
方爾不禁顫抖了一下,望着關子的眼神也瞬間收了回來,心裡更加忐忑起來。
這時候有人在門外敲門,聲音很大,方爾被嚇了一跳,擡眼去看,關子已經站了起來,轉身去開門。
門外站着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擡眼望了裡面的方爾一眼,又回頭去看關子,說了句:“準備下馬上就出發了。”然後轉身離開了。
方爾倒是困惑了,剛剛那個人好像不是昨天開車的那個人。她雖然有些臉盲,可昨天那個人明顯要年輕些,這個看起來要顯老態一點,不過看起來也是很壯的那種類型,方爾心裡仔細琢磨着,又是一沉。
可能這人是真的要拉自己去開膛破肚,取了器官去賣!
方爾想着以前看見的新聞報道,什麼女子住酒店,醒來時在浴缸裡面,周遭全是冰塊,自己的胸膛裡是空的。還有不少醒來少了一個腎一個心臟什麼的,方爾情不自禁的抖了抖身子,有些抗拒離開這間屋子,彷彿離開了這間屋子,她立馬就會去到一個屠宰場,而她就是待宰的羔羊。
因爲是暫住,東西本就少,他沒一會兒就收拾好了東西,站在那裡看着方爾。方爾對上他的眼神,只覺得頭皮發麻,前是狼後是虎,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離開這裡,面臨的是性命之憂,留在這裡……她也留不住,在那些個力氣大如牛的男人面前,她的反駁簡直微不足道。